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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風流

作者:寂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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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歡,夜雨無寐(一)

第247章 歡,夜雨無寐(一)

可她早不是自己的女人了。
但這一刻,他已不想再忍耐。
他無視那個讓他厭憎的高聳腹部,抽開她鬆鬆系著的衣帶。
他道:「金雁湖那一晚,你開始也不舒服,後來是誰抱著我不肯放開?」
韓天遙眯了眼瞧她。
「韓天遙……」
當日,在漁浦鎮的客棧里,韓天遙尋到大醉的十一,與她大打一架,卻向她許諾,「不論我韓天遙是英雄豪傑,還是無膽鼠輩,我都會護你保住一方清靜天地,直到……我無力護你,我會提前告訴你,讓你離開。」
韓天遙淡淡道:「你已決定入宮為妃,還能約我共度春宵,此時怎麼又想起自己是有夫之婦了?我並不覺得今天和那晚有什麼區別,都是你主動送上門來勾搭我。」
十一這時才悟過來,心頭似有什麼裂開般又疼又苦。
韓天遙捏著她的肩,原不曾想過待要如何,聽她喚得如此陌生,頓時惡氣上涌,喝道:「我待如何,你便又能如何?」
他忽冷沉地開口,「當日我好像也請求過你給我機會,給你我未來一個機會,卻不知你可曾答應我?在你要求我向你跪拜,行臣下之禮后,你憑什麼認為,我還得給你情面,去放過我的仇人?」
十一的確因此事被逼得離開京城,來到湖州,來到和*圖*書他跟前面對這一切。
處於是非地,都乃是非人。
他僵著身子,看她跪直身,不顧額上細密的汗珠,再次吃力地俯身,叩還他的恥辱。
那時,她還未必視他為英雄,卻終於知曉,他的確是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五指潔白如玉,纖巧如蔥,潔凈若一塵不染。
二人距離極近,韓天遙並未留意到她半掩于袖中的手上何時多了把飛刀,竟不曾及時躲閃。待覺出疼痛,忙捏住她手腕時,沾血的飛刀跌落,他的胸前已有熱流湧出。
十一第三次叩首時,韓天遙驀地伸出手來,將她用力一拉。
十一雙手按著書案,直起腰盯住他,「與聞博聯繫的一直是尹如薇,不是宋與泓!他被驅離京城,終日飲酒,鬱鬱寡歡,印信一直是由尹如薇保管!聯合水寇攻下湖州府的,也是尹如薇,宋與泓酒中被下了葯,足足醉了兩三天!」
可這些年她手上所沾染的血腥,不會比任何人少。
她不得不低嘆一聲,說道:「那麼,算我求你,求你放過宋與泓,如何?」
也許,也是十一。
韓天遙的眸光驀地幽深。
韓天遙聽得到她隱忍著不適的喘息。
多少個日夜,憤恨和羞惱堆積翻湧,再被無聲無息地隱忍壓下。
她有些心悸和圖書,深深吸了一口氣,方道:「不需你做更多,只要你天明之前不出兵即可。」
猝不及防間,十一隻覺腹部在大力之下也已受了衝擊,顧不得細辨他的用意,先將抬臂將腹部護住,暗將一柄飛刀握于手中,才含笑看向他,說道:「南安侯,我都給你還禮了,你還待如何?」
一敗塗地的是宋與泓。
她已是宋昀的妃子,懷著宋昀的骨肉,然後為宋與泓站到他跟前與他對峙、談判,完全把他當作了對手,甚至敵人。
她的身體僵硬,紅唇冷涼,有著明顯的抗拒之意,但她的氣息依然清甜芬芳,一如多少次夢中所思所想所憶……卻再不曾為他所擁有!
十一垂眸,瞧向自己的手。
心心念念想要的,並不是這樣,從來不是。
十一氣結,「你……」
若他不曾制止,若她再用力幾分,這一刀,可以直達心臟,送了他一條性命。
十一傾下的身體原就支撐得極勉強,被他一拉之下頓時失衡。
十一驚怒,待要運功將他擊開時,腹部的強烈不適幾乎令她脫力。
可如今,她懷著一個男人的孩子,為另一個男人向他求情,曾經清瑩嫵媚的眼眸分明是陌生的戒備,動作間的抗拒更是不斷地在提醒他,她已不是他的女人,www•hetubook•com.com早已不是他的女人……
已經九個月的身子,極沉,那腰便根本彎不下去。她需將身子傾到很遠的前方,才能將手扶到地面,向他叩下身去。
十一瞅著他,唇角慢慢揚起一貫的懶散笑意,「果然心心念念還記恨著這個……這樣吧,你給我磕過幾個頭,我磕還給你,如何?」
十一的聲音有些啞,氣勢也隨之弱了下來,「無論如何,請給濟王機會,讓他自己來處置湖州之事。本是他憑濟王府之力可以做到的事,何必你來多造殺孽?」
十一面色慘白,清眸黯淡,吃力地說道:「韓天遙,放開我!我不舒服!」
韓天遙這才覺出自己的多心。
彷彿有什麼越來越遠,越來越空,於是他便忍不住想離得近些,想將那空白填補些。
十一透不過氣,欲要掙開,韓天遙愈不肯罷手,將她肩臂捏得更緊。
他再不敢一廂情願地認為,他會是她心中怎樣與眾不同的存在,卻再不甘心這樣放手。
「濟王無辜?」
走到今日,不論于公于私,韓天遙做得都不能算錯,——甚至可以說,這一步一步,他走得太成功了。
他近乎粗暴地將她拖入懷中,一俯身將她吻住。
同樣的,宋與泓手上也不幹凈。
十一很不習慣他審視般的www.hetubook.com.com目光。
韓天遙嘲諷道,「那聞博收到的那些蓋了濟王印信的書信從何而來?到底是他有不臣之心,才會授人以柄。如今發現大事難成,便說自己無辜?就因謀反的是他,你便忘了你看待得比性命還重要的大楚江山?到底是我惺惺作態,還是你是非不分?」
眼前這個心機深沉甚至陰毒的男子,無疑也曾將她當作他的女人,甚至在她遠未打算接受他時,便願意替她擋下風雨。
韓天遙忽笑了笑,可通身那冷銳之意越發森寒逼人。
十一道:「你莫忘了,我已是皇上妃嬪,有夫之婦!」
韓天遙看著她泛白的面龐,寬大的手掌第一次撫過她的小腹,嘲諷道:「如此臃腫醜陋的身段,其實很倒人胃口。當初你睡我,說是為了留下念想;如今我也勉強睡一回你,就當是斷了念想吧!今日之後,我大約會有一陣子對女人不感興趣了!實在……太醜惡!」
韓天遙詫異,卻很快笑道:「為維護濟王,你這是打算推出濟王妃來頂罪?」
「你……」
韓天遙不覺冷笑,「你是說,我不算男人,把你推到了前方?」
韓天遙嘆道:「名動天下的朝顏郡主,勸滿手鮮血的軍中大將少造殺孽?你確定你不是過來跟我開玩笑的嗎?」
十一聽得一愣,眯眼瞧他,「m.hetubook.com.com你說什麼?」
這樣的情形,如此地荒謬,如此地悲哀,如此地令人絕望。
她一咬牙,持著手中的飛刀向他扎去,欲將他逼開。
她呻|吟之際,猶未及掙扎,他已將她拖到自己身畔,黑濃如墨的眼眸盯著她,竟分辨不出是恨是愧還是怒。
他瞅了她一眼,握過腰間的酒壺,欲待痛飲,又悄然鬆開。
十一唇角抿起,勾出的弧度如一彎敷著清霜的月牙。
她果然站起身來,離開軟席,在一旁冷硬的地面端端正正跪倒,磕下頭去。
她道,「這是實情!若是可以,我寧願讓這個女人為她的愚蠢付出代價,保下濟王!可宋與泓到底還是個男人,無論如何不肯把他的女人推到前方!他要保下他的女人!」
說什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到底無法掩蓋家國大義下的私心己欲。
他的動作愈發劇烈,似要將她的氣息連同她整個人吞噬殆盡。
突然仰卧的姿勢令腹部受壓,胎兒似也覺出不適,蹬得格外用力。
韓天遙雙手按緊書案,手背青筋浮起,隱隱地跳動。
宋昀,宋與泓,犯下再多的過錯,做下再多的失德之事,她都能寬容以待;獨他一著行錯,她毫不猶豫地將他打至萬劫不復。
他一直以為她是他的女人,即便分開這麼久,即便她已另嫁他人,他似乎都不曾拋開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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