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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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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人生何如初遇見

第七十一章 人生何如初遇見

月神淡淡道:「你想再死一次?」
沉重而壓抑的力量,似可將所有逼近其範圍之內的生物輾作肉醬,迫得灰飛煙滅。本來發出咻咻之聲的屍怪們,破碎喉嗓間的聲調驀然尖銳,如金屬刮擦的刺響,被如雲的靈氣籠住,奔騰起海嘯般的怒吼,又被迅速吞沒,似乎所有的生物,和所有的聲響,一起被淹沉于無邊的海底。
守陵人乍見月神,又驚又喜,忙備了香燭祭品,為月神一一擺放齊整,知他喜靜不喜鬧的,隨即悄然退開,由他一人獨處。
他的錦鞋依舊干潔,不惹塵埃,但袍角已沾上零星幾點血跡,似未及綻開的硃砂梅。
晚三月的風亦是慵懶,那樣倦倦從葉間緩緩吹過,枝葉晃動,是柔柔的低嘯聲和輕輕的沙沙摩娑聲。花瓣徐徐落地,如蝴蝶輕扇翅膀,更顯靜謐。那樣安然的悠遠天籟中,連一聲鳥鳴鶯嚦也聽不到,又是從哪裡傳遞出來的隱隱躁動,森森戾氣?
月神待人都走了,方才低頭看懷中女子。雖然他臨時改了劍氣所向,但她還是中刀,而且入肉頗深,正咬牙用手捂緊傷口,眉心已蹙作一團,流轉的眸子里,是掩都掩不了的痛楚。
因為距離近,近到甚至相互間只隔了幾層衣物,只要月神沒有防備,這將是最簡單亦最有效的刺殺。
等待的日子有些無聊。但他還是很喜歡在這麼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小鎮子里靜靜獨處,甚至喜歡讓雨水慢慢淋滅心頭的怒火。
太湖之畔的悅君來客棧內,圓月谷年輕的少主旁若無人獨坐于院中長條石椅之上,將一隻腳高高擱在椅面上,提起壇中的酒,大口大口灌向喉嚨,渾不理那越來越大的雨,已將他的頭髮和衣衫淋得透了,濕漉漉黏在身上,幾乎顯出年輕結實的肌肉來。
秀樂長真天大雪紛飛,洞天之外,卻是春日里的溫暖和煦。
不是幻劍七殺,不是龍翔天下,甚至不是圓月谷任何絕招。不過是隨心所欲的信手撥動,在原來的必殺劍勢上做了一點很微妙的變化,劍勢已成,殺氣如注。
緊靠太湖北岸的慕容氏陵園,乃月神之母慕容悠兒的娘家祖墳。慕容氏滿門為武帝所滅,獨慕容悠兒被劍尊暗中救下,結為夫妻。慕容悠兒雖然生性恬淡,但滿門百余口一朝俱亡,心下沉痛,亦是可想而知。因自來夫妻分居,滿腹傷懷,只能向相依為命的愛子傾訴。月神顧惜母親,聽得多了,自然對於外祖家格外有些感情。待武帝歸隱,他立時令人建起偌大的陵園來,將草草收殮的慕容氏族人重新安葬,並請來高僧為之超度,以慰慈母之心。
他將椅下的另一壇酒拎起,拍開泥封,正在托向唇邊時,一點瀲灧朱紅,如蝶舞翩躚,輕捷飛來,恰飄向他的酒中。
笑傲天下的圓月穀穀主,若讓他從眼皮子底下逃開,那才是真正的笑話m.hetubook.com.com
但羅兒的匕首沾上月神衣襟的一瞬間,月神眸子驀然冷凝。
月神,正神思罔然,糾纏了震驚,傷痛,和深深的遲疑不定。
月神清淡而笑,甚至不屑去察看那些殺手的身份。圓月谷樹大招風,想殺月神的,大有人在。不過,憑這些人的身手,也太自不量力了吧?
正是暮春三月光景,百花已是委頓凋零之時。高大的木瓜海棠姿形俊秀,碧綠疏朗的葉間,偶有星星殘紅掩映;櫻花猶在舞動殘瓣,枝頭油嫩的紫青葉片已比粉色花朵更顯招搖;青楓如簇簇煙雲飄然躍動,紅楓色澤暗紅,反不如秋天時的艷麗;松柏森森遍植,翠華籠地,掩下大片陰涼來,讓整個陵園,都浮著青青鬱郁的肅穆氣息,幽幽遠遠傳遞著思古之情。
因為成了零落花間樹前無數片的碎肉殘骨。
劍光指處,如長虹匝地,倒懸林中,隨即一溜接著一溜的血光揚起,幾乎不曾聽見慘呼之聲,便見得濺出的鮮血被勁氣一逼,化作濃濃血霧,詭異浮於空中。
「你……是羅兒……」月神有些艱難地吐字,含著全然的不可置信,面色已是發青。
昏迷中的羅兒眉目清新,發黑如墨,宛如當初相見。
他的劍並未入鞘,清冷的光芒孤傲投于地間,然後揮出。
月神一一叩拜了,方才立起身來,抬起沉靜面龐,懶懶散散從園中林木花草間慢慢瞥過,有些凜冽,卻不凌厲,甚至帶了幾分不以為意的輕嘲。
但他畢竟不敢多問,謹施一禮,恭聲應了,才小心翼翼問道:「谷主現在不去孔雀島么?」
月神皺眉。
羅兒甩著手,道:「不用,不用你這偽君子惺惺作態!可恨,可恨,準備那許多年,竟還殺不了你!」
他躍入那少女的房間,將酒罈放在桌上,微笑問:「你有什麼好酒?」
月神用的是劍法,卻已蘊了圓月谷的獨特靈力,這些靈力,對於普通的受驅鬼物必有致命打擊。
宛如當初相見。
羅兒慘白的面龐浮起絕美的蒼涼笑意,匯成盛大的悲哀,緩緩綻放著凄婉而決絕的花朵。
那些至死都不及發出一聲慘叫的殺手,喉間尚汨汨流血,卻發出了呼哧呼哧漏氣般的破碎呼嚎,緩緩自倒伏之地立起,棄了弓箭,拔出腰間長刀,煞白著臉,縱躍而來,飛撲向月神。
守陵侍衛們聽到動靜,已經趕了出來,在陵前看著眼前凌亂不堪的一切,一時都呆住了。
侍衛忙應了,更不敢多問,徑奔園中。
不過一人,一劍,一招而已,屍怪已經一個也不見了。
陽光一時黯淡,森然殺氣,直衝雲霄。
卻是一紅衣少女,眉目清新,發黑如墨,雲霞般的衣裳,比解語花更紅更艷,一臉的笑容,更勝似解語花的明媚燦爛。她見月神瞧向她,用手夠著一大簇的花兒,www.hetubook.com.com用力扔下去,扔了他一頭一臉,才叫道:「傻子,要喝酒,也該在屋子裡喝啊。不知道雨水衝進酒里,酒就不香了么?真是個沒品味的!到我這裏來,我剛買了壇很好的酒呢!」
月神並未落地,遙遙立於木瓜海棠枝頭,冷然瞧那一地的殘骸,目光已如刀鋒銳利。
月神舒捲于黑色箭林之中,用在黃衣掩映下略顯金黃的護體靈氣,加上自己絕世內力,旋成一團滾圓光芒,硬生生將所有利箭逼落身前。眼見地上一層箭矢越來越厚,那暗中操縱之人依舊不斷將毒箭射下,月神漸漸有些不耐煩,眸光一凜,凝月寶劍劃破長空,一道璀璨卻不奪目的冷光,如大片水晶乍現園中,人已如飛鳥騰起,展翼而飛,但聞丁丁聲匯成一片,月神飛起的方向立刻揚下點點碎鐵,零落鋪了一路。
自從劍尊帶了慕容悠兒和宋薇薇遠走海外,月神已極少出谷,更是許多年不曾到慕容氏陵園拜祭過了。此次約斗于太湖之中,距離陵園近了,他自然要來祭拜一番。
月神揮手拈住,卻是一朵將綻未綻的解語花。數重花瓣,攏著一簇葯黃的蕊,在雨里盈盈顫著。
眼見那塊干布轉眼也給浸得濕透了,月神衣衫卻已半干,那少女才扔到一邊,果然從床底摸了一壇酒出來,傾了兩大碗出來,自己先喝了一碗,才將另一碗遞給月神,笑盈盈說道:「我叫綾羅,綾羅綢緞的綾羅,家裡人都叫我羅兒,你呢?」
她沒有拿酒出來,卻用一塊很大的干布將月神當頭覆住,用她小巧白皙的手兒搓揉那濕漉漉的頭髮和面頰,吸去衣衫上不斷滴下的水滴。
所以他忽然便允許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小鎮任性一次。
那人發出一聲凄厲而悲慘的驚呼,卻有著女子的清脆尖細,黑水銀般的眸子在黑色蒙面巾后灼出憤恨而傷痛的怒芒。
右上方客棧房中,有人吃吃的笑,那大開的窗戶,正對著一樹開得正好的解語花,怒放招展著。
平生第一次有人稱自己是傻子,亦是平生第一次被人認定沒品味。
那人竭力向旁閃去,但那奔騰而來的劍氣,似有靈性一般,如影隨形,泛著溫柔的輝芒,當頭罩下,轉瞬之間,便可將她開膛破肚!
月神負手立於湖畔,似有微不可聞的悠悠嘆息。隨風獵獵而動的淡黃袍袖,綴幾點細小雲紋,卻是金絲綉就,針腳細密精緻,隱現奪人光芒。
在他驚訝到窒息的同時,一柄寒刃,從女子袖管里無聲扎出,沒有任何多餘的花招,甚至來不及帶起一絲殺機,迅速扎向月神心口。
憑他神術靈術,憑他是人是鬼,將你化為齏粉,看你還能故弄玄虛!
輕嘆口氣,他不待屍怪們侵到近身處,便揚劍而揮,雪白的劍光霍然鋪展,泛著素銀色的淡淡輝芒,如颶風推卷下的雪白雲團https://www.hetubook•com.com,迅疾推向前方,無聲,卻有力,如洶湧江水,浩淼而來,將這些屍怪盡情吞噬。
羅兒的手腕已經捏在他的手指之下,輕輕一扭,已被扭向一旁,面色痛到慘白。
陡地,尚在含笑向陽的牡丹花下,薔薇叢中,殺氣如刀,破土而出,驀然揚起的,是無數枚利箭疾矢,如飛蝗乍起,群蜂簇出。根根箭簇,是幽幽的暗黑,在劃破長空之時,倒映著藍天的碧色,掩去了天空明亮的光澤。
月神微一沉吟,緩步向外踏去。
他抬起腳來,不見如何動作,已飄身閃出丈余。
花影下果然身影晃動,有人如風一樣飄開,居然躲過致命一擊!
只是一道淡淡的浮光,掠了一彎柔柔的曲線,宛若疏朗的晴天夜晚,俏然分輝的素影,卻疾如電閃,徑奔某處花影之下。
月神點點頭,眸光漸漸悠遠,似要眺望到孔雀島,見到那島上曾經的無情劍客和飛揚劍氣,還有女子立於海崖邊凄厲呼嚎,披頭散髮,遍身血跡。
月神瞧著花叢中掩映的笑臉,忽然覺得有趣。
不時有人從客棧的窗口探出頭來張望,卻沒有一個人敢跑出來跟這個淋成落湯雞還顯得那麼高貴冷峻的年輕人說一句話。
那一年,亦是暮春三月,草長鶯飛,卻有凌亂的春雨如絲,晰瀝瀝沒完沒了,似要將太湖下到滿溢出來。
遠遠的密林深處,持了弓矢的十余名殺手,俱是一劍斷喉,兀自汨汨涌著鮮血。
月神垂著眸,感覺那如玉小手上不斷傳來的溫度和活力,看那少女一對明晃晃的銀耳墜在眼前蕩來蕩去,一時懵住。他出身尊貴,但從出世起便面臨家門困境,性情自來堅毅剛強,不苟言笑,谷中侍奉之人雖多,竟無一人敢隨意與他談說玩笑,更別說讓一名女子如此親近自己,甚至半擁著自己,為自己擦拭水漬了。
竟是罕見的劇毒。
當年孔雀島數百人被斬殺殆盡時的那個黃昏,島周湖水,亦該如同此時的殷紅吧?
月神神色不動,淡淡吩咐道:「去收拾一下園子。」
月神發回谷中的信息,只有五個字:「夷平孔雀島!」
但叫月神詫異的是,這些幾乎骨骼寸寸斷裂的屍怪,無力在地上伏了片刻,居然又開始顫抖,然後緩緩爬起,握緊殘刀,瞬間彈跳而起,十數人如十余根偌大血箭,暴射而出!
可惜,一時而已。
「我早就死了,又怎會再死一次?舒望月,你便是殺我一百次,也只能讓我死一次,當年的那個綾羅,早就在二十五年前死了!」羅兒仰著頭,掙脫月神的手腕,笑著吐字,眼淚隨著笑聲滾下,點點掉落在雪白的石板之上,和胸前不斷湧出的鮮血流到一處,緩緩汪開。
那眉,那眸,那壓抑喉中的呻|吟,忽然讓月神一貫平穩的呼吸有些急促。他驀地騰出一隻手,扯開那女子的蒙面巾,然www.hetubook.com•com後瞳孔收縮。
她緊捂傷口,向外行去,步履卻是踉踉蹌蹌,如同喝醉酒一般。她的身後,蜿蜒滴落著一條血路。月神的眉慢慢皺起,卻不說話,只負手站于原處,看她艱難向前挪著。
誰知孔雀夫人因對劍尊逼退武帝大為不滿,心下憤怒,拿圓月谷無可奈何,便拿其先人出氣,竟在陵園落成不久,派人攻入陵園,斬盡守園侍從,掘起慕容家的墳墓來,拆骨曝屍,折辱亡人,終於引得月神大怒,血洗孔雀島,雞犬不留。江湖上早知月神雷霆手段,自此更知月神狠辣起來,絕不下於武帝。那日之後,正邪兩道,遠遠見了慕容氏陵園,無不側目而視,再不敢有絲毫不敬。
「你先行去孔雀島查探一下,皇甫青雲約戰于孔雀島,只怕……有意影響我心志。亦需防他暗設陷阱。」月神說得雖是謹慎,面龐之上,卻是淡淡而笑,眼中凜冽而不屑的鋒芒,一閃而逝。
一壇酒,很快見了底。
殷紅的血,會不會在來年開成枝頭最鮮艷的花?
太湖已近在咫尺。水映殘紅,波光粼粼,澄紅中幻出一抹抹細碎金芒,如一尾尾金色的小小魚兒,輕輕縱躍於水面。青山如黛,亦是遠遠的一抹,如女子倦描的彎眉。
這些死屍,必是受人驅使;而驅使之人的龜息之法,必已登峰造極,方能一時躲過月神耳目。
月神片刻后躍回白石路面時,劍已歸鞘,眉目安然。袍袖輕揚,依舊潔凈的淡黃,不見一絲污漬。腳下所蹬雲紋錦鞋,干潔如新,不惹纖塵。
他的聲音依舊冷淡,聽不出任何感情來,似乎只是在施捨一個不相干的路人。
月神一聲長吟,向天縱躍而起。人在半空,凝月寶劍已再度出鞘,在陽光下折出七彩的虹芒,凌厲揮出,漫天殺氣,激起洶湧颶風,摧花折木,徑奔而下,已呈泰山壓頂之勢,轟然而下。
袍角隨風掠開,露出淡黃的綉雲紋錦鞋,干潔如新,不惹纖塵,絲毫看不出曾經的長途跋涉。
月神眸中已經回復平靜,眉宇間一片疏離淡漠。他冷然看著羅兒一串串滴落的血,許久才又問道:「傷得重么?到屋子裡去,我給你找葯。」
他自然看得出這些死屍受到異法驅使,已成屍怪了。若論起來,圓月谷兼修靈力,自是不懼。但這等血污鬼物,必有難纏之處,只怕難免髒了園中白石路面玉石陵碑了。
月神心裏忽然一顫,似有人用冰水浸了一浸,又似有人用滾水澆了一澆。那聲音,熟悉中帶了絲陌生,竟如一柄小小的刀,輕輕割裂了心口的一角,呼呼吹入森森冷風來,那是一種,埋藏了多久的疼痛?
月神退後兩步,避開又一波打上岸邊岩石的湖水,淡然道:「你去就行了。我先去慕容氏的陵園走一走。許久不曾去拜祭了。」
誰說凝月劍法只能凝結月之精華?月神的凝月劍,早已凝天地之精https://m.hetubook.com.com華!
雖然年輕的月神只是少主,雖然劍尊才是圓月谷名義上的谷主,但從八歲起,月神說的話,便是圓月谷的聖旨。至多半個月後,大批圓月谷高手就會趕來,執行他簡潔明了的格殺令。他不屑於親自出手對付那些宵小,但他很樂意留在太湖之畔,等著目睹仇人的覆滅。
這時,他聞到了咻咻的聲響,正來自那些被一劍斷喉的殺手。他咪起了眼睛,一種怪異的感覺,如毛毛蟲突然爬到心口,很不舒服。
勾陳宮主走到月神身後,低聲道:「谷主,離四月初四,還有七八天呢。我們是不是去別處走走?」
月神袖手之時,那些出手如風的屍怪,已經全數倒于地間,骨骼盡碎,周身皮膚都翻卷出淋漓血肉,甚至連兵刃都已捲曲。
明年的花木芳草,應可生長得更加繁茂了吧!
月神一聲吟嘯,縱身躍起,淡黃的衣衫周圍,浮起如水銀般的光暈,拂袖之時,旋轉處已如鋼鐵堅硬,亦不聞金屬撞擊聲,便見得利矢繽紛而落,噹啷啷落於地上,片刻已堆了一層。地間那生機昂然的青青碧草,卻在利矢落下的片刻之間,紛紛捲曲,萎黃零落。
風越來越大了。湖水洶湧,浪浪相激,在越來越濃重的暮藹之下,反射夕陽餘輝,已成暗紅的色澤,宛如一池血湖。
匕首掉落,是幽幽的墨藍的光。
月神幾乎沒有變招,不過劍身略作傾斜,便已又成新一輪劍勢,徑奔那人胸門。
月神抬起他潔凈的鞋,緩緩在園間白石的路間踱著,寬大的廣袖瀟洒擺動,悠閑如閑庭信步;可他的嘴角已彎出如微笑般的弧度,泛著清冷如冰的寒意。
月神呼吸窒了一窒,身形忽然拔起,落在羅兒身畔,迅捷出手封住她胸前要穴止血,然後輕輕抱起,小心摟於懷中,飛快向外飄去。
劍勢再變,劃過女子前胸,再斜斜划向她的身後。高大松柏,嘩然而斷。眼看要傾倒在女子身上,一道淡黃煙影飄過,已將那女子撈於懷中,穿過滿天散落而下的枝葉,引身飛退,遠遠躍至陵園出口處。
劍氣幾乎已經逼到那女子的衣衫之上,即便是月神,已無法收回全部的力道。
但她面對的,是月神!
當然,他也不願有人同他說話。從小到大,他更習慣獨自品嘗人生中的寂寥。獨坐雨間,只為澆熄心頭的怒火。孔雀夫人,竟敢將外祖家的陵墓掘成那樣,不知母親知道后,會哭成什麼樣子。哪怕只為母親的眼淚,他也必報此仇。
少女見他躍上來,驚訝道:「原來你這傻子卻會武功啊?可也會淋出病來的啊!」
出了園門,羅兒似再也支撐不住,腳一軟,已倒在路邊,竟暈了過去。
影響月神心志?勾陳宮主有些茫然。沉穩高傲的圓月谷之主,手段強硬,心如鐵石,又有什麼能影響他的心志?孔雀島,那個被他一手覆滅的島嶼?
月神的唇角微抿,笑意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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