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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沖說，他想她。慕容沖說，她是他的女人。

「是她自己！」慕容沖咬了牙，緩緩道：「她自己給自己下了毒。」

慕容沖輕輕吻一吻她的眼睫，說道：「我聽說苻堅已決意伐晉，所以悄悄入京，和三哥他們商議下一步的打算。既然來了，我無論如何也要見你一面。我……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

愛與情，思戀和懷念，對於這個一心只沉浸m.hetubook.com.com在仇恨和恥辱中的男子，向來太過遙遠，遠得甚至碧落從不敢去想象，有一天，慕容沖也會這般清楚地表白自己的情感。

慕容沖愴然而笑，臉色幾乎和雪花一般凄白：「我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是我無能。」

只在碧落跟前才偶爾流露本性的真實的慕容沖。

碧落搖頭道：「我明白……我明白的，你只是和圖書著急，著急而已，並不是真心想將我送走……」

碧落怔了怔，道：「你知道……慕容夫人是誰害死的么？」

這是真實的慕容沖。

「我們還會在一起么？」碧落猶豫著，終究問出了口。

「為什麼？」碧落失聲問，再也難掩自己的驚訝。

她不怨他，從沒怨過他。他等得太久，太苦，也太屈辱，做什麼都是可以原諒的。何況，最後送出碧落www.hetubook.com.com，實在是逼不得已的選擇。

眼前的雪花在輕旋著，似綻著一朵又一朵無瑕的小花，而碧落的心底，更如被盛開的花兒漲滿了春光。

碧落說著，果然微微抬頭，衝著慕容沖暖暖地笑。她的手本來已給凍得麻木，此刻渥在他的鶴氅中，已經日漸回暖，便如那僵冷了許多日子的心臟，這一刻又回復了有力的跳動。

慕容沖攬住她的臂膀忽然之ｍ•ｈeｔｕｂook•coｍ.cｏm間便緊了許多，攬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卻依舊睜大眼，瞪著慕容沖。

慕容沖似給人在心頭猛地扎了刀般，痛得身體都震顫了一下，許久才能答道：「我寧可你痛罵我一頓。」

他的眼中，終於泛出了莫測的波瀾深深：「我不能讓姐姐白死。」

她怎會不開心？

「沖哥……」碧落窩在他懷中，聞著那淡淡的青梅暗香，低低道：「沖哥怎會無能？沖哥說來長安看我和-圖-書，果然來了……我……我開心得很。」

他將手覆上碧落的面龐，如捧著珍寶般小心翼翼捧著，低垂著眼，神情間再沒有了一慣的矜持寧謐和清幽淡遠，也沒有了那看來溫雅有禮實則虛無縹緲的微笑，只有愧疚和痛楚，還有傾訴不出的隱恨無限。

慕容沖望著她眼神里小心掩飾住的隱約希冀，許久方才吐字：「會，一定會。」

只她知道，要慕容沖說出如此親熱而感性的話來，到底有多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