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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風流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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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轉誰人問鼎(一)

第186章 轉誰人問鼎(一)

宋與泓怒極而笑,「怎麼交待?先卸下你的胳膊抵小觀的胳膊,再拿你的命去抵小觀的命?」
宋與泓被噴了滿襟的鮮血,面龐上也熱乎乎地濺了幾滴,卻僵冷地蹲在那邊,似被凍住了一般。
岑笛道:「施相!韓天遙!」
「岑大哥,岑大哥!」
他忽然揮舞拳頭,打向面前的人。
分心之下,他險些被宋與泓一劍刺在肩上,忙收斂心神化解眼前危機,方道:「此事我會給十一一個交待。」
段清揚驚疑道:「他……他這是神智不清了吧?」
此刻,更是淚如雨水,卻被柴草無聲地吸去,了無聲息。
其他人也止住了悲聲,同樣站起身來,各自握向兵器。
「郡主,郡主……」岑笛眼珠越轉越快,似在思索著到底什麼是郡主。
此刻他們已看得明白,隨同韓天遙前來的,除了他自己的兩名隨侍,還有施銘遠放在宋昀身邊的親信于天賜,相府極受重用的管事周貴勤,還有若干面熟的高手,分明都是來自相府……
好像要在一夜之間,流盡這一世的淚水。
韓天遙揮動龍淵劍擋過,微微眯眼看向宋與泓。
敢向瓊華園動手的人並不多,韓天遙也猜過可能與相府有關,本不欲相府之人同行。
鳳衛由酈清江在京城以外訓練而成,凝聚在一和*圖*書處更多靠彼此間的義氣,並未染上朝廷軍將跟紅頂白的勢利毛病,當日對南安侯敬重高看,原就沖朝顏郡主;如今聞得他竟以這樣狠辣的手段報答郡主的情義,對他的鄙夷痛恨竟比施銘遠尤甚。韓天遙想要喝阻,卻只激得諸人愈發惱怒,那攻擊竟如疾風暴雨般又狠又烈。
但周貴勤路上遇到巡視的禁衛軍,不過一聲吩咐,他們便立刻奔入瓊華園救火。
他手中長劍如閃電般向韓天遙當胸刺去。
相府與瓊華園的讎隙已深,今日見此情形,他原也料到十有八九是相府的人暗中算計,但聽得他提到韓天遙,也不由地震驚。
他眉峰緊鎖,沉聲道:「你且叫他們住手,等找到十一,我會跟她解釋此事。」
周圍靜默了片刻,便有鳳衛失聲痛哭,或握拳叫罵。
中蠱,戰到渾身是傷,滿身是血,卻留她一命奪她自由,便是韓天遙對她一片真心的回報?
若非他將十一引往回馬嶺,若非他密令聞博暗中下藥,以十一和小觀的身手絕不至於全無抵抗之力,落得如此慘烈的收場……
那些禁衛軍顯然得了暗示,才對失火的瓊華園視若無睹。
「快,殺了這些犯上作亂的……萬不能讓南安侯出事!」
眼見得他被攻擊,趙池等隨侍固然和-圖-書上前幫忙,于天賜和周貴勤躲到兩名高手站定,亦指揮其他相府高手上前幫忙。
她一動不能動,連哭泣聲都發不出來,卻一直在流著淚。
韓天遙聞得這邊動靜剛剛趕到,一眼瞧見諸人神情,心已提了起來,匆匆上前兩步,問道:「出了什麼事?郡主何在?」
可韓天遙與周貴勤等人一同前來,等於印證了岑笛臨死時所說的話。
無論是濟王府,還是瓊華園,一向被相府重點監視的對象,同時也處處留心監視著相府。
韓天遙當日直接從安縣回京,並不曾去過北境,對北境後來發生的事,只能依靠聞博的書信和趙池的稟告,雖又遣人快馬前去細問,到底不甚了了,只知十一等強行離開途中被相府殺手襲擊成功,齊小觀遇害,再不曉得具體情形。
此語一出,那打鬥如烈火烹油,愈發翻滾得厲害,炙烈的怒火恨不得生生將韓天遙灼作灰燼。
大睜著眼睛望著漆黑天穹,再沒了聲息。
從人連忙要拉住時,岑笛一張嘴,大口鮮血箭一般射出,抬起的手尚未頓下,人已直挺挺倒了下去。

韓天遙不肯傷人,只守不攻;但隨行的趙池等人並無他那等身手,見鳳衛出手狠辣,也便不肯容情,一出手便是性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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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說著,只記得往年那個整天調皮好勝的小女孩,天天跟他鬥嘴打架時嬌俏無邪的模樣,再憶起她和宋與詢那場情劫,兩年多的離群索居自我放逐,好容易走出來,遭遇的又是什麼?
宋與泓的長劍拖過炫目寒光,雪瀑般橫掃過去,口中已笑罵道:「毒她傷她,囚她困她,然後問她聽不聽你解釋?韓天遙,你要報仇,你不想我坐上那個位置,你是個男人就直說!只要你能還我一個活蹦亂跳的朝顏郡主,性命也好,皇位也好,我都交付給你如何?」
這時,岑笛忽挺身坐起,叫道:「他們抓走了郡主!」
而眾人所不知的,那高高的柴垛之上,有個極嬌小的身軀,依然保持著很久之前的姿勢,安安靜靜地看著下方發生的一切。
韓天遙劍尖竟不由地顫抖,卻沉聲道:「我從未想過謀害她!」
不遠處,忽有人微帶驚訝地低聲喚道。
韓天遙欲待否認,又覺無從否認。
但于天賜想尋得十一的消息回稟宋昀,一點不肯敷衍,寸步不肯離開;有相府那位周管事在,韓天遙也可自如出入宮門,甚至藉助那位管事之力讓禁衛軍救火。
韓天遙眼見鳳衛和濟王府的人二話不說便動上了手,明知必有蹊蹺,連聲喝道:「住和*圖*書手!住手!」
話未了,不知誰學著岑笛臨終時的口吻,叫罵道:「韓天遙你這忘恩負義的畜生,我操你大爺!」
背叛,暗算,中毒,死裡逃生重傷歸來,硬生生吞下滿腹傷心不與人言,這個她與想著攜手白頭的男子再度給她致命一擊。
原來岑笛並不是在說胡話,原來韓天遙早和相府勾結,原來今夜之事,果然和郡主最信任的南安侯有關……
「濟王殿下!」
武者的血氣湧上來,再無尊卑高下之分。
岑笛幾乎尖厲地在叫喊道:「郡主救過他一命,所以他聯合施相謀害郡主,卻要留郡主一命……郡主中了蠱,戰到渾身是傷,滿身是血……要留郡主一命,我操你大爺……」
宋與泓失聲道:「韓……韓天遙?」
這時,那廂周貴勤已在向于天賜道:「今日濟王殿下戾氣好重!」
宋與泓果然有了反應。
宋與泓磕上他的龍淵劍,毫不遲疑地換招出擊,已忍不住嘲諷而笑,「韓天遙,你的龍淵劍不是遺失了嗎?你可知朝顏為你覓了把好劍,打算親手贈你呢!你可知那把劍跟她如今用的劍是一對呢!人人視她心意如瑰寶,你竟敢視如敝履!你竟敢一而再、再而三謀害她!」
宋與泓眼底不覺有淚,手上卻愈發狠辣。
韓天遙生恐雙方會有傷亡,忙叫和*圖*書道:「濟王殿下!」
韓天遙明知他才是覆滅花濃別院的幕後元兇,今夜之後,他也未必有機會再凌駕于自己之上,可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安,已如毒蝎般越發密集,寸寸嚙咬心頭。他竟不敢施出奪命招數,只是見招拆招化解殺機,心下已有些疑惑。
宋與泓盯緊他,高聲問:「誰?誰抓走了郡主?」
兵刃閃動的寒芒里,飽含著悲痛,憤怒,痛苦,震驚,不甘,一起翻湧成驚濤駭浪,卷向那個辜負了他們郡主似海情深的負心郞。
如今能喝止這場爭殺的,無疑只有濟王宋與泓了。
如今假惺惺趕來詢問,是在試探有沒有留下蛛絲馬跡,還是打算看情形將他們一網打盡,才好永絕後患?
便是相府門下一條狗,汪上幾聲也比尋常小官威風。
于天賜負手道:「聽聞當日滅了花濃別院百余條性命的,正是濟王。如今南安侯察覺真相,另作打算,濟王自然不能放過他,平白給自己添上一個不共戴天的生死仇敵。」
宋與泓回頭看向那人,然後將手搭上劍柄,緩緩站起,眸中已凝上利劍般的寒芒。
宋與泓道:「你從未想過謀害她?那她帶著那麼多高手前去救你,為何九死一生拖著重傷之軀艱難回京?小觀為何慘死青江?跟他們前去的那些鳳衛,為何一個都不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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