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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工程不像玩材料，歐皇就行。新工藝都是靠錢、時間和寂寞才能堆得出來。

於是，現目前遠芯員工的工資，幾乎全靠VCD事業部——去年遠芯連工廠帶研發中心一萬多人，超過五億人民幣的薪水，都來自VCD事業部的貢獻。

這句話，說得所有人都升起一股難以言表的情緒。

李明柳明顯不信：「真那麼簡單？我覺得晶圓廠會打人的。」

從溝道到堆陷，再到P，N摻雜，刻蝕清洗，離子注入，氧化蒸發，氣相沉澱……整套流程下來，少說也有幾十個步驟。

「沒太大的事，只是特區那邊說，電子郵局已經完成了內部測試。」

「等等，需要說。」李明柳打斷蘇遠山的話：「山總，你別說得好聽。我們誰都知道，一塊地上搭樓房比搭平房能容納更多的房間。但晶元設計可不是建築設計，建築設計只需要考慮結構力學材料力學這些就行。只要你不搞奇形怪狀的建築，施工一般沒問題。」

說著蘇遠山又望向姜濤：「姜師兄，控制器涉及到的技術很https://m.hetubook.com.com多，也很複雜，但只要摸透了，設計什麼晶元都不在話下。」

「設計和工藝，就像兩條腿。無論是一個新架構的誕生也好，還是製程的突破也好。都會帶動整個行業的前進。」

「現在我們不僅僅是製程落後，如果在架構上也不能領先別人……那麼，將來怎麼和別人干架？」

「如何在有限的面積上搭建更多的晶體管，這不僅僅是CPU的設計方向，同樣也是存儲器的方向，這個就不需要說了。我們主要說下MOSFET的結構。」

「說是打算明天就到科技園那邊，利用遠芯的伺服器架設一個內部的郵件伺服器，讓大夥都幫忙測一下。如果沒問題，就可以推出市場了。」周小慧頓了頓道：「我讓他直接聯繫席總那邊。」

然後蘇遠山賣掉了星海20%的股份收購了Cyrix，抱回來的錢建起了遠芯科技園。然後賣掉了一大半的EDA股份，抱回了二十幾億美刀現金，開建了滬市科技園www.hetubook.com.com和芯德國際，也建起了矽谷研發中心。

這些都是這個時代的人尖子，又幹了這麼久的相關行業，你要說他們會想不到把結構往多層發展，那真的是搞笑了。然而如李明柳所言，結構從單層往多層，「從平房到樓房」，涉及到的不僅僅是設計，最主要還是工藝。

「今天沒什麼事吧？」蘇遠山見周小慧從公文包里拿出他的手機——今天下午開技術討論會的時候，周小慧便帶著他的手機離開了會議室，免得打擾到他們。

「好吧，確實沒那麼簡單。」蘇遠山笑著放下筆，望著辦公室內的一干人。

姜濤點頭：「如果按照你說的方向，我琢磨著，主控晶元的處理器恐怕得用YX架構這樣的專用處理器來才夠用。」

要創造一種新的架構，就要創造新的工藝來配合實現。

就算李明柳已經被外界譽為VCD之父，他也不得不承認，VCD……確實沒什麼技術含量。

就像建房子，修一間平房，你隨意喊三五兩個泥瓦匠就能搞定。但要修一棟摩ｈetｕｂｏｏｋ.ｃoｍ•coｍ天大樓，你沒有專業施工管理團隊，沒有各種問題的解決方案，就是喊一萬個泥瓦匠都修不起來。

本來姜濤是打算借他一台筆記本電腦的，但就算是希爾頓這種涉外的國際大酒店，此時也沒有開通網路，只好作罷。

蘇遠山一聽樂了：「這種工藝上的事就交給晶圓廠了。」

蘇遠山一邊大笑，一邊拿起正在嗡嗡作響的手機。

「嗯。」蘇遠山點了點頭，又突然想起一件好笑的事來，問道：「他有沒有給電子郵局系統取名？」

因此，短短兩年，遠芯便以一己之力，成功地把單片機打成了白菜價。讓國內很多電子產品，小到電視遙控板，大到收音機，收錄機，成本齊齊降低了好幾十。

「據說叫163。」周小慧眨眼道：「老丁說他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電信總局正在架設的民用撥號網路帳號便是163，他打算蹭他娘的一下。」

「噢？」蘇遠山來了興趣，坐直道：「丁師兄那邊怎麼說？」

特別是單片機，為了強行推91單片機，遠芯的單片機授權價很ｈｔtps://wwｗ•hｅｔubｏｏk•cｏm•coｍ低。雖然成功打入了歐洲市場，但賺的錢只夠抹平開支。

為此，科技日報還專門刊發了專欄文章，對遠芯進行了毫不掩飾的表揚，也算是獲得了政治上的收穫。

一個高科技企業，靠一個沒什麼技術含量的「低端」電子產品來養活，實在是……

這一套工藝下來，技術或許可以不用革新，但步驟卻需要重新設計。就不說還要面對諸如cell單元漏電，柵多晶硅附著不良這些老大難問題了。

至於單片機，YXCPU，架構授權，以及各種商業晶元……這些其實都是小錢。

周小慧一攤手：「他原話。」

……

「哈哈哈哈！」

蘇遠山道：「嗯，那是必然的方向。大規模的數據吞吐必須要高速處理器才行。不過現在嘛，單片機就勉強夠用了。」

散會後，蘇遠山把桌上畫滿自己思路的草稿紙塞進了碎紙機。

蘇遠山說著望向眾人：「大家不會希望一直靠VCD，靠賣事業部企業來養著吧？」

「但製程終歸是有上限的，在可預見的未來，製程的突破一定會變得艱難。而那時，和_圖_書架構的提升，便是拯救摩爾定律的唯一出路。」

蘇遠山眼前閃過記憶，正是在光刻機的光源止步于DUV193nm時，FINFET（鰭式場效應晶體管）的思路出現了，GAA（圍柵結構）的思路也出現了，同時更激進的EUV方案也出現了。

「晶元設計的難點可是在於工藝的實現，我現在馬上就能畫一個多層構造出來。但要把它刻出來，這才是難點。」

遠芯的主要收入來源在之前有兩個，一個是EDA，一個是VCD。

當進入到技術性討論后，會議室的人多了幾個。蘇遠山抓過稿紙，信手塗鴉一般畫下了一個MOSFET的結構圖。

沉默幾秒后，蘇遠山慢慢道。

……

很丟臉。

晚飯後，蘇遠山回到酒店。

蘇遠山抿了抿嘴，認真地斟酌著語言：「但從大規模集成電路出現到現在，半導體的發展主要還是在享受製程突破所帶來的紅利。大家看看製程節點，再算算晶體管數量就知道。」

「這幾天我都留在這裏，再和大家把思路整理一下，最後確定一下方向。方向確定了，咱們就低頭死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