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夢中，誰在囈語？
斷斷續續的零落夢境，軀體上的刺|激和疼痛，吞吐不定的悲傷囈語，以及彼此臉頰滑落的淚水……
俯身看自己，依舊是數日不曾更換過的污衣，破碎且沾滿了血漬，肌膚上同樣骯髒，甚至原來未經包裹處理的鞭傷劍傷，許多處正淌著腐臭的膿血。
對了，我在做夢，我在做夢哦。
又是夢的持續吧？
不是夢么？
迷惑地望著那些弟子一眼，無意識地瞟過房門口，竟看到了柳沁。
臉上受的兩鞭倒已有些消腫，受傷的眼瞼勉強能睜開，但只是狹窄的一道，加上那些血漬污垢一直無人為我清理，現在的我，再不知已經骯髒醜陋到什麼樣子了。
我貪婪地捉住他的唇，允吸著他口中清香的湯汁，一口，又一口。
「我信你，我信你……」柳沁嗚咽著回答：「是我不好，我對你不好。我信你。可你什麼都不說https://www.hetubook.com.com，什麼都等我來猜。我猜不出……是我的錯。影兒，我本該護著你，一直將你護在身邊，寸步都不離開……」
可柳沁的味道真好聞。
柳沁視我如萬惡不赦的囚徒，這幾日憑我怎樣的狼藉，看都不曾看我一眼，更別說幫我治傷了。這些弟子，若沒有他的首肯，又怎敢來幫我治傷？
「夜公子，您身上的傷，很多化膿了，讓屬下幫您清理一下吧！」被我推開的雪柳宮弟子小心地窺探著我的動靜。
柳沁哭了么？
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事？
那被海潮掀翻的高潮，伴著傷口處被牽扯到尖銳的疼痛，突然之間爆發。
「 我沒聽別人的……我看到了。我刺了那劍，又怕又痛……宸幫我解了蠱，我立刻去找你，想求你原諒……可你和晏逸天說……我hetubook.com.com不配，我跪在面前求你，你都不會再理……你的唯一，是晏逸天……我好恨你……恨你……」我嗚咽地哭著，在夢中，我什麼都不必忍，還原著最本色的自己，想哭就哭，想說就說，想罵就罵，自尊和驕傲，都可以扔到一邊。
難道，竟不是夢？
似乎……什麼都沒說吧，除了些自怨自艾不成語句的抱怨。
我這樣的又臟又臭又丑，居然和柳沁……
身體隱隱的疼痛，被擴張后的緩慢收縮，以及極度愉悅后特有的鬆散和疲倦，都在提醒著我，昨晚……昨晚我昏睡時，有人和我歡好過！
竟不是夢么？
「想我，所以離開我？所以和葉纖痕上 床？所以和九公子上 床？所以殺害雪柳宮弟子？」夢中的柳沁還在這麼問我。
可在他的掌握之中，又有哪個雪柳宮弟子敢來動我？
「 沁……沁…ｗww•ｈetｕbooｋ•ｃom•cｏｍ…」我喃喃念著。
不知是因為過度的愉悅，還是因為傷口的疼痛，我不斷流著淚，不斷地凌亂羅嗦著：「你不信我，你不信我。我說什麼你都不信我……幽冥城拿走了我給宸的平安信……龍在淵是幽冥城的人……宸喜歡我……不好好為幽冥城做事……他們要除掉我……你不信我……他們是嫁禍……嫁禍……鐵血幫和雪柳宮都垮了……那麼幽冥城……柳沁，別敗給幽冥城……可……別傷害我的宸……這天底下，只有他一個人對我好……你根本不信我……」
柳沁猛地劇烈動作起來。
猛地睜眼時，便見兩名雪柳宮弟子正拿了濕布一點點擦拭我的傷口，並用藥物小心敷著。
我胡亂摸著他潮濕的臉，彷徨地想著，他怎麼會哭呢？
我後來是被身上的薄涼和刺痛驚醒。
我不要夢醒，我要這樣夢下去，毫不
https://www.hetubook.com.com掩抑地燃燒自己的熱情，放縱自己的慾望，訴說自己的相思。
這樣的夢，真好……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略略回來時，卻有人，含著什麼溫鹹的液體，緩緩度入我口中。
他那般愛潔的人，怎肯與我親近？一定不是他了。
而柳沁的動作忽然頓住，聲音變得乾澀無比：「你抱走孩子，和我斷髮絕交，是……是因為看到了……我和……我和……」
「影，我在呢。」
我猛地坐起來，推開雪柳宮弟子被我敷藥的手，抱住了頭。
想起了夢中有人一口一口地度著我溫鹹的液體……
他沒有再說下去，吻著我面頰的淚水，又開始動作，卻越發得用力，大滴的水珠，散亂地滴在胸前，燒灼著一處處的傷口。
我一定是想起當年我重病，他度我葯的事了，才會又做這麼個夢。
「我才不要葉纖痕，她賴著我，樂兒又賴著她……而你已經不要和圖書我了。我這裏又疼，又怕，又空，只有宸陪我，只有他心心念念記掛我……」我胡亂撫著心口，孩子樣落著淚，而軀體，正深受著成年人的痛快和刺|激。
柳沁進入我時，力道很大，讓我模糊地驚叫了一聲，然後隨了他的律動，悸顫著身子，喃喃念著：「沁，沁，我很想你。很想你。」
頭依舊很疼，一陣又一陣地暈眩；但筋骨中的氣力，卻比昨日恢復了些，估計一時不會再陷入昏迷。
而同時，我忽然感覺出了另一種異樣。
「 夢……夢別醒了。我一看到現在的你……我就想死。就這樣……在夢裡，真好……」我模糊地說著，抱著那個緊實的軀體，親了又親。
我說了什麼了？
我忍不住高叫一聲，夢裡的神智，也已失去。
柳沁的親吻更讓人無法抗拒。
「誰說我不要你，誰說的？」柳沁恨恨地衝撞著我：「你永遠耳根子軟著，別人說什麼你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