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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宓說：「還好。」

關薇的家庭不算幸福，父母吵鬧不止，動輒舞刀弄槍，這導致她高一時堅持住校，周末根本也不願意回家，和唐宓一起待在學校里。關薇的性格較唐宓更外向一些，周末在學校的時候，兩人跟著羽毛球運動員出身的體育老師學習打羽毛球，因此拉近了不少距離。

沉默了很久之後，關薇輕聲說：「我爸媽在鬧離婚，在打架，我去勸架，反而被爸打了一巴掌。」

李知行瞥一眼小男生，他之前就注意到龔培浩正在試圖跟唐宓搭話，預料到他肯定會被唐宓當頭一盆冷水淋下，果不其然，現在他已經被唐宓的態度凍得臉都快綠了。

「什麼？」

「你說。」

女生清脆的話音一落，唐宓的鄰座，一位留著長鬈髮化了妝的小女生已經湊過來，死死盯著唐宓的臉：「姐姐，你用了什麼粉底啊？」

「和別人解釋一件事情太費力，我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在乎別人說什麼。」

「偶爾。」唐宓停了停，「有些事情，也不得不去見他。」

解釋合情合理，唐宓點了點頭。

「那些話很難聽。」

「現在他們根本不瞞著我了。」關薇繼續說下去，「雞毛蒜皮的小事也要罵，家務做多做少也要罵……真可笑啊，我爸居然還是老師，他還有什麼臉為人師表？」

他問：「那姑父怎麼說？」

唐宓帶上門出去了。

再怎麼說也不過是一頓簡便的午飯，兩個人很快就吃完了。

在座的男男女女馬上揚起笑容，幾乎是齊聲說：「表哥好。」

對這個名字，唐明朗一樣全無反應，開心地笑道：「居然跟我一個姓啊。晚你們兩個，讓美女姐姐坐啊。」

熱騰騰的餃子端上來，唐宓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從來只在學校食堂吃飯，因為便宜省錢且食堂的飯菜也不算差。但同一個食堂吃上兩年，再好的東西也變得寡淡無味了，偶爾在外面吃一頓，覺得分外可口。

唐明朗一行人留在原地面面相覷，目送兩人遠去。

「自己做決定……」

「我不這麼想。」

唐宓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這樣鄭重地再次自我介紹，她也只得回以鄭重的態度：「你好。」

其他三人都看著李知行，女生們眼睛里都要迸出星星來：「哎呀，這個大帥哥是你表哥？」

「別吵唆，我就是知道。」

龔培浩二副深有感觸的模樣：「所以啊，我要跟你表哥學習才行啊……」

「我說了啊，我媽才不聽我的。」唐明朗滿臉不高興，「她天天逼我背單詞，說表姐大表哥，還有表哥你，都出國留學過，學習又好……」

「你敷一下臉。」

想到這裏，他眼角餘光瞧了唐宓一眼。

龔培浩覺得自己出現幻聽，他沒想到唐宓那麼乾脆地拒絕了她。

李知行說得在理。她想，是自己想多了。唐明朗有一對事業成功的父母，怎麼可能過得不好？

唐宓瞧了瞧車站，自己要乘的那班公交車還沒到，她放慢腳步，跟李知行行說：「我要回學校了。今天謝謝你。」

若是剛剛龔培浩雖然被淋了一盆冷水，但氣息猶在，現在簡直是被李知行當頭敲了一棒，大腦里「嗡」聲一片，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李知行笑起來：「一言九鼎，還會用成語了？」

「大約是吧，我才不想去，國內多好啊。」

「你回來了。」

李知行說的「好吃的店」就在書城旁邊不遠，並非唐宓想象的種高檔的飯店，而是一家餃子、餛飩，有著https://m.hetubook.com.com各種綠的黃的等奇怪面點的小店鋪，價格也不貴，還在唐宓的承受範圍內。

他的表情是如此逼真，以至於唐宓都在懷疑，這是不是一次刻意安排的巧遇了。

「隨便她們怎麼說。」唐宓說。

唐宓說：「兩年前，我剛剛到宣州讀書的時候，周末時見過舅舅一次，恰好看到了小朗，不過他當時沒看到我，所以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所以我還不如就在國內念大學呢。」

唐宓沉默了一會兒。

年輕人就算是說廢話，時間也可以過得很快，眼看著快到中午，一群人離開了咖啡店，然後唐明朗振臂一呼：「我們去吃飯，吃完飯下午去K歌！」

龔培浩「嘖嘖」兩聲：「明朗，你表哥還真不是一般人……」

李知行繼續好脾氣地解說：「這是學校辦公室的電話，關於宣中的問題，你可以打電話去問老師，老師們更專業。」

唐明朗詭秘地笑：「我明白！你要和美女一起吃飯！」

關薇低下頭，顯得很沮喪：「我平時雖然裝作不在意，但也難免在意。我以前還可以跟李知行說句話，現在……我連和他說一句話都不敢了。」

「表哥你可別誤會啊！」唐明朗說，「她剛剛一直盯著我看，我在想，她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喜歡上我了呢？當然，表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喜歡比我年長的女生！」

李知行回身和唐宓對視一眼。

「我爸根本沒時間管我，再說他的意見又不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家是我媽說話一言九鼎，我爸要是幫著我說兩句話，我媽連他一塊兒罵，比罵我還狠。」

等這番鬧騰過去之後，唐明朗才把在座的人都介紹了一遍。唐明朗現在就讀一所私立的貴族中學，學費昂貴，管理嚴格，和他同班的這些同學，家庭條件自然也不差的。李知行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表弟的這群同學身上所穿都是名牌，女生們都化了精緻的妝，挎著昂貴的包，手機沒哪個的低於五千。

「號碼不能給你。」

「既然怕姑姑罵，怎麼不好好讀書？」

關薇用毛巾捂著臉，看著她好一會兒：「你這段時間和李知行走得很近，你知不知道其他女生怎麼說你？」

「不要數落我了，表哥，你就答應我吧。」

服務員退下之後，唐明朗笑嘻嘻的問：「表哥，這位美女不點其他的？我請客啦。」

「有是有啦，我逃了。啊，你千萬別告訴我媽。」

「不用。」李知行微笑著，「白開水對皮膚好。」

唐宓不明白李知行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著他行動，跟在他身後，朝著他們走過去。

「你是老古董啊！」

「……」

好在唐明朗也不是完全沒眼色的人，嗅出了李知行即將暴走的意味，轉移了話題：「表哥，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吃午飯？」

目光落在關薇臉上，她發紅的眼眶、微腫的臉頰和屋上上的兩道紅印讓唐宓黯然了一瞬。

李知行一時無法接話。而前方，公交車站不過幾步距離。

「請往這邊走。」服務員引領他們過去。

「表哥，你怎麼知道她不會喜歡我啊？」唐明朗挺了挺胸，展露出自己的超凡新心。

李知行回過頭去，看了看慢吞吞跟在他身後，落後他大約兩步遠的唐宓。

「國際班？」李知行眉梢一挑，「姑姑想讓你去國外上大學？」

唐宓抓起書包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和-圖-書她的肩膀：「沒事的，總會過去的。」

關薇仰頭看著她：「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坦然？」

李知行這才慢悠悠地點頭：「好吧。」

「好的。」

一群年輕人嘻嘻哈哈地笑起來，朝著飯店進發。

「你想什麼呢！她不會喜歡你的。」

她平時笑得非常少，此時迎著陽光微微一笑，彩瞬間宛如冰雪消融，大地回春，帶露鮮花迎風而笑。

靠近年輕人桌時，李知行停了下來，略略驚訝地叫：「小朗。」

李知行沒再問下去，他相信，自己肯問，唐宓也未必肯說了。

「沒關係，不會讓你亂花錢的，跟著我走就是。」

「喂，渾蛋啊，這是我表哥！可不是你們的！」唐明朗笑罵，「還不快給我表哥讓座。」

兩個人從書城側門離開——叫到門外到咖啡店，是步行街的分支，沒有車輛經過，而此時已經快到周日中午，人群熙熙攘攘。對街的咖啡店裝修得十分典雅，雖然也是玻璃外牆，但是深色玻璃隔開了兩人探向咖啡館的視線。

「姐姐，我想考宣中，有問題可以問你嗎？」

「外孫和孫子，你外婆不會在意這個吧？」

「喝咖啡已經足夠了，誰想吃飯的時候還跟一群傻孩子在一起。我帶你去個超好吃的店。」

開門聲讓關薇猛然抬起頭來，看向門口。

咖啡店裡的座位是環形，由兩個半圓形沙發組成，四個人坐有點兒空，還可以再擠上一個人。唐明朗對座的高個男生馬上擠了擠，讓出了沙發，李知行搖頭一笑，看著唐明朗：「都是你同學？」

「也許吧。」

「不可能吧！」

唐宓確實不覺得關薇有配不上李知行的地方。然而，世界上有著勢利眼的人實在非常多，哪怕在中學都已經很普遍了。

「你大概要學個好多年吧……」

「看得出來、他總帶著數學題來跟你討論，也不在乎你當時在做什麼。」

「哎——」

「不會么明顯，但也還是在意的，女孩子在農村總是更不受喜歡那的個。」唐宓說，「外婆和其他很多老人一樣，不能免俗。」

「不是的。」

「你也看到了。貪玩好耍，奢侈浪費，但也算他這種年齡的人的共性。除此外倒是沒大問題，他心思單純、直來直往，不是壞孩子。」

李知行於是說：「她是我同學，叫唐宓。」

「嗯———」

唐明朗想了想，露出了佩服的表情：「表哥，你對自己真有信心！」

唐宓無言：「她沒有父母，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人。」

唐宓垂了垂眼，幾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女生說著，更是伸出手來，完全不把自己當陌生人，撫上了唐宓的臉頰。

「我媽一直希望我高中進宣中，但宣中很難考吧？」

唐宓已經完全在狀況之外了。

咖啡店的年輕服務員笑靨如花地朝兩名年輕學生迎上來：「歡迎光臨。請問，你們是兩個人？」

「你們自己去。」

李知行還挺奇怪：「哦，原來你還主動去見過你舅舅？」

唐明朗得意揚揚：「可是我表哥！和一般人能一樣嗎！」

她的話已經淹沒在空氣之中，李知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無視她的抗議，幾乎是「拖著」不情不願的她走遠了。

「我之前是被騙了啊！」唐明朗鼓起臉頰，顯得很憤怒，「這次大表哥回國，你聽到大表哥說什麼了吧？他說國外的大學和國內的高中一樣辛苦啊，每天要念書念到凌晨！」

龔培浩半信半疑。他認為這是李知行並不希望他知道唐宓https://m.hetubook.com.com的電話號碼的舉動，說的話未必是真的。

「表哥你別逗我了。總之，今天的事情你千萬別告訴我媽啊。」

唐宓沉默聽著兩人的聊天，時不時地隔著桌子，看唐明朗一眼。她記得唐明朗和小剛同歲，今年也是十五歲，現在念初三。明明只有十五歲的男生，大約是生活條件太好的原因，個頭卻已經比得上成年人了。唐明朗繼承了舅舅的修眉俊眼和高挺鼻樑，即便從她這個做「姐姐」的角度看，也不得不說是個俊美的年輕人，難怪可以吸引小女生了。

唐明朗本來正在和女生說笑，抬起頭來，看到李知行，頓時甩下抱著他手臂的兩個年輕女生，跳起來：「表哥！」

「啊？」

她素來表情冷峻，話又極少，是種半天不說一句話也不覺得氣氛尷尬的人，然而，她的態度並不妨礙唐明朗的位男同學跟她搭話的勇氣。小男生問一句，她就回答一句，半個字的廢話都沒有。沒人問的時候，她絕不主動開口，答話時情緒亦毫無波動。

「沒有人告訴他，所以不知道。」

「可宣中就是一群學霸啊，這也不是我說的，大家的共識。」

宣中對學生們是否穿校服沒什麼要求，但一直建議學生們在校外時別上校徽。唐宓是非常遵守秩序的人，在校外時通常襯衣上都別著校徽。對待熱情的、自來熟的人，唐宓沒什麼辦法，只好解下校徽給他。

「沒有粉底！居然沒有粉底？」

「那也許吧。」

「這都什麼年代了啊！姐姐你還活在十幾年前嗎？」

李知行別開視線，又說：「你要是還打算參加競賽，倒無所謂，但你既然準備高考了，和他不一樣，你有那麼多時間？」

「也還好。」其實葉一超請她吃飯的次數屈指可數，李知行也就撞見過那麼一次，「葉一超不是種很好拒絕的人。」

「為什麼？」

「還好？那姐姐莫非是學霸？」

他說：「葉一超請你吃飯的時候，你倒是不太拒絕。」

龔培浩近乎崩潰地吼出這聲質疑，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關薇看著門呆了好長一陣子。她們兩人的關係看似正常，但早就糟透了，關薇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告訴唐宓這些事情。她獃獃地想到家裡雞飛狗跳的場景，想到父母互相揭對方的舊事破口大罵的場景，大約也明白了為什麼。

去往學校方向的公交車很是頻繁，李知行沒再開口，目視著差上了公交車后，轉身離開。

小男生完全不介意她冷淡的態度，自我介紹說：「我叫龔培浩，姐姐你好。」

唐宓沒說話，但下一秒就從衣兜里拿出一支筆和一個很小的筆記本遞給他，每一頁都密密麻麻寫滿了單詞。李知行翻到最後才有空白頁，寫下幾個電話號碼和聯繫人，沿著桌面推給龔培浩。

「姐姐，告訴我們你是怎麼做到的啊！」

她吃著餃子的樣子顯得很滿足。李知行一直沒動筷子，沉吟著問：「還有一件事。既然他上次見你是十幾年前，你為什麼可以一眼認出他？」

關薇眼眶發紅，低聲說：「被我爸打了耳光」

龔培浩震驚了：「可手機的功能不僅僅是接電話啊！可以玩遊戲、發微博、聽音樂……都可以啊。」

「不用了。」

「外婆雖然不說，但是她很想他。畢竟，小朗是外婆唯一的孫子。而我雖然姓唐，但也只是外孫，而且是女孩。」

「夠了啊。」李知行看兩名女生乖乖坐回去后，淡聲說，「這是天生的。」

在和*圖*書這裏吃飯的人非常非常多，好多人都打包了帶走。兩個人點了兩盤餃子，又等了一會兒，店裡才有了空位。

李知行的第一反應就是想狠狠打他的腦袋，吼他說：「我信心再多都沒你多」，但李知行到底是個被宣中諸多女生封為「男神」的李知行，是不會特別失態地吼自己弟弟的，於是他抬頭看了看天，終於忍了下來。

儘管知道這個表弟有著奇怪的腦迴路，但李知行也沒想到他對自己如此有信心。他啼笑皆非，抬起手猛捶弟弟的腦袋。

兩人不甘不願地同時「哦」了一聲。

李知行抬腳往裡走：「進去看看。」

唐宓「嗯」了一聲。

「姐姐你是宣中的啊？」

「你說的這叫什麼話？我表哥，什麼妹子追不到？」

「好像真的是耶。」

唐宓往裡看了看，有些猶豫：「不用進去了。」

「到中午了，我要回學校。」唐宓說，「你不和他們一起吃飯？」

服務員瞧著他們原本認識，既然都坐到了一起，笑著把菜單遞過來道：「這幾位客人之前已經點過單了，二位還要點什麼？」

唐明朗低下聲音問李知行：「表哥，她是你女朋友啊？」

「我們去那邊坐。」

「確實是這樣。」

「可是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等餃子上來的時間里，李知行問她：「為什麼小朗完全不認識你？」

他的三名同伴都在歡呼。

「我倒不是說他長得帥，哦，雖然他是很帥氣。」龔培浩摸了摸下巴，「我的意思是，你表哥居然可以搞定那位冷冰冰的美人，太讓人佩服了。」

沒別的可猶豫了，唐宓慢慢走過來，在空出來的沙發里坐下。

關薇默默拿過毛巾，先擦了擦眼睛才敷到臉上。

「我來一杯黑咖啡，至於她。」李知行頓了頓，「白開水就行了。」

李知行忍不住面帶微笑幫著唐宓解圍：「她說的是真的，她非常不喜歡用手機，連我都不知道她的手機號。」

她當然沒錢在這些地方消費，李知行非常明白，一把拉過她的手腕走進了店內。

和他的震驚相反，唐宓平靜地說：「因為我不喜歡接電話。」

「沒關係，時間可以協調的。」

唐宓放下書包，轉身去了衛生間，片刻后拿著熱毛巾出來遞給她。

「你之前不是很想去？」

李知行和唐宓對視一眼，她搖了搖頭。

「是啊，我們出來玩。」

龔培浩笑眯眯地看著唐宓：「姐姐，你的校徽很好看，給我看看可以嗎？」

「那你今天的舉動是為什麼？特地跟他見面，卻又不告訴他你是他表姐？」

「上次見我的時候，他才四五歲，對我沒什麼印象。所以也不認識我。」

大約這些女生手裡的包，都是唐宓半年的生活費吧。

女生們也連連點頭：「可不是，明朗你家基因真好，你表哥也這麼帥！」

李知行指了個方向。

「我們是來書店買書的。」李知行說，「你今天沒補習？」

龔培浩笑起來，露出嘴角的酒窩：「不過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不如姐姐你把手機號告訴我？有問題的話，我好打電話請教你。」

周日的宿舍很空，能離開的基本上都離開了，只到下少數幾位和唐宓一樣是外縣的人。她開了門收好鑰匙，卻發現，居然還有一個人——關薇正趴在桌子上。

李知行放開唐宓的手，隨便環顧四方。現在時間還早，店內較空，最醒目的就是剛剛進來的一桌少男少女，共計四人，兩男兩女圍在一起說得正開心，女生們都快笑到男生和圖書身上去了，而居中的那個男生，正坦然地吃著旁邊女生送到他嘴邊的蛋糕。

這話聽上去有些微妙，可以解讀的方向太多，李知行微微皺眉：「你要說什麼？」

李知行搖了搖手機：「我是北方長大的，上高中的時候才來的宣州，很多宣州的東西都吃不慣，也很懷念北方的麵食。所以在網上查了查，找到了這一家，餃子做得非常地道。」

唐明朗匪夷所思地看著自己的好友。

李知行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那你跟姑姑說，不去念個國際班。」

她需要傾訴，而唐宓不會把她的話告訴任何人的。

他簡直無法再對錶弟的腦袋抱有信心了，大約他的腦子裡只能容納這麼點兒男男女女的事情——李知行搖了搖頭，懶得再理表弟，直接走向唐宓。

「遵命！」

唐宓費解地看著他：「你為什麼會知道這裏？」

李知行懶得跟他解釋，側過頭去：「唐宓，給我紙筆。」

前不久在教學樓的走廊里，她是聽到過同年級的女生在背後罵她，那些話相當惡毒，女生恨不得扒皮拆骨一樣罵她，她面無表情一言不發地從群女生身邊路過，反而嚇得她們噤了聲。如果她要去在意別人的言論，還不如早點兒去自殺來得好。

「我沒興趣。」

一群人的目光紛紛落到唐宓身上，唐明朗眼睛發亮：「表哥，這位美女是誰啊？」

「表哥，跟我們一起去吃飯吧。我請客！」

唐明朗表情卻變得有些微妙，他拉著李知行走到一邊，壓低嗓門兒問：「表哥，美女真不是你女朋友啊？」

「你快來摸摸看。」

「難以相信，喝白開水真的有這麼好的效果嗎？」

他說的也是真相，李知行都能想到姑姑那生氣的模樣。

「我們走吧。」

唐宓想了一想，旋即展顏：「大約是吧，但不要緊。」

無論怎麼說，李知行也算是幫了她的忙，得到一個回答也是應該的。

梳著馬尾的小女生被鬈髮的女生鼓勵，跟著想去摸唐宓的臉，被李知行一掌拍掉了胳膊。雖然他動作很輕，眸光中卻徒生一種銳利，兩名小女生被嚇得不敢動彈，向後一縮。

唐宓完全愣住了，她一生中罕有這樣茫然的時刻，尚在消化上一句的含義時，她對面的另一名扎著馬尾的女生也探身過來，用探索的眼神盯著唐宓：「天哪，姐姐，這麼好的皮膚你是怎麼保養的？」

「還要一個位子。」

唐宓從錢包里拿出自己的份錢給李知行，李知行也沒客氣，接過來，然後叫來服務員結賬。

關薇垂著頭，半晌后她又說：「唐宓，你覺得我喜歡李知行，是讓人嘲笑的事情？」

她老神在在的，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轉著面前的玻璃水杯，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說，但是人生是自己的，不是父母的。我們已經高三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決定。」

「我不敢保證不告訴姑姑。」

「不客氣。」

「不是。」李知行瞧了眼表弟，岔開話題，「你都初三了，怎麼還在外面玩？」

唐明朗嘟嘟嘴：「表哥你不也高三了，你也帶著女生在外面玩啊。」

「表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唐明朗哀求著，「我媽現在天天逼我學英語，我都快要被逼瘋了啊，讓我準備以後去念外國語學校的個國際班來著……」

「他知不知道我是誰沒有關係。」唐宓垂下眼，慢慢地說，「外婆很想他，我也想看看他過得怎麼樣。」

唐明朗笑著瞪了兩個女生一眼：「當然是我表哥！還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