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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之三世情緣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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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暮水夕照暗斷腸

第七十六章 暮水夕照暗斷腸

月神呼吸驀地濃重,猛地扭過頭來,望向羅兒,臉色也微微變了,他幾乎從牙縫中擠出字句來,道:「你,你說什麼?」
月神冷冷看著她,握緊了拳頭,道:「綾羅,少做戲了。我知你與我相伴三天,只為讓我再次為你動情,然後再用這樣的謊言來讓我心痛,以影響我決戰的情緒。別浪費你的精力,我的時間了。」
羅兒別過頭來,繼續笑道:「你不信么?哈,我不要你信。只要我自己知道,我自己知道那天晚上我流了多少的血!那個胎兒已經成形了,掉下來時它還在動,跟個剝了皮的小貓一樣,小小的肚子一抽一抽的,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我真希望它不是活的啊,可它好一會兒還在蠕動,有一片秋葉掉下來,掉在它看不清面目的頭上,它居然感覺到不舒服似的,顫抖了一下。」
人們不知遙望了多少次,卻從來不曾與它如此親近的凝月寶劍!
雖然久經磨礪,月神畢竟是還是人,性情中人。
「別說了。別說了!」月神終於忍不住,別過臉去,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緒,盡量平靜地說道:「我一個字不會信,一個字不會聽。」
而這短暫的安閑快樂中,兩人依舊保持了最後的清醒和警戒,便如知道對方和自己一樣,心事重重,心機重重。
羅兒望著他漠然的神情,抿緊了唇,眸中漫上了湖光的水色,湖風吹動她的衣角,纖弱似要隨時掉下舟去。
作為用劍的絕頂高手,月神能辨別不同高手所產生劍氣的細微差別,更別說如皇甫青雲那等高手了。陽駕山上的對決,他對皇甫青雲的劍氣劍路已經十分熟悉。
方岩激動叫道:「更可能是谷主現在在結界之中,看不到我們。但谷主武功極高,靈力也強,與人交手之際可能會在無意中穿透結界,所以我們剛剛才能見到他!」
這三日的相處,在羅兒,是愛情和仇恨之間的絕望掙扎。
這次卻是劍光奪目,雖非絕招,亦是凌厲,劍氣掃過時,斷壁殘垣間的石柱轟然倒塌。
她顫著手從腰間掏出一個雪白的玉瓶,狠命捏得死緊,咧著嘴道:「現在我知道啦,它一定只是我的幻覺,它只是一個故事而已,一個荒唐的故事!」
梁小飛拉住小晴,安慰道:「別急,先別急。谷主雖在結界之中,但從方才交手情形看,並未落下風。」
月神依舊高貴冷峻,卻少了幾分疏離,多了幾分飄緲,他亦會在夜晚降臨時將衣衫解下覆到羅兒單薄的身軀上,將她擁在懷中沉睡。
月神相信羅兒還想報仇,他更相信羅兒沒有機會。所以他肯放任,敢放任,放任羅兒,亦放任自己,繼續將那解語花下的夢境沉醉下去。
而月神幾乎一交手便發覺不對。
羅兒旁若無人地大笑道:「傻子啊,我又沒叫你信啊!你就當和_圖_書我在說個無聊的故事吧!我看見那個胎兒,居然還是個男胎,忽然就想起你來,他如果有機會活下來,不知會不會變成和你一樣的冷血動物?我好恨,我好恨!所以,所以拿起那個短棒來,往那胎兒頭上擊了一記,把它的頭給砸扁了,有些腦漿流出來,在那些嫩紅的血肉里泊著,像才做出來的嫩豆腐!那小東西抽搐一下,終於不再動彈了。」
他在最親呢的時候,也不曾對羅兒一句喜歡她,甚至不曾說過一句溫柔的甜言蜜語,哪怕只是隨口的謊言。
金玉寒已經站不起來,只是向掩住胸踉蹌而來的文輿苦笑,流著血的面頰上居然還顯得很是清雋。他那樣溫柔而無奈地輕嘆:「輿妹,到底,我們還不是他的對手。」
月神既知對方意圖並非決鬥,遂不想多做糾纏,纏鬥幾招,已揚劍而起,劍勢瞬間結成,劃破長天,正是縱肆天下的絕招「龍翔天下」。
「對,我們都看不到!」方岩終於捉到了心頭閃過的那絲火花,叫道:「就如秀樂長真天一般,被靈界高手施了術法,所以平常人就是走到秀樂長真天前,也看不到秀樂長真天的存在!因為結界里的世界,與外界全然不同,它是受施術者本身控制的。」
幾乎被神化了的凝月寶劍,永遠攜帶在月神腰間,從未有敗跡的凝月寶劍!
他眉目不動,亦不見任何大悲喜情緒流露,只是異常蒼白,已不下於羅兒。他將那玉瓶緩緩放入自己懷中,放在靠近自己心髒的部位,然後撫住,唇角泛出一絲絲的苦澀來。
這種感覺不對。
他們知道有可怕的對手存在。
羅兒一言不發,緊緊跟在月神身後。
素白如月的劍鋒清輝,大如鴿卵的鑲柄明珠,俱是明澈如水,流光高傲而瀲灧,卻突然之間將眾人的心釘入井中,冰冷的井中,無論如何拔不出來。
卻只三日而已。
只因,人人都認識這把劍,卻從沒有人能如此近距離地觀察過這把劍。
「那麼,怎樣打開結界?我們怎麼進入結界去幫爹爹?」小晴在廢墟內轉來轉去,焦灼地跳腳。小嫣慢慢後退了,緊蹙著眉,眼珠四處打量,看來倒比小晴冷靜許多。
「你似乎認定自己會贏。」羅兒綣坐于船弦之上,臉上的笑容徐徐飄開,如同隔了一層水紋綻出的池下清蓮,美麗,而冷淡。
羅兒也正遠遠眺著,凄瑟瑟地顫抖著身軀。
一柄寶劍,劍尖沒入石柱之中,大半截劍身在外,猶在石柱之上左右擺動,一溜新鮮的血液,從劍身緩緩滴下,一滴,兩滴,三滴,漸漸在石柱下汪成小小一團血泊。
月神自己看不到的結界甚至已經被他張揚犀利的劍氣劃破,可惜他卻專註劍法之中,無法看到結界外圓谷眾人驚駭的面容。
話音hetubook.com.com未落,一道刺耳銳響忽然響起,但見一道白芒,清淡如素月分輝,不知所從何來,卻狠狠一記釘上樑小飛身後的石柱。
偷得浮生半日閑。
他心神不定,早已無法凝神去想為何突然覺到孔雀島變得詭異,更無法知道,這種詭異,正來自極樂殿預先布置好的靈界結界。
「破!」月神沉聲喝一聲,九龍齊下,衝破乾坤雙魔揚上的劍勢,縱躍而撲,雪白的劍光霎那如流星紛落,萬點璀璨,飛流直下,洶湧卷向二人,裹住他們劍勢,迅捷將他們吞噬。
是不是正因為有了這樣的把握,他才肯放任自己這三日的放縱和肆情?
更可怕的是,他們不知道對手存在於何方。
小晴獃獃望著依舊搖擺不定的寶劍,手足陣陣發冷,忽然一把拉過身畔的梁小飛,高聲厲叫道:「小飛,我爹爹不可能出事,是不是?我爹爹從不曾敗過,也不會敗,是不是?」
雲英悄悄問葉驚鷗:「跟谷主對敵的人中,有皇甫教主嗎?」
文輿蹲下身,用力摟過他的頭,沒有血色的面頰散淡地笑,輕輕的絮語:「那也不打緊啊,我們終於能和無薦團聚了!毀滅圓月谷,重振天正教,原不過是我們的一個夢,不是么?教主遇見武帝,只想和武帝一起鑽研生死天道,全然不顧我們這些追隨之人。我們失去了無薦,再失去教主,我們還有什麼?還有什麼?我們的心啊,太空了。這個夢,這個夢便是達成了,也填不滿我們的心,不是么?」
她又笑了,額邊垂下的散發,沾了不知幾許的淚水,濕漉漉黏在面頰上,蒼白如鬼。
這三日,只是年輕時那未曾圓滿的夢想的延續。
小舟一陣晃蕩,那聾啞艄公驚駭地張大嘴巴,啊啊亂叫,努力去支撐那即將傾覆的小舟。
是對年輕那場愛戀時的紀念,還是對羅兒這些年苦楚無助的施捨?
更何況,月神從沒有意氣用事過,只因他從一出世,便是劫難重重的圓月谷之主。
羅兒瞪住他,道:「你錯了,不是我!是一個五個月大的胎兒!我九死一生回到島上,渾渾噩噩活著,居然一直到肚子很大時才想到,我有身孕了。」
月神安然立於船頭,穩如磐石,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
有些微微的心疼。
羅兒終於不笑了。她把眼淚擦了一擦,幽幽而輕輕地嘆息一聲,道:「我把它徹底弄死了,不知為什麼,又難過得要命,就守在它的旁邊,一直哭,一直哭,想把它埋了,又怕它嫌地下冷,還怕它會寂寞。它本來就是呆在我肚子里的,所以我想我還是把它帶在身邊最好。我把它火化了,裝在玉瓶里,時時刻刻帶在身上。我想,在我身邊,它一定不冷了,一定不寂寞了。」
但該結束的早晚會結束。決鬥之後,他會和*圖*書回他的圓月谷,將某些記憶永遠壓在心底;而羅兒,也會繼續在江湖漂泊,為她的報仇夢想而努力?
方岩揮袖拔出凝月劍,手雖穩,身子卻禁不住有些顫抖,他叫道:「谷主當然不會敗!他的武學更在北極師父之上,又怎會敗在乾坤雙魔手下?極樂殿,仇綾羅!一定是他們在弄鬼!」
艄公送他們來的水路,正達結界入口。
他的身手,更在北極之上,當年北極以烈火渡劫衝破自身禁制,還能將乾坤雙魔斗得大敗虧輸,更別說現在是月神親自出手了。
軫宿尊者久研陣勢,對於靈術了解最深,立時領會方岩的意思,失聲道:「你是說,我們處於結界之中,所以看不到外面的真實情況?」
月神依舊凝神觀察著孔雀島,但終於有了回應。他輕輕嘆道:「你是想說,你也是個死人?還是你真想做個死人?」他的聲音雖低,卻已有了警告意味。總覺得約戰的孔雀島似有他不曾估料到的蹊蹺,他不想再讓這女子影響到自己心志。
即便心神不寧的月神,依舊是絕世無雙的劍客。
三日的放任,已經夠了,太夠了。
劍光揚起時,她的寶劍已從自己腹中貫過,直透背心。
孔雀島依舊安靜,陽光明燦,風拂青草,屍骨間的野花悠悠搖曳,正開得撒歡兒,卻不知哪裡傳來的森森寒氣,將眾人一個個凍得快要僵住,似失去了思維能力。
羅兒哈哈大笑,笑得彎下了腰去,淚水卻縱橫了一臉。那笑容下的眼淚,有著跡近顛狂的得意,與這三日來的溫婉有著天壤之別,甚至再次相遇到的那麼多日子里,她都不曾表現如此瘋狂。
四月初四那天凌晨,月神乘一葉扁舟離開與羅兒隱居了三日的荒島,前往孔雀島。
月神淡淡一笑,並不理會。從羅兒見到他開始,不斷說著自相矛盾的話,做著自相矛盾的事。他早就敏銳地感覺到羅兒對自己的愛恨交加,便如自己對這段早已步入困境的感情的天人交戰。
皇甫青雲早在孔雀島廢墟間等著月神。
他用手撫上凝月劍身上的鮮血,居然還有些微熱。這是乾坤雙魔的血,還是月神的血?從方才雙方對招,到現在凝月劍帶著鮮血衝出結界,不過是片刻而已。這片刻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月神居然從以一敵二的遊刃有餘,一下子被逼到寶劍脫手飛出?
轟然巨響后,月神已倒退數丈,還劍入鞘,倨傲立於孔雀島至高處,冷眼看著金玉寒和文輿。
羅兒哈哈笑道:「我說我懷上了殺我家門一百零九條人命的那個畜牲的骨肉!我說我恨死你,恨死自己,所以我也恨死那個根本不該來的孩子!我說我吃了許多紅花,那該死的孽種還不下來!後來我用根又粗又短的棍棒狠狠砸自己的肚子,砸一下,罵一句:舒望月,你不是人!舒望和圖書月,你不是人!舒望月,你是個無情無義的畜牲!」
文輿低了頭,雖不年輕卻依舊姣好的面容泛出絲絲微笑,喃喃道:「你怎可捨棄了我?你怎可捨棄了我?那我的心,不是更空?更空?」
「配不配,已不是你說了算!」金玉寒劍氣揚出,自上而下,撲籠而來;幾乎同時,一道纖細人影從土地之中躍起,由下而上,漫卷而涌,與金玉寒劍氣相激相和,化成萬千虹光,向月神傾壓而來。
眼看那白玉瓶快掉到湖中,淡黃的人影倏地飄過,一手已將那玉瓶撈在手中,另一手揚起寶劍,甩過一道清亮輝芒,憤怒劈在湖中,嘩然揚起一道水牆,高高竄起,在陽光下閃著清亮剔透的光影,似無數片的傷心淚滴,繽紛落下。
舟下波濤起伏,澄澈青郁,將透明而冰涼的水氣無聲卷上。
她倒在丈夫身上時,面容居然甚是恬靜,如同在春日的午後,在懶懶陽光照耀下,嬌慵地卧在夫婿身畔沉沉入睡。
月神依舊負手,看著小舟飄過在湖面帶過的波紋,倒映著他長身玉立的身影,隨風晃動。面龐的線條依舊剛硬而分明,只是好生蒼白,蒼白得簡直泛出了青色。他的手指緊緊扣著凝月寶劍,只他自己知道,他此時突然生起的狂暴殺氣,已經充斥了心胸。
葉驚鷗咬著唇,好久才道:「不是師父。他們是乾坤雙聖。怪不得天正教弟子肯聽指令,原來是他們重出江湖了!」
月神沒有答話,遠眺浩淼煙水,將手移到凝月寶劍劍柄處,輕柔撫摸,寂寞而懶散,甚至有種睥睨天下的冷冷譏嘲。
「一個荒唐的故事!一個荒唐的夢!你又算是什麼?」她喃喃說著,忽然揚起手,狠命將那玉瓶遠遠擲向湖中,漫無邊際的太湖之中。
月神緩緩吐一口氣,盤膝坐于船頭,眼觀鼻,鼻觀心,絕不再瞧她一眼。
好在此時已到了孔雀島。月神從湖中直接躍到岸上,劍已還鞘,而左手卻握著那差點永沉湖中的玉瓶,默默凝視良久,然後淡然道:「羅兒,你嬴了,我想,你今天有機會殺我。」
張宿尊者點頭道:「方才那招,是谷主的絕學龍翔九天,但從氣勢上看,谷主並未全力施為,看來雖以一敵二,還是遊刃有餘,不必擔心。」
預先設定埋伏,加上羅兒刻意動搖他的心志,對手所要的,絕非公平的決鬥,而是不惜一切手段的剿殺!
羅兒看他淡定模樣,咬住沒有血色的唇,忽然神經質地咯咯笑了起來,神秘般放低聲音,道:「舒望月,你是不是奇怪,明明加起來只有一百零九條人命,為什麼我說犧牲了一百一十條人命?」
這個人,不是皇甫青雲!
這三日,羅兒性情出奇溫婉,整日依在月神身畔,如同所有陪伴夫婿出遊的賢惠妻子一般,煮美味的湯,烤清鮮的魚,為他盥洗整衣,為他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長長的發梳攏編起,用一根墨玉的長簪挽住。
那座荒島,離孔雀島不過半日路程,眼看已近巳時,快到約定時間,而孔雀島亦已在望。
他的心,亦似如磐石,堅硬,無情。
那與金玉寒聯手出擊的,自然是他的妻子文輿。她在土中埋伏那麼久,月神竟未能覺察,雖說是因他的心緒受了影響,但也足見得文輿其功力之深了。
羅兒忽然冷笑,她也站了起來,站到月神身後,輕輕說道:「舒望月,你信不信,你的自信,早晚會讓你淪為我的階下囚?」
這是凝月寶劍,月神的凝月寶劍。
大戰前夕,他必須做回原來的月神,絕不能再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誰也不會幼稚到以為他們的未來能夠永遠如此安謐、平靜和幸福,畢竟都已過了意氣用事的青春年少。
月神驀地睜開眼,向孔雀島凝望。
月神負手立於舟首,自語般輕噫道:「皇甫青雲與我實力相差不多,決鬥之後我必然疲乏,那是你唯一的機會。」
那日離開了悅君來客棧,月神果然帶了羅兒找了個聾啞的艄公,買舟前去羅兒提及的那個荒島,共度了三日。
已經顧不得想為什麼來人是乾坤雙聖了,雲英先暫時鬆了口氣,道:「乾坤雙魔連北極都打不過,更別說是谷主了,看來谷主不會有事。」
也便是在這一刻,雙明鏡曾看到過石柱倒塌的景象,以為是一時眼花。
「你是,當日天正教乾坤堂堂堂主金玉寒?」月神收劍,冷然道:「叫你家主子出來,你,還不配!」
三道劍氣相絞相催時,月神翔于天地之間,與劍氣所引巨龍相為應和,那樣完美無缺地將戰局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在月神呢?
所以,金玉寒與文輿,只有一條路:敗!
月神冷笑,凝月劍法出手,不見鋒芒,卻幽然穿透交結的劍氣,飛揚上空,脫出合圍,再出劍。
「舒望月,你知道嗎?二十多年那一戰,孔雀島共犧牲了一百一十條人命。」羅兒慘然道:「其中一百零六具屍骸,至今零落島上,未曾收葬;另有二人,和我媽媽一起對抗你的龍翔天下,結果屍骨無存;媽媽用僅剩的內力將我送上礁石,就沉了下去,我連她的屍體都沒能撈到。」
他似乎有絕對的自信,皇甫青雲殺不了他,羅兒更殺不了他。
羅兒再也沒有向月神出過手。她的微笑隱含哀怨,尤如夕陽西下后那淡紅湖面升騰起的薄暮霧氣,蒼茫飄浮,揮之不去。
「無薦……」金玉寒長長著吐著氣,緊緊握住文輿的手,然後驀地鬆開,依舊圓睜著眼,瞳孔卻已渙散,再也閉不上了。
決戰前夕,他居然為這個想殺他的女子心疼。
月神已覺出有森森殺意遠遠襲來,甚至帶了某種陌生的危險氣息,似乎那裡並非一座荒置二十多年的島嶼,而是一座久已修築完畢的修羅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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