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路之航表情很嚴肅：「在外面吃一頓飯，吃飯時間再加上往返的時間，起碼需要兩個小時；如果就在學校食堂吃飯，最多用時半小時。這一個半小時足以讓我讀完完兩篇論文，或者組內開會。」

肖萌試圖努力一下：「在外面吃一頓飯要不了多少時間吧？」

當時還有姐姐和她一起分享這份心酸，現在這份心酸只能她一個人品嘗了。

王璇笑得前仰後合的：「好主意啊。」

新學期預示著新的開始，計算機科學專業的課程在大一下學期開始有加重的趨勢，各種重要的專業課進入了同學們的生活中。

「嗯，那就好，如果有的話，最好也要打消念頭——除非男朋友也是ACMer……」

或許是看她臉色不太好，路之航跟她解釋了一下自己為什麼不能和她一起出去吃飯。新學期開始，實驗室又進來了兩個新機械和電子專業的博士后，他們加入項目組后，提出了另外一種安裝機械臂的辦法，可以讓機械臂的運行更加靈活，一種新方法的代表了大量學習、寫代碼的工作，畢竟科研就是不斷試錯的過程。

她想起曾經和梁清寧相處時的事情。當梁清寧沉迷練琴的時候，好幾次，她和姐姐建議他勞逸結合，出去逛逛街或者玩一玩，都被他拒絕了。肖和*圖*書薇感慨說，希望和喜歡的人他多相處一會，怎麼就那麼難呢？

這位室友兼隊友鼓勵的拍拍她的肩膀：「不過，至少你距離他比其他女生更近一些！」

隨後她被自己嚇了一跳。

類似的話肖薇前兩天也說過——肖薇已經和易思北正式成為了男女朋友，正處在甜蜜期，對妹妹的感情問題也比較上心，還慫恿妹妹「你跟他表白試試」。

王璇畢竟沒有像肖萌這麼了解路之航，沒注意到他和肖萌那隱蔽的交流，有點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大神看來很忙啊，看到你了也裝沒看到。」

第二天是周三，晚上八點是例行的答疑時間。答疑結束后，肖萌試探性的舊事重提，提及年前請他吃飯的約定。豈料路之航聽后，當即就絲毫不委婉的說：「我沒時間外出去餐廳吃飯。」

你到底在想什麼？！人家在做那麼重要的、甚至可能是帶來社會變革的研究，你卻只想著自己那點情情愛愛的迫使？你活像電視上被男朋友拋棄的滿腦子風花雪月的無腦女青年，自私自利，貪得無厭！

試什麼試啊。肖萌覺得姐姐想得太美了，當然，從內心來說，她倒是也懷抱著那麼一點微小的期望，希望和路之航有點激動人心的進展，但哪有那麼容易！和-圖-書路之航明擺是個戀愛絕緣體，還非常非常的忙，戀愛什麼的，根本不在他的範圍。

「師兄，既然你時間這麼緊，那我暫時就不來找你答疑了。」肖萌說。

「我以前雖然聽過這句話，但理解不深，」王璇又說，「看來就算是經驗之談，也需要到達一定的高度后才能理解。」

可是，即便道理都明白，她還是不開心。路之航對時間的是如此的錙銖必較，讓她心裏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苦澀。

開學后第二周的周二，肖萌很巧合地在圖書館偶遇了他一次，他捧著一大堆外國學術期刊匆匆離開，只來得及用眼神和她打個招呼。

說這話的時候湯方圓看了肖萌一眼，語氣忽然緩和下來：「如果你能把路之航升級為男朋友，可以不遵守這個規定。」

湯方圓很滿意這兩個大一的妹子，又問：「你倆沒有戀愛計劃吧？」

肖萌仔細安排了自己的時間。一周7天，共168個小時，每天吃飯、睡覺起碼要用掉10個小時，就剩下了98小時：每周至少20學時的課程，還要用更多的時間來做課後作業；不低於20小時的ACM刷題時間，足以把她的時間瓜分殆盡了。在這樣的密集的時間表中，每周參加一次人工智慧研究會的活動，每周和肖https://www.hetubook.com.com薇一起吃兩頓便飯都成為很讓人愉快的享受了。

超過一小時就會影響你的研究了嗎？肖萌想。亦或是，我在心中就值一個小時嗎？

大概自己也只有這個優勢了吧。肖萌無奈的想。

肖萌面無表情看著王璇。

老師在講台上慷慨激昂的說：「只有掌握了整套計算機理論，你們才能更好的適應新技術和新思想，發明計算機使用新途徑的能力，成為真正計算機專家而不是普通的程序員！」

「王璇的能力提升得很快，可以進行一些相對專業的訓練了。」

針對肖萌和王璇的進步，湯方圓制定了一套新計劃，她把常見題型進行總結和分類，分為十個最重要的類型，然後分配給肖萌和王璇，每個人專攻其中三個類型（她自己四個），深入研究這三類題型一個學期，下學期開始就可以挑戰一些專業比賽了。

「記住，ACM是一種競賽考試，只要是考試就有最佳策略。我們的能力和時間不夠，想要完全吃透這十大類型的題目較困難，做到沒有疏漏很困難，但我們是一個團隊。我們每個人主攻一個領域，考試時沒人發揮自己的長處，可以增加解題效率。」

她知道他的壓力很大，也認為自己能理解路之航對時間的斤斤計較。參与到Vhttps://www.hetubook.com.comiolin-β項目組的眾人是華大最聰明的一伙人，即便路之航在肖萌等看來是神一樣的存在，可他到底還只是大二學生，知識儲備比起這群博士來，差距很大，他當然要利用每一秒鐘時間來學習，彌補知識上的差距——學習是個加速賽跑的過程，知識的獲取狀態和時間的平方成正比，當博士生每天在實驗室待十個小時的時候，路之航不想浪費每一秒也情有可原。

「因為他很忙。」

王璇嘀咕：「所以說，湯師姐的『發展男朋友計劃』也許要破產了……」

顯然，這個安排合符邏輯，不論是肖萌還是王璇都沒有意見。

兩人得如同玩具娃娃一樣整齊地搖頭。

肖萌從心裏開始後悔自己的言行，她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路之航露出了笑顏：「……嗯，我知道了，那就以後再說吧。」

與此同時，404團隊的刷題方式也有了改變。

實際上路之航對她，很可能已經是他對異性能做到的最友好程度了，想要對他進一步有要求就實在太過分了。

這個寒假里，王璇非常努力，保持了每天五個小時后以上的刷題時間，比肖萌還要努力得多，能力提升得很快。

「嗯？」路之航抬頭看她，表情有些奇怪，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開口說話，幾秒鐘后才說，ｈｔtｐs://ｗｗw.heｔｕbook•coｍ.com「這倒是沒關係。我們每次見面有半小時，每周也就一小時，這不影響什麼。」

「我發現，做題百遍，其義自見，」王璇有感而發，「ACM其實蠻套路的，分析出是哪一類的題型就成功了一半。」

計算機科學專業的專業課其實對編程的重視程度不高（真正重視編程的是軟體專業），專業課上講授的都是一些計算機理論，老師們上課都很有水平，比自己看書強多了。再結合書中的內容，讓人深感大學教育的優越性和先進性，比自己看書自主學習強多了。

……

湯方圓笑：「我之前也說過這話吧？」

肖萌默默無言，只能無奈的用「師姐，你覺得可能嗎」的反問帶過。

這番話讓肖萌覺得受益匪淺，她的生活也進入了一種忙忙碌碌的狀態。如果說大一上學期還能較為輕鬆的度過，下學期開始，「輕鬆」兩個字已經成為了傳說級別的字眼——當然，如果不在乎績點，得過且過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也許確實是不想耽誤他的時間，也許還有點賭氣，也許還有一點很輕微對路之航的失望。

她已經有些理解易思北說的「和路之航談戀愛會很辛苦」這句話了。

肖萌在心裏嘆了口氣，收拾放在桌上的筆記本。

「……我明白了。」

路之航滿意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