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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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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小村

第三十四章 小村

方岩突變的神色,連元兒都起疑心了。
方岩強抑住心頭的激動,緩緩牽馬走了過去。
更火上澆油的是,皇帝親自下旨,天正教所持為異端邪說,官府一旦發現有人散布天正教義,立即逮捕問罪;天正教各處分舵被查封,被迫轉入地下。
方岩屏住了呼吸,晃如在夢中一般。
林夫人笑道:「都是一家人,也說這話做甚?只管獃著,等事了了,咱們再一塊回青州去了。」
小嫣,現在在哪裡?
方岩神思有些恍惚。
晚上,元兒睡在方岩身畔,問了至少了十遍,「大師兄,我的爹爹媽媽沒事嗎?什麼時候回來接元兒?」
雲英則道:「當年我們在鏢局中,和岩哥哥他們一起堆的那個雪人,比這個還要大呢。」
方岩忙抬頭向前看。
「他們很好。」方岩盡量讓自己聲音平靜下來,淡淡道:「其實,王掌柜夫婦是一對隱居市井之間的高人。我的武功便是王掌柜,也就是元兒的父親教的。我原先叫他大哥,後來,他承認了我是他的弟子,現在已算是我的師父了。」
方岩也想回他一個微笑,卻發覺自己有些笑不出來。
元兒在不斷的保證中終於睡著了。而方岩,也便開始修習凝月神功了。睡眠對他來講,已經極為奢侈。在連石山時他固然沒睡過什麼覺,離開連石山後同樣是整夜整夜失眠。沉靜的北極,幽怨的小嫣,倔強的謝飛蝶,永遠在他黑暗中夢中晃動。無奈之際,他只得靠修習凝月神功來打發時光。好在凝月神功也須入定,也算是小憩一會兒吧。
林夫人以及她的父親、兄長也迎了出來,將方岩帶到屋中,趕著叫人倒來熱茶,林夫人更將自己暖手壺塞入方岩懷中,笑道:「我正記掛著呢,那次如龍來信,報了平安,只說他已沒事,等天正教那邊事情淡一淡便接我們回去,卻沒提到你。不想這會子你倒來了。」
方岩下了馬,抖落身上積壓的大堆雪花,向村中行去。
以圓月谷為首的一方勢力,和以天正教為首的一方勢力,決戰之期看來是越來越近了。
生他長他的地方,似乎已經變得很遙遠了。
幾個少年男女,紛紛往一個方向跑去。
這時有人在叫:「阿毛,快去看,小鳳姐姐他們,堆了個好大的雪人。」
雲英、林小鳳雖不知內情,也覺出情勢有異。
兩個佩劍的少女,正在哄著一個小男hetubook.com.com孩。
可她在哪裡,又與我何干?
小男孩望著那雪人,道:「是很大,不過沒有我爹爹堆得漂亮。」
想來元兒來后,言語之間對父親應是極為推崇,林小鳳、陳越等卻久知王掌柜庸碌無能,偶爾也會反駁嘲笑。今日見方岩稱父親了不起,便覺大大出了口氣。
方岩忙道:「元兒,怎的不睡?還早著呢。」
可方岩自己都未發覺,不知不覺間,他已在迴避一切關於小嫣的事,根本不願把關於小嫣的任何一件事往深處考慮。
小男孩聞言高興地一笑,明亮的眼睛頓時澄澈如秋水。
雲英聽得輕緩蹄聲,一回頭看到他,也是怔住了。
方岩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才有一絲溫暖笑容的面孔再度冷沉如冰,竟讓一屋子的人不由打了個寒噤。
另一名少女道:「是,在元兒的媽媽眼裡,元兒的爹爹肯定是最好的。」
林小鳳、雲英、陳越等人都是如意居的常客,對老闆娘絕不陌生。
方岩原想說明王掌柜便是極出眾的北極公子,但想著舒望星的生死不知,又頹喪起來,沒了興緻解釋了。
從青州一路行來,小嫣和方岩幾度與天正教正面衝突,廣寒宮主和妙劍方岩已成了江湖上最引人注目的後起之秀。可這兩個人自連石山一役后便消失了。
年老的,坐在家中,閑話著瑞雪兆豐年,猜度著來年莊稼的收成。
官方的支持和作為正義代表的少林、武當的發函,迫得已經轉投天正教的門派都已心生疑慮,不敢冒然相助天正教了,更別提一向持搖擺態度的門派。峨嵋、點蒼、華山、黃山諸派紛紛派人前往丐幫幫主武中天處幫忙。
更別提遠山隱現,千里雪封,銀妝素裹,風致嫣然如畫。
元兒道:「以前每天四更天,爹爹便叫我起來練春風化雨的功法。我練了有一年多了。可媽媽跟我說,不要讓人看見我練功。所以來這裏以後,我便不練功了,只是每天到了四更天的時候,我便會醒來,再也睡不著。大師兄,現在你來了,我可以繼續練我的春風化雨了嗎?」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即便是小小村落里,也有許多人為這媚而不妖的白雪而興奮。
隨後,少林、武當與圓月谷、天水宮聯合發函江湖各大門派世家,指斥天正教貪天之名,逆天行事,擄掠幼童,殘暴和*圖*書不仁。
遇到北極。
方岩道:「大哥哥武藝未成,幫不了他們。只能聽他們的話,來照顧元兒。」
他在小村兩個月的隱居日子,只怕快要結束了。
陳越、易朴風等人正在清理茅草屋頂上的積雪。
雪人下,圍著一群少年和幼童,胡亂在雪人上拍著。
林小鳳道:「王掌柜和老闆娘還好嗎?前些日子老闆娘把元兒送來,說是天正教要用小孩祭天,爹爹和你讓她把元兒送來避幾天。那天正教後來有沒有拿他們夫妻兩怎樣?」
林小鳳在說:「看,看,元兒,好玩吧!」
眾人已七嘴八舌追問道:「是師父派你來的嗎?是要接我們回青州嗎?」
月神所到的第一站當然是連石山,時間差不多便是方岩離開后的兩三天內。月神在連石山呆了大概兩天左右,便去了少林、武當。
田楓眼一眼看到方岩,大叫一聲「方兄弟」,已從屋頂一躍而下。
林小鳳已抬頭叫道:「師兄們,你們快看誰來啦!」
林小鳳期期艾艾道:「我,我說錯什麼了嗎?莫不是,莫不是他們兩個……」
難得的一場大雪呀,何況又是大雪初晴。
圓月谷不但派出了大量高手相助丐幫,連月神都已驚動出谷。
方岩便知舒望星雖然人不在江湖,對武學之道還是極為上心,一意要將元兒教養成才了,忙道:「怎麼不可以?你爹爹回來,如果見元兒武功大有進境,必是極開心的。」
每五天,方岩會單獨去附近的鎮上去一次,找丐幫弟子打聽天正教和丐幫的情況。但小鎮偏在一隅,連丐幫弟子都只是些最低級的一、二級弟子,得到的消息已經很滯后了,又加上了許多傳言,殊不可信。
林夫人揣度方岩之意,必是為了元兒而來,便把偏屋打掃出一間來,讓方岩帶了元兒單睡。她娘家本非大富人家,妙在地處偏僻,十分安全罷了。這些日子林家一下子來了那許多人,不免擁擠。林如龍的七名弟子總共只佔了兩間房而已,元兒來后,也是與幾人擠作一道,為方岩單獨開房,實是另眼相待了。
方岩最後一次卻見那個二袋弟子時,那個弟子的神色有些奇異。他說:「圓月谷又在找人了。」
元兒身體微微顫抖,卻一步步走過來,問道:「大哥哥,你是我的大師兄么?」
舒景嫣失蹤的消息讓方岩心神劇震。但他隨即想到,自己對江湖來說m.hetubook.com.com不也是失蹤了嗎?也許,舒景嫣只是躲起來療傷罷了。
方岩記得,父親未曾故去時,自己也與這些少年一般無憂無慮,下雪之際,便會和林小鳳、雲英、陳越他們一道,堆起碩大的雪人來,還披一件紅色的大氅,帶一頂破草帽,找來兩個算盤珠做眼睛,甚至還在腰間插一把木劍,美其名曰有江湖氣概。
年輕的,不等雪住,便已奔了出去。
元兒高興地揮著手,道:「小鳳姐姐,陳越哥哥,你們聽見了嗎?我就說,你爹爹是天下最好最厲害的人。」
天水宮的少主雙明鏡和圓月谷一位不知名的老人——方岩懷疑便是謝飛蝶提到的七大尊者中的一個——曾遇到了受傷未愈的金玉寒夫婦,並大戰了一場。結果已受傷的金玉寒夫婦傷上加傷,在部下的拚死保護下勉強逃了出去。
此時眾人卻不免驚訝了。林小鳳苦笑道:「原來是他?還真的看不出。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方岩牽動嘴唇,算是回了一個微笑,然後便看向元兒。
方岩是真誠地這般回答,也這般期望著。可唯知這希望是何等渺茫,才會說一次,心頭被針扎一下。
方岩搖了搖頭,道:「我前些日子去了南方辦事。回來順道來看看你們,還有,元兒。」
那美麗小狐狸的一顰一笑。
方岩見他小小年紀,便需看人眼色行事,不覺心疼。想來林小鳳、雲英等雖是心地善良,但如將他作為酒家之子,言語舉止之間,難免有疏忽之處。更別提陳越、田楓等人出身江湖,于這些小事上向來粗疏了。元兒寄人籬下,只得隱忍。以舒望星和謝飛蝶對他的疼愛,當是不曾受過這等委屈吧。
他抱起元兒,道:「所以元兒是我小師弟,以後我會照顧他。」
在這個村子里,輕功最大的好處便是上屋頂不需要梯子。
方岩一進小村,便被一隻雪球打著。
他更不知道謝飛蝶居然知道,還把元兒托給了林小鳳等人。
雪人,雪仗,上天賦予的天然樂趣,誰願錯過?
混雜在這些大潮中的,便是些尋人的聲音了。
是幻覺嗎?
方岩注視著元兒希冀澄澈的眸,道:「他們打壞人去了。」
他家的院落也極大,左右有不少偏屋,也是茅草頂的。
方岩當然不想引人注意,低頭將元兒放到馬上,牽著跟隨著二女。
當天林夫人等為方岩接風,做了好些家常菜,和*圖*書又包了餃子。熱氣騰騰的餃子澆上辣,倒也是驅寒妙物。加上小小的屋子裡這麼多人擠著吃飯,雖有點亂,反覺彼此之間很是親熱。
元兒道:「一起去了?不帶我去?」
那叫阿毛的少年眼見方岩雖無笑意,但眼神甚是柔和,也便放下心來,叫了一聲:「來了!」
艷陽高照,佳人在懷,共馬而行,行人側目而視。
他有了一種預感。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身畔有些動靜,忙睜開眼時,卻是元兒正瞪著眼看著自己。
方岩甚是感激,又道:「夫人,只怕我要在這裏多叨擾些日子了。」
元兒想是早得到父母囑咐,雖有不平之色,終是未說出口。
方岩抬頭找始作俑者,卻見一個十二三的少年正沖他抱歉地燦爛而笑。
雲英走過去,拉起方岩道:「岩哥哥,外頭冷,先到屋裡再說吧。」
村口許多棵的白楊樹,雪白晶瑩,竟如天宮瓊枝一般。
方岩也回答了十遍:「元兒,你的爹爹媽媽這般了不得,怎會有事?追到了壞了自然就來找我們了。」
其實小小孩童,又懂什麼江湖氣概?但見大人口口聲聲欣賞江湖氣概,便在腰間佩個劍,就算是有「江湖氣概」了。
一個少女叫道:「這麼漂亮,還不夠呀?」
方岩看著丐幫弟子奇異的目光,倒吸一口涼氣,扔下一個銀錁子,飛快離開了。
方岩蹲下身,正對著元兒的臉,點了點頭,道:「我是。」
方岩趕到白楊村時,北方剛下完冬天里的第一場雪。
元兒笑了,鑽到了方岩懷裡。
他知道林如龍的岳丈、林小鳳的外祖家住在青州以南兩三天路程的地方,卻不知道那個地方便是白楊村。
元兒眨巴著眼睛道:「爹爹媽媽很好,只是追壞人去了,是不是,大哥哥?」
那天下最美麗的影子,也許只該永遠塵封在心底最深處的某個角落。
被從小一起玩大的朋友簇擁著,感覺真的是溫暖而踏實。方岩終於有了一絲笑意。
方岩只得笑道:「是的,元兒的父親,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誰又能拿他怎麼樣?等他抓到了壞人,自然帶了元兒回家去。」
方岩緊緊抱住元兒,眸中隱有淚光閃動。
自此,方岩的生活便變得極有規律也極為悠閑了。
每日三餐之際與眾人一起用餐,其餘時間,大多是在村后極少有人處的荒野之處和元兒練劍,偶爾也會賞賞風景,與林家師兄弟姐妹們閑話和-圖-書一回。而雲英、林小鳳等已覺方岩此次回來后神色大異,必是師門出了變故,也不敢提起,只是暗拿些尋常玩笑話來寬慰他而已。
方岩所能確定的,便是謝飛蝶猜對了。
陳越、易朴風也從屋上躍下,滿面笑容,拍著方岩的肩膀,噓寒問暖,親熱之極。
再後來圓月谷開始尋找舒景嫣。
方岩想著,耳邊不覺便有了林小鳳清脆的笑聲和雲英溫柔的話語。
小村很是樸素,屋子大多是土方夯就的牆,屋頂則是茅草的,這時卻被大雪覆成全然一色的白了。破敗骯髒全掩蓋在白雪之下,小村居然清新可喜,頗有了幾分世外桃源的味道。
林小鳳卻失聲叫起來,飛跑到方岩身邊,道:「岩哥哥!是你么?你怎麼來了?」
方岩心口又是一陣痛。
以方岩的修為,自是早不將冬季這點寒意放在眼中,但持著林夫人熱乎乎的暖手壺,他的心頭也暖洋洋起來。
元兒望向他身後,道:「我的爹爹媽媽呢?」
圓月谷中人還在苦苦找尋著失蹤的北極。
村子里少年們的注意力,已從雪人身上轉移到難得一見的馬匹和遠道而來的不速之客身上來了。
而天正教那裡不知怎的不見了皇甫青雲最心愛的三弟子葉驚鷗,也在四處尋找著。
元兒大是高興,道:「那你以後練功的時候,我也練功吧。」
相救小嫣。
元兒道:「大哥哥不去幫他們么?」
青州。
方岩又沉默,然後道:「打壞人不能帶小孩子去,所以不能帶元兒去。」
方岩問道:「圓月谷又失蹤了什麼人了嗎?」
如果謝飛蝶找個什麼理由將元兒託付給他們照顧幾天,想來是不會拒絕的。更何況,一向走江湖慣了的漢子們,一旦隱在這小村中,必是閑得無聊,巴不得有些事來做。
唯一的一戶磚木結構的房屋,便是林小鳳外祖家了。
什麼時候,自己竟成了一個不會笑的人了?
恰如舒望星的眼睛。
前方,一個碩大的雪人,紅色的大氅,翻邊的破草帽,算盤珠的眼睛,木頭的劍。
失去父親。
二袋弟子答道:「是北極的弟子,妙劍方岩。」
方岩笑道:「你還小,跟著我大半夜不睡如何吃得消?還是依你父親的,每日四更練內功吧。」
有些木樑已經很陳舊,不及時清掉積雪,一旦再下起雪來,屋子便經受不起,可能會倒塌。
小男孩道:「媽媽說,爹爹做的什麼都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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