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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現在這種日子也不錯。我終於和我最親近的人在一起了，並且和我一起掌握了南朝最高的權力，寧靜尊貴地生活著，暫時不用擔心任何人對我們造成威脅。

「好……」我抵敵不過，終於讓步，「等我問過母親，如果她覺得妥當，我便依你。」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山中生活太過清苦，母親比我上次見面時更清減了許多，連顴骨都出來了，雖是眉眼清致秀絕，到底讓我有了美人遲暮的感慨。

而蕭寶溶已經不容我細想了，含笑將我抱起。

屋中春情漫漫，竟壓過了窗外猶帶清澀寒意的早春。

這晚，我和蕭寶溶說我要去探望母親，順便在相山多住幾天時，他又提到了冊后的事。

蕭寶溶才像個妖孽，天生妖孽。別說他那些姬妾，便是我，天天對著這麼個長身m.hetubook.com.com玉立骨清神秀的男子，也不由一日比一日沉溺於他清淺蘊藉的笑容和溫柔細緻的呵護中，認真考慮起要不要做他的皇後來。

我對蕭寶溶的柔情攻勢其實沒有什麼抵抗力，何況早年就習慣了聽從他的安排，理智上雖然想固執已見，只是與他相處得愈久，便愈覺得難以回絕他的要求。

我已安排下極嚴密的防守，預備著在這裏住上幾日。相山別院已經被我夷作平地，我也沒打算再建一座來刺我的心，便只能住在上清寺了。

其實我的事，從來都只是我作主張，我只想在母親身邊靜一靜，再次權衡一下利弊得失罷了。

南齊延興元年二月底，我在眾侍從的簇擁下來到了相山。

隨從們早令主持打掃了一座乾淨的院落，鋪和-圖-書陳了我慣用的陳設，讓我近日休養暫住。

「阿墨，你回來后，便行了那冊后典禮罷。我不想……總有這種無法把握你的感覺。」

畢竟，我確信，這輩子我再不可能找到比他更能真心待我的男子了。

「答應我，嗯？」那聲音好生魅惑，一如他指掌和軀體間的動作令人心旌神盪。

太史令曾說我是妖孽，必定弄錯對象了。

如果所有的愛情，都會無路可退地走到夢魂俱傷的盡頭，還不如不要得好。

或者，我早就應該去把有些事情問清楚了，至少也可算解掉心中一個纏得我心痛不已的結，——哪怕是個死結，再也解不開，一剪子剪了，至少不用這般想起來便陣陣揪痛了。

「現在這樣好么？」蕭寶溶苦笑道，「兄妹不像兄妹，夫妻不像夫妻。你和_圖_書難道真的不想有個名份，可以光明正大地和我攜手站在這南朝的最高處么？你也不該和我那些姬妾比。三哥自在慣了，漂亮的花兒都愛欣賞品鑒，有了更引人注目的，也可能會丟開另賞別的花兒；但三哥掌中的明珠，又怎會捨得丟棄？」

我的許多知識都是他傳授的，而我從沒想過，有一天連這種事也是他在教我，並且佔了絕對主導的地位。

我心中有事，何況也的確想和母親好好敘敘了，也不住給我備的屋子，只令人將我的被衾暖爐等物都抱到母親房中，和母親擠作一處睡。

原梁朝的臣子們已漸漸習慣了蕭寶溶素常的溫和可親，以及面臨大事時的雷厲風行，朝政日趨穩定，我終於有空去相山探望母親了。

牆角的金邊瑞香已經開了，粉紫的花朵成團成簇，香氣幽和圖書雅清馨，與身畔男子帶了溫暖體息的杜蘅清香混作一處，讓我有種沉醉的飄然。

「還好，還好！」母親將我迎進去，便細細地打量我，「氣色還不錯，長得也越髮漂亮了！哎……蕭寶溶重建大齊，也不會虧著你，我也放心了！」

「我都這麼大了，還能有什麼母妃放心不上的？」我笑著應了，握住母親纖瘦的手。

我抱住這個我唯一可以依靠的男子，在他的懷中低吟：「待我……待我再想想罷！」

緊緊擁著我，柔軟的唇溫柔地貼到我面頰，他的呼吸開始不穩，一邊與我親昵著，一邊誘惑般在我耳邊道：「阿墨，做我的皇后……」

母親的消息很是閉塞，但由於梁帝和魏帝的死訊委實影響太大，終於連她也知道了。

我點點頭，笑道：「三哥，以前你寵愛的姬妾也不少罷？現在和圖書三哥真正放在心上的，還剩幾個？我和三哥旁的姬妾不同的地方，大約只是因為我是三哥一手帶大了，從來都寵習慣了吧？當真也做了三哥許多女人中的一個，開始或者新奇，時日久了，三哥厭了，只怕連原來那點感情都忘了，就把我和旁的女人一般丟到腦後了吧？還不如現在這樣好。」

至於我對他的喜歡，到底是不是男女之情，是不是能讓人神魂顛倒的愛情，我已懶得考慮，也無力考慮了。

久在朝堂形成的陋習，即便是自己的終身大事，我也打算把利害關係一一考慮透徹再說。

他這樣說著時，我正在他的身下顫悸。

我不太明白他怎會還有無法把握我的感覺，我所有的喜怒哀樂幾乎都會被他一一看穿並拿捏準確。大到朝堂之上，小到床幃之間，幾乎都在我的默認中由著他全盤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