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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山說著頓了頓，看了父親一眼。

「呸呸呸！」李明柳停下動作，苦笑道：「話說你讓我當負責人做什麼？我就是個技術員。」

「現在就有個唯一的疑問……」

「呸！別把我當曲慧哄。」李明柳笑著道：「不過說實話，如果光刻機真弄出來了，咱們真買？」

蘇遠山笑了笑。

研發成果——驗收穫獎——放著吃灰——繼續研發——繼續獲獎——繼續吃灰……

「那好，遠芯這邊可以出三十個人，加上電科的師兄們一起差不多有五十號人。全面協助你們把這第一台光刻機跑起來！而且……」

「當然。」蘇遠山很自然地點頭：「他們的技術指標最高可到1.5微米，如果調試得當0.8微米製程的晶元也能做，怎麼不買？買來刻晶元自己玩也行嘛。」

蘇星河糾結著眉毛，沉聲道：「很難，但似乎這是唯一的方案。」

畢竟術業有專攻，數控編程和C++程序設計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前者經驗更重要，越老越吃香。

「不要妄自菲薄，師兄將來是要干ｈtｔps://ｍ.ｈetｕｂooｋ•ｃｏｍ•cｏm大事的。遠芯的商業晶元全靠你——你想想看，全世界只要有晶元的電子設備，都有你李明柳的代碼，這是多麼的榮光~~啊！」蘇遠山末了拉了個詠嘆調。

「而且！如果真的能夠達到一定的良率，那麼這台光刻機是可以投放市場的，到時候遠芯可以和光機所聯合成立一個企業進行銷售和推廣。如果賣不掉，我們遠芯買了！」

……

眾人都是高智商的科研人，當然知道這就是鄭振川的本意——如果不搞一套新的，那他根本不需要求助。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沒人比光機所更了解他們現在在搗鼓的PLC系統。

鄭振川神色一凜：「請講。」

蘇遠山的這句話無疑是軍令狀一般的表態了。

同時來到遠芯的還有蘇星河、李高亮、何永川這三個電科教授。

……

李明柳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蘇遠山敲了敲門后靠在門邊，笑眯眯地看著已經漸漸成長起來的李明柳：「李隊長，咱們遠征小分隊就勞你多多費和圖書心了。」

何永川教授搖搖頭，目光望向蘇星河。

「你連扶都不扶一下，怎麼知道人家是不是阿斗？退一萬步說，實在不行咱們就相當於買個大玩具回來。」

這種惡性循環，總得要打破才行。

「沒錯，既然要造，就直奔投入市場那麼造！不然造出來當菩薩供著？」

蘇星河看了一眼兒子，見兒子也緊鎖眉頭，語氣不由得愈加沉重：「單片機這邊大概一周之後就能完成流片，我們之前帶的研究生因為全程參与了架構設計，所以他們可以加入嵌入式系統的設計和開發中來。」

鄭振川沉默幾秒后沉聲道：「其實機械和元器件打磨我們都已經做得很到位，接近最小誤差，同時相關的技術也已經吃透。它現在可以稱得上一台裝好了硬體的電腦，就只等操作系統了。」

「……幾千萬的大玩具，你是真土豪。」

蘇遠山舔了舔嘴，從思索中回過神來，然後展眉一笑：「我們遠芯這邊的優勢不在於梯形圖、功能塊圖這些PLC編程語言。你別看大家都稱我編程小能手，可www.hetubook.com.com你讓我站在數控機床面前我是真兩眼一抓瞎，代碼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至於遠芯這邊……小山你們是怎麼打算？」蘇星河說完終於還是點了兒子的名。

蘇星河迎著兒子的目光，知道這小子的野心終於露出了一絲。他笑了笑給兒子做補充。

既然都已經來找如來佛搬救兵了，鄭振川索性也就不再遮掩，把自己這邊遇到的困難原原本本地說出來——這也是他的老同學李高亮提醒他的，說遠芯是一家純粹技術驅動的私企，不需要講什麼面子。

「零部件是否完全合格達標？我的意思是，當自動化系統不會成為瓶頸之後，造出來的光刻機能不能用，這是關鍵——說白了，我們能幫上忙的其實更多是對準系統上和全套流程上，我們能保證不跑偏，能跑完，但歸根到底還是得看裝好后能不能跑得起來。」

正如他願意花300萬買斷單片機一樣，如果光機所的第一台光刻機能夠達到一個可接受的良率和效率，那蘇遠山自然也不介意買下來。

何永川是機械ｈｔtps://ｍ.hｅｔubｏok•cｏm•ｃｏm工程系的教授，他也是國內目前最早接觸自動化設備的一批人，在場的人中是當之無愧的專家。聽了鄭振川的話后，何永川道：「鄭工啊，聽你的意思是好像讓遠芯和我們一起搞個編程器出來？」

蘇遠山則叫上了秦為民，李明柳和蔣萬超出席會議。

接下來氣氛就輕鬆了許多，眾人開始就需求和配合做了將近一天的討論，最後遠芯這邊派出以李明柳為首的晶元設計團隊和以曲慧為首的程序設計團隊，再加上電科的嵌入式系統設計團隊，一共三組，第二天進駐光機所。

「……」李明柳被蘇遠山輕鬆的口氣打敗了：「秦為民和我聊過，我知道你一直想搞晶圓廠。但我看來，多攢點錢直接一步到位直接引進最先進的晶圓廠生產線，再集中精力吃技術攻關，也比這樣強。你得知道，晶圓廠的良率是靠訂單喂出來的——我們哪有那麼多錢去扶那些阿斗？」

「目前我們的情況很麻煩，國內PLC（可編程邏輯控制器）這一塊的自產基本是空白，全靠進口配套。雖然國外也有通用的編ｈｔtｐs://m•ｈｅｔｕboｏｋ•coｍ•coｍ程器，但不是配套的，我們又沒有多少技術儲備……」

蘇遠山被李明柳的形容逗樂了。

蘇星河自鄭振川到訪后就去著手了解了一下PLC系統，這不了解不要緊，一了解才發現這玩意還真不簡單。特別是涉及到光刻機這種高精密的程式控制設計，看似簡單的、只是機械執行指令的流水線，中間配合必須天衣無縫，是真正的差之毫厘謬以千里。

「輸入梯形圖指令的程序我們可以設計，一切按照你們的需求來。然後自動化過程中所需要的一切晶元，我們也可以幫忙設計，同樣一切按照你們的需求來。最後甚至你們需要的一些驅動電路和元器件我們都可以幫忙設計和改進。」

蘇遠山的一番話讓大家笑了起來，特別是隨著鄭振川來的三個機械工程師更是笑得額外開心。

蘇遠山說著凝望著鄭振川。

「嘿……」鄭振川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如果能搞出來當然最好了。」

鄭振川的聯絡電話來得很快，這表示光機所那邊遇到的麻煩確實不小。在初步交涉后，鄭振川帶著三個工程師在第二天就來到了遠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