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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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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清宵過半顧影憐

第七十章 清宵過半顧影憐

「仇綾羅?仇綾羅?」舒望星有些迷惘地喃喃念著,忽然失聲驚叫起來:「羅兒?莫不是那個羅兒?」
雲英失聲呼道:「葉公子!」
可惜,這也只能是方岩的幻夢。失憶的小狐狸還是和以前一樣,有意無意,總在傷人心。
方岩道:「刀神說那女子,叫仇綾羅,應該是姓仇吧?」
方岩聽著,尤如漫天而舞的雪花,嗖嗖竄入衣領之中,只覺一股寒意森森從腦後冒出,而舒望星神情也是愈發凝重。他慢慢道:「這羅兒幾度欲闖秀樂長真天,是因為知道自己所學的天心訣並不完全,意圖從洞天之中找出全套的心法來。因為屢屢失敗,最終還是選擇了到刀神那裡去取下冊,而圓月谷的那一冊,她還是沒法得到,因此最近再次向秀樂長真天進攻,以期得到全本。不過……不過這女子為什麼不自己來呢?兩個副殿主,再加上她,我未必能對付得了。難道……」
只因,他是舒望星。那個永遠不肯傷害到任何親人愛人的舒望星。
舒望星卻笑道:「也沒什麼,不過是家常聊聊,只需把我,把我離開后的事大致告訴我就成了。——其實知道你們都好,我已經放了大半的心了。」
舒望星將披風緊了緊,回身試了試惜兒小手的溫度,惜兒露著小小虎牙,歡歡喜喜對父親展著大大的笑臉。南宮踏雪忙將惜兒抱得更緊些,笑道:「惜兒穿得多,躲我懷裡暖和著哩。你冷么?手爐是不是涼了?」
而葉驚鷗已失去了一貫的優雅,面龐上突然迸發的苦澀,那樣無法掩飾地呈于眾人眼底。他無力地耷拉著手,慢慢向後退著,直到抵住柚木的本色桌子,方才頓住,用力按住了桌子邊沿。他沒有一絲血色的唇乾涸地一張一翕,好容易才吐出不帶感情的字眼:「忘了?你竟,忘了?」
而葉驚鷗已經大笑著踉蹌向外行去。他甚至笑出了眼淚,晶瑩而下。
「姓仇的女子?」舒望星沉吟道:「我怎不知道谷主什麼時候跟姓仇的女子結過仇?」
舒望星皺眉道:「他的傷口,看來已有炎症了,這般出去,恐怕不妥。」
方岩聽到自己心頭隱藏的嘆息,又聽到了小嫣驚喜的歡叫:「哇,這個小女孩好漂亮啊,叔叔,她是誰家的孩子啊?」
方岩知舒望星必已用過早餐,忙忙點頭,眼見舒望星攜了南宮踏雪徐步踏了出去,更不敢讓他久等,匆匆用了早餐,徑去門外找他。
舒望星退後一步,伸手攔住。
方岩心下歉疚,垂了頭瞧著驚怔的小嫣,卻不肯再放開她的手。
舒望星已回憶起一些往事來,聲音有些縹緲:「最初,我也不知道羅兒這個人。後來,我十八歲的那一年,認識了謝飛蝶,彼此心心相印,我便求谷主答應我們的親事。但谷主的性子,你大概也是知道的,他差點把我關起來,永世不許我出谷去。到他m•hetubook•com•com與天傷流的宇文天傷決鬥前夕,他還怕我偷偷跑出去,不放心我留在谷中,就將我帶在身邊去參加決鬥。結果在半路,我又見到了聞訊趕來的小蝶。」
葉驚鷗哈哈笑道:「她失了魂魄,記不得我,卻還記得方岩,記得南宮大小姐,記得你北極公子!」
舒望星知道天水宮少主的能耐,略略放心,苦笑道:「如果真是那羅兒,只怕谷主真有些麻煩。我們一直以為羅兒早就死了。」
方岩應了,將小嫣小心抱起,正要走時,又遲疑頓住,問道:「大哥不回谷去瞧瞧么?論起靈氣充盈,圓月谷雖不及三十六洞天,卻也是不差,鬼宿尊者、軫宿尊者更是歧黃高手,大哥便是身子弱些,暫住上一段時間再回此地來,想來也是不妨吧?」
舒望星若有所思沉吟著,忽然打了個寒噤,站起身來沉聲道:「小岩,你現在立刻帶了小嫣回谷去,看下目前谷中情況。谷主對她必有歉疚,千萬莫要讓那仇綾羅找到機會,用什麼詭計來對付谷主。」
而方岩只恨小嫣失去的記憶太少了一些,最好她能將那些會導致所有人不快的回憶盡情抹去,從此如一張白紙一般,只塗抹夢幻般的微笑和快樂。
便在他出屋的那刻,眾人已見到他胸前的藍袍子,已經洇濕了一大片的暗紅,顯然傷口又裂開了。空中的梅花清氣中,流轉著一抹淡淡血腥味。
失了的魂魄找不回來,忘了的事,便再也想不起來。想得愈多,困擾愈多。
舒望星微笑道:「嗯,她昏迷那麼久,一醒來就活潑潑四處亂走,必然累了。把她抱床上去睡一會兒,等吃了午飯再出去罷。回谷看望谷主之事雖是重要,但一路之上也不可走得太過急促,需視她的身體狀況而行。」
惜兒茫然道:「這裏不就是我們的家么?」
南宮踏雪自方岩開始講述起,亦坐到舒望星身側,將惜兒抱于膝上,靜靜聽著,此時突然插口道:「到底刀神說的,是姓仇的女子,還是仇家的女子?」
舒望星抱了蝙蝠暖手銅爐暖著手,斜倚欄杆而坐,注視著嬌妻愛女,眉目平靜,唇角是淡淡的笑意,眸光卻是悠遠而凄然,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他的小蝶和元兒。元兒與他分別時,也才不過五歲,比惜兒略大一些,如今已是半大的少年,知道在谷中幫著伯父處理事務,並調配人手繼續尋找自己的父親母親了。
舒望星聞言,回眸去看南宮踏雪。
舒望星搖了搖頭,道:「谷主很少出谷,認識的女子幾乎可以數得出來,哪裡又找得出第二個羅兒?何況聽說谷主滅了孔雀島后,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開心,連身邊侍侯的下人都看得出來。只怕羅兒並不是他有心傷害的。」他低頭想了一想,道:「是了,孔雀夫人是武帝的寵姬,雖不曾有過名和-圖-書分,但兩人關係不同尋常是肯定的。所以武帝的第三冊天心訣,給了孔雀夫人。如果當日羅兒僥倖逃得性命,必會修鍊天心訣上的術法,以此為基建起極樂殿,以圖報仇……羅兒本不姓仇,但一門百余口被圓月谷所滅,生命之中,只怕也只剩了個仇字了。」
葉驚鷗的面容原本只是蒼白,此時已變作慘白,他那樣輕微而小心地問:「你,不認識我?」
想來,元兒亦是可憐的,明明父母俱在,卻再享不了半分天倫之樂。在他小小心靈之中,最快樂的時光,定是在青州作為酒家之子時的平凡生活了。
惜兒走向前,牽扯住舒望星的袖角,嬌怯卻清脆地喚著:「爹爹,爹爹,雪越來越大啦,我們回屋裡去吧。」
時隔那麼多年,提到謝飛蝶,舒望星的面龐還是泛起微微的潮|紅,即便南宮踏雪就在身畔,他還是那樣輕而溫柔道:「小蝶那樣待我,我自然也放不下她,瞞了谷主悄悄去見她。結果谷主趕來,竟要殺小蝶。我自然不肯,一面阻攔他,一面和他爭吵,罵他不懂人間真情為何物,必是個負情寡信之人。谷主氣得一掌把我打得吐血,終究把小蝶給放了。」
舒望星的臉色已有些變了,他炯炯望向方岩,道:「後來你們到這裏來,小晴他們回谷去提醒谷主了么?」
此時方岩也忍不住了,問道:「羅兒到底是誰?難道本領比谷主還厲害?」
雪落無聲,暗香浮動,幽幽散開在大片大片的鵝毛大雪中。
梅蔭深處,卻有個小小的亭子,堆了厚厚的積雪,掩在大片的紅梅之中。小惜兒的嫩白小手兒,持了一個窄腰長頸的白玉瓶兒,跟在南宮踏雪身畔,仰了小小的頭顱,綻著稚拙晶瑩的笑容,瞧她的母親拿了一柄剪子,將形體最秀逸的一枝紅梅緩緩剪下。梅枝隨著剪子的開闔而震動,落下硃砂般鮮紅可愛的梅瓣來,掉到惜兒面頰和脖子上,逗引得她縮起脖子來格格笑著,嬌稚的童音盪在紅梅白雪間,連向來陰著的天也變得燦爛清爽起來。梅花插入她抱著的白玉瓶里,襯著她小巧美麗的紅潤面頰,相映成趣。
方岩給他一提,立時想了起來,道:「當時天水宮雙大哥亦在,也曾猜測是羅兒,可憑小晴怎麼追問,都不曾說那個羅兒是誰啊。」
緊隨其後的南宮踏雪將她的長發攏向腦後,用纖長的手指梳了一梳,微笑如白梅初綻般皎潔清雅。她溫柔道:「小嫣,忘了的事,就不用去想。」
方岩竦然而驚,這兩名副殿主身手便已如此了得,仇綾羅的術法當然更是深不可測。弦冰青衣來了秀樂長真天,而仇綾羅卻沒有來,最大的可能,是她有比尋找天心訣更重要的事。而作為一門被滅的倖存者,有什麼事,能比報仇更重要?他立刻道:「好!我這就去收拾!」
方岩知舒望星性情寧和,但若有所和_圖_書決定,也是不易更改的,只得點了頭,先抱了小嫣離開。
「我也不冷。」舒望星搖著頭,沉思片刻,才回答方岩道:「羅兒的本領,自然不能與谷主比,至少在二十多年前,一百個羅兒也不是谷主的對手。只不過,只不過這個羅兒,可能真是谷主最大的弱點了。」
小嫣大約也吃過了,但見方岩吃得香,也拿了勺子來舀了一碗白粥就了鹹菜吃,居然吃得很是香甜。但一眼見到方岩離開,立即丟了筷,跟著他跑出來,叫道:「等等我啊!」
舒望星苦笑道:「這也……罷了。該來的總還是要來,該去的終歸要去。天下又哪裡有十全十美的男女之情?」這結局不算最好,但對方岩與小嫣來說,倒也算是得償夙願了。
隨即又提到再出江湖前往刀神門祝壽,遇到陷阱,以及眾人相救之事。若是有關於小嫣的,便瞟一眼小嫣,含糊略過,舒望星也自明白,並不追問。等提及極樂殿主奪走天心訣下部,刀神要雙明鏡小晴等警示月神仇家女子時,舒望星面色漸漸凝重。
話猶未了,淡青的人影一晃,雲英已經掠了出去。
不知為何,南宮踏雪也低了頭去,眼圈微微紅著,不知在想些什麼。忽而看到舒望星正望向自己,忙笑道:「咱們也不用擔心,葉公子有雲姑娘照顧,自是萬無一失。——望星,你不是說昨晚糊裡糊塗就睡著了,還有許多事來不及問,所以一早來,想問個明白?」
而淚水,已經從腮邊悄然掛下,晶瑩如梅下輕垂的細細冰棱,泛著微微的冷光。
南宮踏雪倚坐在他的身側,攏住舒望星的腰,將頭靠於他的肩上,輕輕道:「想他們,就去看他們吧!」
「谷主的弱點?」方岩不可思議地叫道。月神那樣冷峻高傲的人物,會讓另一個人成為自己的弱點?
小嫣茫然搖頭,又急急點頭道:「我一定認識你,不過是忘了。」她依舊握著方岩的手,卻越捏越緊,緊緊蹙著細巧柳眉,面色也有些蒼白了。她低了頭,很苦惱地咬著唇,漆黑的碎發垂落下來,將清瘦的面龐掩住,似在竭力思索著。
他忽然笑了,卻蒼涼如月下的無垠沙漠,找不到一星綠色,找不到一滴水,更找不到出路。
小嫣茫然「啊」了一聲,道:「我怎麼總覺得叔叔生的應該是兒子?而且叔叔娶的嬸嬸,似乎姓謝,不是南宮姐姐啊!」
舒望星不說話了,仰起面龐,闔了眼睛,一絲若有若無的嘆息,很快被漫天雪花掩去,包括那微不可聞的低語:「我真的,很想他們……」
方岩坐了,悄悄兒和小嫣道:「呆會我和叔叔說話,你別說話吵著我們,好不好?」
這一次,南宮踏雪的神色有些變了,擔憂地抬起頭,望向舒望星。
他閃身出了屋子,已運起功來,疾往洞天出口處衝去,顯然再不願再在這傷心之地多待片刻。
和圖書嫣有些惘然道:「叔叔,我有說錯什麼話了么?」
檐角的積雪壓得沉了,很輕地「撲簌」一聲跌下來,掠過凝雪的紅梅枝頭,晃動半樹梅花,簌簌落雪,撲撲撲摔了一地的小小雪坑。舒望星凝視那些落雪,眸光卻是黯然。許久,才繼續述道:「我知道谷主是為我的事心煩才誤中暗算,見他傷重昏迷,又是愧,又是怕,便跪到他面前發誓,再不與謝飛蝶交往,再不惹他動氣。當時谷主神智並不十分清晰,只回答我說,並不怪我,只是他想起羅兒了。我守在他床畔,只聽他在昏迷之中,不停地喚著羅兒,羅兒,只很少幾次會喚嫂子的名字。我當時便疑惑,等幫他與宇文天傷決鬥完畢,便派人調查此事。谷主的心事,一向藏得太深太好,旁人猜都猜不出的。我費盡心思,只查到當年武帝寵姬孔雀夫人有個女兒,叫綾羅,人稱綾羅仙子,似和谷主有過甚麼過往。但孔雀夫人得罪了谷主,谷主血洗了她們所在的孔雀島,不留一條性命,包括綾羅仙子。」
舒望星功力既失,不敢攔他,只以靈力將自己瞬間閃出,然後高聲道:「葉公子,小嫣的三魂七魄之中,還有一魂一魄未能歸位,方才不記得你。你萬萬莫要怪她。」
方岩亦不忍放開她,頓下腳來,挽了她的手,沿了舒望星在雪地里留下的一排新鮮腳印,一路于梅影里穿梭,尋將過去。
不知什麼時候起,外面已紛紛揚揚下起雪來,先是稀疏霰粒,漸而愈來愈大,竟飛揚起滿天的鵝毛來,緩慢而悄然地飄灑下來,漸漸將曾被昨天一場大戰導致的狼藉覆住,依舊一片冰雪無暇琉璃世界。
舒望星摸摸她的頭,道:「沒有。小嫣……不會說錯話,做錯事。」
舒望星嘴角彎了一彎,眸光漸漸柔和。他撫著惜兒柔軟的茸茸黑髮,望著亭外微顫的一支紅梅,慢慢說道:「好啊。只不過,只不過爹爹更想回家,回家。」
舒望星點了點頭,道:「等小岩他們吃了早飯再說吧。我也沒什麼急事,且先在外面賞會兒梅。」
舒望星一時從緲遠的沉思中醒悟過來,方才見到方岩二人,微笑道:「小嫣,這是我的女兒惜兒,舒景惜。」
只有那惜兒,不解而害怕地搖動父母的身子,一聲聲喚著:「媽媽!媽媽!爹爹!爹爹!」
方岩不覺倒吸一口涼氣,道:「只怕,谷主說的羅兒,不是指這個綾羅吧?他若是跟這女子有情,怎會連這女子也殺了?」
方岩見他顯然有不安之色,忙道:「是雙大哥親自護送小晴回谷的,應該不會有事,此時必然早到谷中了。」
葉驚鷗笑著道:「北極公子還有事么?」他說著,已一掌擊向舒望星,欲將其趕開。
舒望星目送方岩的身影片刻間消逝于大雪之中,慢慢靠住椅背,幽黑的眸子,倒映滿天的雪光,有種虛無的空茫。
小嫣不解看m•hetubook•com.com他,一雙無辜的大眼睛又黑又亮,如一泓明澈見底的清泉,倒讓方岩瞧了心中一酸,再顧不上叮囑她,拍了拍她肩,苦笑望向舒望星。
漫天漫地的雪花如無數道的重幃疊幕,將前方遮得迷茫一片,舒望星眸光時明時滅,閃爍好一會兒,才道:「岩兒你先回去吧。如果谷中有急事,立刻通知我。」
眾人耳邊,傳來她愈去愈遠的話語:「北極宮主,岩哥哥,他為我受傷,我不能讓他出事。請恕雲英失陪,務等他傷好了,才能回谷去。」
南宮踏雪修長的身體裹著純白的衫子,幾乎與那銀妝素裹的雪景融匯作一道,眸中亦似飄了雪氣,朦朧不明,見舒望星望向她,才展顏淡淡笑道:「夫君去哪裡,我和惜兒自然也跟著去哪裡。」
而舒望星,如此聰明的舒望星,又怎會想不到愛子的失落難過?他的心裏,亦該是千般痛苦萬分思念的吧?可面對南宮踏雪和幼小的女兒,他終究不肯讓心頭的憂傷,沉凝到眉目面容間來。
舒望星瞳孔明顯收縮了一下,展眼又微笑了,指住對面的條椅,道:「坐下吧,咱們邊賞梅花邊說話吧。」
舒望星繼續道:「谷主雖然一向待我嚴厲,卻不曾這般發過怒,更不曾動手打過我。我也著惱,跟他回客棧后不肯吃飯,也不肯吃藥,只蒙頭睡覺。——現在想來,那時我實在很是孩子氣,呵。谷主似乎心裏也不安寧,搬到我房裡來伴著我睡,不時察看我的傷勢。後來見我發燒,也不顧就要與人決鬥,利用內力來為我療傷。等我睡下后,我聽見他在我床頭嘆息,還自言自語說,『我真的很無情嗎?』後來,他神思不定獨自走了出去,可能還喝了很多酒,有些醉了,結果就中了宇文天傷的暗算,受了重傷。」
他心頭最放不下的,定然是謝飛蝶和元兒了。方岩沉吟著,也不敢說得太多,只將連石山眾人久尋不獲,謝飛蝶獨走天涯尋夫之事草草說了,又提帶元兒回谷之事,將一路的險情大多隱了不提,只說元兒在谷中如何聰明用功,月神如何加意教導,果見舒望星黯然之後漸漸顯出喜悅欣慰來,方才放下心來。
方岩詫然目注舒望星,怎麼也看不出這般溫和沉靜的男子居然曾這般與月神鬧翻過,更想不出,那般深沉穩重的月神,也會給自己弟弟激怒到動手傷人。
南宮踏雪身旁,舒望星悠悠一嘆,顯然是無可奈何。他的氣色已好了許多,此時穿著雪白棉袍,罩了件水貂裡子的錦緞披風,風毛出得極好,映著他的面龐,更顯得高貴沉靜,端雅異常。
正要拉小嫣起身,卻覺肩頭甚是沉重。原來她倚著方岩的臂膀,不知什麼時候,竟安然睡著了。小小鼻翼,在呼吸間輕輕開闔,長長的睫毛恬然垂著,宛然又是舊年初次相識時那嬌嫵模樣,方岩默默望著,將披風輕輕搭上她的背,再捨不得喚她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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