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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闕

作者:海青拿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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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第十二章 尋覓

第四卷

第十二章 尋覓

我頓時精神一振,忙問:「他在何處?」
頭一次,想著他,只覺心裏莫名的焦躁。
或許又給辰或邑宰拉去幫什麼忙吧……心想。
「洗浴?」丹似是喜:「正巧,我也要洗浴,正愁黑無伴,姮與我一道好了。」說著高興地去收衣服。
停頓片刻,姬輿又低低地問道:「你在方才要做甚?」
「你要做甚?」丹問道。「去洗浴。」我沒有抬頭,答道。
第二天要祭社,丹沒天亮就連我一塊吵醒。
姬輿竟什麼音訊也沒留下,像是忽然間憑空消失般。
丹笑意盈盈,得意地望著他。
我抬眼瞅向一旁的丹,她雖然才十四歲,卻也已經長得凹凸有致,尤其是胸前……我咽了咽口水,鍛煉果然是很關鍵的。心中暗嘆著,將桶里的最後瓢水舀起,從肩上澆下。沖洗完畢,我去拿干布,剛要轉身,卻發現丹正看著我,愣愣的。
里宰在石主前殺牲祭畢,鄉人們紛紛拿出各家準備的五穀和醴酒,到石主前祭拜。人群興高采烈,熙熙攘攘地上前,擋住我的路。
「……辰今日收穫頗豐,獵到不少麋……」丹興緻勃勃地。
待終於把她伺候完,我的眼皮沉沉的,還想再睡,丹卻揪住我,說今日事多,要早些起來把活做完。
丹搖頭:「今日只有祭社。」
伏里的田園屋舍靜悄悄的,一個人都見不著。快步走到水邊,大舟仍泊在那裡,舟人丁正拿著木板和石槌修修補補,見我到來,躬身行禮。
去……姬輿在深水中待許久,快要天黑才上岸。他重又走到我面前,渾身濕漉漉的,紅暈從臉一直染到胸口。
我沒開口,抿唇笑笑,垂眸揉著一邊的手臂,興許他剛才握得太緊,上面麻麻的。
那日姬輿和辰從窖中抬出來的大鼎和_圖_書早已放在石主之前,穩穩噹噹的,頗有氣勢。祭儀已經開始,里宰充當司儀,正站在鼎前高聲祝禱。
因為守孝的關係,這次出來帶的衣服全是素白片,倒不必去想要怎麼搭配。穿好衣服,又仔細的把頭髮綰起,隨丹出門。
姬輿竟起得這樣早?
自己似乎許久不曾樣仔細地審視過它。微弱的光線下,只見各個部位已完全發育開來,長得纖合有度。到底也快十六啊……心道。慢慢地,眼光變得挑剔些,忽然又不那麼滿意了,總覺得拆開來看,每個地方都有遺憾,都不盡完美……
丹笑:「這有何難,問辰便知。」說著,拉過我的手,步伐輕快,熟稔地繞過人群,沒多久便走到辰的身前。
辰架住丹的手,哈哈笑起來。
望著他,心中霎時又驚又喜,臉上浮起笑意。姬輿的臉上卻似有些不自然起來,將目光看向一旁,隨後,用另一隻手分開人群,將我帶出去。
好一會,忽地,他放開。未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從地上起身,徑自轉頭,大步地朝河水走去。河水在他腳下「嘩嘩」地急響,我支撐著起身,只見輕顫的白茅那邊,水花飛濺,姬輿的身影匆匆地涉向水深處,融入伊水片瑰紅絢爛的暉光之中……
瞅他一眼:「丹說你去舟人丁處,我正想去尋。」
「姮,可覺得冷?」丹的聲音帶笑。
「回吧。」他低聲道,表情極其不自然,偏著臉沒有看我。停頓片刻,一把牽起我的手,往回走……
我怔了怔:「何事?」
我一聽,將心橫,二話不地拔腿朝伊水方向追去。
辰看著丹的臉,又將視線把她上下掃了掃,也笑:「可將屋前的花都摘光了?」
我驚詫地轉頭,瞬間定住。
星眸m.hetubook.com.com明亮,姬輿注視著我,面容深深映入眼帘。
「無事。」我小聲說,隨即把手放下。
「姮可是要尋你夫君?」丹問。
「姮……勿動!」他的聲音低啞,似帶著痛苦。
我大口地透氣,腮上傳來濕熱的吻咬。雙臂被牢牢地錮住,身上沉沉的,似乎他所有的重量都壓了下來,大腿間,那硬硬的觸感愈發突兀。
「姮,」大社前,丹看到我,走上前來:「可見著你夫君?他剛來過,也正在尋你。」
「紅點?」我訝然,疑惑地伸手撫去,卻平平整整,似乎什麼也沒長,剛才……電光火石,腦中忽地一閃,明白那是什麼,血液陣陣地翻滾上臉。
汗珠從我的額角不斷地滑落,我用袖子拭把,望著眼前杳無人聲的田野和小路。
我聽著,時而應和一下,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心思還停留在剛才的伊水畔,汗水將衣裳濡濕,現在仍絲絲髮涼,口鼻間,他的氣息似仍徘徊不
喧鬧聲被拋在身後,姬輿拉著我,一直走到大社旁的樹林邊上才鬆開手。他的眼睛依舊望向別處,稍頃,像是下定決心樣轉過來,炯炯地看著我。
簡陋的篾門外樹著火把,光線晃晃地透進來,勾勒出身體起伏的線條。我低頭擦洗著,有些怔神。腦海中又浮起那令人耳熱心跳的場景。
井水帶著地底的清涼,澆在身上,長吸口氣,只覺渾身激靈,舒服無比。
「如此。」我說,拿起衣服往身上套。
「姮……」丹眼睛閃了閃,面上滿是羞赧:「你……真好看……」
我猛地抬眼,看看外面,天還沒全亮。
丹抱歉地看:「才去一會,你便來了。」
丹訕訕地笑:「同他講你去舟人丁處……」
心頭的慌張瀰漫開來,我身https://www•hetubook.com.com體微綳,下意識地向一旁移去。
問他姬輿在哪裡,他卻指向不遠處的小道,姬輿剛才來找過他,從那裡走開。我望去,那路像是通往桑林的,於是謝過他,又匆匆走向那邊。
「姮,」丹甜甜地笑:「方才在門外遇到兄長,他說你夫君和邑宰早已起身,如今往大社去了。」
「不冷。」我說,繼續將手中瓢水潑下。
辰看到丹,怔了怔。
夫妻之事……我面上隱隱發燙,眼睛不由地盯向身體。
「怎麼?」姬輿開口問道。
「嗯……」我囁嚅地說,將身體轉向一邊,走去床位翻揀衣服。
忽然,胳膊被一隻手用力地握住。
這麼想著,我快步走向屋舍。
丹卻不再說話,背過身去拿衣服。
前後左右都是人,我一驚,推搡著擠嚮往社外。頭頂曬得燒燙,汗水涔涔地滲濕脊背,我愈發地著急,卻良久也走不動步。
我僵住。
我喘著氣,靜心尋思。姬輿不在大社,不在水邊,也不在桑林,但按著路線,該是尋我的,興許能在丹的家遇到。
不禁想,姬輿那時若是繼續下去,自己大約是避無可避的。當時,只覺一切似乎都來得太快,一點準備都沒有,到現在都還不確定若真到那步,自己到底會是什麼反應。不過細想,我們的婚期就在來年初,這些夫妻之事倒也不遠呢。
我迷迷糊糊地起身,丹卻精神得很,風風火火地洗漱一番,拿出僅有的幾件衣服,問我穿什麼好;又無比信任地請教我什麼髮式好看,篤定地要我給她梳頭。
姬輿卻不再作聲,將頭深埋在我的頸間,呼吸急促,手緊緊地握在我的臂上。
回到丹的家,提起衣籃和她一道去水邊洗衣,之後。二人又到桑林中採摘桑葉,同婦和_圖_書人們喂蠶,活都做完以後,已經將近午時。忽然發現一件事,從起床到現在,一直沒看到姬輿的影子。
「……不過若論多,你夫君更甚,竟還得一熊……咦?」丹突然打住話頭,將臉湊過來,向我的脖子看,松明下,臉上滿是好奇。
大社那邊隱隱傳來鼓鐃之聲。丹收拾完東西,朝我走來,將腦袋和身體在我面前晃,問我她的發亂不亂、衣服妥不妥。我看看她,覺得不錯。丹卻好像還不滿意,又到屋前折幾朵小巧的月季插在頭上,才笑眯眯地拉著我朝大社走去。
我回到丹的家時候,已是燭火初明。丹也剛剛回來,看到我,笑意盈盈地來跟我說話。她的心情似乎好的不得,一會問我去了哪,一會問我餓了沒,一會又聊起今天的狩獵,辰怎樣怎樣,遇到什麼,又怎樣射獵,說得如同她身臨其境般,滔滔不絕。
姬輿不話,看著我,目光柔和。過了一會,他稍稍靠前,手撫上我的頰邊,將指頭在上面摩挲。
登時睜大眼睛,片刻,問:「他去多久?」
「嗯?」我怔住。
令人失望的是,在丹的家和里宰家之間轉圈,仍是個人影也沒有。所有的東西都保留著我們剛才離開時的樣子,似乎從來不曾有誰來過。
我略略頷首。
「姮,」他的聲音在上方振響:「我已吩咐舟人,兩日便啟程。」
頰邊隱隱發熱,兩人終於相對,心中卻忽而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輿?」辰停下動作,略一思索,道:「祭儀之前他還在此,好像聽到他與里宰要往舟人丁處。」
丹眼睛一瞪,頰邊泛起紅暈,佯怒地便要打他。
小道在田野中彎彎曲曲,待趕到桑林,只見里空空如也。舉目望向,田野中光禿禿的,只有一群群的麻雀歡叫撲騰。
大社周圍熱鬧非和_圖_書凡,伏里的鄉人們闔家而來,像過節一樣。
他的肩膀厚實而堅韌,的手指掐在上面,只覺氣力單薄,指間被灼人的火熱化出一片黏濕。我的身體被姬輿重重地壓著,激烈的心跳在胸口上毫無保留地震撞在一起,與口鼻間的熾烈的糾纏相交,,讓我幾欲窒息……忽然,沁涼的空氣湧入,姬輿倏地鬆開的唇,粗喘著在唇邊流連,手卻停在我的身旁,不再動。
她皺皺眉頭:「姮,你頸上生了許多紅點。」
我納悶不語,繼續漫無目的地張望。
我走在後面,只能看到他濕亮的後腦,水不斷地滲出發間,淌落到頸后,再流向寬厚的脊背上……
「舟人丁處?」我一訝,邊道謝邊轉身向社外走去。
「……」我微微頷首。
日頭辣辣地掛在中天,愈發炙熱,蟬在樹上拖長聲音,陣陣地催得人心急。我在丹的屋前站了一會,再次邁步走向大社。
「水邊蚊豸竟如此兇猛?」丹同情地看我。
我等不及看他們打鬧,問辰:「輿在何處?」
出乎意料的,當我拿起衣籃的時候,發現裏面只有我的衣服,姬輿的不在。想了想,走到里宰的家,卻見裏面一個人也沒有,屋前的竹竿上,姬輿昨穿的衣服都洗凈了,整齊地晾在上面。難道這些衣服姬輿是自己洗的?我看了好一會,惑然地往回走。
回來的時候,兩人誰也沒有話,姬輿一手拿著濕衣,一手緊緊地拉著我,始終未回頭。
我踮起腳尖,隔著人群朝里宰周圍望去。白叟站在離他不遠,一隻手駐著杖,一隻手由亥攙著,他們旁邊,卻儘是陌生面孔。我詫然,再望向人群中,看到辰和他的母親,也看到丹的父母兄嫂,轉了幾圈,依舊不見姬輿。心下覺得奇怪,像堵著什麼似的。問丹:「今日可還須力役行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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