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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晚·帝宮九重天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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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暗香疏影,尋取舊時約

番外二 暗香疏影,尋取舊時約

女子眼中閃過希冀,然後問:「劍法是什麼?」
那男子看著她那雙分明有著極美好形狀的眼睛,更加柔和地問道:「還記得嗎?你以前放的紙鳶,是什麼模樣?」
淳于望卻握著那女子的手,說到:「不過,如果你能學會兩套劍法,我便帶你走。」
那長者正和那男子說道:「我們也不知道她是哪裡來的。好像是那邊山裡有誰撿到的,看著是個女人,就救了下來,想養好傷賣給村子里的單身漢做老婆。誰知這個女子腦筋不好,力氣卻大,見人想占她便宜,把人打了一頓就跑出來。先在山裡住過幾個月,後來就跑到我們這裏來了。她不傷人畜,自己做了彈弓在山裡打小獸飛鳥吃,所以就由她住下來了。諾,就住在那邊山腳下的小岩洞里。」
那樹是她在山裡發現的,不知怎麼就特別喜歡,連好容易打的小鹿也不要了,一氣挖回來栽在洞前,隔年早春便開了一朵一朵的小花,香味極好聞。幽幽的,涼涼的,直沁肺腑。她躺在地上一邊曬太陽一邊看著拿花,聞著那香,能安安靜靜的卧上一整天都不厭倦。
女子看向那小樹。
小童不屑的啐一口,說道:「你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還記得放過紙鳶?」
她嗚咽的喚道:「阿望!」
雖是梅枝,一樣見得到劍氣清肅遒勁,從容卻凌厲,蘊了逼人的殺氣女子大驚,不假思索旋步而進,玲瓏的身段貼著他的梅枝堪堪避過,手中的m.hetubook.com.com梅枝已飛快的襲向他的前胸一劍穿心她突然間傻了。
女子茫然的接過,咬了兩口,忽然覺得咽下去的兔子肉堵在喉嚨口,堵得很難受,眼前什麼也看不清了。她用手揉了揉眼睛,終於能看清了,卻沾了滿手的水珠。
「太好嘍,拿到了,拿到了!」
聽起來有些耳熟|女子很是怏怏地在岩洞卧了半日,聞到外面有陣陣香氣傳來,才覺得肚子餓的咕咕叫。
女子手中的梅枝落地,獃獃的看他片刻,驀地衝過去將他緊緊抱住。
那白衣男子又向她走近了一步,潔凈的手快要碰到她了。
有焦糊的肉味傳來,她低頭瞧一眼,立刻指著男子手中的野兔叫起來,「烤糊了!烤糊了!」
淳于望抱緊她,眼中有淚水滴落,唇角卻已向上揚起。
那小女孩子卻從她父親那邊繞過來,依到了她的另一邊坐下,眼巴巴的看著她。看得她一陣陣緊張,卻不敢亂動,生怕自己衣上的灰塵蹭到這個如白瓷般乾淨美麗的小女孩。
她竟真的記得。
踏出岩洞,她又怔住。
男子提起野兔聞了聞,撕下一條腿先遞給女兒,「相思,嘗嘗香不?」
女子退了幾步,撓了撓蓬著的亂髮,眼底又是茫然。
女子很不安,目光在他和相思身上掃來掃去,期期艾艾道:「這樣這樣不行嗎?」
「梅枝?」
她轉頭再看下一左一右圍著她的那對父女倆,發現他們都一和_圖_書瞬不瞬的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模樣。
淳于望柔和的看著她,答道:「不會了。」
她果然像是會的,亦步亦趨的舞著,半點也不差。待淳于望換一套劍法再舞時,她同樣很迅捷地隨他一起舞著那套劍法,舞得很熟練,卻終究不是淳于望期待的那種。
獃獃的看著抵在淳于望心臟部位的梅枝,淚水忽然間傾落下來。
女子一驚,忙跳了開去,打量那父女二人,一種陌生卻又似曾相識的情緒忽然湧上來,讓她無端的惶恐起來,掉頭便往她住的那個岩洞飛奔而去。
身邊那俊秀男子凄涼的喚道:「晚晚……」
旁邊的小女孩本來只是眼淚汪汪的看她,聽她說完,忽然嗚哇大哭出聲,一頭撲向那個女子。
四目相對,則暗香疏影交輝,心有靈犀一點通。
她回過頭,看見一個俊秀的白衣男子站在前方,眼睛亮的出奇,卻又像矇著一層亮晶晶的水,快要漫過長長的眼睫湧出來。
一隻灰撲撲的手伸出,髒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破袖子晃了一下,已夠著了樹梢上的紙鳶,一把抓在手中,重心卻已不穩,砰地摔到了地上。
他眼睛有她看不懂的意味,讓她的心跳得格外塊,不由自主的便坐到他的身邊,然後才看看他潔白如雪的衣物,往旁邊挪了挪。
那個白衣男子在小樹旁生了火,正把一隻野兔烤得噴香。見她出來,他笑了笑,招手道:「過來一起吃吧,這隻兔子肥得m.hetubook.com.com很。」
相思便嘬著嘴,將那兔腿從頭到尾吹了又吹,然後才遞給女子,說道:「娘親嘗嘗。熟了,也不燙了!」
女子更失望,抓著自己臟污不堪的破袖子,不說話了。
午後的陽光正暖暖的灑下來,日邊有幾抹流雲懶懶的飄著,說不出的靜謐寧和。
岩洞前端端正正的坐著那對父女,坐在那株會開紅色小花的小樹下。
女子看著眼熟,正遲疑時,相思已跳起來推她道:「娘親你快去舞劍啊!你會的!你會的呀!」
旁邊便有男童衝過來,將她猛地推個趔趄,罵道「你一個傻女人,別來碰我們!這麼臟!滾,快滾!」
淳于望笑了笑,起身從小樹上折了兩根尚開著小花的樹枝,遞了一根給女子,說道:「咱們就權用梅枝當做寶劍吧!」
她比劃給他們看:「這麼樣的一隻大蝴蝶,後面拖著個小蝴蝶。小蝴蝶粘得得不牢,常常常常一個人飛掉了!」
她只認得他們旁邊站著的是本村的一個長者。
淳于望盯牢她,退了一步,開始舞劍。
女子便很失望,側頭想了很久,又問道「你們住在哪裡?離這裏遠不遠?我可以去看你們嗎?」
她抬頭看了看碧藍的天空。
女子猶猶豫豫,果然走上前去,跟在淳于望後面舞劍。
淳于望卻道:「不行!」
女子問:「這三年開花?以前不開花嗎?」
女童向後退一步,扁了扁嘴。
好一會兒,看小童們玩的有點膩了,她小心翼https://m.hetubook.com.com翼的走到手中牽著線的那女童身邊,問道:「可以給我放一會兒嗎?」
淳于望搖頭,「不可以。」
「可我就是記得啊!」
身畔忽然有很好聽的聲音問道:「你以前放的紙鳶是什麼樣子的?」
在說她媽?
女子低頭看著梅枝,茫然不解。
他旁邊還站著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卻和村裡別的女童全然不同的美麗精緻,也正仰著頭望向她,水汪汪的眼睛像要說話一樣,可女子卻不曉得她想說什麼。
她的聲音,沙沙的,啞啞的,拖著悶下去的奇怪尾音。
晚晚晚晚是誰?
她從來沒有聽過自己發出這樣的聲音。
下雨了嗎?
女子愕然,淳于望忽然提起梅枝,揚手便向她刺去。
他們的衣服和村裡所有人穿的都不一樣,即便她沒有見過,也曉得他們更珍貴。想起村裡小童嫌惡得連衣角都不讓她碰,她退了兩步,有些不安的望向他。
淳于望道:「你不認識嗎?這是硃砂梅。我們住的地方有株百年老梅,也是硃砂梅,這三年終於開花了。」
劍氣清剛沉著,遒勁有力,若有疏影冷冷橫斜,霜姿孤瘦。
相思的臉上便有些焦急之色,不滿的瞪著她父親。
女子臟污得已經看不出原來膚色的臉上便有些茫然,忽見紙鳶已接好了線,重新飛上了天空,頓時眼睛亮了,連連拍手叫好。小童們也不理她。
她跑得快了,便能看出腿有些跛,身體也不那麼平穩。但是她自己並不在意,往村口趕https://www.hetubook•com•com得飛快,氣喘吁吁的奔到那群小童前,擦著汗水向他們笑道:「我以前也放過紙鳶。」
相思接過,吹了一吹,小心翼翼的咬下一絲肉,慢慢的咀嚼著。
三人吃掉了兩隻野兔,女子很飽,而且特別地心滿意足。
淳于望笑道:「我家以前有個梅精,當她不記掛著家裡時,老梅就不開花;當她記掛家裡時,就是隔了千山萬水,老梅也會開花。」
小童上前,從女子手中奪過紙鳶,呼啦一下全跑開了。
她還是茫然。
轉頭看見早上打的那隻野雞又不見了,估料著是哪家的頑童拎回去燉湯了。揉一揉肚子,她抓起她的破彈弓出去覓食。
淳于望緩緩放下了梅枝。
現在,除了那花的香味,還有肉香。
女子便望著那兔腿嗎,咽了咽口水。
「加油!加油!」
她看著依然坐在她身畔的那對父女,問道:「你們以後還會過來和我一起烤兔子吃嗎?我可以去山上打很多。」
淳于望柔聲笑道:「沒見過這麼狠毒的梅精,每次忘了我,卻都會記得怎麼樣將我一劍穿心!」
女子揉著自己的腰站起,倒也沒有受傷。只是轉眼看到小童們走開,頓時急了,趕著他們飛奔過去,叫道:「等等我呀,等等我……」
相思連著點頭道:「行啊,行啊,娘親其實還是記得的,對不對?」
幾個鄉間小童在榆樹下面拍著手,仰望著樹上的女子。
再次重傷后,她真的已失去了雙劍並舞時的靈慧逼人嗎?
再不管他怎麼潔凈,她怎麼臟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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