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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張汝金合上筆記本，準備結束髮言之前突然意味深長地一笑：「德儀那邊，準備前來洽談0.35微米工藝的轉讓。」

照片中，一個估計也就不到半歲的嬰兒，手裡抓著一串亮晶晶的項鏈，正在衝著鏡頭直樂。

所謂半導體周期性寒冬，從經濟角度上講，它是產能過剩導致了市場風險上升——這裏的風險，指的是消費市場的增幅無法承受產能在無序擴張下所帶來的。

「是，完完全全沒想到。」蘇遠山很老實，在得知楊偉昌——也就是楊怡雯的爹是連通集團首任董事長時，差點驚得沒把眼珠子掉下來。

這場專門針對移動通訊市場的會議整整一天，除了聽取和整理各個部門的應對方案，這場會的主要議題還是調整節奏。

而且他女兒的財富，是發跡於國外，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這才很委屈地拿到了0.5微米的工藝。

亞洲金融危機，本質上一群富人對一群剛剛賺了點錢的，甚至尚未脫貧的偽中產的掠奪盛宴。而這些熱錢，又會和圖書回到燈塔國的金融市場，並最終將互聯網的泡沫吹到極致。

全國上下同級別的官員，大概也只有他敢正大光明地對孫女「富養」了吧？

而從技術角度來講，則是新技術，新製程，新工藝的提升對落後工藝和產品的全面碾壓。

歷史的車輪並不會因為遠芯的崛起而偏離方向，頂多，它會滾得快一點。

「小山，你是不是沒想到？」楊偉昌絲毫不顧及秘書和下屬在場，見到蘇遠山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眼中全是得意。

「那我們德遠其實就沒什麼了，就算咱們建廠速度快，羅馬也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只能按部就班地走。」

「讓他們來！」

楊偉昌再次大笑：「噢對，給你介紹一下……」

再加上與遠芯的關係，再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執掌連通了。

「嚯！鑽石項鏈？」

話雖如此，但楊偉昌的言語中卻滿是驕傲。

這個周期，一般來說是4到5年——剛好是2到3代的工藝節點。

進入科技園，陳靜就算再忙，也hetubook.com.com得出來迎接一下。當然了，她知道蘇遠山和楊偉昌的關係，於是很自覺地不摻和進兩人之間的交流，而是給足了連通其他高層的面子，親自把其餘人帶到接待室。

科技園大門，蘇遠山和文曉倩兩個人站在門口迎接客戶。

「其實我也沒想到。」楊偉昌拉著蘇遠山的手，大笑著走向科技園的大門：「走，進去說。」

蘇遠山輕輕咳了一聲，望向楊偉昌身後的幾個下屬，苦笑道：「楊叔，雖然我認識這幾位哥，但這好歹是……」

片刻后，他展顏一笑。

蘇遠山好整以暇，抿了抿嘴。

然而，歷次的所謂寒冬中，那些走在製程工藝和技術最前列的晶圓廠，就沒有一個是被壓垮了的，甚至連影響都很小。

——在座的，除了何薇是新提拔起來的高層之外，其餘人，都是遠芯老得不能再老的元老。當然知道，遠芯當初為了引進設備和技術，被德儀那邊先是逼著二選一，接著又是幾番周折，親自前往德克薩斯總部「舌戰群雄」……和-圖-書甚至蘇遠山都談得冒火了。

張汝金會擔心，但蘇遠山卻不擔心。

並且德遠的方向是NAND快閃記憶體顆粒，相比DRAM顆粒，這是一個朝陽得不能再朝陽的領域。再加上德遠一直尋求工藝的突破，遠芯的兜底，除非未來的金融危機導致全球的PC和電子產品市場萎縮……否則，德遠將穩如老狗。

被寒冬壓垮的，全是特么一干造DRAM顆粒（粗暴理解為內存顆粒即可）的、毫無技術節操的賺錢機器。

至於楊偉昌，則直接到了蘇遠山的辦公室。

德遠從成立之初就幾乎沒有涉足DRAM顆粒——因為德遠有用來自遠芯和國內的大量訂單兜底，完全不用去和一幫短視的晶圓廠搶DRAM顆粒的快錢。

要知道，高層已經放出了風聲，接下來的重心，就是為改革開放保駕護航，要嚴厲地打擊腐敗——這，也是為什麼移動會換帥，而連通董事長這個被寄予厚望的重要職位，會讓他楊偉昌來上馬的原因之一。

緊接著又是執行董事會和財年大會——這讓蘇遠wｗw•hetubｏok•ｃｏm•ｃｏｍ山不甚唏噓，這會實在是太多了。

……

期間的付出，可不是錢那麼簡單，甚至有些條款，都有「喪權辱企」的嫌疑。

「嗯，行。」張汝金見蘇遠山言之鑿鑿，當下也就不再多說——反正他最拿手的就是建廠，蘇遠山給他個機會，讓他把「紅旗插遍」，那他巴不得。

「在我們遇到無法逾越的阻礙之前，所有的行業周期震蕩，都無非是小波折，一腳跨過去就行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望向蘇遠山。

是的，這幾位都很面熟——因為好幾人都來自當初的外經貿委。

讓所有部門都統一思想和節奏，避免在面對即將到來的移動市場大爆發時出現產業鏈的不協調。

一月十三號，一行來自首都的客戶抵達了科技園。

蘇遠山自然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趕了上去。

金融危機會影響全球嗎？

……

「楊叔，亮哥最近工作還好吧？聽說生了個女兒？」蘇遠山親自給楊偉昌奉上茶水，陪著他坐到沙發上聊起了家常。

「嗯，還馬馬虎虎吧，是生的女兒。」一說ｍ•hetuｂook•coｍ.coｍ到孫女，楊偉昌褶子上都是笑：「小傢伙很可愛——來，給你看看照片。」

蘇遠山絲毫不擔心德遠會被波及。

在大笑中，蘇遠山和連通集團目前的幾位高層正式見面握手。

「張叔，反周期投資你比我在行。我們不是搞對沖基金的，甚至都不是跟風搞短期利潤的企業。」蘇遠山安慰著張汝金，也給所有人再次堅定信念：「我們是一家堅定不移地，無限看『多』技術發展和技術大爆發的科技企業。因此，擴張將會是我們在未來數年內不變的主題。」

伴隨著商務車停在門口，頭髮依稀有些花白的楊偉昌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便自己拉開了車門。

眾所周知，他楊偉昌的女兒，是上過財富雜誌，被列為全球女性富翁前十的人物。

「嗯吶！她姑姑送的。還說什麼小女孩一定從小就要富養——嗨，你說這是什麼歪理邪說？」

……

蘇遠山就在這裏等著。

……

說著楊偉昌便從公文包里掏出皮夾子，抽出一張彩照遞給蘇遠山。

因為來人指名道姓讓他來就行了，不要麻煩日理萬機的陳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