0%

高柔理直接關上了病房的門，眼不見、耳不聽，隨便瞿金枝在外面怎麼罵，反正有護士會來轟她。

從知道懷孕到現在也就過了幾天，高柔理卻養成了一個習慣，她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腹部，想到什麼，又把手垂下去：「那還得離了才能分。」

高柔理不捨得不要孩子。

他應該是頭一回做這種事，似乎哪哪都不自在。

紀佳早就看出來：「因為喜歡，所以你想要的就不僅僅是婚姻。」

何冀北問：「你去哪？」

她的心臟被高高拋起，再重重跌落，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高柔理指了下柜子：「放那吧。」

果然，沒過一會兒，罵罵咧咧的瞿女士就被護士「請」出去了。

紀佳也問過她，婚姻、愛情，還是自由。

何冀北皺起眉，他性子很悶，有不悅也都藏在了眉峰：「跟我結婚你就能分我的財產。」

瞿金枝被看破了心思，立馬惱羞成怒：「你這是什麼語氣，你現在也到談戀愛的年紀了，我是你媽，問都不能問一句？」

何冀北又皺眉。

張蘭夫妻已經走了，高進輝父子也不在，病房外面只有瞿金枝在。

瞿金枝朝她身後張望了幾眼：「你老闆走了？」

「嗯。」

湯不知道是誰燉和圖書的，味道不怎麼樣，還很咸。

他以為孩子沒了。

「別說何冀北不喜歡我了，就算他喜歡我，那也是我的事，跟你、跟我哥都沒有任何關係。」免得瞿女士再做夢，她直說好了，「你病了、老了、去世了，作為子女，我不會不管，等我爸退休了，你和他要是想去養老院，錢我哥出多少我也出多少，該給的我一分不會少，其他的就別想太多了，與其做夢，不如讓我哥腳踏實地一點。」

她低著頭，答得很敷衍：「嗯。」

「不用娶我。」她說，用很輕鬆的語氣說，「用錢還吧，我喜歡錢。」

何冀北自己都不知道，他把凳子搬過來，坐下：「你要不要吃蘋果？」

想幹嘛？

如果他能回答是喜歡她那就好了，可惜不是。

她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何冀北的呢？

她回頭說：「別跟著我了。」

就她哥那個好吃懶做、好高騖遠的德行。

高柔理被她的厚臉皮逗笑了：「醒醒，瞿女士，白天呢，做什麼夢。」

「你捋不清楚，我來給你捋。」紀佳當軍師當慣了，總能切中要害，「你這個人很理智，做什麼都很有規劃，而你的規劃里，絕對不會有當單親媽媽這一項，你要是不喜歡hetubook.com.com，不會躺在這裏裝流產。」

原本她請了個保姆照顧老太太，但老人家心疼錢，不捨得孫女破費，非給辭了。

瞿金枝氣得扶額，要暈倒。

何冀北晚上過來了。

是被瞿女士趕出家門后，他來接她的那個晚上嗎？那晚下了好大的雨。

高柔理有時候很了解他，有時候又看不懂他：「孩子都沒了，為什麼還要跟我結婚？」

高柔理抬頭，在瞿金枝的眼裡看到了興奮，還有躍躍欲試。

醫院是能隨便喧嘩的地方嗎？

老太太快五點才蘇醒，兒子兒媳都不在，病床前只有孫女在。

高柔理扶著腰起身，這也是她這幾天養成的習慣，分明小腹還是平坦的，卻這麼快就學到了孕婦的精髓。

他拿起蘋果和水果刀，還是那句：「你要不要吃蘋果？」

高柔理看了下時間，十一點五十三：「我沒問他。」

紀佳說：「何冀北剛走。」

「你想說什麼？」

瞿金枝比她上心：「他來醫院幹嘛？專程來看你的？」

老太太搖了搖頭，又睡過去了。

他們昨晚擁抱了、接吻了，睡在了一張床上。

他是個很固執的人，他不懂女人，只會莽撞慌亂地拉住她：「你要怎麼樣才會滿意？wwｗ•ｈetubｏok•coｍ.coｍ」

高柔理笑了笑：「別痴心妄想啊。」

「奶奶，我已經賺了很多錢，不用給我省。」高柔理趴在床前，目光溫柔地對老人說，「你就好好養病，等出院了，上我那兒住。這次可不準推脫了，你要是不過來，我就跟你回壇縣。」

「柔理，」紀佳把何冀北帶來的湯倒出來，「你喜歡他對嗎？」

高柔理問他：「你不忙嗎？」

老家的房子她早就掛中介了，等錢到手，她就搬到縣城的養老院去，小地方的養老院花不了多少錢，剩下的錢她打算給孫女存著，出嫁用。

居然打何冀北的主意，瞿金枝女士野心不小啊。

是去華塞出差，她發燒的那個下午嗎？他跑了很遠才買到退燒藥。

「……」

之前安裝人工關節也是孫女花的錢，兩個兒子就會裝窮，老太太心裏透亮，什麼都明白。

她醒來的時候是夜深，紀佳在病房，她揉揉眼睛，下意識看門口。

高柔理提醒：「何總，您可以回去了。」

她問他為什麼要跟她結婚。

「何冀北，」她推開他的手，「下次求婚的時候，要買戒指，要對你喜歡的人求。」

是他無數次叫高秘書中的哪一次呢？哪一次讓她瘋狂動了心？分明她那麼https://m.hetubook.com.com討厭他的強迫症，那麼討厭他龜毛又挑剔，但在懷孕之前，她從未想過離職，她煩他不停、不停地叫高秘書，但每一次、每一次都不會應他。

他很忙，說日理萬機也不為過。

瞿金枝懶得跟她兜圈子，也不遮羞了，直言慫恿：「那你就不會上點心？你老闆對你也挺好的，給你開那麼高的工資，之前過年都叫你過去，你們又相處了這麼多年，他未必就沒那個心思。」

是他喝醉后抱著她喊高秘書的時候嗎？

她要什麼？

她要愛情。

瞿金枝只要一想到對方的身份，腳下就不自覺地飄：「你要是跟他好上了，到時可以安排你哥進公司——」

「你媽讓你來的吧？」

他手裡拎著個保溫壺：「送湯。」

「告訴你了，他們又會讓你花錢。」

何冀北把湯放下，在哪放下的就站在哪個地方，一步都沒挪動。

高柔理邊往病房走，邊給紀佳打電話。

高柔理躺下，背對著他：「我要睡了。」

高柔理應了聲。

「紀佳，幫我個忙。」

他變得奇奇怪怪的。

高柔理不作聲，悶頭喝湯。

老人家經不起大手術，身體還很虛弱，眼皮很勉強地撐著：「柔理來了啊。」

高柔理不說這個：「怎麼生病了也不告訴我和圖書？」

可是他說：「因為我欠你的。」

沒必要解釋了，孩子對他來說可能只是債。

他立馬跟著她。

她「虛弱」地躺著：「你又來幹嘛？」

是他知道戎黎沒死，高興地哼歌的時候嗎？可惜一句都沒在調上。

是她被客戶刁難，他發火的時候嗎？那次他把一瓶酒澆在了客戶頭上，丟了一個很大的單子。

他動作很輕，把她抱到旁邊的椅子上：「孩子我們以後還會有。」他眼裡像融有火光，炙熱、滾燙，「高柔理，我們結婚吧。。。」

她實在看不懂他：「你到底想幹嘛呀？」

高柔理一個人回來的。

他嗯完，放下蘋果和水果刀，但還是不走。

巴掌已經揚起來了，高柔理抱著肚子輕巧地躲開了：「別動手啊，不然我一生氣，送你去養老院的錢就不出了。」

何冀北杵著沒動。

「病房。」

真當還債啊。

瞿金枝臉都綠了：「高柔理！」

「安排我住幾天院。」

「奶奶。」

他手裡空了，愣在原地。

高柔理說：「那你去忙。」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懷孕了，高柔理覺變得特別多，隨便躺躺就真犯困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高柔理「住院」了，正好可以照顧老太太，再坐坐「小月子」。

「忙。」

紀佳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