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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顏再一腳將他踢翻過來，從荷包里拿了個小瓷瓶，挑了些微的粉末彈入他口中。

小合撅著嘴道：「人家本來就是八歲。」

歡顏走上前，狠狠一腳踢在他前胸，把他瘦小的身體踢得在山道上滾了兩滾，停頓下來時卻是臉面朝地，啃了滿嘴的泥，吐都吐不出來。

那銀針上閃的光，竟是淺淺的綠色，再不曉得塗了什麼奇怪的藥物。

小合抿緊唇，盯著她不說話了覽。

合歡童子撫掌道：「我才不要你怕我。你愛我就成了！」

他怒睜著眼睛，想要叫罵，卻發現連舌頭都已麻得轉不動了。

合歡童子微愕，又笑道：「或者，你更樂意在我身下欲|仙|欲|死？怎麼著姑娘和我都算是一類人吧？我童顏獸心，姑娘則是天仙容貌盪|婦身子……姑娘可以試試，我和睡過姑娘的那幾m•ｈetｕｂoｏｋ.cｏm•ｃｏm位皇子相比誰更厲害些！」

總之，這絕不會是八歲小兒的眼睛。

歡顏盯著他不說話。

歡顏咬緊唇冷冷盯著他，目光幽黑幽黑，也不和他爭吵。

合歡童子嘆道：「聽著你真是很聰明。可你知不知道，你笨些可能對你更好？對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動手，實在非我所願。便是我主顧，一定也不願意我的手髒了姑娘的身體。」

歡顏臉色發白，卻微微笑道：「如果你心善些的，也許還能長高些。便是天不幫你，我也會幫你。可現在瞧著，你好像更愛當這樣半人半鬼的畜生！」

合歡童子的臉色由白轉灰，兇狠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再看向她手中的銀針，到底沒敢把滿肚子的惡毒話語吐出半個字。

歡顏從未聽過這等不https://www.hetubook.com.com堪的言辭，不覺又羞又怒，臉色已漲得赤紅，好一會兒才道：「楚瑜派你引我到這裏，就是為了讓我聽你說這些話？你太高看自己了吧？」

不知什麼時候，歡顏已摸出三根細如牛毛卻足有三四寸長的銀針，拈在指尖向他揚了揚。

歡顏搖頭，「我不知道什麼江湖不江湖。但我從小學醫，也研究過怎樣解各種毒。研究得多了，對於怎麼用毒自然也懂得那麼一丁點兒。」

天色很沉，密林里的光線昏暗，她指尖閃亮的銀針便格外的耀眼。

他掃視著歡顏，眼神愈加邪惡猥瑣，彷彿穿過她厚厚的衣裳看到了她光裸的身體……

合歡童子咳一聲，舌頭才有些知覺，還沒來得及說話，歡顏已道：「你信不信，若你再出言不遜，我只需扎你三針，便和*圖*書能讓你終身不能人道？」

凌厲，陰狠，貪婪，甚至……淫邪。

歡顏搖頭，「不信。」

許久，合歡童子問：「你也是江湖人？你什麼時候下的毒？」

合歡童子臉色陰晴不定片刻，忽怒道：「你敢罵我？你敢瞧不起我？你信不信，片刻之後，便輪到你在我這個半人半鬼的畜生身下磕頭求饒？」

歡顏笑起來，「你的眼睛果然像八歲。」

歡顏搖頭，「我不認識什麼合歡童子。但我是大夫。我知道八歲孩子的皮膚應該是什麼樣的，我也不認為走山路會越走越冷。——你一直把帽沿往下拉，常常低著頭，其實也是因為知道我是大夫，怕我看出你是個侏儒吧？」

再要抬手時，卻連手指都抬不起來了。

合歡童子叫罵著，又開心起來，衝上來又要抓她，卻覺雙膝忽然一軟，整個人已m.hetubook.com.com經倒了下去。

歡顏退後兩步，差點被山藤絆倒，卻吸了口氣，慢慢道：「我不怕你。」

歡顏彎彎唇，向後退了一步，輕聲道：「你看著像八歲，可你臉上的皮膚像二十八歲，手上的皮膚像四十八歲……你是侏儒。」

想著這些身有殘疾之人從小在他人歧視的目光里長大，大多有著極度的自尊和自卑，未必真有十分惡意，她心腸便軟了軟，遂收了銀針，說道：「我知道你不過受了楚瑜指使，有意引我到這裏。我也不為難你，只請你告訴我，葉姑到底是不是住在這裏。」

他努力抬頭瞪她，眼睛通紅，目光兇狠得像要把她生吞活剝。

她頓了頓，低頭看合歡童子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囂張，矮小的身子蜷作一團，卻與七八歲的小孩並無二致，看著竟有幾分可憐。

歡顏道：「你扮小孩扮多了和-圖-書，一直刻意學著小孩的眼神和神情，乍一看的確像八歲。」

合歡童子遲疑了下，答道：「自然就住這裏，真的就在那邊山上。你幫我解毒，我立刻帶你去，絕對不敢無禮。」

合歡童子像給人打了一耳光，幾乎跳起來說道：「你得意什麼？等他玩膩了你，還怕不賞給我？看我弄夠了你，把你丟青樓去，千人騎、馬人跨，看你這賤到骨子裡的賤人還敢不敢對我張狂！」

也就在那頃刻間，他的眼神忽然變了。

小合撲閃著眼睛，「姐姐，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你不要見葉姑了嗎？」

他道：「你才十七吧？你從小在太子府沒怎麼出過門吧？這麼嬌滴滴的小美人兒……說你經歷過多少個男人我信，說你經歷過多少的風浪，我還真不信！我合歡童子行走江湖三十年，第一次被一個十七歲的小丫頭識破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