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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失如來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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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不能給她丟臉

第十四章 我不能給她丟臉

諾大一間辦公室,兩人一站一坐,燈光的影子投下來,在地上抹出了濃黑的影子。薛苑別開了臉,不希望他看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低著聲音開口:「其實我也不是因為工作心煩……我只是覺得,我現在做的事情是不是走對了路。」
薛苑對李又維的話上了心。
蕭正宇就是這個時候叫住了她。他下班也晚,瞥到大辦公室還亮著燈,過來一探究竟,結果恰好看到這一幕。砸完她還不解氣,用極度憎恨的目光盯著地上的碎片。他知道她最近情緒不穩,但從來不知道她已經壓抑到了這個地步。
隨後在洗手間,把冷水澆得滿臉都是。
張玲莉搖頭:「我的車就在樓下車庫,不用再送我了。」
「你對他的事情好奇?」
李又維對她露出個迷人的笑,聲音里則帶著嘆息的痕迹:「你的眼睛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看不到別的人。你只在乎自己的目標,因此,我不相信你會自找麻煩。」
李又維沉下聲音:「你扯遠了。」
明明是他自作主張的決定,薛苑覺得自己竟然一點都不排斥;或許是因為他笑得那麼溫柔自己還拒絕就太不像話了,更或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只有鼓勵而沒有憐憫讓她感動,總之,半晌后她終於點了點頭。
最後她兀自苦笑一聲:「你不用這樣看著我……我早該想到,那個薛苑……」
博藝畫廊歷來以活動多著稱,三個月一大展,兩個月一大展,隨著各種活動的開展,薛苑覺得自己變成了陀螺,人人都可以給她一鞭子,本質工作要做,李又維還越級指使她干這干那,就這樣日復一日的忙碌著。
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從抽屜里抽出那份文件,從早上被打斷的地方接著讀下去。
她徑直走進了辦公室,進屋前轉過頭跟他說了一句:「正宇,今天是周末,你想走就走,不用等我。」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人叫到,薛苑覺得後背一麻,茫然的側過頭去,發現蕭正宇站在門口,滿臉的震驚和不可思議。被他這樣一看,理智頓時恢復,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啊,你來了,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間。」
那時候她正在他的辦公室,他正在翻看她剛剛送來的翻譯文稿,悠閑地說:「我相信你,我親愛的福納麗娜小姐。」
這一沓文件是最近十年博藝畫廊的財務審計報告,並不是公諸于眾的那一版,而是修訂前的版本。既冗長又複雜,無數的細節淹沒其中。
不過進一步的細究起來,她的心情與其說是惡劣,不如說是沮喪。在車上她一句話都沒有說,低著頭,頭髮披在肩頭,怎麼都掩蓋不住的憔悴神情,細心觀察的話,可以發現她一雙眼睛通紅,臉上猶有淚痕。
每次忙完之後他都會請她出去吃飯。他是那種可以把車開到畫廊門口再豎個牌子寫上「我等薛苑」四個大字的人,薛苑實在不願意被人矚目,因此也從不拒絕。
「絕無此意,」薛苑立刻擺了個舉手投降的姿勢:「我絕對沒有打聽您的工資的意思,請您相信我的清白。」
「事情聽得不少,有趣的卻不多和圖書,」薛苑隨口說,「例如他怎麼富有傳奇色彩的從博藝前任總經理那裡接過這個職位;例如他本來是學建築的,跟畫家這種工作毫無關係等等。」
「下次你再想砸東西就找我,」蕭正宇存心說笑,「我那裡還有好幾個鎮紙,都可以送給你,也足夠你砸一陣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個,」張玲莉疲憊的笑了笑:「總之我希望你知道這一點,不論怎麼樣,我對你的感激都是真的。我真慶幸,你在我身邊。」
看到電腦屏幕徹底變黑,蕭正宇才轉身過來,說了句「這倒也是」,然後拍拍手站起來,拿起包遞給她手裡,「好了,今天先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工作,明天我幫你一起弄。現在咱們一起去吃夜宵吧。」
蕭正宇表情愉快得不得了:「你覺得我的工資買不起這些東西嗎?」
她特別用了敬語,兩人對視半晌,忽然一起笑起來。驚動了那桌的小情侶,也驚動了老闆,老闆探頭看了一眼,嘟嘟囔囔了一句「年輕真好啊」,又帶著滿腹的感懷重新讀起報紙。
薛苑努努嘴:「你開的車,穿的衣服了。」
「費夫人的那些藏畫不是讓你魂牽夢縈嗎,」蕭正宇說,「費夫人住在英國,我們不過去,怎麼看?」
這番話讓蕭正宇覺得詫異。張玲莉不是會說這種話服軟的人,看來這次她和李又維之間的分歧和矛盾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
蕭正宇看著這些報告,陷入了沉思。
因為畫展的臨近,她每天都要加班,各種案頭工作一做起來就是幾個小時,動輒就到深夜。她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一個字一個字的修改著方案,猛一個抬頭。被那方水晶鎮紙反射出的光芒刺傷了眼睛,怒氣不可抑制的升騰起,抓起來就往地上砸。
蕭正宇點點頭:「那就好,這兩天準備一下你的個人資料,跟護照一起拿給我,我幫你去辦理到英國的旅遊簽證。」
這才是真笑。感覺力量一點點的回到了身體里。
被這樣一取笑,薛苑心說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砸東西,至少不會再砸鎮紙。他的好意她心領了,也刻意讓自己說點輕鬆的話題,「哎,最好笑的是,認識了那麼多人,大部分人都跟我談起李又維。我這段時間,可是聽了他太多的故事了。」
張玲莉恨恨看著他,眼睛一眨不眨,後退兩步,再用腳後跟一腳踢上門,又是地動山搖一聲巨響,震得桌上的茶杯里的茶水蕩來蕩去。
李又維重回商界,漸漸恢復跟這個圈子的聯繫,毫無疑問,自然博得了不少目光;跟在他身後永遠面帶微笑的薛苑,自然而然的受人注意。李又維對外界只說她是他的助理,看在別人眼底,大多數人一個轉身就會咂嘴笑:「博藝的兩個老總還真有意思,身邊人不是帥哥就是美女。對外說是助理啊秘書啊,實際上是什麼,誰知道呢。」
發現地上的碎片不翼而飛,薛苑抱歉的微笑:「對不起,剛剛我有些不可理喻。」
笑聲停下來后,蕭正宇問她:「你有護照嗎?」
水晶鎮紙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質量比她想象的好,只是滾了幾滾,就停在桌子旁。她覺得還不解氣,彎腰抓起來繼續砸,如此往複,直到終於它終於散開一片片的碎片。
這聲響聲驚天動地,驚動了對門辦公室的張玲莉。她皺了皺眉頭,推門看了眼走廊,恰好只看到薛苑離開的背影。雖然她穿著工作制服,但那偏瘦而勻稱的身材她無論如何不會錯認。
原以為他要帶她去什麼高級的地方,結果根本不是,只是很普通的一家路邊賣餛飩的小店,燈光昏黃,甚至連空調都沒有,小店堂里擺著四張桌子,除了他們,還有一對卿卿我我的情侶。
這種流言薛苑或多或少都知道。但她根本沒時間為這種事情心煩。各種各樣的事情太多,自己需要的線索卻一團迷亂,每個人都不能得罪,認識不認識的人都要擺出笑臉,客氣相待。好在還有蕭正宇幫忙。他通常出現在這種場合里。他是做慣這種「助手」工作的人,也深知各人的脾氣,對她是能幫就幫,告訴她誰誰的喜好,哪個可以深交哪個不可以深交,薛苑無比感激他的好意,同時卻覺得自己又扎進了一個深坑。
「那我說讓你潔身自好負起責任你怎麼不聽?」
薛苑苦笑:「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求不得,愛別離,怨憎會。我現在的情況,就算求不得。這段時間,我跟年長的人打聽那幅畫,都是不知道,沒印象,想不起來了。」
不過對她的態度和以前相比卻慢慢有所改變。那種隨意輕薄的玩笑減少,也極少提起讓她做畫畫模特的事情,取而代之較為嚴肅的態度。公司的事情他是一樣不少的交待,私下還要找她翻譯許多不能訴諸於人的資料,英語的法語的都有,大都是商業類經濟類的文件,本來就不好讀,還要一五一十的翻譯出來,薛苑簡直苦不堪言。
「薛苑。」
他沒心沒肺的笑容讓張玲莉更加怒火中燒,她吼出來,「你回來這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麼!除了到處勾搭女人,還幹了什麼?一會給這個送玫瑰,一會請那個吃飯,搞得公司風氣全壞了!」
她衝出辦公室,跟他擦身而過。
張玲莉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吐出話來:「你鬧夠了沒有!」
李又維絲毫不以為意:「感情都是在請客吃飯中增加的,這句話還是你說的。」
不過一碼事歸一碼事,李又維從來不提這些文件從何處來做什麼用,她也絕不會問。但心裏卻隱約不安起來,資料文件看得越多,知道得也越多,儘管她拒絕思考那些文件的前後關係因果聯繫,可隨著每份文件涉及的金額數額越來越大,心裏那個模模糊糊的影子越來越清晰。
博藝畫廊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一位叫唐博剛的商人成立的,到現在大約有十五年歷史。畫廊成立之初恰好趕上當代藝術興起和活躍的時期,從現在看來,博藝算得上是國內最早經營和推廣中國當代油畫藝術的專業畫廊之一,說一句「先驅」是不為過的。唐博剛經營此間畫廊十年後,博藝已經初具規www.hetubook.com.com模,同時他發現自己身患癌症無葯可醫,就將畫廊的所有權利移交給那時還在美國留學的外甥李又維手中。
她語氣帶著他琢磨不透的意味。蕭正宇看著她,笑容不改:「怎麼說起這個?」
薛苑冷冷頂上一句:「你不應該這麼信任我。」
「嗯。」
李又維對她的嘲諷絲毫不放在心上,微笑得好像五星級飯店的服務員,「總有適應期的。」
她氣急無奈,吼他:「我不在的話,你怎麼辦?」
「不著急,我沒什麼事情,」蕭正宇臉上保持著那種完美妥當的萬年微笑,「我就在隔壁辦公室,你拿了東西叫我一聲,我送你回去。」
但是那家的餛飩分外好吃,薄皮大餡,一個個的又飽滿又精神,紅紅的辣油浮在表面,看著就讓人食慾大增。這個時候再想起剛剛的無名火,只覺得又蠢又可笑。
張玲莉臉上浮起極度嘲諷的笑容,也極度冰冷:「我原來也抱著萬一的希望,以為你回來是想要真正履行起自己的職責,以為你那些壞德行全部都改了,可實際上你反而變本加厲!五年前我可以說你太年輕,跟你爸爸賭著一口氣才想超過他;可現在你回來,還是老樣子,沒有任何長進。如果你是沒有能力也就罷了,可你不是!你是聰明過頭了,不用在正路上!你怎麼對得起唐伯伯,你完全辜負了你舅父的期望。」
她於是埋頭苦吃,吃得半飽的時候才抬頭,問他:「你喜歡吃辣?」
「適應期?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適應期?以前遇到大事,你還能拿個主意,回來之後反而不如以前了,也不知道精神都花在誰身上了。」
張玲莉的心情糟糕得哪怕百米外的人都能感覺出來,何況是就在她身邊的蕭正宇。
說也奇怪,前兩分鐘張玲莉還憔悴黯然地讓人心疼無奈,但一進公司的大門,就像換個了人,再次成為了此間的女王,她走起路來仰首挺胸,衣襟帶風,高跟鞋踩著大理石地板發出均勻的聲音,就象錯錯落落的鼓點。
她一直自信滿滿,當年盛情邀請他加入博藝也是。那時他有很多更好的去處,但卻沒有一口回絕她,如今想來,應該就是被她身上那種氣質吸引。
張玲莉已經一腳踏進了屋門,卻忽然停下。她表情輕微變換數次,最後化為長長嘆息:「現在想起來,三年前我在達特茅斯認識你,又把你挖過來大概是我平生做的最正確的事情。正宇,我真是無法想象,這幾年如果沒有了你,我怎麼熬得過來?」
苦楚的聲音落在李又維耳朵里,那種滋味只有自己知道。
那一地的閃光讓他心驚。
再好的機器在重壓之下也會崩潰。薛苑覺得自己的脾氣越來越壞,看什麼都不順眼,儘管她盡了最大的力氣努力克制,可只要一個人獨處,就有砸東西的慾望。
「慢慢來,來日方長,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蕭正宇說,「或許我說這些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但這種事情主要還是要靠自己調解,別把自己陷入牛角尖去。」
她一直等著他帶她去看李天明的畫,可李又維和圖書彷彿得了健忘症忘記自己說過這番話一般,那天之後再也不曾提起。
薛苑對這種聚會應酬並沒有好感,但李又維的用心她非常清楚,他在一點點實踐自己的諾言,他介紹收藏家和各種各樣的畫家給她認識。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畫家如今終於一睹真容,至於那些名不見經傳但是有錢得超乎想象的收藏家們,更是讓她屢屢跌破眼鏡。至於私下的暗潮,她實在管不著。
李又維哈哈大笑,彷彿看到了什麼天大的開心事:「哎,我真是同情那扇門。」
「不用了,我回去拿點東西就走。」
沒想到這樣的小事他都記得,薛苑忽然心口一陣亂跳,本來想說句玩笑話竟然不知道從何開口,但如果不說話就更尷尬,於是她沒話找話:「沒想到你會來這種地方。」
彷彿剛剛那些話耗費了她所有的力氣,張玲莉無力的垂下頭,耳側的頭髮吹下來,完完全全的擋住了她的臉:「說來也可笑,我到底在期望你些什麼我也不知道。你當年信誓旦旦的說『要把中國最好的藝術家推向世界』,這話言猶在耳……事隔多年,難道只有我一直記得嗎。」
張玲莉抬眸看他,先看到他那張好看得過分的臉和那雙栗色的透明眼睛,忽然失語半晌,然後是漫長得毫無止境的對視。
停車的地方在公司附近,蕭正宇環顧四周,問她:「快要中午了,要不要找個地方坐坐?吃頓飯?」
「我想吃,陪我一起去。」
對屋的門輕微晃動了幾下,她煩躁地皺起眉頭,大步流星來到對面,一腳踢開門,恰好看到李又維托著下巴,漫不經心瀏覽網頁。顯示器的光芒映得他臉上有光,彷彿是最佳的化妝品一樣,五官輪廓彷彿更深了。
他低聲叫她:「玲莉,這麼些年,辛苦你了。」
想到的丁依楠的笑聲,她彷彿受到了感染。是的,我需要鎮定和自我安慰。
「怎麼說?」
「我這樣一個平頭老百姓,來這種地方不是很正常嗎?」
看到她辣的滿嘴通紅,蕭正宇微笑,「你不是也很喜歡?第一次我請你吃飯時候就發現了,我讓你點菜,你點了最辣的那道。」
張玲莉比他大了四歲,那年剛剛從他就讀那所名牌大學的商學院畢業,有了這麼好的一個舞台,她自然樂得大顯身手。事實證明,她做得非常成功。一個企業在上升階段,最需要的領導就是那種能夠做出英明決定並且乾綱獨斷的人。
薛苑吃驚:「啊?去英國嗎?怎麼了?」
「還真是情聖,我真是感動得要哭了呢,」張玲莉咬著唇,下意識的眼睛一酸,倔強的勁頭又上來,離開之前扔下一句話,「既然回來了就不能閑著,下個月的畫展你全部負責。」
不但如此,李又維還會帶著她參加藝術界畫界各種各樣的聚會沙龍或者應酬。藝術界這個圈子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一腳踏進去都不知道深淺。
「不信?」
對的,要笑,孤立無援的時候,重任壓身的時候,更應該笑。我不喜歡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我是我母親的孩子,她是烈士,是英雄,我不能給她丟臉。薛苑奇特和圖書的鎮定下來,看著鏡子里的女孩嘴角輕輕一揚,然後眼睛笑了。
「我信的,」薛苑說,「但是大家都不信,覺得你肯定不是白手起家的無產階級。」
「所以我回來了。」
「我不知道你難過到了這個地步,」蕭正宇頓了頓,像是斟酌如何開口一樣;「你一個人咬牙苦撐,是真的辛苦。你平時又什麼都不說。我剛剛看了你的記事本,才知道你的事情這麼多。這種時候,你應該直接告訴李又維,他不缺人幹活,沒必要直接壓到你頭上。」
她不想捲入麻煩裏面,借故跟李又維抱怨自己工作多,讓他找專門的翻譯人員進行,他只瞥了她一眼,說:「如果能找我早就找了,你就當好二次保險吧。」
唐博剛和李天明的關係就如外界傳言的一樣糟糕透頂。但郎舅之間的惡劣關係並不影響唐博剛對李又維的疼愛。他這輩子結婚過兩次,但是沒有子女,把手下的所有財產轉給自己疼愛的侄子是人之常情。但讓所有人吃驚的是,李又維接手了這麼大一家畫廊后無居然只做了兩件事情,一是調整博藝的定位,只經營和推廣中國當代畫家作品;第二就是請來自己的師姐張玲莉出任副總經理。
她這樣的性格從商是好事,但在感情上卻極其不順。今天早上她的那麼頹廢沮喪表情依然歷歷在目。認識三年來,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想到那天晚上那個在電梯里哭泣最後背對他離去的女孩,心臟猛然一抽。
她砸碎那個方形的水晶鎮紙的時候恰好被蕭正宇撞見。
「何以見得?」
薛苑笑了一聲。
之前李又維一直態度良好,此時忽然臉色一沉:「你什麼都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們已經討論過這個問題了,有抱怨直接對我,不要找薛苑的麻煩。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我從來不做沒發生情況的假設。」
「那好。」
薛苑苦笑:「我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管他的閑事?」
薛苑掉頭就走,「嘭」一聲摔上那扇價值昂貴的木門。
回到辦公室意料之內的發現蕭正宇還沒有離開,他坐在她的辦公桌前,靜靜看著她。
不知道他怎麼說起這個,薛苑停了停,說:「有的,不過從來沒有機會用。」
「那你也不怕我說出去!」
「我不介意聽你訓話,」李又維把滑鼠一扔,平靜地看著她,「但是那之前,你可以先把門帶上。」
「你回來快一個月了吧,」張玲莉點點頭說,「我覺得這間屋子放只花瓶都比你坐在這裏強多了,還不浪費電。」
李又維收斂了笑容,眉心以緩慢的速度蹙起。
「不請而入?」李又維抬起眼皮,笑出來,「這也是你的做法了。」
薛苑疲憊的搖了搖頭:「我不想吃。」
「是嗎?」蕭正宇轉身過去關她的電腦,順著她的話問下來:「那聽到什麼有趣的沒有?」
鏡子里的臉上沒有笑容,嚴肅的可怕。要是讓丁依楠看到,又會嬉笑:薛苑啊,薛姐姐啊,笑一個嗎,別板著這幅「生人勿近」的臉。笑是沒有副作用的鎮定劑啊,更何況你笑起來那麼漂亮,十個男生有九個都會拜倒在你的裙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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