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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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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秋風畫扇何事悲

第七十二章 秋風畫扇何事悲

這時月神忽然一僵。他撫住羅兒肩上的紅色紋身,眸光迅速冰冷而銳利。
她知道月神武功很好,卻不知道到底好到了什麼地步;但至少她已看出,他隨便喚出的兩名侍從,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竟讓她瞬間落敗被擒。她雖然從小便不上心習武,可畢竟出身不凡,武功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哪是隨便什麼人便能輕易擊敗的?
月神做下的決定絕不對更改,絕不。
他是一個領導者,無情的領導者,從一落地起,便命中注定。
春夢了無痕。
自己平生第一次動心,竟會用在仇人之女身上。
圓月谷弟子攻上崖時,羅兒和母親已經躍下斷崖,緋紅色的衣裙漾成蒼黃湖面上空最瀲灧的一點朱紅,飄下水中,似蝶舞翩躚,又似初初相見時,那快樂的少女,輕輕扔向月神的那朵解語花。
在所有人驚懾于那一劍之威時,有女子凄厲呼叫。
水墨山水的帳幔,素白的棉被,平實的桌椅,有種如在夢中的錯覺。
為何,羅兒突然間淚如雨下?
也許是男子便經不起那樣近乎挑逗的纏綿,何況是心愛女子的挑逗。月神居然也把持不住,將羅兒帶入了自己房中。
但花影的琴聲的確能讓他安寧。
可惜,他是月神。當他發現自己的感情居然會壓倒理智時,當他發現自己開始懷疑起當初夷平孔雀島的決定時,他的心,在刺痛中倏地驚醒,猶如那些日子的輕鬆放縱,只不過是魂迷一場繁華春夢,宴罷成空!
竟是當年初遇時的悅君來客棧!
「你在太湖來做什麼?你打算去哪裡?你,你們放開我!」羅兒醒悟過來時,忽然用力掙扎。
今何許。憑欄懷古。
月神低頭,少女的眼倒映滿天星光,那樣清澈溫柔與他四目交集。
正因為悅君來離陵園最近,他們才會在此地意外地相遇相識,錯誤地相親相愛,直至如今身在咫尺而心隔天涯。
如果是旁人,也許會回過頭去尋找羅兒,或者,試圖解開兩家的矛盾。
月神告訴了羅兒自己的本名。他從不曾告訴過任何外人,他有個名字叫舒望月。在江湖上,他只是那個高高在上冷峻遙望天下的月神。
此時此刻,他太需要這樣一個女子,默默無聲站在身後平定自己強壓著的洶湧情緒,讓他恢復一個領導者的清醒與理智。所以,他幾乎立刻做了決定,帶她一起去孔雀島,冷眼旁觀孔雀島的覆滅。
圓月谷弟子不防之下,頓時連連折員損將。腹中無水,口中無沙,並非因為淹死,分明死於某種術法。
「看,流星!」羅兒歡喜叫起來。
太湖西畔隨雲去。
羅兒哈哈笑道:「舒望星,月神,你以為,不會有那麼一天么?」可她笑得太劇烈了,牽動起傷口,頓時痛得噝噝呻|吟,細密的汗珠從額上直滲出來。
「舒望月!」羅兒撲向月神,兩眼https://m.hetubook.com.com晶亮淚水,一耳光已經打了過去。
龍翔九天,摧枯拉朽,橫掃千軍。
羅兒的睫如蝶翼顫動,轉動著身體,卻被胸前的痛楚抽動得倒吸一口涼氣,呻|吟一聲,終於清醒過來。
但是,動情又怎樣呢?羅兒顯然喜歡自己,而自己又何妨去喜歡她?
半世的艱難求生,一次次警告他自己,他,是月神,圓月谷的領袖者,不容有錯,不容有失,更不容有意外之情!
她目睹朋友和弟子的滅亡,和羅兒一樣俏美的眸子里灼起無邊痛怒。和兩名心腹被逼迫到海崖邊緣時,她施展了術法。
第四橋邊,
孔雀夫人扶著羅兒,嘶啞而焦灼地呼喝:「你怎麼回來了?死丫頭,你為什麼這時候回來?」鮮血一口接著一口從她口中噴涌,傷勢顯然極是沉重。
月神依舊看著那燦爛美好的一樹春光,淡淡回答:「慕容氏的陵園,不是你呆的地方。這裡是慕容氏陵園最近的一家客棧。」
是解語花在笑么?
月神對於武帝的仇恨,孔雀夫人對於武帝的效忠,甚至對慕容氏陵園的摧毀,她並非完全不知。
才會動心,便用錯心!
何況,那曝屍於野的先人零落殘骸,發誓夷平孔雀島的誓言,圓月谷主人的權威和尊嚴……
在茫茫太湖行舟,再度遇到羅兒,是意料之外,但細想又是意料之中。突然從最美好的愛情中摔落的綾羅,追不到月神,一定傷透了心,便想著回家了。
距離圓月谷夷平孔雀島的時間還有半個月,也許,看著這個少女活潑潑微笑,日子會消遣得更快吧。
商略黃昏雨。
這是,孔雀花紋?

羅兒冷笑道:「那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如果你不殺我,我早晚有一天,還是會殺了你,殺到圓月谷去,連你舒家的先人也挖出來挫骨揚灰!」
羅兒如一道血色驚雁,那樣凄惶地衝上前去,抱住孔雀夫人。
羅兒,不過是個萍水相逢的可愛女子。
紅木欄杆,檀香鏤窗,飛鳳仰舞的硃色翹檐之下,垂了八寶流蘇的宮燈,在風中輕擺,似與琴韻相應和鳴。
月神一向知道自己長得清俊,但從不曾有人當面讚揚過他的長相,旁人讚譽的,永遠是他的武功,他的氣度,他的才識。羅兒簡單而真心的話語,更讓他覺得彌足珍貴。他微笑著,一面安撫羅兒初經人事的身軀,一面意猶未盡地親吻她的額,她的唇,她的脖子,她的胸脯。
羅兒快樂地嚶嚀一聲,攬過他的脖子,含住他的唇,與他深深纏綿。這個據說從家裡偷偷跑出來的大胆女子,敢想敢做,她喜歡這個看來高貴疏離的寂|寞|男子,便什麼也不顧地愛他。如今她的愛有了回應,便是一生最開心的事。
月神靜默地嘆息,手指穿過羅兒亮滑的發,又頓住,悄悄抽和_圖_書回。
覆滅行動,和圓月谷的預定計劃一樣完美。
慕容氏陵園那些被折辱的先人骨骸!
「舒望月,你為什麼不殺我?為什麼帶我到這裏來?為什麼,為什麼帶我住進這個房間?」羅兒一疊聲問,細白的貝齒,緊緊嚙咬著被頭。胸前的傷口被塗了清涼怡人的傷葯,裹得結結實實,不動彈,幾乎感覺不出疼痛來。這裏並無第二人在,是月神親自動手為她裹的傷么?
「流星真好看,不過,我更喜歡望月。」月神正賞著難得一見的流星雨時,身邊的少女倚在他的懷中軟軟柔柔地呢喃。
月神回過頭來,唇角泛過一絲嘲諷,徐徐道:「可以。只要你有這個本領,將我擒作你的階下囚,日日折辱也成。」
月神恍然又見那快樂的少女,在解語花瓣紛如蝶下的春光里高聲歌唱,沖他嬌媚而笑,一聲聲叫著,舒望月,舒望月。
許多天來心頭初融的春|水,忽然便在那一霎那涌滿。他輕輕吻上羅兒柔軟而清甜的唇。
唯一的意外,是孔雀夫人的那身絕學。
數峰清苦。
羅兒幾乎每天拉著月神四處遊玩,上山捉鳥,下湖捕魚,賞春景妍秀,聽漁歌向晚,一起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忙得不亦樂乎。
圓月谷所派的六艘大船越過孔雀島周圍險礁,順利合圍,強攻入孔雀島。
只怕還不如當初死去。
月神皺眉,然後終於親自出手。
眉目清新,發黑如墨,甚至肌膚依舊一樣的白膩,只在細看時,有微微的滄桑紋理。
「你是……月神?」羅兒幾乎虛脫,傳說中那高貴無情的傳奇人物,終於和眼前這疏離寂寞的男子重合起來。
因為,我是月神。
但她看到負手立於窗邊的月神時,才知並不是錯覺。
月神要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不論是劍尊,還是慕容悠兒。
船頭是白衣的少女花影,撫琴而歌,清清裊裊漾在澄澈到幾乎寶藍的湖面,隨著水紋起伏,推送得越來越遠:
「望月!望月!你怎麼了?」羅兒突然恐懼,如從暖陽中驀然被推入井底,慌忙伸手去拉月神。這些日子,月神那春|水般融化的冷峻疏離,竟在一瞬回到面龐之上,甚至結了一層厚厚冰霜。
「你是孔雀夫人的什麼人?」月神低啞著嗓子問,雙手抵著棉被,慢慢捏緊。棉被上,猶有二人相溶的溫暖體溫。
殘柳參差舞。
「殺。」月神漠然吐字。
因為他實在沒有辦法面對如此荒唐的事。
她立於一葉極輕快的小舟之上,一身緋色長衫,衣帶當風,襯映得面色好生蒼白。這時她聽到了琴聲,然後看到了月神,立即趕過來,躍上了他們那條華麗的大船。
哪怕曾與孔雀夫人的女兒那般執手言歡,甚至溫柔纏綿。
再次見到羅兒時,月神正與花影泛舟太湖之上。
可他的那場春夢醒來,居然還有那麼鮮活的www•hetubook.com.com伊人存在,真像是老天開的絕大玩笑。可他到底不忍將這夢境徹底打破。他要夷平孔雀島,雞犬不留。但羅兒,不必讓她送死了罷。
但那種由好奇和無聊發展起的情愫,似乎超出了以睿智冷靜出名的月神預計。
如水的眸子,如水的琴音,更有如水的性情,母親的眼光的確獨到。花影是最適合做他妻子的人,甚至滿心的烈烈如焚,在見到她后亦能漸漸平息,如遇細綿綿潤物無聲的春雨。
擬共天隨住。
但他見到羅兒遞過來的酒時,竟然接過,一口喝了,然後道:「我叫舒望月。」
他必須快刀斬亂麻,斷去這影響自己心志的所有情絲。
「你不該回來,不該回來!」孔雀夫人遍是血跡的手撫上女兒的臉,泣不成聲。
而羅兒,發現對突然冒出的兩名侍衛竟無一絲招架之力,終於在混亂中閃過一道靈光,高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分不清到底是真是幻,人們的視線里剎那綿延起無邊湖水,帶了生澀的寒意,鋪天蓋地,如萬頃瀑布,倒灌孔雀島。
好生簡潔明了。
同時,他幾乎是很理智地意識到,自己是動了情了。
還有,他那幾乎在風花雪月中忘卻的圓月谷少主身份!
他扶羅兒去床上睡時,羅兒踮起腳來,睜著漆黑迷醉的大眼睛,鼻子幾乎碰到月神的鼻子。她嘻嘻道:「舒望月,我發現你長得也很好看,比外面的解語花還好看!」
以為從此那根刺,永遠只能刺在心頭,在依稀的睡夢隱約疼痛,卻不料,宛然又在眼前。
而羅兒卻已經趴倒在桌上,襟前濕了大片,卻是淋了許多的酒水。她在醉夢裡猶自喃喃笑道:「舒望月,你的名字真的很好聽啊,哪像我,叫什麼綾羅,俗氣死啦!」
從窗外不斷飄入的解語花幽幽暗香里,便多了幾分溫柔和曖昧,在黑暗中遊絲般流轉于春宵帳內,春意纏綿。
悅君來,悅君來,何日起,君不再來?
但他居然沒有離去。鬼使神差般,他在羅兒的隔壁包了間房住下來。
還劍入鞘時,半邊斷崖,轟然斷裂,摔入湖中,激起萬丈浪花,揚出漫天的迷濛水氣。
「娘!娘!」羅兒驚呼,忽然轉過頭來,悲傷容顏如如一朵泣血牡丹,那樣凄瑟瑟大聲喊叫道:「舒望月,舒望月,我承認我輸了,輸掉了一切,只是我咎由自取。我只求你,求你放過我娘,好不好?好不好?」
孔雀夫人的故主武帝對舒家的滅門之仇!
月神靜靜瞧著對面目眥欲裂傷心欲絕的少女,神色不動,冷然發令:「來人,將她送離太湖,送得遠遠的!」
「把她送出太湖,十日之內,不許讓她回來。」月神下令,闊大的袍袖微微一擺,侍從已抱了昏睡的羅兒恭身退下,躍入小舟,疾馳而去。
「她是我媽媽啊,怎樣啦?」羅兒奇怪地望著月神,猶豫道:「你認識我媽媽?」和圖書
看那一點帆影在蒼茫暮色里漸行漸遠,月神挺直的肩背似支持不住,呻|吟一聲,坐倒在木榻之下,頭已深深埋入花影懷中。
歲月不饒人,轉眼,竟是那麼多年。當日朱顏綠鬢,早失去了靈動嬌俏,浸於家門仇恨之中,她可曾再有過一絲笑顏,一日快樂?
第二天的陽光非常耀眼,透過水墨山水畫的帳幔,照著羅兒快樂中帶著嬌羞的面龐。她那樣清晰歡喜地向身畔肌膚相貼的男子說道:「望月,你真好看!從我第一次見到你起,就想不通世上為什麼有那麼好看的男子。」
血,火,生命離體前的悲怒呼嚎,在呼呼的湖風裡交織匯流,宛成地獄。
羅兒酡紅著臉,震顫著身子慢慢迎合著他,準備再次與心愛的男子融為一體。
羅兒驚訝而茫然,然後指住花影,厲聲問道:「因為她么?是不是因為她?」
圓月谷的少主別過身去,負手面向萬頃涌動的湖水,指甲一點點掐入肉中,卻不肯讓人看到他滿面的淚水如傾。
月神所得到的資料中,從不曾顯示過孔雀夫人身具靈力,更不知道她居然會術法。
圓月谷幾名護法站在他的身側,眼見這少女叫得出少主姓名來,語氣措辭更是哀怨曖昧,而月神平靜的面容后,分明有種隱忍的痛楚,亦料著了二人必有些牽扯,遂小心上前進言道:「少主,是否留她們一命?」
月神抬頭,果然一顆流星,又是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迅捷劃過半邊夜空,散著璀璨的藍色光芒,漸漸殞滅。
月神去看望花影本來只是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見一面后他便知道,他撿到生命中的稀世珍寶。
「舒望月?你名字真好聽!」羅兒暖洋洋地笑,那種暖意莫名地穿過冷濕的衣衫,漾到月神的心底深處,不覺間,竟消融了他面龐上的冷淡疏離,顯出幾分柔和來。
至於和表妹的一紙婚約,他幾乎沒有顧慮過。
而月神,由一開始的懶散隨興,漸漸變得欲罷不能。他喜歡和羅兒一起時的輕鬆氛圍,甚至迷戀于這種無所牽繫的愉悅。連他自己也不曾想過,自己的內心深處,竟是那麼渴望這種輕鬆而放縱、平靜而快樂的簡單生活,無憂,無慮。
而此刻大船的行進方向,正是孔雀島。
他是少主,圓月谷少主,焉能做出那等留下心腹大患的蠢事來?
月神計算里應該被遠遠送出的羅兒,不知用什麼辦法擺脫了圓月谷侍從控制,在母親兵敗如山倒時趕回了孔雀島,正看到月神的驚天一劍。
而他,應該並不習慣和任何人過於親近,甚至,他跟最愛的母親和弟弟之間,也有一層淡淡的隔膜。
將羅兒苦苦追來的身影遠遠拋到耳後,月神突然發現,自己更沒有辦法面對,無法再和羅兒相依相伴下去的現實。
月神不再看她,隨手一揮,已點了羅兒穴道。
羅兒,我喜歡你,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即便從此,你已是我心頭最深最痛的刺。
那樣m•hetubook.com.com的快樂,隨著孔雀島的覆滅,也將徹底覆滅罷?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解語花凝著水珠在外招展,開得如一大簇一大簇的少年心事,是很青春的色彩。
她的親生母親,搖搖擺擺從崖邊立起,渾身的鮮血,看不出到底多少的傷口。兩名心腹愛將,已經屍骨無存。
「月哥……」花影什麼也不問,只是輕輕摟住他,溫柔為他梳理濃黑的發。
燕雁無心,
月神拂開她的手,絕塵而去,面對她的驚呼和追問,他甚至沒有再回頭看她一眼。
酒罈見底時,月神的衣衫已經幹了,依舊神清氣爽,只眸子明亮許多,流轉著散漫的微醺。
羅兒恐懼而不信地退後,忽然厲聲尖叫:「舒望月,原來,我愛的並不是人!並不是!哈哈哈,媽媽,女兒陪你一起走吧!」
如此佻達不羈的活潑女子,本不該是月神欣賞的那一類。他的母親慕容悠兒,當時已經為他訂下了一門親事,便是她自己的娘家侄女花影。慕容悠兒說,花影姑娘溫柔似水,賢惠過人,堪配月神。月神從未見過這位表妹,但他相信母親的眼光,他亦相信,他需要的妻子,必然正是溫柔似水,賢惠過人的那一類。
她說了這句話,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留了月神獨自立在床邊思量,思量怎麼會有這麼個奇怪而有趣的女子,居然將他比喻成花兒。
窗外是一樹的解語花,依然繁茂,甚至更加高大秀逸,一大簇一大簇的粉紅花朵,擠擠挨挨,似少女酡紅開心的醉顏,屏心靜氣,幾乎可以聽到格格的笑聲。
花影迷惑地站起身來,退後一步,恰在月神身後。
「離開這裏,立刻!」月神鬆開手時,淡淡說了這麼一句,似隨常對部下的吩咐口吻,聲調並不高昂,卻不容置辯。
月神想,他該離去了,

月神眸里有種幾乎看不出的黯淡閃了一閃,隨即冷漠,揮手間將她的手腕捏住,稍稍用力,已讓羅兒痛得滿頭冷汗,驚疑不定望向眼前這個男子,似在品度此人是否是那個與自己相依那伴那許多日子,甚至有過肌膚之親的如意郎君。她早知他並非溫柔多情之人,卻不能想到,不過轉眼之間,他竟會變得如此疏離冷淡,宛如她只是個不相干的路人。
月神終於也忍不住,閃過了傷恨痛楚之色。他負起手,緩緩別過臉去,蕭索道:「這句話,你晚問了半個月。而我,也晚了半個月告訴你。我是圓月谷的少主,羅兒。」
月神咬緊牙,緩緩放開被捏皺了的棉被,起身,一聲不吭披衣,穿鞋。
那一晚星光很好,兩人坐在屋頂邊喝酒連賞那清涼夜景,喝得闌珊時,羅兒將頭靠在月神肩上,舒服地躺著看天。
月神禁不住微笑。這羅兒,名俗,可人卻不俗。
月神雲錦月白衣袍,明珠抹額,斜欹于船弦,衣帶被湖風高高揚起,直飛到面頰之上,竟掩映得那沉靜如磐石的面龐流雲般飄忽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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