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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山嘴角慢慢升起笑意。

「陳方。」面對著來人，蘇遠山準確地叫出了對方的名字，並且他也沒有坐在沙發上，而是主動站起了身。

「可以。」蘇遠山再次點頭：「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想法，互聯網的服務，除了廣播之外，還有交互——譬如討論組和論壇，便是最早的交互。」

葉如黛點頭，又笑望著他：「那你把eso也收了？」

陳方望向蘇遠山，眼睛閃耀著光芒：「在914的隨後幾天，有許多人用手機，相機，攝像機等拍攝下來的視頻被上傳到了論壇上……」

陳方說著拿出Yidoo3放到桌上，目光灼灼地道：「現在高端手機，幾乎都搭配了攝像頭。同時現在全世界都在大力普及3G，這就解決了拍攝和上傳的問題。最起碼，它是未來發展的方向，是吧？但現在的問題是，至今沒有一個專業的讓人分享視頻的網站……」

畢竟，這位英雄記者在三年前的貝爾格萊德的轟炸現場，以輕傷不下火線，嘴皮子還能動就要報道的精神，為亞視狠狠地在國際上漏了一次臉——在前兩天，國內權威媒體的畫面，幾乎全是來自他的報道。就算在世界範圍內，那些知名的歪屁股電視台沒有引用他的報道，但也引用了亞視的畫面。

葉如黛：「……別貧，明天有空沒？」

「是這樣的，山總。914的時候，因為是飛機撞樓……所以幾乎那邊所有的直達航班都暫停了。」

「總之，雖然目前看似早了點——畢竟3G的資費不便宜，而且上傳的速度也還不怎麼盡人意。但沒人比我們更清楚，技術總是在進步的，別看現在傳個10MB的文件要老半天，但用不了幾年，那就只要十秒不到了。」

「咳……別開玩笑，你們現在估值都快到兩百億美刀了。」蘇遠山偏頭看著妻子，樂呵呵地道：「難怪今天一撒手就是幾百萬港幣，我倒是忘了，我家老婆是億萬富翁吶。」

「好的。」陳方放下茶杯，抿了抿嘴https://www.hetubook.com.com，輕輕地吸了口氣。

蘇遠山也起身和他握手，笑道：「相信自己，也相信我。」

「你有需要就有。」

這兩年過去，樂園計劃已經藉著網路升級和三網融合的春風，在HK深深地紮下了根。同時機頂盒，也成為了國內廣電三網工程的合作商。

而人坐下后，蘇遠山便笑呵呵地看著陳方，心中猜測這位老兄的想法是什麼——視頻網站，現在其實已經有了——Netflix（網飛，奈飛……都是它）便是。

「然後，這半年多，我就一直在關注這些論壇和討論組。我覺得，如果能夠有一個專門的網站，用來讓用戶上傳自己的視頻——包括但是不限於這種突發的新聞視頻，那麼，肯定會有用戶群體的。」

「繼續。」蘇遠山眼睛也漸漸亮了起來。

「嗯，可以。」

蘇遠山當然不會拆萬永亮的台了，含笑點頭道：「萬總說得沒錯，不管怎麼樣，你這個想法，都是值得投資的。」

萬永亮不等陳方，繼續笑道：「我沒有其他的意思，你自己乾的話，就是創業了，亞視的名義去干，就是負責子公司——其實也很創業差不多。但不管你怎麼選擇，都不影響遠芯和亞視對項目的投資。」

蘇遠山和萬永亮再次一對視，兩人同時點頭的瞬間，萬永亮終於還是沒能忍住，笑著問道：「小陳，怎麼這麼快就做了決定？」

陳方鬆手，轉身走向房門。

但即便這樣，他心中依舊沒譜。

蘇遠山和萬永亮的眼中同時升起疑惑。

所以蘇遠山馬上便把話題重新拉了回來。

當然，這些話，並不適合在現在說，在這裏說。

萬永亮說著便望向蘇遠山。

「以視頻內容來提供給用戶交互，這很好——它不僅僅會開創一個新的領域，甚至還應該是互聯網未來生態最重要的一環。」

在餐桌上，蘇遠山給葉如黛講了自己為什麼逗留到現在的原因——當然，這隻是他願意和圖書給葉如黛分享自己的喜悅，而非亞視那邊有諸多的美女……

「那……」陳方顯然沒有經驗，在得到蘇遠山肯定的回答后，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有些求助一般望向萬永亮。

「嗯，想好了。」重複了一句后，陳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就在亞視把架子搭起來。」

但片刻后，他的腳步慢了下來，當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腳步，然後轉過身來望向二人。

「嗯，可以的。」蘇遠山再次點頭，同時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

聽完后，葉如黛怔怔地看著丈夫幾秒，才幽幽地，甚至有些「酸」地說了一句「在遠芯手下創業，真的是太有優勢了。」

——事實上，是蘇遠山最後的那一句鼓勵讓他猛地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互聯網的教父啊！

「知易行難啊……」蘇遠山眯著眼，輕輕地嘆了口氣：「有太多的想法，最後只停在了想法階段。」

「沒事，你和山總好好聊。」萬永亮擺擺手，笑眯眯地坐在一旁。

同時他也給了陳方張曉龍的聯繫方式，讓他有什麼疑惑或者需要幫忙的，可以直接找張曉龍……

陳方有些遲疑：「我……」

畢竟嘛，拋去記者身份的加持，以下屬的身份面對頂天大老闆，就算再犀利的人，也是有壓力的。

——為了準備今天這次會面，他提前做了很多功夫，甚至還找了互聯網創業的朋友取經，是如何說服投資者的。

「哦？這麼快？」蘇遠山雖然在笑著回答，但忍不住還是和萬永亮對視了一眼——這老兄還真能斷謀啊。

因為……他不找互聯網的朋友還好，找了才知道，在互聯網領域，山總那就是教父一般的牛人，眼光賊准！

可以說，亞視在新聞界能有如今的地位，這位老兄功不可沒。

「……」葉如黛無奈地瞪了他一眼：「如果有空的話，明天和我見下維基百科的創始人——你聲望高，估計你能說動他。」

見蘇遠山看表，陳方便站起身來準備告辭和_圖_書。

陳方說著深深地吸了口氣：「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做一個！」

畢竟，在奈飛看來，版權在手，只要國內順利接入版權庫，那就是躺著賺錢的事，要是能成，別說飛幾次，飛幾十次都是小意思。

蘇遠山點頭：「嗯，但聽說你是到得比較快的。」

文字，圖片，視頻。推特，臉書，YouTube——這些成功的企業看似偶爾，但實際上卻是人們對信息渴望的表現和必然。

「啊，誰一開始不是外行來著？只不過相比普通人，我們有技術在身，可以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試錯成本要小一點罷了。陳方這種，有個好點子，但如果找不到人實現……那就沒轍不說，還有可能被技術坑。所以從這點上，他選擇留在遠芯體系下，其實是很明智的。」

既然一開始便衝著互聯網，自然的，奈飛也瞄準時機，在2000年初就開始了播放在線視頻的嘗試，同時與遠芯的樂園計劃珠聯璧合，提供了大量的互聯網版權給樂園機頂盒。

「嗯。」聽到陳方「從頭說起」，蘇遠山倒也不著急了，他知道越是這樣，便越是證明陳方是有備而來，經過深思熟慮的。

早在七年前，索尼和鼎新傳媒就攜手成立了奈飛網站，並成功地以幾乎「白菜價」拿下了諸多電影公司的數字和互聯網影片版權——有些是買斷，有些是分紅。但不管哪種，都不妨礙奈飛成為如今互聯網影視版權的霸主，擁有絕對的壟斷地位。

「可以嗎？」

「主要是想法很好，但他不是搞技術出身，我怕他走偏了。」

蘇遠山自然不知道陳方的心中所想，但那句「我相信遠芯」，確實讓他心裏爽得不行。

以至於，他當著二人的面，直接給霍建寧打了個電話，表示與亞視一同出資兩千萬人民幣，直接成立控股子公司。

當然，他也沒有忘記提醒，既然要想著手機用戶上傳視頻，那最好在YOS框架下開發出一款適合手機的應用。

在新聞圈中，有個笑話就是www.hetubook.com.com，亞視的新聞記者，跑得比狗仔隊都還快。

「謝謝山總！」

「不辛苦。」陳方的普通話不甚流暢，只是用力和蘇遠山握了握。

//曾經我和我老挑討論過一款社交APP，大概就是主推個性和三觀緣分這種……ennn當然，我們只停留在討論上。大概一年多后，有個和我們想法一模一樣的APP上線了。

……

「呵呵，剛才萬總說一個記者想出了視頻網站的點子，我還以為是誰呢……」蘇遠山握著陳方的手，輕輕拍了拍，笑道：「聽說你是亞視的金牌駐外記者，這些年辛苦了。」

……

只不過……國內的三網工程，走的還是高清電視的路子，展示不考慮、也沒有條件接入奈飛——為這事，奈飛的CEO詹姆斯已經飛了國內好幾次……

「但我們在隨後幾天還是發回了撞機時的第一時間的視頻。」

「山總好！」作為記者，陳方當然太了解蘇遠山的身份地位了，即便是他見過諸多名人，也早在心底模擬了多少次，但真正面對蘇遠山，要想蘇遠山「彙報」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

陳方今年三十幾歲，一米七出頭，帶著近視眼鏡，整個人精瘦精瘦的，從後面看會第一時間想到竹竿，但一旦對上視線就會發現，這人屬於那種眼中有光的那類人。

而在奈飛在線播放的帶動，或者說啟發下，國內其實已經有人打算搞在線視頻播放了——相比奈飛的全版權模式，國內的資源那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我……可以考慮一下嗎？」陳方抿了抿嘴，思考了幾秒后道。

「甚至……」蘇遠山說著停住嘴，輕輕呼了口氣，笑著搖了搖頭。

「嗯，坐。」

「是，所以當時我是飛的加拿大，然後從加拿大過境，再馬不停蹄地趕過去的。但就算這樣，當我們抵達的時候，其實都很難拿到第一手的新聞了，只能從救援工作和失蹤者家屬這方面入手，再後來，甚至連第一線我們都很難進去，只能採訪路人。」

原來是https://m.hetubook.com.comYouTube啊……

「嗯。」蘇遠山眨了眨眼，他知道這個——在境外媒體中，亞視算是公布現場視頻最多的電視台，甚至沒有之一。這幾乎直接奠定了亞視在東南亞乃至整個亞洲範圍內的新聞地位——最起碼「跑得快」的名頭是打出去了。

嗯，傅振華的車應該在樓下等著了。

見蘇遠山和陳方坐下，深知蘇遠山脾氣秉性的萬永亮也就不擺架子，親自動手給陳方沏了杯茶，後者連忙起身接過道謝。

所以，蘇遠山很好奇，陳方到底能想出個什麼點子來。

而自己一個「非IT界人士」，只不過因為工作緣故而想出來的點子……到底能不能打動山總，或者說，到底能不能成，他是真不知道。

維基百科？蘇遠山馬上點頭。

「嗯，確實。但有時候，互聯網確實需要所謂的外行來迸發一點創意。」

並且，他還站在了技術人員的角度，為陳方提供了不少建議。

「我相信遠芯。」陳方輕輕呼氣，笑著回道。

蘇遠山沒有讓陳方等太久便含笑點頭。

甚至，如果把類YouTube的視頻交互（不是交互視頻）網站和應用都算進來，包括抖音之流，那麼視頻陣營的市值一定大於圖片陣營，更大於文字陣營——這也說明了，人們對信息接受和渴望的程度。

還有什麼比留在亞視，留在遠芯的體系下，更能擁有最好的戰略和資源？

說完后，他便滿懷期待地、又忐忑不安地看著蘇遠山。

「山總，萬總，我想好了。」

萬永亮也笑呵呵地回望著他：「既然山總答應了，那這事兒就儘管放手去做——但你考慮好，你是以個人的名義去干，還是以咱們亞視的名義去干。」

「其實那些片段，都是我們從互聯網上down下來的。」

而去年的914，他也是率先進入紐約的境外記者之一，為國內發回了大量的報道。

「好！」

「山總，之所以我會想到這個，還因為它。」

嗯，是個干大事的人。

蘇遠山回到家中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