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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失如來

作者: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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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給我戴上戒指吧

第三十四章 給我戴上戒指吧

薛苑埋首在他頸窩,笑得渾身發抖。
她看得出他很緊張,但自己更是緊張,口乾舌燥,彷彿有個巨型機器讓她全身劇烈地脫水,她咬了咬唇,反問:「你,你……你是在跟我求婚?」
蕭正宇叫住了她,「你說我剛剛夢吃,我說了什麼?」
蕭正宇笑語,「其實也不必拘泥於勝負。」
薛苑移開視線,不理他。蕭正宇卻糾纏著不放,連棋都不下了,她頭痛得很,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那麼磨人呢?
「嗯。」
「我說了不要亂動!」
但他還真的單膝跪在地上,眸光卻不曾移動,繼續盯著她,薛苑只覺得自己要陷入那雙眸子里去。就像刻意剪好的電影膠片,腦子裡想起的全是認識他以來的所有事情,這樣的感覺盤桓於心,說不陶醉那是騙人,說自己不喜歡他,那是騙自己。
薛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我現在是在做什麼?幹嗎要跟著一個無所謂的男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經歷暴風雨?」
他們在舞池裡慢慢旋轉,身體不自覺地貼合在一處,說話幾乎也變成了耳語。蕭正宇的聲音顯得低沉而迷人,「這兩個星期我都惴惴不安,真是怕你不答應,眉頭一皺把戒指扔給我。」
蕭正宇索性躺在地毯上,攤開身體,慢慢呼出一口氣。
「你真的想知道?」
純粹的相擁跳舞是什麼時候變質的已經不可考了,蕭正宇的手臂越來越緊,手心和身體都是滾燙的,兩個人的身體越來越貼近……手心的移動是某種暗示,實際上蕭正宇連呼吸都變了。薛苑隱約覺得蕭正宇正在通過身體在向她傳遞什麼信息,於是就問出來,「怎麼了?」
在這樣的島上,除了享受奢華的生活,可乾的事情並不多。賓館每晚都有各種各樣的節目,舞會、電影、酒吧,各種休閑項目幾乎應有盡有。
「自負?」
「怎麼會?」薛苑莞爾,「你對自己太沒信心了。」
蕭正宇看到她如此震驚,雖然情知她反應遲鈍,但也沒想到居然能遲鈍成這樣。他心中緊張、害怕、期待、無奈的種種情緒交織著,又問了一次,「薛苑,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們吃過晚餐就去了舞廳。這個時候大部分人都不在這裏,只有少數幾對年輕男女擁抱著跳舞,雙雙對對。蕭正宇也不多話,直接攬著薛苑就下了舞池。鋼琴聲十分輕柔,很適合跳舞。兩人跳的是最常見的國標,薛苑多年不跳舞,起初十分鐘愣是沒有找到感覺,踩了蕭正宇若干下后,舞步才熟練起來。
薛苑撲味一聲,咬一口他的手指,「你肯定猜不到我在博藝畫廊的時候聽到最多的一個笑話是什麼。」
真是太戲劇化了,薛苑的大腦根本反應不過來,就像失去軟體的電腦,除了黑屏、死機,什麼都不能做出反應。過了一會兒,她依稀覺得鋼琴聲停了下來,然後整個世界陷於虛無。
在那片茫然的世界里,有朝霞和初升的晨光,還有她跟蕭正宇兩個人。
蕭正宇扶著她的雙臂,忍不住笑話她,「你跳舞真是太差勁了。你上學的時候應該學過的啊。」
「事實如此,」薛苑說,「你雖然謙虛,從不談自己的事情,但我還是知道一些:從小就是神童,過目不忘,成績永遠第一,還是年紀最小的商學院學生……嗯,別的我都不說了,連國際象棋都下得這麼好。」
他光著上半身,皮膚在月光下極其優美,每一寸都那麼光滑,身材真是好得讓人嫉妒。薛苑想著自己以前怎麼沒有發現,搖搖頭就要走。
薛苑伸出手指描摹著他的臉,「如果沒有認識你的話,我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
「那點兒小傷,早就好了。」
是的,蕭正宇在她身上用心真是太多了。這樣一想,情緒難免激動。她看到他的卧室的落地窗戶半開,窗帘被風吹動,頓時玩心大起,攝手踢腳地走了進去。月光的存在淡化了許多細節,讓這間華麗奢侈的卧室顯得有幾分簡潔,但也讓和圖書他臉上的細節更加清晰。
「你怎麼會這麼想?」
蕭正宇聞言大笑,「可惜我沒有勾引到你。」
蕭正宇聞著她的發香,聽著悠然的音樂,帶著促狹的語氣,「本來我還想搞得再大一點兒,但想到你不會喜歡我在眾目睽睽下求婚,才專門選了這裏。」
「這都不是問題,」蕭正宇搖頭,「我會儘力做一個好丈夫。」
蕭正宇挑眉,「你才知道?」
那天晚上他們聊到很晚才睡,說著婚禮的細節。蕭正宇的意思是一切從簡,薛苑也完全同意,說到底,她的親人、朋友不多,只看蕭正宇怎麼安排了。薛苑笑著聽他的構思,直笑,「這麼多年的秘書沒白做,處理起事情來,真的是井井有條。」
薛苑一本正經,「是個我沒聽過的名字,冰啊雪的,明顯是別的女人。我記得你剛剛更我求婚……嗯,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你要怎麼跟我解釋?」
薛苑笑倒在他懷裡。
蕭正宇露出一個瞭然的微笑,「哦,你這是吃醋?」
「基因相同,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蕭正宇說,「李又維從來也不是笨蛋,你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多怕你跟著他的那幅畫走了。」
蕭正宇這時才看到薛苑,彷彿被驚到那樣看著她,愣愣地反問:「你怎麼在這裏?」
他目光如水,看得她彷彿從頭到腳都冷了,心裏叫著「槽了」,不得不硬著頭皮繼續解釋,「正宇,我保證不跟你開這樣的玩笑了。其實就算你說了什麼,我也不介意。我下午已經說了,就算你有若干個前女友,我也不介意。這是真話。誰讓我認識你的時間太晚……我不能跟時間較勁,只要從今天起你是我一個人的,就可以了。」
蕭正宇沒有任何的猶豫,立刻枕了上去,然後才徐徐說道:「他太自負了。」
蕭正宇笑意更深,這種笑容讓他的目光更迷人,薛苑還來不及細看,他已一個翻身,摟住了她的腰。
蕭正宇笑起來,舒展了身體,「儘管看吧,我不介意。」
蕭正宇抓過她的手,仔細地吻她的手心,笑了笑,「讓你失望了,我還真沒什麼值得拿出來一說的前女友。讀書的時候沒太多時間顧及其他的。」
薛苑情知說錯話,這個玩笑開大了,她窘迫到了極點,連忙補救,「不不,我騙你的。你沒有說什麼女人的名字,真的沒有,對不起。」
薛苑想了想,說:「還有一點我不明白,我猜李又維應該拿到那幅畫很久了,但是為什麼不早一點兒拿出來威脅我?」
只怕現在是做噩夢了。薛苑這麼想著,站起來想要離開,只聽到他低聲說了一句什麼,下一秒就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從床上彈起來,重重地喘息著。
「不不——」
蕭正學睡覺時,眉心緊蹙,彷彿有什麼天大的煩心事。薛苑幾乎想伸手抹平他的憂慮。她想起上次看到他的睡容是在英國,那時候他滿臉恬靜。
瞧見蕭正宇眸子怪異的光芒閃爍,薛苑知趣地立刻止住了話頭,連連搖頭,「好吧好吧。我是開玩笑的,每個人心裏都有秘密,你就在心裏保留著,不用告訴我。」
然後兩人再不言語,額頭相抵,慢慢踩著步子。錯落有致的燈光,輕柔的音樂環繞在他們身邊。這麼美好的時光,他們一刻都不想錯過。
「學是學過的,但有四五年都沒再跳過,忘得差不多了,」薛苑小心地挪著步子,還不忘瞪他一眼,「我可不像某人一樣夜夜笙歌,出入歡場,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
「你們父子三個,仔細看長得很像。」她晃動著手裡的棋,「相象的地方還表現在聰明的程度上,他才學了五年畫就有這樣的成績,如果不是天賦,根本沒辦法解釋。」
蕭正宇挑起眉毛,「我什麼時候夜夜笙歌、出入歡場,還醉生夢死來著?」
蕭正宇無奈,低低地呵斥,「不要亂動,讓我抱一會兒。」
她終於輕聲開口,「我對嫁人這種事情沒m.hetubook•com•com有概念,也缺乏信心——我可能沒辦法做好你的妻子。」
他忽然離開,薛苑倒是愣住了。剛剛綿長的吻奪走了她的所有力氣,過了很久她才回過神,去卧室換了衣服。原以為蕭正宇很快就會從浴室出來,可一等就是半個小時,她也漸漸冷靜下來,抱著膝蓋坐在沙發上看碟,電視的光芒投射到戒指上,光芒灼人。
戒指戴上她手指的那個瞬間,掌聲和音樂聲同時響起來。薛苑朝四處一看,只見廳內的幾對情侶都在為他們鼓掌。雖然語言不通,但誰都明白剛剛那一幕是在做什麼。有人兩情相悅總是好事,每個人都覺得心生愉快。
「我不想瞞著你,認識你之前,對我而言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那副畫。哪怕是只看一眼也好……」薛苑有些失神,但很快她就振作起來,對蕭正宇說,「可是現在你更重要。」
薛苑很久后才有了反應,讓他以那種抱著寶貝的姿態擁自己入懷,低低地「嗯」了一聲。
薛苑一驚,去推他,「你的背還有傷,別躺在地上。」
蕭正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斟酌著怎麼開口,最後說:「沒有這麼誇張。不過就是記憶力比別人好了一點兒,別人看三次才能背下來的書,我可以少看兩遍。下棋也是,精彩的、失誤的對局我都能記住。」
隨著鋼琴聲的再次響起,大家又合著節拍跳起舞來。蕭正宇雙手攬在薛苑腰上,薛苑摟著蕭正宇的脖子,掌心貼著他的後頸,輕輕摩挲著,低聲說:「剛剛嚇死我了,你如果不這樣突然襲擊就好了。」
薛苑在某些方面儘管遲鈍,但到底都二十多歲的人了。她臉龐才剛剛褪卻了紅色,這一下子又燒起來,同時嚇得綳直了身體,真的一動也不動。
平生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做完,蕭正宇的神經放鬆下來,朝著每一個鼓掌的人頷首道謝。
然而被暗示的對象卻只是微笑著垂下目光,伸手把她整個人攬在懷裡,輕輕說:「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你,但沒想過在今天。事情演變成剛剛的情況純粹是意外,我沒有想到今天控制力這麼低。你是女孩子,結婚後要你是對你的尊重。」
薛苑眯起眼睛,指著外面的天空、海洋,說:「我想起一幅義大利畫家的名畫,《維納斯的微笑》,畫里的維納斯從海面緩緩升起,維納斯身著紅色長裙,作為背景的海水和天空是奪目的藍色,就象我們現在看到的這樣。以前我從來不知道自然界真有這樣藍色的水,沒有想到,自然界的這種碧海藍天遠遠比畫家想象的更加美妙。」
薛淵聽完莞爾一笑,「原來都是人家美女倒貼。我記得上次見過一個姓庄的小姑娘也是,才一會兒就對他神魂顛倒了。也不奇怪啦,他對女孩子真的是很得心應手,連丁依楠都被他迷得團團轉。這大概也是他的一種天賦了。你呢,你讀書的時候也是這樣嗎?」
薛苑撲哧一聲笑了,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念大學的時候,我曾經是校隊的種子選手。」
然而蕭正宇還是沒有說話,直著背脊坐著,靜靜地看著她,既不責怪也不表態。
他說完后揮動一下左手,同時燈光俱滅。黑暗中薛苑不明所以,尚在茫然。只下一個瞬間,頭頂的燈光忽然亮起來,炫目的白光之後,她看到的第一幕,是蕭正宇左手扶著她的手腕,然後低下身子對她略一欠身,直起腰的時候,右手心中托著一個紅絲絨小盒,盒子里躺著一枚白色戒指。
蕭正宇從浴室出來時已經恢復了鎮定,坐到薛苑身邊時也一切如常,問她在看什麼電視。薛苑手心發緊,猶豫很久,伸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隔著薄薄的睡衣,順著他的手臂朝上慢慢地移動,身體也微微靠過去,這些動作,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帶著明顯的暗示。
這個時候,身體的感覺異常敏銳,她重重地喘息,她穿的是後背有拉鎖的裙子。她感覺到他炙熱的手正https://m.hetubook.com.com貼著自己的後背,輕輕一扯,後背陡然一涼。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再怎麼沒有經驗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她做好了所有的打算,費力地伸出手回抱他,藉著他的唇離開她的那一個寶貴的間隙,上氣不接下氣地開口,「不然……去床上……」
那雙熟悉的眸子里都是期盼和等待,還有不可名狀的焦灼。
蕭正宇左手扶著她的手腕,低下身子對她略一欠身,直起腰的時候,右手心中托著一個紅絲絨小盒,盒子里安靜著躺著一枚白色戒指。
薛苑難得看到他驚訝成這樣子,坐在床沿,伸手去摸他的額頭,發覺全是冷汗,才慢慢解釋,「半夜醒了,就想過來看看你,沒想到你恰好做噩夢了,好像還在夢囈。」
「怎麼說?」
薛苑看他一眼,坐直了。她盤著腿,活像打坐的僧人,清清嗓子開口,「對於你這樣的聰明人,做什麼事情都能輕易做好的人,勝負自然可以不必拘泥。」
蕭正宇的聲音出現了短暫的停頓,隨後回答:「不是的。」
「他本來以為不用那幅畫就可以讓你喜歡他,留在他身邊,」蕭正宇嘆口氣,「從我認識他開始,從來都是只見到女孩子心甘情願地送上門,哪裡需要威脅呢?」
「什麼意思?」
薛苑的詫異和感動兼而有之,也不知道是哪種更多,怔了怔,最後她露出一個發自心底的微笑,湊過去吻他的臉頰,「真有君子之風。那天那兩個外國女孩真是沒說錯,我的的確確撿到了一個寶貝。」
「不行,還是要注意。」薛苑堅持,她本來想去給他拿個枕頭,但覺得太麻煩,一把推開棋盤、棋子,指了指自己的伸直的雙腿,笑著說,「這裏。」
薛苑臉上一熱,好在這裏燈光暗淡,什麼都看不清楚。於是她貌似心平氣和地辯解,「沒有的事情。我在陳述事實。」
話音一落就看到蕭正宇嘴角輕鬆的笑容蕩然無存,臉色立刻僵硬,小臂和手都在輕微發抖,他陷入了沉默,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了。
颶風使得他們耽擱了幾天的行程,但無論此地多麼的美麗,總要離開的。這是他們離開小島前的最後一天。
她看著他片刻,突然生出許多感慨,「天賦是很奇妙的東西。福爾摩斯就曾經說過,他的偵探才能遺傳自他身為畫家的祖母,你的這種天賦大概也是你父親遺傳給你的藝術天賦的異化。」
或許是因為聊天聊得太興奮,薛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她半夜醒來,披了件衣服坐起來走到陽台上,俯瞰整個小島。她低頭仔細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角光如夢如幻,但也蓋不住戒指反射出的奪目光澤。
蕭正宇則在心裏嘆口氣,說:「酒要醇的香,我這是放長線釣大魚,反正沒有幾天了,回去咱們就結婚。」
蕭正宇搖頭笑,「因為跟我說話的人是你啊。」
坐在鬆軟的地毯上,背靠著沙發,薛苑慢慢梳理著他的頭髮,經過前兩天的暴風的洗禮,現在氣溫偏低,又涼快又舒適。午後的陽光在陽台上方止步,被陽台上雪白的壁磚反射過來,光亮弱得多,屋裡明暗有致,毫不刺眼。斑駁的光影落滿房間,風一吹過,光影也在微微晃動。
「你跟在張玲莉身邊這麼多年,該見到的都見到了,」薛苑撇嘴,「我雖然不喜歡管別人的事情,但不等於我耳聾目盲。」
蕭正宇肩膀綳直了,雖然臉上的笑容沒有太大改變,但語氣和剛剛的玩笑截然不同,「你怎麼知道那是女人的名字?」
被她溫涼的手一碰,蕭正宇徹底醒過,他不願再提那個噩夢,笑了笑,「半夜偷窺我?」
到底是在國外,酒店裡只有國際象棋,偏偏薛苑不會下,在蕭正宇的指點下,了解了全部的規則,慢慢學習起來。新學棋的人自然毫無經驗,蕭正宇一讓再讓,手下留情到薛苑都臉紅的地步,但還是次次被殺得慘敗。挫敗之下她問蕭正宇,「你國際象棋技術www.hetubook.com.com到底多高?」
但是蕭正宇的情況完全沒有好轉,他呼吸急促,聽上去那麼難受。薛苑靜了靜,收攏了手臂,刻意朝他身上蹭了蹭,然後用蚊子般細小的聲音,訥訥開口,「那個……要不我們回房間去吧……嗯,我……」這話說得極其艱難,結結巴巴,但意思是足夠了,說完薛苑心底慘叫一聲,不過一個瞬間,覺得自己把這一輩子的臉皮都丟光了。蕭正宇卻在聽到這話后清醒過來,發現她的臉都紅透了,手心也是滾燙的。他心臟悸動,大腦轟然一熱,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一言不發地牽起她的手跑出了舞池。
他疑視她,眸子里全是她的倒影,他一字一句、鄭重其事地開口,「薛苑,你願意嫁給我嗎?」
「當然,這麼好的時光,我一秒鐘也不想浪費。」
「是你太不給我信心了,」蕭正宇微笑,「為了讓你答應求婚,我真是用盡了從電影里看來的求婚手段,游泳、沙灘、泳衣,甚至連最不屑的美男計都用出來了。」
薛苑鬆了一口氣,「幸好幸好。」
薛苑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開口,「她們說,只有看到你的時候,才會從心底里嫉妒張總,只恨不得自己也變成她,讓你跑前跑后。」
他們乘電梯下樓,礙於電梯里還有別人也在,蕭正宇一路頗為克制,但牽著她的手卻是越來越滾燙,薛苑真疑心自己握著一塊烙鐵。回到房間后蕭正宇一腳踢上門,摁著她,把她抵在門板上,薛苑看到他眼睛里燃燒的除了火還是火,不及細想,他的吻就如同狂風暴雨般侵襲下來,天地在這一瞬間霍然變色。失控的唇舌交纏著,這一切讓薛苑渾身發燙、發軟。蕭正宇晚上喝了點兒酒,嘴裏飄著淡淡的酒香,酒香和親吻如此迷人,兩個人都要醉了……薛苑幾乎癱倒在地上,依靠蕭正宇手臂的力量才勉強站住。
這話異常甜蜜,對歷來保守的薛苑來說已經是極限了。蕭正宇心花怒放,笑嘻嘻地湊過去,「再說一次。」
「你這叫站著說話不腰痛,你當然不一樣。」
薛苑怔怔片刻。求婚啊,孩子的母親……這似乎是很遙遠的話題。
他的語氣壓得很低,帶著某些風雨前的氣息,薛苑很想說「你不是一直抱著我嗎」,對他那沒有明確意義的話更加茫然,試圖拉開一點兒兩人的距離,好仔細看看他,於是她又問:「怎麼了?」
「以前沒有把你跟李又維聯繫起來,我在想你跟李又維都是李天明的兒子,怎麼會差這麼多?現在卻覺得很有些相似之處。」
「竟然有這樣的笑話,我一點兒都不知情。」蕭正宇失笑,「不過你放心,現在能讓我跑前跑后的只有你一個人。」
跟外界失去聯繫在極少數情況下並不是壞事。可供遊客選擇的事情也不多了,上午的時候,薛苑去閱覽室借書看,蕭正宇通常去室內游泳池游泳,下午的時候,兩個人就待在酒店的房間里,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慢慢下棋。
「好吧,雖然我不介意,但聽到你這麼說,我還是更放心了……」薛苑笑了笑,伸手拂開他額角的頭髮,又說,「我第一次看到費夫人就在想,她年輕的時候不知道是多麼光彩耀人的美女。你的眼睛很像她,有點兒桃花眼,眼梢又像丹鳳眼的眼梢,有點兒細長,笑起來非常勾人。」
他說得如此謙虛,但薛苑仍覺得聽出了一點兒調笑的味道,狠狠瞥了他一眼,推倒棋子,「再來。」
現在的房間外是讓人心醉神迷的海洋、藍天。藍色的天空的的宛如美玉,一派溫潤平和;天氣那麼晴朗,陽光照耀的海面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碧藍,彷彿是抖下的壯麗幕布;海浪拍打著沙灘,飛濺起朵朵雪白的浪花,他們的生命短暫,開過就散;小艇在海邊一字排開,隨著波浪的起伏無聲地晃動。雖然颶風剛剛過去,但沙灘上還是有不少遊人,安靜地享受著陽光和海水浴以及這個溫暖的下午。
蕭正宇哪裡肯放手https://m.hetubook•com.com,一咬牙,反而拉得更近了。
「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要我穿著正式的衣服過來了。」
蕭正宇低聲一嘆,抱一抱她,用極低的聲音說:「你吃醋,我很高興。」
這次薛苑總算有了反應,她終於看清楚蕭正宇的臉和眼睛。光線在他臉上投下了陰影,彷彿是某個完美的雕塑作品。
蕭正宇瞥了一眼外面,並沒有發現她指出的那些藍色的奇異之處,還是滿足地嘆了口氣,「我不知道那個維納斯,我只是知道我的維納斯在我的身邊。」薛苑臉一熱,「你以為在演電影嗎?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會說甜言蜜語?」
這座島本身利用潮汐發電,因此颶風沒有造成多大影響,電量倒是十足,但跟外界的聯繫差不多都斷掉了。沒有網路,沒有電視,只有電話時通時不通,大概要好幾天才能恢復。
「我會吃醋的。」
蕭正宇言簡意賅,「是。」說完他低頭吻了吻她的手指,重複說道:「我希望你成為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
蕭正宇終於有了反應,伸手擁她入懷,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里。他把下巴擱在她肩上,嘴唇貼在她的耳邊,一字一句地開口,「我比你更後悔現在才認識你。不過你放心,我下午說我從來沒有若干個前女友,這也是真的。薛苑,我愛你。你一定要記住,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未來,我這一生,真正愛的,只有你一個人。」
「我會盡量想辦法的。李又維現在就是拿著那幅畫當餌,學姜太公釣魚等你上鉤呢。偏偏他的性格是寧折勿彎。」蕭正宇因為剛才聽到薛苑甜蜜的話,心情十分愉快,「既然目前我們已經知道畫的下落,比起之前的毫無頭緒要好了很多,可以慢慢想辦法拿回來。」
「要我跪下來嗎?」
薛苑伸出手指點了點棋盤,笑,「可以少看兩遍書就能記住嗎?雖然你實際上是在謙虛,可從你嘴裏說起來真是讓人覺得格外自負。」
就連那位年輕的鋼琴師都換了《婚禮進行曲》來彈。薛苑瞼頰飛燙,好在燈光再次暗淡下來,大家才沒看清她紅的樣子。
蕭正宇重新擺著棋子,隨口說:「我以前也曾經也這麼想過,大概是這樣。」
這句話讓蕭正宇臉色微微一變,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他從她的脖頸處拾起頭來,看到她滿面潮|紅,眸光里有薄薄一層水汽,倒是一愣,隨後才退後一步,放開她,吻了吻她的額頭,說了句「抱歉,你先休息」,然後就逃跑一樣躲進了浴室。
蕭正宇帶著滿意的笑容,吻她的臉頰,摟著她一起斜靠上那張寬大的沙發,拉過毯子蓋住兩人,慢慢說:「我在某些事上很有耐心。」
薛苑隱約覺得他說話時臉部表情莫名的緊張,微微有些變化,然而在月光下看得並不真切,倒更像是月光在他的眼瞼上形成了明暗交替的效果。她放輕鬆語氣,開著玩笑說:「你叫了別的女人的名字。」
「怎麼了?做噩夢了?」
薛苑本來還想再考慮一下,去拉蕭正宇起來,他卻紋絲不動,那完全是「你不答應我就不站起來」的姿態。一時間說不清楚是感動還是激動。她長長呼出一口氣,終於點點頭,隨後她按捺住緊張的情緒,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再發抖,對他露出一個燦若星辰的微笑,「給我戴上戒指吧。」
蕭正宇異常好奇,「是什麼?」
「這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你現在都這麼受歡迎,何況二十齣頭青春猶在的的時候?每次你從游泳池出來,女人們的眼睛都直了,」薛苑居高臨下地俯視他,「我不會因為你的過去跟你鬧彆扭、吃醋。什麼前女友啊,金髮碧眼的異性朋友啊,都跟我交代一下。我們認識不到半年,你之前有什麼經歷我並不清楚,萬一有人找上門,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你要是願意,我天天說給你聽,直到我們變成老頭、老太太,我也會每天說給你聽。」
被說中心思,薛苑撇嘴,「好像誰稀罕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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