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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上仙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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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葉素心空,夢碎月痕深(一)

第一百五十九章 一葉素心空,夢碎月痕深(一)

她驕傲,他更驕傲。
陌天行拿手指小心地去撫那依約的女子面龐,低聲道:「你娘畫的。」
彼時陌天行並沒有輪迴石在手,並不知道葉素一是天界女仙下凡歷劫。
他想到她可能會有的痛不欲生心中便覺得不安,卻又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處置辦法。
陌天行彷彿很久未來這裏了。
他把毫無防備的葉素一抱回屋中,直接用她來解自己身體的乾渴。
但陌天行帶我推開塵纓樓西廂那間屋子裡,我一眼便看到了室內烏木填金匾額上的四個字:「一葉素心」。
阿嫵忙道:「那我把門窗打開,讓公主透透氣!」
他只需穿好衣袍施施然離去,留下她一個人為自己失去的驕傲和貞操痛哭流涕。
然後,他走到了牆上掛著的一幅畫前,久久地端詳著。
他甚至也做好了翻臉的準備,到時只需亮明身份,將她嘲諷一番便可離去。
我喝水喝撐了和透氣有什麼關係?
雖不曾畫出面目,卻也覺得出二人意態安然,舉止瀟洒,分明就是高蹈世外的神仙眷侶。
故事的開端和結局,和景予通過輪迴石所知道的並沒有太大差別。
遠處群山虛緲似幻,近處崖壁如立,煙霧裊然縈繞,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方有玲瓏台榭數間依山傍水而建,疏朗靈秀的花木間有一小小圓亭,一對男女正悠然對飲。
畫上題著兩行字:「素心愛雲水,細語凌波行。笑解塵纓處,滄浪無限清。」
他代表著魔界,絕不會容忍小小的她觸犯到他的權威。
葉素一容色極美,修為又高,頗有幾個男仙暗生愛慕之心。陌天行開始並不怎麼在意,或者說不想怎麼在意,直到另一個和葉素一年貌修為相當的男子出現,他才覺得自己心頭百般不適。
他已修行兩千余年,修的雖是魔,對仙道也頗是了解,何況又曾和皓靈天尊交好,對於修仙一道頗有些高屋建瓴的見解,遂化名白雲水,掩住自己魔氣和葉素一交往,果真被葉素一當作了修為高深的劍仙。
阿嫵窺著我臉色,小心問道:「公主,要不要再給你倒壺茶?」
陌天行抬高聲音強調了「我們」二字,隨即又似有些氣沮,黯然道:「當年,我一時不慎露了行跡,自己還不知曉,等回到我們住的屋子才發現,她親手毀了那裡的一切,然後……消失了!」
當葉素一再次和那男子喝到深夜,https://www•hetubook.com.com獨自一人御著劍歪歪斜斜回到自己住處時,陌天行等候已久,並且也飲了不少酒。
還沒來得及喝阻,阿嫵已飛快奔到門口,將卧室門打開澹。
我立刻丟下茶盞,跟了過去。
若再敢把這丫頭看成木頭,我自戳雙目算了。
字體清新秀雋,率性靈秀,落款赫然便是「葉素一」!
走過去看時,卻是一幅山水畫。
陌天行低嘆,又拿手指小心地去撫畫上的一處褶皺。
陌天行如一尊冰霜堆成的雕塑,冷冷地矗立在門前,也不知已經立了多久。
「這裏的東西是……是我娘用過的?」
她看似高傲冷漠,目無下塵,但相熟后便顯出爽朗單純的一面來,陌天行屢屢以話相諷,葉素一卻真心把他當作了兄長摯友,說一句便聽一句,有則改之,無則加勉。陌天行便甚覺無趣,待要離去,卻又流連不已,再不知是不甘,還是不舍。
他負手立於屋間,默默地四處打量,竟有種無可言喻的悲傷、絕望甚至委屈慢慢地透出來。
陌天行飲盡手中酒罈里的美酒,伸手扶住她,聞得她耳鬢芬芳甜香,只覺心頭滾燙,彷彿煮沸了入腹的冷酒,口中開始乾https://www•hetubook•com•com燥異常。
越性想當作沒聽到時,陌天行又道:「不想看看你娘留下的遺物嗎?」
她絲毫沒覺察以往敬重的「白大哥」已經和她一樣醉了,遠遠看到他居然甚是歡喜,跌跌撞撞地撲到他懷中,讓「白大哥」去為她倒杯水解酒。
看著她在別的男子懷裡笑得如花爛漫,而他只能在窗外以一貫的驕傲和孤漠遠遠觀望,聽她敬仰卻疏離地叫一聲「白大哥」,陌天行覺得他再也無法忍受。
他並不認為她會和別的女人有什麼兩樣,只是在她哭著喊疼時不自覺地軟了心腸,愈發溫柔地待她。
我仔細打量時,已看出這畫應該曾被揉皺或壓皺過,留下了頗多痕迹;再細看此處案幾、匾額等陳設,分明也都有些斷裂折損的痕迹,只是後來被能工巧匠認真地修補過。
一向冷冽的目光里,便有了如春|水潺湲流過的溫和與柔軟。
這歡喜,已經遠遠超出了別的女人帶給他的感覺,讓他在她體虛力乏昏睡過去后依然久久地看著她,不想移開目光。
即便貴為魔帝,他也無法預料到,此時漸起的不明情愫會成為未來困住他一生的孽緣,從此如繭絲纏繞,令他愈陷愈深,自拔不能。https://www.hetubook.com.com
她是從小修仙的女子,略知情事,卻從未經歷;他卻是自幼便有人侍寢的魔帝,有的是手段讓女人慾仙欲死,臣服身下。
嗓音極乾涸,如被砍下的一截樹枝,經了日晒,經了雨淋,經了風霜,終於失去原來的柔韌,變得脆弱不堪,再無一絲生命的張力。
葉素一醉得迷迷糊糊,連推拒都無力。
「是我們用過的。」
屋內有書有案,有琴有簫,收拾得纖塵不雜。
晨間,她終於醒來,卻又驚嚇地閉上眼,蜷在他懷裡不敢動彈,滿臉俱是玫瑰般嬌艷的羞紅。
修成地仙又如何,一樣被他擁於懷中,貪婪肆意地揉搓賞玩,如一朵剛剛吐蕊的山茶,羞澀而美麗地在他身下盛開。
葉素一夙有慧根,向來專註修鍊,只與寥寥同道有交往。
他說我這個小輩不該評定父母之間的事,但他到底慢慢敘起了那些往事。
看她緩緩舒展了嬌嫩的身子容納他,讓他操控她的愉悅和苦楚,他忽然間說不出的歡喜。
我嘆道:「算了,喝了一肚子水,撐得慌。」
那女子的身形嬌小玲瓏,看著陌生,但她對面的男子身材高大,氣勢沉雄,卻還看得出正是陌天行的風姿。只是那抬袖品茗的姿態,看著如此雍容安謐,便https://www.hetubook.com.com完全不像眼前的魔界之主了。
我已聽景予詳述過,知道陌天行和我母親葉素一隱居於塵世山水間,母親知道陌天行是魔帝后便悄然離去,根本沒來過玄冥城。
他把她那溫暖玲瓏的軀體擁了整整一夜,竟無法成眠。
阿嫵連忙行下禮去,再不去開什麼門窗透什麼氣了幻。
尤其在那男子開展很明顯的追求行為後,葉素一和那男子走得越來越近,甚至和他飲酒時居然會毫無戒備地醉倒在他身畔……
他不要做她窗前可望不可及的一輪月光,他要做將她緊緊環擁的一襲華裳,與她肌膚相親,氣息相聞。
偶爾留心到他看向我的眼神,與此時便有些相類。
那一陣閉關百余年剛出來,正預備好好透透氣,遂決定耍弄這小小劍仙解解悶。
那些蒙在塵煙和雲嵐里,漸漸變得昏黃迷濛不能觸摸不敢觸摸的往事。

轉頭想當沒看到時,只聞陌天行道:「跟我來!」
他已在預料,以她的高傲要強,在晨間醒來后必定恨他入骨。
「主上!」
他只是偶爾遇到那麼個初有所成的漂亮女劍仙,聽她對自己和妹妹多有貶斥之詞,心中頗是不悅。
至於趁她醉酒污辱她,于仙者是天大的事,于魔者卻是屁大的事,連解釋都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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