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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第一批進入遠芯「支援」的電科研究生，曲慧是遠芯幾個少有把蘇遠山當弟弟看的女員工——哦不，她名義上已經不是遠芯的人了。

「那他們怎麼就不行了？讓你受委屈了？」

「你如果不是開會，怕是捨不得回來吧？」曲慧走到蘇遠山身旁，把手指曲了起來，對著蘇遠山的腦袋作勢欲敲。

蘇遠山喝了口茶，慢條斯理地沖鄭振川一笑道：「到時候，無論是下一代光刻機也好，還是這一代也好，也無論是0.5微米也好，還是0.8微米也好——總之，那個時候肯定技術是已經成熟了的。屆時，遠芯再來逐步採購。」

「……」曲慧咬了咬唇，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眨了眨眼，然後又垂了一下眼帘。

「這……又不是玩遊戲啊大姐！」蘇遠山哭笑不得，然後又好奇地道：「去年我記得和他們聊的時候，我見他們挺行啊——精密儀器研究中心主任是不是叫李克清？」

「嗯，www.hetubook.com.com長胖了點？特區的飯養人？」

「呵呵，那就等成果真正落地了，我再來開慶功宴。」

「德遠的目標是造CPU，造『超』大規模集成電路的。而國內哪怕是二極體三極體都還缺自產呢！就更別說各種小晶元了——一張公交卡成本180的歷史才過去幾年，你都忘啦？」

「一花獨放不是春，國內的其他晶圓廠，也需要同步升級搞起來，這才能從整體上把我們的零部件做到真正的國產化啊鄭叔。」

在遠芯呆久了，見慣了走在世界前沿的科技以及引領這些技術的年輕人們，鄭振川也下意識地便忽略了一個事實。

「而在這之前……坦白說，國內半導體零部件的國產化之路依舊漫長，產能依舊稀缺。如果這台光刻機能夠通過德遠的驗收，那麼我相信，相關企業一定會進行採購的。」蘇遠山說著頓了頓，補充道：「到時候我去幫ｈeｔubook.com•ｃom忙推銷。」

他們大多都還用著1微米乃至2微米以上的二手貨甚至三手貨。

果然，曲慧這便是遇到挫折了。

鄭振川一聽，立刻道：「這可是你說的。」

「是的，是我狹隘了。只把目光放在了遠芯身上。」鄭振川也爽快，笑呵呵地承認了「錯誤」。

那便是，遠芯這種企業，國內只有一個。

「嗯，然後呢？」蘇遠山也不著急，笑呵呵地問道。

曲慧因為當初負責設計機械CAD后便轉了方向，重新去讀了個機械電子博士——當然是在職的，不過她讀博可不是為了混文憑，而是真用工的在讀。

對於雙工件台，蘇遠山的預計並不是很樂觀。因為據他所知，這玩意的真正技術累積是需要很長時間的，它純粹是經驗型產物，而不是智力型產物。要想成功，除了有idea之外，還得需要雄厚的經驗技術和資本。

感情曲慧大姐在那邊是受了委屈……

說句不好聽m.hetubook.com.com的，她是親眼看著蘇遠山從嘴上剛長毛的青春少年成長到現在二十齣頭的「青年」的。

相比遠芯，國內的其他晶圓廠，無論是華晶也好，還是首鋼NEC也好，還是滬市的貝嶺，以及各種知名和不知名的晶圓廠……它們無論從技術上，還是從設備上，還是從資金上，都是和遠芯不能比的。

「嗯，知道。怎麼了？」

「嗯，我說的。」蘇遠山呵呵一笑。

這也是蘇遠山關注的重點之一。

蘇遠山偏了偏頭，確定自己沒有聽錯之後驚得下巴都差點掉了下來。

鄭振川也笑著，但卻搖了搖頭：「小山，主要是遠芯如果都不採購的話……恐怕起不了帶頭作用啊。」

而研發的核心，自然是當初精密儀器研究中心提出的雙工件台技術了。

於是去年，當精密儀器研究中心和清華機電系的肖教授一起過來找遠芯成立精密儀器廠之後，曲慧選擇作為機械以及CAD專家進駐到了廠里，協助對工件台和_圖_書進行生產和研發。

「……」

「嗯，就是老李。」

見曲慧抿著唇一聲不吭，這下蘇遠山心裏有譜了。

「你這樣，遇到隊友不行就……」

「但現在看來，當初的設計還是有很大問題的。我去了差不多小一年了，基本上一直都在失敗。」

而這台國產光刻機的主要目標客戶，便應該是他們，而不是遠芯。

「如果遠芯都只象徵性地採購一台，那更要起反面作用。」蘇遠山也搖頭：「放心吧鄭叔，到時候我讓德遠那邊的工藝團隊過來幫忙的。而只要能通過驗收，提高良率，我相信，一定是能夠賣得出去的。」

「怎麼要不得了？」曲慧一甩頭髮，反問道。

蘇遠山也深知如此，是以他也一直尊重曲慧，當下便笑著道：「主要是那邊沒地方散步，吃了飯就坐著……而且也沒實驗室惦記。」

「呵呵，說正事。」曲慧瞥了一眼樂呵呵地看著自己兩人的鄭振川，知道這不是聊家常的時候，馬上便說起了正事：「你知https://www.hetubook.com.com道我之前一直在首都精密儀器廠那邊駐廠吧？」

「姐啊，你別冤枉我。」蘇遠山連忙抱頭躲了一下，曲慧便趁勢坐到了他旁邊，笑呵呵地看著他。

這邊蘇遠山正笑著回道，辦公室房門便被推開了，只見曲慧已經換上了平常的衣服，依舊乾淨利索的一頭齊脖短髮。

「明年到後年，我們會在特區興建一座晶圓廠。」

「遇到隊友不行，就重新組個隊不行么？」曲慧依舊反問——她當初呆在這邊的時候，閑暇時也會玩一玩遠芯的MUD遊戲，知道組隊是什麼意思。

「然後，我打算拉一幫人重新來設計，不和他們玩了。」曲慧說完，目光灼灼地望著蘇遠山。

「不是……曲慧姐，你這樣要不得啊。」

「嗯，長胖點好，不過注意保持身材，別小小年紀就發福了。」

聽蘇遠山這麼一說，鄭振川這才頗有幡然醒悟的味道。

「去年，他們把我騙過去，說有眉目了。」曲慧用了個「騙」字，這讓蘇遠山和鄭振川都有點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