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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天歌

作者:煌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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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覆天記 第四章 君側

後記 覆天記

第四章 君側

那是一匹高大的駿馬,謝勝沒有想到一匹馬可以跑得這麼快。他騎術欠佳被顛得苦不堪言,加上迎面的風迫住呼吸,一路上無比艱辛。素將軍雖然答應為他解惑,可是一路上緊張地趕路,根本就是一言不發。當他終於說出「能看見了」這四個字的時候,謝勝「咦」一聲,覺得這裏很眼熟。建築不能算簇新,但能看得出有常常修葺的痕迹。長練似的白雲在上空蕩漾,將天分割得彷彿一扇囚窗。這裏的寧靜總讓人覺得太過肅穆,不似宮中那般藏著生機。
素將軍毫不猶豫地跪倒,幾乎是大喊:「下官求見太皇太妃!」一聲霹靂似的大吼,讓謝勝與白公公都驚呆了。彷彿是嫌自己的喉嚨不夠震撼,他又大喊了一遍。白公公出了一身冷汗,也提高嗓門叫起來:「你在胡說什麼!」
歆兒向謝勝招招手:「走,咱們去找叫得好聽的鳥。」
「家父沒說什麼。」謝勝坦然回答。這話一點不假,告訴他避諱的是白公公。真寧顯然不信,一言不發地俯視這孩子,想用沉默讓他膽怯。歆兒把他們一舉一動看在眼中,笑著問:「姑姑不是怕被我氣死,怎麼偏偏喜歡來我這裏生氣呢?」
「難道你不認識?」歆兒一邊在謝勝的幫助下跨馬,一邊說:「其中有兩個人,是和你父親一起回京的睿將軍和素將軍。」
謝勝飛快地回到營地到處尋找父親時,也有人正找他。謝勝剛剛衝出父親那頂空無一人的帳篷,就被人拉住。「大人還認得下官嗎?」那人急匆匆地問。
「娘娘!」素將軍急忙出聲阻攔:「謝大將軍的性命就在娘娘一念之間!」
「我父親怎麼了?」謝勝停下腳步,抓住素將軍的手腕大聲喝問。素將軍拉不動他,慌道:「大將軍現下安然無恙,但是如果大人不出面,前途堪憂。」謝勝又問:「你要我去哪裡?」素將軍回答說:「一個大人去過的地方,快馬約摸一個時辰可以到。只有大人見到那位,大將軍才能高枕無憂。」
真寧試著挽弓,可是一拉之下沒有成功,於是無趣地把弓拋到一邊。
謝勝的臉紅了。父親叮囑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那位娘娘。他知道不應該分辯,悄悄地團起那幾張紙扔到瓷桶里,一抬頭就看見真寧大長公主惡狠狠地站在門口盯著他。她慢慢地彎腰揀出一團紙,展開看了一眼,冷厲的目光立刻轉到謝勝臉上。「你父親跟你說什麼了?」
謝勝更加不解,似乎今天有很多事情跟打獵一點關係也沒有,讓他毫無準備。「那位?誰?」「時間緊迫,大人請上馬,邊走邊說。」
謝勝失望地垂下手臂,向身後一看不禁大吃一驚:隨從們不知道哪裡去了,跟在他身邊的竟然只有皇帝一人。他慌忙在馬上欠身道:「臣惶恐不勝……」
素將軍聽她說得m.hetubook•com•com決絕,咬了咬牙,鐺的抽出腰刀拄在地上,道:「娘娘是大將軍念念不忘之人,真沒有想到竟會這般絕情……既然在下難逃一死,便是背負犯上罪名,也要得罪娘娘了!」說罷提刀撲向素盈。謝勝見他要動真格,不知自己腿腳怎麼會突然麻利,伸開雙臂擋在素盈前面。不過顯然是多此一舉,白公公比他更快地舉起手中長帚,用柄在素將軍腕上一擊。這一下又狠又准,素將軍手一軟,那刀就跌落在地。
真寧的坐騎悲嘶一聲摔倒在地,她紅色的身姿被拋入草叢中。謝勝看不到她,卻看到幾個侍衛裝束的男子奔過去,揮刀向草中砍去。謝勝看到草尖上露出一柄短刀「錚錚」的頂擋了幾下,撞擊出幾點微弱的火花之後終於不支。那些侍衛圍成一圈,一齊將佩刀向下刺……
她站起身,對抱臂而跪的素將軍說:「讓你的同伴來迎駕吧。陵衛是真寧親自安排的人,你要自己想法子解決。」
「我?」謝震意味深長地說:「我也很期待。」
他們在這畫面中看到的是一個很好的暗示:素盈將會十分寵信和依賴迎她回宮的謝家父子,他們跟隨的大將軍即將帶他們進入又一個勝利。
殿門被一隻優雅的手打開,謝勝看見那位娘娘身穿暗青色的常服出現在朱門前。日光下的她看起來和那天夜晚有些不同,嬌小蒼白的臉龐和纖細的身材看起來更加弱不禁風。可是她的態度沉著,與那天晚上一模一樣——看來這世上當真再沒有讓她動心的事了。
素盈背對著他們,抓著門的手上用了力。「做出這種舉動之前,他的父親想過我們嗎?」她的聲音十分不滿:「他能想到的,就是去殺了真寧,讓我來善後?」
過了一會兒真寧自知理屈,嘆道:「人常說,君子能忍當面之譏。大人容忍我這麼多年,是個真君子。我這一輩子是當不成君子了。大人會不會小看我?」李懷英詫異道:「殿下可謂女中奇人,當世誰敢小窺?」他笑著望向真寧,又說:「這些年天下感受到的震撼,無一不是來自殿下驚人的勇氣和意志。」
謝勝沒有想到這樣的兇殺會牽連到父親,急忙向歆兒道:「陛下,家父絕對不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歆兒看著他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你——」素盈有些意外,將手放在謝勝肩頭,想要感謝他,又想稱讚他,但最後搖頭說:「他只是想強行挾持我回京城,不會傷害我。」
「我早說過,真被我氣死,反而是她的福氣。」歆兒出神地凝視著兇殺的現場,說:「現在,天下地位最高的女人臨死時,不過是這麼狼狽可悲的景象。」
「殿下既然一箭不發,為什麼還要去湊熱鬧呢?」李懷英像是心中有事,勸道:「獵場上是hetubook.com•com怎樣的刀光劍影,殿下應該知道。」真寧見他說得關切,不禁緩緩微笑:「大人不必擔心。我自有萬全準備。」
謝勝恍然大悟:怪不得兩次見她,她都是安身在配殿中。原來那緊閉的正殿,是為一個不容打擾的靈魂準備的待客之所。謝勝畢恭畢敬地向先皇享殿拜倒,目送她向那裡慢慢地走去。忽然,她回頭向他招手,說:「你來!」謝勝的心嗵嗵跳起來,顫聲道:「臣不敢……」除了侍奉先靈的人,只有皇家男子得到允許時才能步入的先帝陵寢正殿,他怎麼敢跟上去呢?單是說說這念頭,已是不敬。可是素盈堅定地微笑著說:「來吧!」他唯有惴惴地跟在她身後,和她一起跪在正殿外,鄭重地叩頭。
謝勝想向隨從交待幾句,素將軍連連擺手道:「此事暫不可外泄。下官絕無傷害大人之心,請大人不必多慮。」謝勝聽了這話就有些不情願,不住回頭四顧:「我父親在哪兒?他為什麼不親自跟我說這些?」
素將軍大喜道:「娘娘英明。陵衛之事不需娘娘擔心。」說罷從背後取下勁弓,向天射出三枝鬼箭。一聲尖似一聲的銳嘯之後,天地之間的靜謐中揚起十分隱微的雷動。很快,一隊堂皇利落的車馬長驅直入,彷彿從地下蹦出來似的,但又像畏懼什麼似的,停在宏麗的山門下不再前進。謝勝看得呆了。素盈閉上眼睛念聲「罪過」,對素將軍說:「為迎接妾,動用此等儀仗踏足禁地,大失人臣之禮。妾須向先帝請罪,方可離去。」
謝勝一眼看到自己的名字,連忙跪謝聖恩。他再往下又看見父親的名字,奇怪地問:「陛下要家父隨行?」「打獵人多才熱鬧。令尊勞苦功高,又是難得回京一趟。你們父子倆一起去縱情消遣一次,也算我的心意。」歆兒眯著眼睛說,「你今天回家去告訴他,早點準備。」謝勝微笑著沒有回答。
歆兒做個手勢示意他安靜地聽——一陣又一陣鳴叫和振翅聲打亂了樹林的寧靜,像是每個巢中的鳥兒同時受到驚嚇。「發生了什麼事?」謝勝陡然一驚,本能地把弓箭搭好,「陛下請到臣身後。也許是大傢伙。」
她沒有多看謝勝,打量著素將軍,悠然道:「你是什麼人?竟敢跑到這裏大放厥詞。」
素盈久久跪地不起,大約是心中默默地講述什麼。素將軍等得急了,催促道:「請娘娘動身吧。」謝勝覺得他對先帝太過不敬,臉上表示了出來。素盈回頭看見他表情,笑道:「這裏大概只有你我眼中還有先帝。」
「殺死我,不僅讓他們失去了幻想中的太皇太妃,還會讓他們犯上作亂的罪名更加鑿鑿。」素盈安閑地說,「他被你父親委以重任,不會是個不明白這道理的人。」
歆兒充滿豪氣地揮鞭一指:「我去樹www.hetubook.com.com林里打鳥兒,抓到活的還可以帶回宮中解悶。」真寧輕蔑地掃了他一眼,說:「陛下請便。妾要試試運氣,看能不能遇上鹿和狼。」
真寧覺得懷英譏她,冷笑道:「我本來就是個託大的人。誰有心來尋我的閃失,不妨來試試看吧!」李懷英深知她就是這種脾氣,當下再不惹她,提起此時的野外美景來分她的神。
真寧想到還有正經事,冷哼一聲放過謝勝,道:「夏狩已經籌備得差不多,請陛下定一個出行的日子。還有從員名單也要儘早弄妥。」
「比大傢伙更可怕。」歆兒彷彿已經知道了什麼,微笑著說:「你再聽。」
歆兒悒悒道:「你是不是以為,我想帶去的人不一定能去得成?」他斜著眼睛看見謝勝的臉色難堪,笑道:「放心吧,這一次一定會照我心意。」
素盈忽然感到一陣心酸,慢慢地蹲下身,平視他的眼睛說:「可是從今天開始,我已經不能留在這裏,必須要回去了。」
素盈發現他的顏色大變,問:「怎麼?大人並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別看。」歆兒漠然而平靜地說:「沒什麼好看的。」「陛下也別看。」謝勝心驚肉跳地伸手去遮歆兒的雙眼,卻被他冷冷地推開。
謝勝又不明白:「為什麼?娘娘明明不願意,不是嗎?」
謝勝的眼睛在這個時候被歆兒的手擋住。
謝震愣了,旋即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是。你打獵的經驗和樂趣,應該由你告訴我才對。」謝勝聽了這話咧嘴笑道:「我不會讓爹失望。這一定會是一次很好的狩獵。爹覺得呢?」
謝勝已經想起自己幾時來過。「我們來找誰?」他跳下馬時問。素將軍低聲說:「失禮!」拉起謝勝的手大步流星沿著主道走。這一次謝勝見到了守衛在這座宮城外的衛兵,他們緊張地立在山門下,眼睜睜看著謝勝與素將軍步入。三殿中央,白公公正在指揮一個年輕的宦官打掃庭院,看見風塵僕僕的兩位稀客,不由得呆了呆,立刻攔在他們面前呵斥道:「大胆!難道你們不知道擅入此地是觸犯刑律嗎?竟然還帶著弓箭刀具!」
謝勝點點頭:「你是大將軍的副將,對吧?」那人幾乎是半拖著謝勝一邊向前走一邊說:「下官姓素,出身南安素氏。請大人立刻隨下官走一趟——事關大將軍安危,十萬火急。」
謝勝嚇了一跳,樁子似的立在原地。他怎麼也沒想到上次來去自如的地方,竟是一個禁地。
李懷英在一旁看著,笑道:「殿下從來不是一個擅長動武的人。」真寧撇嘴:「太平盛世,弓懸壁、劍入匣,我也懈怠了少許而已。」
一聽夏狩二字,歆兒登時雙眼放光。真寧一走他就在紙上寫來寫去,不一會兒完成了一張名單,遞給謝勝看。
素盈靜靜地佇立著沒有動,神和_圖_書色並未因真寧的死訊而有變化。「我不知道你說的太皇太妃在哪裡。」她說完轉身欲回。
素盈摸了摸他的頭,見他後腦的傷痕已經愈合得差不多,臉上有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慢慢的,你就會明白。」
謝勝半個字也說不出,只能一個勁搖頭。素盈的神色有些黯然,說:「此處乃是至聖至明天祐昭聖皇帝陵寢。妾乃昭聖皇帝惠妃素氏。」
見他如此器重,謝勝高興地用力點點頭。兩個少年篤信好鳥在深林,帶著隨從向林密草長的地方行進。也不知走了多遠,謝勝聽見一串異樣婉轉的清嚦,滿心歡喜地摸出一枝箭,四下尋找。可那美妙的聲音並不停駐,一路向更加幽深的林里飄去。謝勝握著弓箭仰著頭觀望,雙腿控馬慢慢前行。但鳴聲久久沉寂,猛地一陣撲翼聲后,半隻鳥影也不見了。
御賜雕弓讓謝勝興奮不已。他擦了好幾遍,又一次問父親:「爹,你參加過狩獵吧?是不是很激動人心?」謝震第一次回答這個問題時說:「的確令人難忘。」第二次說:「常有意外收穫。」這一次謝震看著兒子說:「狩獵是很危險的活動。」
謝勝眨了眨眼睛,「爹放心吧,我不會貪功逞強的。」謝震慢慢地點頭說:「打獵的訣竅只有一個——眼裡不能只有獵物,也要往身後看看有沒有追逐著你的獵人。」謝勝張了張嘴,有些掃興地說:「爹,我只是一個小孩子。」
素將軍膝行幾步匍匐在地,「娘娘,真寧已死。臣恭迎娘娘回宮主持大局。」
謝勝的本意是跟著父親去追捕更有挑戰的獵物,遵從歆兒吩咐的一剎那還有些失望,可是不知怎的,他想起了那位在空蕩蕩的配殿里聽蛐蛐鳴叫的娘娘。如果能送給她一隻善鳴的鳥,不是比蛐蛐更好嗎?「你,緊跟著我。」歆兒在謝勝耳邊悄悄地說:「跟緊點兒。」
歆兒拿起一張紙看了看,又拿起另一張,蹙起眉說:「阿勝,你這字都寫錯了。」邊說邊把紙扔到謝勝面前。「『天地不能兩盈』——這個『盈』,『又』字都寫成了『乂』。」
「她真的死了?」謝勝恍如置身夢裡,囈語似的問:「一聲不響地死了嗎?」沒有撕心裂肺的慘叫,也沒有對兇手的惡毒詛咒——那個狂傲的、睚眥必報的真寧大長公主,竟會這樣窩囊地死去?他不能相信,總覺得這應該只是一幕大戲,真寧公主投入地演完了她那一份,就會從草地上一躍而起,掌摑那些扮演侍衛的人,兇狠地訓斥他們演得太逼真……
聽她說得誠懇,真寧也自知此言不虛,靜靜地露出自信的笑容,「那你就繼續看著吧!」
見素盈的背影僵住不動,素將軍又朗朗地說:「娘娘可知,將您迎回,入主宮廷,大將軍便是掃除真寧奸黨的功臣。如果娘娘袖手旁觀,令實惠落入外人之手,也許大將軍m.hetubook.com.com反而會被當作刺殺大長公主的罪人——這是什麼樣的罪行,娘娘心中有數。娘娘要眼看這樣幼小的孩子變得無依無靠,落到可悲境地?」他說著抓住了身旁的謝勝,急切地說:「大人,快為您的父親央求這位娘娘回宮吧!」
「她不過是個人。」歆兒見那些衣衫染血的侍衛們飛快地撤退,向謝勝說:「現在,去看看你父親那裡怎麼樣了。」「我父親?」謝勝更加摸不著頭腦。
群鳥的喧鬧之後林中有片刻寂靜,但是謝勝立刻又聽到了嘈雜的蹄聲和馬嘶。「下來!」歆兒說,「別讓其他人看見你。」謝勝趕緊按他的吩咐,藏在馬後。交錯的樹木和藤蘿善意地將兩個孩子的身影掩藏。透過樹葉,他們看見一匹失驚的馬馱著一抹紅影磕磕絆絆在樹木之間衝撞,顯然已經迷失了方向。
她拉著謝勝的手向外走,這份隆寵令小孩子不知所措,卻沒有讓其他人驚訝。
「娘娘會回去嗎?」謝勝睜大眼睛仰望這女人,他已經不知該說她神奇,還是該說她麻木。「我不相信家父參与這種罪孽。聖上那麼聰明一定會查明真相,他不會為難家父。即使娘娘不按照素將軍所說的去做,家父也會平安無事。」他誠摯地說:「如果娘娘回去,就聽不到這裏的蛐蛐叫了。」
夏狩的日子定在六月第一天。謝勝眼看著連日瓢潑大雨,以為這一次一定去不成了,不想臨行前天公作美大放光明。碧藍的天空上隨意散著幾縷浮雲,藍色清澈,白色無暇,令人精神為之一振。儘管營地有些泥濘,歆兒卻興緻不減,休息了一天就催促眾人快快行動。真寧耐著性子向他解說:「這獵場廣大,西邊接著騰霞草原,向南是載月湖,北面的崇山是先帝最愛之處,東方密林里有數不清的禽鳥。」
素將軍帶著異樣的微笑說:「大將軍,正在打獵。」他幾乎不由分說把謝勝推上馬。
李懷英戲謔道:「當真萬全?」真寧面上騰起一層薄怒,將銀弓摔在地上說:「大人如不放心,就請大人代我仔仔細細重新安排。」李懷英見她想偏了,連忙說:「下官絕沒有這意思——殿下萬金之軀,萬一因託大而有閃失,豈不令人唏噓?」
謝勝驚駭地發現那狼狽不堪的人竟是平日高不可攀的真寧大長公主,他剛想出聲喊她,嘴巴就被歆兒捂住。嗖嗖幾聲,數枝利箭追逐著真寧的背影,卻錯失目標釘在樹上。那些箭入木極深,可見每一枝上都帶著必殺的意願。這一來不需要歆兒強行捂著嘴,謝勝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了。
謝勝今天的驚詫在這時達到頂峰——當素將軍說出「太皇太妃」時,他猜到了這位娘娘的身份。但他想不到這裏還有一位「先帝」。
「可是你怎麼會知道呢?」謝勝這時才后怕,小小的身子顫抖起來。令他驚嘆的是:這位娘娘,一點也沒有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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