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不喜歡你
事實證明，她和龔培浩的腦迴路實在不在同一個世界上——她不再聽下去，轉身走回宿舍。
男生是個大嗓門兒，回過頭馬上吆喝起來：「曾麗冰，有人找你！」
「別再給我發簡訊了。」
她盯著手機，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搞錯了什麼。龔培浩的下一條簡訊又追來了。
「對。」
唐宓不能淡定了，想到每天一開機就看到「龔培浩」三個字，她都覺得頭疼。
她知道自己說話直接，也不止一個人被她打擊過。但是，直接拒絕可以避免很多麻煩。
「我決定了，高中要上宣中，他則上外語學校去。」
多麼聰明的高一女生，她的想法非常好，刪掉一條微博，然後拿到葉一超的聯繫方式。唐宓很清楚，真的把葉一超的電話給出去的話，只怕他永無寧日了。
她以比平時更努力的狀態投入到學習中去，期中考試的時候她終於恢復了狀態，拿回了年級第二名。老師也安心了，她之前的失誤，只是一時發揮失常，實屬正常。在高三的考試中，最怕的就是失誤后無法振作。下學期實在是太短了，期中考試一過，距離高考就不足兩個月了。
「他媽小時候還逼他練琴，他錯一下就打一下手背。他現在晚上睡覺都不能關門的，他媽隨時要進來檢查，有次同學過生日我們玩得太開心了嘛，晚了點兒回去，結果她媽媽直接衝進包房來抓他回去。他挨了一頓胖揍，幾天都不敢去學校。」
「唔，這樣就太好了……」龔培浩滿意地笑起來，「我還在想呢，如果是明朗的表哥呢，我是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啦，但好像不是嘛。我對自己的信心又回來了！」
就像嚴曉冬說的那樣，置之不理，順其自然吧。
評論幾十條，似乎都是不同的人發的，但大約是高一圈子的真幸福啊，羡慕嫉妒恨啊。
唐宓把球拍遞給了其他人，去長椅上拿過了自己的外套，空著手朝他走了過去。龔培浩朝著她露出了貓一樣的笑容。
「有點兒事，我想問問你的意見。」
她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姐姐，你打球真是挺好看的，我一直以為你是冰山系的，但結果你還是運動系的！」他稱讚道，「這兩個屬性都很好！」
你們知道什麼？上學期的時候，他們倆每天早上都在一起晨跑呢，我見過很多次了。
「我跟你透露這麼多唐明朗家的信息，是在討好你嘛。我知道你比較關心明朗的事情才告訴你的。」
唐宓點頭。
周末的上午，當她打完羽毛球時無意中一回頭，看到龔培浩在球場旁邊對她招手的時侯，她覺得解決龔培浩的存在實在是當務之急了。
唐宓返回宿舍，想回去洗個澡。
「你說的又不算。你讓他自己跟我說刪掉，我才刪掉。」
「上次的事情，還是要多謝你。」
「所以我每天發簡訊給你，讓你了解我。」
「你準備去找她刪博啊？她肯定不理你，還是別去了。」
龔培浩和唐明朗關係不錯，大約也是有權有錢的那一種。那瞬間唐宓只想學自己從雜誌上看到的笑話，也衝著龔培浩吼回去「你喜歡我哪點我改還不行」？和龔培浩這種厚臉皮和_圖_書的小男生說話，就是不能含蓄。
是啊，連嚴曉冬都明知故犯，又有什麼辦法管得住？不過好在宣中的學生都是有分寸的，除了個別實在不認真的學生，都不會因為玩手機耽誤學習。
然後是一堆人在她的微博下點贊，大約都是她的同班同學和剛剛那群看熱鬧的。
唐宓沒有馬上回答，和李知行解釋。「開心」的原因太麻煩，她也不認為他能懂。
「你居然是明朗的表姐。」龔培浩跟在她身邊熱情地說，「我真覺得，你們不太一樣啊。」
龔培浩意有所指地踩了踩地面，展開手臂，迎風笑了一下。
唐宓一愣：「啊？」
「為什麼不能？」
「嗯，對。」
不過就算她不理龔培浩，也不妨礙他來找她。
「沒關係。」丁霄霄搖了搖頭，表情很鎮定，「唐宓，沒事的。」
「……」
唐宓喃喃自語：「我看學校真的要徹底禁用手機才行啊……」
是啊，宣中是一所完全以高考為導向的升學學校，就連唐宓這種初中時代從不為學習所苦的好學生在這裏讀書，也覺得壓力太大，必須抓緊每一秒鐘才不會被淘汰。
「其實我也挺煩唐明朗他們家的。他媽媽管得太嚴，他爸又不管事。你知道多可怕？」他媽給他定了十條「不」字標準，譬如不許吃路邊攤不許打遊戲不許談戀愛網上聊天要有家長在場……還有十條「必須」標準，必須學鋼琴必須學英語考試必須進前十……「要我媽和他媽那樣，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話說回來，他身邊那個女生是不是高三的那個唐x？
在她講解了一道數學題目之後，李知行問她：「上周末，是葉一超邀請你去遊樂園的？」
「完全不用謝，我喜歡看熱鬧。」龔培浩笑嘻嘻的，「你和明朗一家關係不好，是吧？」
龔培浩這個人腦子裡大約都是石頭，看來用簡訊很難說服。唐宓也只得放棄這個想法。
「嗯，好多了，謝謝你。」
唐宓把記得的項目都說了一遍。她有點兒疑惑：「你很想去遊樂園嗎？」
應該是吧，他倆在遊樂場玩了整整一天，中午一起吃飯，還牽手了呢。
唐宓好半天沒說出話來，只得無奈掛了電話。她早該想到，這就是葉一超對不關心事情的態度。
是啊，唐宓很清楚。葉一超很看重她甚至說得上是欣賞她。相比全校的任何人，無論男女，她是走在他身邊最近的那個人，大約比普通的朋友還要近一些，但兩人的關係也只限於這樣了。
「我已經夠了解了。你是明朗的表姐，學習非常優秀，全國數學奧賽二等獎……」龔培浩滔滔不絕說了一長串，「打聽一下你的事情又不費勁。」
「我確實沒去過遊樂園，但我好奇的倒不是這點。」李知行說，「我只是想知道，這遊樂園的有趣之處在哪裡，讓你和葉一超那麼開心。你平時面無表情的，連個笑容都沒有，葉一超則是一副除了數學外，對什麼都興趣不大的樣子。」
「你出賣朋友的信息來討好我？」
唐宓想了一想：「你稍等一會兒。」
周日在遊樂園的人那麼多，有幾名高一的女生也和-圖-書看到了葉一超——葉一超怎麼說也是全校的知名人物，而現在的年輕女孩子能做或者說最喜歡做的事就是拍照發微博了。
她說：「既然你來了，我就當面告訴你，不要再給我發簡訊了。」
「我學習不錯的，雖然比不上姐姐你。」龔培浩笑嘻嘻的，「至少比唐明朗好的。」
那是一條微博。
「曉冬，發微博的女生是誰？你知道嗎？」
丁霄霄打斷她的話：「當時，我讓你幫我給葉一超送情書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的，如果葉一超喜歡你，我會很高興的。他喜歡你總比喜歡其他人強。」
李知行想，看來，她是不想談下去了。
「丁霄霄，我周末是跟葉一超去遊樂園了。但是，不是傳言的那樣。」
龔培浩同學這段時間常常給她發信息，每天平均三五條，內容還算正常，比如彙報他幹什麼啦，和唐明朗又做了什麼啊，他們考試了啊，成績如何等，若是實在沒什麼可說的，他就發一些輕鬆的笑話過來。她起初沒想明白龔培浩到底是怎麼拿到她的手機號的，仔細思考後才明白，既然龔培浩自己說和唐明朗好得穿一條褲子，那他從唐明朗那裡看到自己的號碼也很正常。
「我知道……唐宓，你不用跟我解釋什麼……」在宿舍燈光的映照下，丁霄霄眼睛里閃著光，「我追了葉一超兩年多，我知道他是什麼人。他只喜歡數學，你是他身邊唯一能跟得上他思維的人，他很看重你。」
「我們都不熟。」
曾麗冰得寸進尺，簡直寸步不讓：「那你給我葉一超的手機號，我打電話給他，確認了就刪掉。」
「屢禁不止，我看難。」
她沒問龔培浩為什麼這個時候出現在自己的學校，荷爾蒙過剩的青少年做什麼都不奇怪。
唐宓想了想：「嗯，我昨天是跟他一起去遊樂園了。」
「你很聰明的，別妄自菲薄。」唐宓輕輕拍著她的肩頭，「會過去的。」
「管得這麼嚴，他還去參加那個什麼E舞比賽？」
一瞬間唐宓徹底無言。
這個時候，葉一超也傳來好消息，他再次入選IMO的集訓隊。
「我只給你發簡訊，又沒有打電話，沒有影響你啊。你要不願意看簡訊的話，可以刪掉的。」
唐宓隔著門縫看了看教室，丁霄霄正盯著手機，臉色果然不是很好。
「什麼事？」
唐宓第一次知道「笨鳥先飛」居然可以拿來形容追女生。
「他要出國，那是比較好的選擇。」
她「嗯」了一聲。「逆反心理」作為心理學的詞彙，她知道，雖然她自己從來沒有過逆反心理。
「你到京了嗎？」
「我不是問你這個，我都知道了我還問你幹什麼啊……」嚴曉冬扶額，「我是說，你們每天在一起晨跑的事情，是真的假的？」
「挺好奇的，所以打聽一下。」李知行說，「你沒有去遊樂園玩過？」
「你這樣會給我添麻煩。」
「基本上是真的。」
「你想太多。」
「他還想過離家出走，不過很快就被抓到了。」
龔培浩滔滔不絕地說下去。
「剛剛報到了，正在吃午飯。」
「那你想代他做主嗎？你有這個權力嗎？
和*圖*書他給了你這個權力嗎？」
我家男神果然是美貌與智慧並重！怎麼看都那麼帥氣啊。
她走開幾步，到走廊的另一頭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葉一超。他今天一早的飛機，現在應該已經到了集訓地安頓下來。果然他那邊聲音嘈雜，聽上去大約是在食堂。
像龔培浩這樣被直接拒絕後還很冷靜，臉色保持不變的倒是沒見過。
她斟酌之後，發了個信息給他。
唐宓不信他沒有去過遊樂園，她甚至認為，這個世界上，李知行沒辦法去或者說不能去的地方基本沒有。
「那，葉一超的照片，能不能麻煩你刪掉？」
這個女孩法律素養真不錯，思維清晰，辨證過程嚴密。如果不是她們現在處於矛盾關係中，唐宓簡直想讚美一下她。
「我都把你的照片Ps了發上去的，你還要怎麼樣？」
龔培浩扶額，直截了當地說：「姐姐，你還不明白？我很喜歡你，所以才討好你啊。」
「你對他家的事情這麼清楚？」
「緣木求魚這個形容還挺嚴重啊……」龔培浩感慨，「姐姐，你應該不止遇到過我一個追求者吧？你對每個人都是這樣？」
「他之前也沒去過遊樂園。」唐宓想了一想。
曾麗冰很嬌小，有著一張蘋果般的臉蛋，並不是大眾臉，但唐宓怎麼想也不記得昨天在遊樂園見過她。
「太高興了！我在遊樂園遇到了我的偶像葉天才啦！我都沒想到他也會來遊樂園玩呢，我好想跟他打招呼啊。但他身邊居然還有個女生，太討厭了，兩個人老在一起，我想單獨拍一張偶像的單身照都沒拍到。」
沒錯。她看上去總是誰都不理的樣子，葉一超怎麼看上她的啊？
「怎麼了？」
她的態度完全不友好，唐宓也不在意，只說：「我看到了你的微博，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你刪掉昨天的照片？」
「他媽媽給了他門票。」
「你也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他未必願意來。」
「所以他邀請你去玩啊，那你們都玩了些什麼？」
「還可以。」
抬高自己的同時不忘記踩朋友一腳，唐明朗看來的確找了個「好朋友。」
「那個國際班？」
唐宓躺在床上看簡訊，不覺莞爾。
「你應該好好學習。」
「那他怎麼想起去玩的？」
晚上回宿舍后，她看到丁霄霄站在陽台上，也覺得自己有必要把這件事說清楚。
「我和明朗幼兒園開始就是同學。」龔培浩說，「不過，上高中了應該就不是了。」
嚴曉冬說：「你蠢啊，不會看評論？」
微博下方還附帶了幾張很清晰的圖，大部分圖是葉一超的單人照，只有一張是她和葉一超在一起的，兩人頭碰頭，手臂靠著手臂，靠得太近，要切圖估計還挺難的。發帖的女生還算是有點兒常識，發圖時PS掉了唐宓的臉。
「是不是明朗的表哥？」
唐宓說：「但是他不喜歡我。」
葉一超雖然遠赴燕京，接下來的一周，和他有關的新聞卻沒有散去。
「我又沒問你，你也不需要討好我。」
「不是『出賣』，而是交換而已。你關心他的消息，我恰好知道，我為什麼不告訴你？又不是什麼機密消息。」
「和-圖-書你心情好點兒了沒？」
「在家裡日子難過唄……」龔培浩說，「那段時間，他爸媽雞飛狗跳的，天天吵架。」
嚴曉冬晃晃手機。原來曾麗冰剛剛又發了一條微博——剛剛那個高三的唐x找我刪偶像的照片，被我趕回去啦！我真厲害！
宣中本來就是一群尖子生，優秀的學生有個通病，就是很難徹底佩服某個人。
「是誰啊？」龔培浩挺好奇地看著她。
「好好學習，不要再浪費時間。」
這語氣聽上去簡直就是質問，唐宓拿著筆點了點練習冊。
下一條簡訊就讓她笑不出來了。是龔培浩發來的。
饒是宣中出了很多人才，但像葉一超這樣能連續參加兩屆IMO的，放眼全國上下，數年來也不超過十人。雖然他沒在學校里，但名聲已經超過了宣中，在整個宣州掀起了巨大的反響。
「唐宓，你怎麼現在給我打電話？」
唐宓的心情遠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淡然。自從葉一超那天衝到教室看她的傷情后，丁霄霄的態度就有些微彆扭。她並非不知世事，很清楚自己和葉一超的關係看上去很暖味，也難怪發博人說她和葉一超是在談戀愛和約會了。
「我想也是，難怪你這幾天心情好了不少。」
周一中午吃過午飯，唐宓剛剛走進教室，嚴曉冬就從座位上彈起朝她衝過來，接著她的脖子進入走廊，翻開手機給她看。
她回過頭，瞧了一眼曾麗冰。曾麗冰應該已經聽到了他們的聊天，露出了得意揚揚的表情。
「你們走得挺近的啊……」
種種回帖不一而足，嚴曉冬說：「這樣還不知道你當大家也太蠢了吧？」
「姐姐，你還是第一次回信息給我啊！我要保存起來。」
唐宓啞口無言，她被這個高一的女孩子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得無言以對地回了教室。
「才兩歲多，又不要緊。」
回到教室，嚴曉冬一副意料中的表情：「我說了去了也是白去。她不肯刪照片吧？」
「我們年齡相差大。」
「那麼，姐姐你是有喜歡的人了？」
作為當事人之一的葉一超不在學校，兩人遊樂園「約會」的事情很快塵埃落定。起初還有人試圖八卦一下，但一周時間之後，也少有人提及此事了——所以她沒想到李知行會問她這件事情。
他太驚訝了，唐宓是基本很少打電話的人。
「玩得怎麼樣？」
龔培浩挺驚訝的，話語一轉「姐姐你就這麼趕我走啦？不感謝我一下？」
「我不覺得浪費時間。」
「還是明朗媽定的，他自己不願意。」龔培浩說，「我也希望他來宣中，我們繼續當同學啦。」
她說：「但是，我不喜歡你。」
「這句話應該怎麼翻譯？」
嚴曉冬扶額：「你倒是坦然，承認得還挺快的。只不過丁霄霄一定不高興。」
唐宓很奇怪：「我的臉都看不清楚，你怎麼猜到是我的？」
葉一超對自己的成績一如既往地平靜，並不以此為喜，也不覺得自己創造了後人難以追趕的紀錄。反而追問二模考試如何，聽到唐宓拿回了第一名之後，他挺高興。
「或者說——僅僅是因為和對方在一起，所以很開心？」
男人都是顏控啦。
龔ｗｗｗ•hｅｔubooｋ•ｃom.ｃｏm培浩盯著她看了兩秒鐘后失笑：「姐姐，你現在是不喜歡我，但這不妨礙我追你。書裏面說，笨鳥先飛！」
「知道，高一（5）班的曾麗冰。」
嚴曉冬嘆氣：「你啊，我早叫你別去，除了給那些高一的送去談資，還有什麼好處？」
「你知道了？」
「試試看。」
「你不是笨鳥先飛，你是緣木求魚。」唐宓態度很平靜，「總之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他們是在談戀愛嗎？怎麼以前沒聽說呢？
有這樣一位事事好強的母親，看來唐明朗過得也不算輕鬆，她想到李知行，想到了有過一面之緣的李知行那位怎麼看都是精英的堂兄。
「他願意的，但他媽媽不想答應。宣中的學霸太多了，競爭壓力太大，他在宣中讀書，就算是平行班，多半也跟不上的。所以還不如去外語學校念國際班，那裡的教育是西式的、競爭壓力小得多。」
到達唐宓這種程度，還少不了人覺得嫉妒，覺得自己也可以做到她的程度，但到了葉一超這種程度，那是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峰了，已經不可能被人嫉妒，眾人只剩下仰視了，唐宓給葉一超發了簡訊，祝賀他。
「我——」
高一（5）班的教室里，不少人都趁著午間休息時分懨懨欲睡，這一聲喊叫，大半個教室的人都清醒了，十多道目光頓時落到她的身上，然後小小的議論聲響了起來。
丁霄霄把頭靠在唐宓的肩上：「我只是有點兒嫉妒你，我沒有你聰明，想和他靠近一點兒都很難。」
唐宓三言兩語介紹了一下事情經過，葉一超笑了：「原來是這件事。我沒問題，既然她都發了微博，那就這樣吧，沒必要讓她刪了。」
「你看，葉一超都沒有讓我刪照片，你就別多事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女生宿舍區的外圍。
「離家出走？」
「好。」
李知行微微一笑：「我以為葉一超是那種連周末都在算題，不會出去玩的人呢。」
對葉一超個人來說，大約不是什麼大事——他高二就已經入選集訓隊，高三入選更是理所應當。但對整個宣中來說，葉一超的再次人選就不是一件小事了。
燙傷不會永遠都在，唐宓的手也慢慢好起來了。
唐宓說：「我回宿舍了。你也走吧。」
有個女生拿著手機從第三排站了起來，不太高興地走了出來。
「……」
高一年級學業輕鬆，走廊里還有些男生在嬉戲打鬧，唐宓一路走來，只覺得自己一下子成了焦點。高一（5）班第一排靠門的男生正在伏案寫作業，她敲了敲他的座位，說：「煩你，我想找一下曾麗冰。」
「看來我也不是特例了。」
她從來沒回復龔培浩的信息——對待騷擾者她大約也有那麼一些經驗，反正冷處理就行了。但龔培浩基本不為所動，每天照樣發信息給她，快一個月過去了，完全沒被她的「視若無物」打擊到。
唐宓下意識想要否認，但話到嘴邊，被她猛然咽了下去。如果她否認，龔培浩絕對會打蛇隨棍上。
「你也知道葉一超現在在集訓，不在學校里。」
唐宓抿了抿唇，沒說什麼。
「逆反心理啊姐姐！你應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