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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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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等閑變卻痴兒恨

第七十三章 等閑變卻痴兒恨

他的背影一如年輕時的英姿挺拔,卻更比當年寂寥。
那種寂寥,那種在雨中落拓喝酒的寂寥,曾在那麼一瞬間,便打動了少女的芳心。
月神並不理會,也不見怎生放在心上。但見所施的毒藥照吃,卻安然無恙;蠱蟲施放後會在片刻間遺落一隻小小的昆蟲乾屍,不起眼躺于某個角落;召來的靈物最是沒用,月神稍一運功,便躲閃得無影無蹤;而江湖上屢試不爽的迷魂術,對月神簡直一無用處,有兩次反倒是羅兒自己給催眠得昏睡過去。
那一生里最快樂的時光!
月神的報復倒也簡單。他只不過是把原來的動作繼續下去而已。
方岩點頭道:「也許吧。」心下卻知,若論舒、明兩家交情,雖然有此可能,但小晴偷偷跑出,這許多日子不曾回谷去,按月神的個性,自然不會輕易再放她出去。何況那一路狙擊他們的人,竟能逼得雙明鏡一再拖宕行程,身手顯然不同尋常,不知又是什麼人?如果下手的是極樂殿,回谷稟明月神,月神必有採取行動,更不可能放了小晴等離開了。
可誰又知道,那種高處不勝寒的寂寥,根本不需要別人的同情和愛惜。
方岩苦思不得其解,只得先行辭了老賈,帶了小嫣,兼程趕向圓月谷。
他一直以為自己能繞過這種毒去,所以也一直要求弟弟北極同樣繞過這種毒。
方岩帶了小嫣別了舒望星,依舊返回俗世紅塵。小嫣對洞天之外的溫暖氣候驚詫不已,很奇怪為什麼一覺醒來,連氣候都變得那麼奇怪,倏忽暖春,倏忽嚴冬。
月神以為自己成功了,所有的情絲都已斬斷在那個血火交織的地獄之中。
叫穿腸情毒。
羅兒神色變幻,烏黑的瞳仁越發迷濛,她的蒼白嘴唇抖動著,卻沒有湊近那勺魚湯,只在忽然間伏倒在月神懷中,失聲痛哭:「舒望月,舒望月!你到底是不是人?你告訴我,你是不是人?你滅我滿門,甚至連我也不肯放過!你是禽獸,你知不知道你是個禽獸?你這個木頭!你這個混蛋!」
他是天艮堂一堂之主,竟逃不過方岩憤怒一擊,幾乎化為一團肉蘼。
他雖一向自律,不在女色上用心,畢竟久經人事,自然精曉此道。羅兒卻是生澀,也許她這一生,從來只曾有過月神一個男人。久曠的身軀,初時尚能勉強忍耐,漸漸呻|吟悸動,後來便是經受不住的壓抑哭泣,卻不肯求饒。
今日蒼玉寶劍上所挾的,是無辜被殘害的白楊村近百幽魂!
感受那種肌膚相觸體溫交融的溫暖時,月神忽然發現,他很想再縱容自己一次,再如年輕時一般,做一個繁華旖旎到足以輝映半生荒涼的美夢。
忽然很想念花影。
這二人,正是害了當年白楊村全村性命的罪魁禍首。空空兒的背叛,加上秋良藥的劇毒「北風烈」,枉送了白楊村近百條人命,包括了方岩許多一起長大的弟和圖書兄和視如母親的林夫人。後來更因為行跡暴露,連林小鳳等人亦慘死於展別離手下。
但羅兒居然還睜著眼,小心看著月神動靜。
那軀體,居然和二十多年前一樣,是很清新而芬芳的氣息,絲毫不同於花影的幽素淡遠。
當年從相識到相戀,羅兒在感情上便是處處主動,努力尋求自己想要的幸福。如今,她還和原來一樣,把幸福寄予在毀她一門,誤她一生的月神身上?
這當是個夢吧。只願這個夢境,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他到底還是人,而非斷情絕愛的神。
而月神轉過門去,也將背抵住牆壁,亦是一聲長長嘆息。雖然羅兒方才下的毒根本拿他無可奈何,可他知道自己早已中毒了,在當年那個流星滿天的晚上,中了一種毒。
也不知纏綿了多久,窗外已透出薄薄的光亮。透過窗欞的微熙,兩人清秀的面龐,俱是迷濛不清,猶似相擁夢中。
月神敏銳地感覺到了羅兒唇舌間遊走時帶來的軟軟酥麻,帶了微微的刺癢,分明不同於沉溺愛情時的震顫和快樂。
睡夢中的小嫣被方岩抱下馬帶到一邊,才揉起眼睛,茫然望著眼前刀劍錯亂的廝殺現場,問道:「怎麼了?這裏怎麼這麼多人打架?咦,那人我認識,是天水宮的雙叔叔啊。」
那是一種致命的危險,甘之如飴的代價,是付出生命,或一生的青春快樂。
「知道。」方岩在空中應了一聲,已將劍上瑩瑩磷火,呈泰山壓頂之勢,劈頭蓋臉壓將過去。亦是類似離恨天的抑鬱之氣,卻比天淚劍法多了幾分詭譎霸道,正是月神在舒望星出事後自離恨天中悟出的望星劍法。
有誰知道當年孔雀島上,他那個「殺」字說得有多艱難,甚至痛到把心肺生生割裂。
花影若來,是不是能平息他心中再度燃燒的苦痛?
但他去扣羅兒衣帶時,羅兒忽然抓住他的手,赤|裸的身子鑽到月神的懷裡,眸里的光採煜煜,好生怪異。
要算年紀,羅兒已不再年輕,可她的肌膚依舊緊緻潔白,胸部高聳,更勝當年的青澀玲瓏。
月神已走到門口,拉開門,道:「我就在隔壁,你有事叫我。」
夢醒時,他們依舊倆倆相忘于解語花下的那一片春情之中。
正是纏綿時候,幾道細細金光驀地射出,卻是出自羅兒臍眼。
原來根本不曾斷絕,只是沒有找到機會再度萌芽而已。
解開雲錦的淡粉中衣,是緋色的褻衣。
他的聲音平穩清淡得跟清粥的味道一樣。
凌亂的淚水,滴于月神凌亂的心。他終於亦不能自持,柔聲喚著:「羅兒,羅兒!」
老賈驚訝道:「那位雲姑娘不是與方公子一併入山的么?後來卻是未見。江湖上目前也安靜,未聽說有甚的大事發生。」
血債血償。
他清醒地知道,背負著家門血仇的羅兒有多恨自己,又有多麼危險,卻不知自己還和-圖-書有沒有勇氣,再度對羅兒痛下殺手。
羅兒凝視著他,慢慢道:「我傷口癢得很,自己動手清洗也不方便,可以請你幫我再清洗包紮一次么?」
眼見山間濃蔭滴翠,翠華籠地,環境甚是安謐清幽,卻有小獸奔來馳去,又有驚鳥不時從林間掠起,正驚訝時,但見如波起伏的碧綠林濤之中,有一道熟悉劍光在山頂處依約閃過,分明是天水宮雙明鏡的寶劍流光。
月神恨道:「你這丫頭!看我饒你!」
方岩知雲英必直接跟了葉驚鷗離去,心下略覺惴惴,轉而想到,既然江湖之中甚是寧靜,以二人身手,即便有傷在身,也大可不必擔心,因記掛著月神安危,遂不再耽擱,起身告辭。
到第四日晚上,羅兒的暗殺行動計劃了不下於十次,毫無成效。月神自是知道她不會放棄,心中嘆息,眼看她吃完一碗清粥,才道:「你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應該可以自己照顧自己了。我還有事,明天要先走一步,你想報仇,我在圓月谷隨時恭候。」
方岩用斗蓬將她裹了,縛于胸前,一路聽她醒時嘰喳絮語,睡時平穩心跳,倒也不覺寂寞,只是想及雲英與葉驚鷗時,心中好生負疚牽挂。
眼前的夢境里,羅兒那般依依地說道:「記得那次我們躺在船上賞夜景,後來無意間泊上的那個小小荒島么?我們圍著火,烤著魚,唱著歌,甚至跳著舞,一起看那月光浮動在水裡,把島邊的蘆葦水草映得像碧玉做的,彷彿仙境一般,好開心,好開心。這些日子,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攔截雙明鏡等人的對手,足有十餘人,身手俱是不凡,有用術法的,亦有用武功的,其中又有兩位方岩的老相識,叫方岩一眼看去,恨得眼中幾乎噴出火來。
方岩忙驅馬沖向前方,果聽得熟悉呼喝之聲,卻是雙明鏡、小晴、梁小飛等一行五人正與人纏鬥。
但北極顯然失敗了。他至死也對所中的穿腸情毒甘之如飴。
方岩,當年那不起眼的小小劍客,已是圓月谷頂尖的高手。
月神由她罵著,有些木然,但眸光已不能如原先的淡定沉著。他放下了湯碗,把羅兒輕輕擁住,用自己的懷抱,去溫暖那因受傷和激動而冰冷的軀體。
老賈遠遠送了出來,突然想起一事,又叫住他道:「方公子,有一事,倒也算不得大,不過似與貴谷和天水宮有關。」
小嫣接過劍來,低了頭,面色漸漸迷惘,喃喃道:「我似乎應該會劍法才對啊。我是圓月谷的廣寒宮主啊!」
「我本以為,即便你想殺我,可對我多少還是有點感覺的,才肯不殺我,還親自動手幫我療傷。原來我想錯了,我一直不過是你年輕時的一隻玩物罷了。」她潸然地說著,帶了種幽咽的挑逗,滾燙的身體在月神懷中細細磨蹭。
月神心腸一軟,輕嘆一聲,悄然頓下動作,待她舒緩過來,方才繼和*圖*書續纏綿,卻絕對不是折騰她了。無可言喻的愉悅和悸動,如海水般一波波侵襲,將兩人一波波卷上浪尖。
距離與皇甫青雲決鬥之日還有好幾天,月神也不想再去別處,竟與二十多年前一般,鬼使神差在羅兒隔壁住下,照顧著羅兒的衣食起居,同時開始了與羅兒鬥智斗勇的危險遊戲。
羅兒身體一顫,淚珠已如掉了線的珠子,簌簌落著。
因記掛了雲英和外界情況,出了白雲山,方岩徑去了賈家祠堂,找此間舵主老賈了解情況。
月神忍不住嘆氣:「你到底要做什麼,羅兒?你又在自己的身體里下了什麼機關,打算算計我么?」
羅兒低低泣著,卻慢慢仰起頭,親吻月神的脖子,漸漸蜿蜒而上,親上月神的唇。
他的功力極高,即便不服解藥也未必有事,何況此時已服下解藥,更不放在心上,側身避過,手指連彈,已震落寶劍,又一記重穴打在她的手腕上,羅兒頓時無力耷拉下手來,只用一雙黑漆漆眼睛恨恨盯住他。
月神笑得苦澀,但亦解開衣帶,慢慢俯下身子,嘆息般輕輕喚道:「羅兒,對不起!終是我,誤你一生。」
「望月,可不可以,先忘記我的仇恨,你的圓月谷,一起再去快快樂樂住上幾天?還和以往一樣,天地之間,就兩個人,你,和我。」
老賈道:「當日你們從燕山出發前往白雲洲而來,而天水宮少主亦帶了舒二小姐等人去圓月谷,一路之上,似受了不少狙擊,拖宕了好多天才到達圓月谷。奇怪的是,他們並沒有留在圓月谷,原班人馬在第二天又從圓月谷出發,從終南山迤邐向東北方而去,不知最終打算去哪裡?也不知是不是天水宮少主想把小晴他們請到東海的天水宮去住些日子。」
月神快步走過來,手掌與羅兒相抵,已將強大的內力緩緩輸入羅兒體內,替她平息涌動的真氣和混亂的脈息。一時見她面色略好些,才抽了手,替她掖好被子,轉身走了出去。
天正教教主皇甫青雲宣布解散天正教,退隱江湖之後,這二人便隨之失蹤。方岩記掛著當日之仇,並無釋懷之日,但請紅塵樓再三打聽,終無一點行跡可尋,只得罷了,今日突然見著,又見小晴與梁小飛披頭散髮,神思恍惚,分明中了毒,頓時新仇舊恨,紛至沓來,蒼玉寶劍感應主人心中殺氣,不待去拔,便自己鏗鏘出鞘,幽然閃著凌肅光芒。
方岩忙問道:「何事?」
月神放開她,墊高背部,將魚湯安放到床邊小案上,微笑道:「如果有了力氣,自己把這碗湯吃了罷。」
「我殺不了你,我知道終我一生,也不可能嬴得了你。我也累了,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度過我剩餘時光。我只想在走之前,再留下一點記憶。舒望月,我恨你,可我也愛你,你知道嗎?」羅兒嗚咽著,定定看他,淚光晶瑩垂在睫上,將落未落,m.hetubook.com.com卻最是撩人時候。
當日天正教天艮堂的堂主,良藥無醫秋良藥,以及神偷妙手空空兒。
他的沉靜自持,到底經不起那痛苦到絕望的淚水漣漣,聲音居然輕柔許多。而天下又有幾個人肯讓月神屈尊,親自來餵食湯藥?
二人肌膚相觸,月神避無可避,已被金光打中,卻是一排七根金針,品字型扎入肌膚,不由一聲呻|吟。好在他多少有些防備,金針雖入肉,刺得卻不深,略一運氣便已彈出,更知金針有毒,且比尋常所下之毒狠辣十倍,也不敢大意,取了一枚解毒藥來吃了,卻見羅兒已揚起劍狠狠刺來,不由微怒。
高高在上的月神從來便不是個會去安慰人的男子,竟一時無語。他小心將羅兒淚水用袖子擦了,月神用白瓷勺子舀過一勺湯來,輕聲道:「吃點東西吧。」
他閉上眼睛,默默將她的臉貼緊自己的胸膛。
秋良藥對敵之人,正是小晴和梁小飛。天水宮弟子一見秋良藥便所準備,將百毒不侵的天一聖水先行服用過,卻未及給小晴和梁小飛服下,便已被如幽魂般冒出的怪異靈界高手和天正教舊部纏上。小晴和梁小飛出身名門,武功自是不弱,二人聯手,雖未必及得上秋良藥,也未必便輸了。誰知一將手便中了毒,一邊對敵一邊驅毒,卻萬萬不是秋良藥對手了。雙明鏡早發現二人危急,但給一群高手纏住,無論如何騰不出手來,已是急得滿頭冷汗,忽見方岩出手,不覺大喜,叫道:「方兄弟,小心他的毒!」
可花影若來,又怎忍她承受自己的別有懷抱?
月神微微咪起眼睛,皺了皺眉,但終於答道:「好。」
好在小嫣雖是清瘦些,但有著之前的武功底子,身骨子倒還健壯,與他合乘了一匹馬,每一晝夜換上一匹,居然也不曾叫苦,頂多倦了時不顧馬行顛簸,伏在方岩懷中睡覺。
月神鬆開她最後的衣帶時手很穩,甚至清洗傷口重新包紮時也不曾顫抖一下,似乎完全沒有看到傷口之外的旖旎風光。
方岩顧不得解釋,將她推向一棵老槐背後,草草掩住身軀,便揚劍而飛,一道蒼涼青光,瑩瑩如幽夜裡閃動的陰陰磷火,直逼秋良藥。
月神再來時,手中已多了碗魚湯,是太湖裡新鮮的銀鯽,加了嫩筍尖細燉而成。拉開蒙在羅兒臉上的被衾,正見到羅兒滿面濕淋淋的淚水,那樣凄瑟苦楚地向他瞪著。
他和他的結髮妻子,雖從沒有如烈火焚燒般愛到痛楚的熱烈,卻有著細水長流相扶相依的溫潤。那麼多年,只有花影的柔情似水,才能撫去那夜半驚醒時焚燒般的痛楚。
踏出門檻,臨關門時,月神又頓了一頓,垂眸道:「下次如果要在自己口中下毒,記得換種毒性烈些的,今天你所下的毒,感覺跟鹽水差不多,實在是傷不了人。」
月神放開了羅兒,羅兒紅了眼睛瞧他,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嗚嗚咽咽哭m.hetubook.com.com了起來,亦看不出是失落悲痛,還是愉悅歡喜。大片大片的淚水,很快濡濕了月神結實的胸脯。那種濡濕,竟像火一樣燎過月神胸腔,生生燙著他的心,幾乎亦要將他的眼淚逼出。
這日行至午時,沿了一道斜坡繞轉山路,計算著過了這段山路,便是可以憩息的小鎮,而離圓月谷也越發得近了。
羅兒從沒放棄報仇,找盡一切機會,下毒,施蠱,召靈,迷魂,竟是十八般手段使將出來,欲取月神性命。
方岩心中有事,略一謙遜,便打聽雲英與目前江湖動態。
抑或那分別的二十多年,相恨相思的二十多年,只是一場夢。
「好。」月神神思有些恍惚,竟喃喃應了。然後他聽到自己心頭屈服的嘆息。
方岩知她自清醒后便沒再用過武功,也不知到底還有沒有自保之力,只胡亂塞了柄寶劍給她,柔聲道:「他們給壞人纏著,岩哥哥得去幫他們。你躲在這裏,有人近前來就拿劍砍他,知道嗎?」
凌亂的最後意識里,聽到小晴和梁小飛驚喜喚著:「岩哥哥!」
門關住了,房間里傳來羅兒嗚咽的哭泣聲。
方岩看她一雙明眸天真撲閃,沒有了原先的慧黠伶俐,更沒有了時刻算計於人的心機,倒似初見時的那般嬌憨無邪,又是歡喜,又是傷感。他雖然日日夜夜盼著北極無恙,得以與小嫣團聚,如今真的如願以償,卻覺並不完全。小嫣明媚卻單薄的笑容,總是讓他悵然若有所失,彷彿丟了一魂一魄的人,不是小嫣,而是他方岩。
深情之吻,奪命之毒。
月神略一遲疑,已被羅兒侵入唇中,在唇舌之間,溫柔遊走。
老賈見小嫣好端端站在眼前,又驚又喜,笑道:「果然是圓月谷弟子本領通天,居然真能找出秀樂長真天來!」
羅兒不說話,只是瞪住他,還似在觀察什麼。
望星劍法脫胎自離恨天,經了一代宗主月神的琢磨探究,絕不像舒望星和舒望星所研劍法那般溫和內斂,純然的霸氣,帶了森森的寒意,恍如將世間所有的幽恨暗怒,盡集於劍尖之上,以銳不可擋的破天氣勢,捲起漫天殺氣,應和主人恨到極致的傷痛,洶湧如錢塘海潮,人立而起,傾天而來。
月神眼瞼低了一低,一絲銳芒一閃而逝,終於只有一聲無奈的嘆息,輕輕從喉間漾過。他小心將羅兒的受傷部位避過,將羅兒攬於懷中,換成處於主動的上位,深深淺淺細吻。兩人靠得如此近,頭髮已經糾纏飄散在一起,彼此攫取。
秋良藥匆忙抵敵,但覺劍雨點點,如流星乍出,連連折身騰挪,方才避過一擊,尚未及施展他的毒術,便聽一聲聲怒吼,如地獄中的數百幽魂向天哀嚎,抬頭際,數頭巨龍揚首舞爪,圓目怒瞪,飛撲而來,說不清是劍氣的凌逼還是巨龍的撕扯,身上所有的肌膚瞬間迸裂,滿眼是血肉紛飛。
粉荷碧葉,鴛鴦戲水的刺繡,嬌妍清逸而動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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