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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風流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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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諜絕救絕殺(四)

第173章 諜絕救絕殺(四)

這晚宋與泓一直守在十一榻前,一夜未眠。宋昀默默坐于桌邊飲茶看書,不時遙遙看十一一眼,竟也不曾去睡。
宋與泓躊躇片刻,嘆道:「再瞧瞧朝顏病況。若她能脫險,我明日和你一同回京吧!」
宋昀若告知此事,施銘遠必定會想著找聶聽嵐問明真相。可聶聽嵐千里相尋,不論施浩初的死是不是和聶聽嵐相關,韓天遙都不可能輕易將她交出,令她面臨絕境。他們糾纏之際,正好可以讓十一緩過來。十一緩過來,等於三千鳳衛重新站到了濟王身後。便是雲皇后,也多少會因此更傾向於濟王……
盞中有茶,早已涼透。


她正翻著本書,但三心二意的模樣很像等著小彩的狸花貓,面上浮著桃花般的嫣紅。
太醫道:「也有可能。好在解藥對症,郡主應該不妨事了!」
外面有隨侍看好時辰,又將兩名太醫叫醒,請過來把脈。
宋昀亦聽說過施家少夫人跟韓天遙的往事,苦笑道:「施大公子向來很是精明,只是對他那位夫人……太過上心了些。」
太醫彼此以目相視,到底不敢隱瞞,繼續道:「可不知為何,郡主身體雖有好轉,可脈相似乎有點不對。」
好在據說已經死去的路過,雖將師弟https://m.hetubook.com.com師妹坑得厲害,到底不忍坐視十一出事,尋來的解藥十分對症。此時小瓏兒來了,還帶著瓊華園的鳳衛,又有忠心耿耿的秦南統領護衛,再有個姬煙是宋與泓信得過的,因行事細緻妥貼特地被遣來侍奉,十一這邊似乎不該再出現太大意外。
太過上心,便易迷失心智,一錯再錯。
十一目注著她,柔聲道:「放心,他不是嘲笑你,他只是逗你玩。」
小瓏兒便紅著臉吐了吐舌頭,「沒什麼,瞧見書案上有幾冊史書,隨手拿來翻翻。這輩子我打架肯定打不過小觀,自然得多多讀書,到時學識比他淵博,便不怕他嘲笑我了!」
她睡意朦朧,便沒看到她離開時宋與泓、宋昀面色都不大好看。
宋昀的目光轉向那邊在風雨中起伏不定的荷葉,手指觸在唇上輕咳一聲,應道:「兄長有命,小弟自然從命!我突然跟隨小瓏兒出城,的確不大好解釋,帶回這個消息,正好也可去一去施相疑心。」
宋與泓問道:「可曾有好轉?」
半晌,宋與泓才輕笑道:「雖說施相與朝顏勢同水火,但能跟他說明此事也好。朝顏如今情形,要跟他對質此事,只怕有心無力。」
穿廊的風挾著夜雨扑打和-圖-書過來,明明已是初夏氣候回溫的時節,宋昀還是覺得一陣寒意冰棱般直刺骨髓。
犯下這錯的人,顯然不只施浩初一人。宋昀說這話時,竟不由自主地和宋與泓一起看向十一的卧房,然後彼此對視,苦笑。
又或者,是從半睡半醒間完全蘇醒過來。
宋與泓又好笑,又傷感,忙走過去推醒她,柔聲道:「小瓏兒,你在做夢呢!」
縱然再牽挂,京中風雲詭譎,瞬息萬變,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十一問:「在看什麼書?」
楚帝病重,皇子更該侍奉榻前,離京自然更是不妥。
他會陪著她,等她複原,艱難地重新尋覓失落的幸福。
小瓏兒轉頭瞧著十一面色似有好轉,便伸著懶腰道:「也好……明天我得再檢查檢查小觀的衣裳,別讓他挑著我毛病。——哼,若敢挑毛病,我叫我十一姐姐和韓姐夫撕了他的嘴……」
倒是小瓏兒雖擔憂,到底年少,搬了張軟榻睡在旁邊說要陪她姐姐,凌晨一個翻身從榻上跌了下來,兀自在地上怒叫道:「小觀,你敢不|穿我給你做的衣裳?」
太醫忙回道:「殿下,朝顏郡主所服之葯對症,天明後繼續服用,應該可以漸漸祛除毒素。只是郡主中毒太久,身體虛弱,短期內可能無法複原。https://m.hetubook.com.com
太醫輪流診過,面上已浮喜色,只是交流片刻,又顯出些狐疑來。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長蝴蝶飛。伊人一簾幽夢,十里柔情,都只縈著心上那個滿身陽光的少年。
小瓏兒聽見,懵懂地回頭看一眼,方回過神來,歡喜地跳起身,笑道:「姐姐,你可醒了!」
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有淡若煙靄的霧氣撲了進來。側耳細聽,卻只聽得荷池裡零零落落的水聲嘀嗒,再無其他動靜。
在那邊打盹的姬煙已被驚醒,忙上前扶她道:「瓏姑娘,我送你去客房睡吧!這邊守著的人多,只怕吵到你了……」
這一點宋與泓卻已想到,淡淡笑了笑,「我離開安城時,聽聞聶聽嵐去了聞博軍營。聞博駐軍回馬嶺,她應該也會跟著去吧?」
小瓏兒揉著眼睛坐起,也覺得不好意思,卻又納悶道:「剛夢到小觀翻我做給他的衣裳呢,居然說我衣裳多了條衣袖,不肯穿……笑話,怎會多出條袖子?難不成我還能替他裁成三條衣袖?」
宋昀聞言,只輕笑道:「齊三公子也疑心過我,我當日答他,我姓宋。」
「郡主體內毒素漸散,脈相雖細弱,卻已平穩許多,可聽得久了,又能察出間或的澀滯比先前還要厲害,和圖書倒似……倒似還有什麼流竄于血脈中,干擾著郡主的血氣運行。」
「嗯,她應該很快就能醒來。」宋與泓垂首看著床榻間那蒼白的女子,唇邊彎過一道笑弧,竟是說不出的柔和,「只要醒來,總會有複原的時候。」
「哪裡不對?」
而秦南更是臉色大變,緊隨她走幾步,目注她走得遠了,方才不安地四處張望。
宋與泓悵惘片刻,說道:「若小觀回來,正好請他喝一杯,謝他一路捨命相護朝顏郡主。」
宋昀眸光一暗,隨即笑道:「好,明日我便回京。皇上病勢危重,的確不便在外久留。」
十一喚道:「小瓏兒!」
宋與泓、宋昀聞言俱是鬆了口氣。
秦南惶恐道:「殿下……三公子摔落青江前,右臂被砍了下來。那條斷臂,我埋在了回馬嶺下。他……他回來了?」
宋與泓問:「秦南,怎麼了?」
十一有才有識,歷過風雨,若非了解她的韓天遙定計,若非她對天遙上心,想哄她服下毒酒,只怕沒那麼容易。
「只要救下來就好。便是身子虛,回頭細細調養,總會好起來。」宋與泓見太醫欲言又止,疑惑道,「還有什麼問題?」
他抱了抱肩,才低嘆道:「我不明白,施公子雖恨朝顏郡主,可也跟韓家勢不兩立。真要對付郡主,殺手去就夠了,和-圖-書他武藝平平,跑去回馬嶺做甚?」
「施相……」宋與泓搖了搖頭,「昀弟,他雖給你帶來榮華富貴,但到底……算不得大楚賢相。」
十一的確在午後醒了過來。
他本是心胸開闊之人,並不肯自尋煩惱,攜他手走向那邊屋子,笑道:「你大約也不便在這裏久待,且再去瞧瞧朝顏,然後儘快回府吧!」
只是不便當面指責宋昀所依附之人,乃是當朝奸相。
宋昀默默看著,並不敢流露太多情愫,修長的手指依然把玩著茶盞。
人來人去,影影綽綽的交談和守護,她並非完全無知無覺。
不論是被傷了的身,還是傷了的心,總會有複原的時候。
終於睜開眼時,江南連綿了好些日子的陰雨不知什麼時候止了,淺淺淡淡的陽光剛剛破開陰霾,投在窗邊的少女身上。
天明后,宋昀先離開,至午間,宋與泓也離去,只在臨行再三吩咐,有事即刻遣人回稟。
宋與泓皺眉道:「她是習武之人,莫非和她素日練的功法有關?」
他一提起,秦南也想到了,「對了,那日就有個女子在山頂領人用箭射我們,我未看清她模樣,但郡主當時好像看清了!等郡主醒來一問便知。」
宋與泓聞言,不覺眉眼一舒,聲音頓時柔緩許多,「對,你姓宋。這大楚天下,是我宋氏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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