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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林本堅不同，林本堅此前一直服務於IBM，是「見」過「大場面」，也是領導過世界一流科研單位的。但他……雖然在國內堪稱翹楚，但真正搞技術，搞科研的人，哪怕在外面「裝」得再好，內心深處，對自己到底是什麼地位，有「幾斤幾兩」，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嗯……等等。你確定是買？」蘇遠山瞪了一下眼睛——他就算再不關注，再不清楚維基百科的歷史，但維基百科走的路，他卻是知道的。

既然萬事俱備，那就證明只欠東風了。

但專業人士……專業是專業了，只不過速度就一言難盡。

「但問題是，對方會不會答應？你們準備的什麼方案？」

有eso這個搜索引擎的老大幫忙引流，再加上葉如黛在矽谷，在數碼港，在科技新城的影響力……或者說，這兩口子在互聯網領域的影響力，要在如今這種順風順水的時期抬一個「小小的」免費的服務性網站，那真的是不要太容易。

他並沒有騙梁孟松，他這次來，確實主要任務便是視察浸潤式光刻項目。

一周后，他直接從HK飛到滬市。

而且他也知道，一旦擁有了eso的技術和力量，那無論是伺服器壓力，還是推廣和擴張上，wiki都會從此走上快車道。

在HK呆了差不多一周，蘇遠山也「努力」了一周……但根據葉如黛的消息，他的努力怕是有點白費，因為她大姨媽剛走沒幾天，還沒到排卵期呢。

「我鎖了門的……媽沒給你說嗎？讓我們努力努力，再生一個。」

當然，只接受捐贈，依舊是維基百科目前的踐行。

但蘇遠山不管。

於是，當葉如黛做出免費，以及只提供有限的廣告，且不會影響到內容本身之後，吉米·威爾士最終答應了下來。

「那當然不是……我只是想，通過我們的努力，能夠更好地連通國內和世界。」

難道這一世的維基百科不是那倆人創辦的？但不對啊……名字都和圖書一樣。

「……」蘇遠山下意識地一皺眉：「廣告？這玩意很影響體驗的啊。而且一旦投放廣告引流的話……」

趙凱東見蘇遠山行走如風，和林本堅，梁孟松兩人對視一笑，迅速大步跟了上去。

但隨著浸潤式光刻技術的突破，這卻是在光刻機這一大的領域上，國內第一次全面超越了西方！

畢竟，相對於非盈利，他最重要的底線還是免費。

「嗯，好，右邊的無層室。」

但這才十年啊……國內在Arf光源領域便實現了突破和追趕。

第二天，蘇遠山倒是真的陪著葉如黛去見到了wiki的創始人之一，吉米·威爾士。見面后沒聊幾句，蘇遠山便意識到了自己在看人看事的時候有點刻舟求劍了。

如果不清楚，那可以毫不客氣地說，這人就是個混子。

「是，我知道。」葉如黛看著丈夫，知道丈夫心底住著一個浪漫主義的英雄，當下便微微一笑道：「你很早之前就在說，頂多十年，互聯網人口就會迎來爆發——那時候，提供內容，將會是一個互聯網企業最重要的目標。」

山巒迫近，幽香撲鼻而來。

「這不也是你一直以來都追求的么？」葉如黛看著丈夫，笑吟吟地道。

蘇遠山在爽快地答應之後，馬上轉過身子望向妻子。

三分鐘后，電動觀光車抵達光學實驗室門口，早已收到消息的林本堅和趙凱東二人已經等候多時。

「……這是事實嘛。」葉如黛愣了幾秒，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但主要還是，最近wiki內部的團隊發生了點問題。」

「嗯，但索芯也控股了兩家做鉛酸電池的，畢竟電池領域，現在也算是咱們國家一個優勢領域了。能夠早點打開應用市場，就能夠更能把優勢穩定起來——你這次來滬市是不是要視察車廠？」

嗯……也有可能是因為她提前當了母親的緣故。

「……好吧，好吧，是誇張了點。」蘇遠山見妻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和_圖_書己，不好意思顛了顛腿，把她顛得靠近了自己一點。

坐在無聲前行的電動車上，蘇遠山輕輕拍著前方的把手，迎著微微吹來的風，笑道：「老王忽悠你們買下來的？」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葉如黛看著蘇遠山：「就算當年的大英百科全書，也走的是廣告加免費的路線。」

……

「我們的方案是，直接買下來，免費，廣告會酌情考慮。」

「我就是正經說的啊。」蘇遠山聳了聳肩：「你們現在已經是世界第一流量分發入口，你們要想搞百科類應用，誰敢和你們比？」

「嗯，所以你不會是威脅人家吧？」蘇遠山在沙發上坐著，笑呵呵地看著妻子。

——是，他承認，全面追趕還差一點，比不上國外同行深根多年的底蘊。以至於宏芯那邊的主要採購方向還是國外企業。

「要死啦，大白天的。」

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維基百科的誕生，便是因為其創始人立志打造一個真正免費的百科全書——因為在此之前，準確地說是99年，最知名也是最權威的百科全書——32卷《大英百科全書》被全部搬上了網路，且供人免費使用，在經過全球上千家媒體報道后，瞬間爆了整個網路，曾經創下1500萬人的日訪問IP……直接讓網站崩潰，兩個星期都無法正常運轉。

「林博士，趙叔。」蘇遠山跳下車便朝著兩人快步走去，同時與二人緊緊握手。

最後，吉米發現了wiki——一個開源的多人協作寫作系統。為了對wiki奉上敬意，於是Wikipedia應運而生。

見丈夫還有些不死心，葉如黛便微微一笑。

畢竟……他搞這個，是真的花了不少錢。

這幾年來，特別是經歷過互聯網寒冬之後，葉如黛和他記憶中的模樣越來越遠了——最起碼在「獨立」這一點上，已經沒了多少記憶中的影子。

見葉如黛平靜地說著，蘇遠山馬上便想起了她在過去幾年中為了ｈｔtｐs://ｗww•hｅtｕbｏｏｋ.cｏm.ｃom國內論文與世界接軌的努力——雖然努力最終沒有多少效果。

所以，蘇遠山對葉如黛的「買」字，那是滿腦子問號。

「但就算這樣，你總得考慮一下人家創始人的意見吧？他們同意嗎？」

「因為電動觀光車太沒技術含量了，甚至連電摩托都比不過。」蘇遠山想到一路上過來見到在大街上跑的那些電摩托，頗有些感慨地道：「為了推電池，老王是真操碎了心啊。只不過電摩托鉛酸電池居多吧？」

趙凱東想起，當年自己見到他的時候，怕是他還沒滿二十吧？

趙凱東是從被全面封鎖時代走出來的工程師，他清楚地知道，國內在這種民用的光刻機光源領域差距國外有多遠——在十年前，別說超越，就連追趕，那都是一件不敢去想的事兒。

蘇遠山放下心來，視線再次望向遠方。

葉如黛說要「買」？

譬如，在有關eso的業務和方向問題上，葉如黛如今就很少再徵求他的意見，以至於蘇遠山直到現在也都才知道她「瞄準」了維基百科。

但免費的午餐的背後往往是資本的覬覦，在隨之而來的互聯網泡沫中，免費的大英百科全書也未能走出困局——它所依賴的互聯網廣告遠遠沒有達到預期，因此，大英百科全書不得不宣布收費。

「嗯……香！」

「嗯，車廠慢慢說，主要還是你們這邊。」蘇遠山視線望向隱在樹林后的那棟白色建築幾秒后望向梁孟松，目光灼灼：「老梁，還有一個月，就要半導體峰會了。」

「其實在去年，我們就留意到了wiki，同事們也有類似的想法。」葉如黛關上門后直接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上，轉過身來。

「辛苦你們了。」

「嗯……主要是，我覺得，這種人人可以編撰的自由百科全書，除了給用戶提供方面之外，很大程度上，它能體現編撰者的意志。譬如雖然中文詞條比較少，但有部分詞條明顯有違事實的。」

互聯和*圖*書網從來都是一個誕生英雄主義的領域，也從來不缺英雄。

就在趙凱東一晃神的功夫，蘇遠山便已經和其他人握完手，打完招呼，急沖沖地在往裡面走了。

那是體現互聯網的自由、開放精神和英雄主義的典型。

「不辛苦。」林本堅呵呵地看著蘇遠山，依舊一副淡定的模樣，倒是趙凱東，目光里多了太多的數不清的感情和激動。

——吉米·威爾士希望用非盈利性組織的形式來維持wiki不假，但在經歷過互聯網低潮，以及盟友的背叛后，如今的吉米確實有些拿不定主意。

「採訪一下，為什麼你會突然想著與維基百科合作……嗯？」

……此處省去三千字。

時至如今，Wikipedia已經有了兩萬多個條目，十余個版本。

蘇遠山一怔，馬上便想到了輪子。

「……正經點好不好。」葉如黛滿臉無奈：「怎麼把我們形容得跟流氓一樣？」

「吉米·威爾士和拉里·桑格。」葉如黛抓起餐巾擦了擦嘴：「書房說吧。」

「……黛兒。」蘇遠山眉頭微微皺起，沉默幾秒后輕聲道：「這樣說吧，如果wiki依舊保持著它的理念，就我個人而言，我肯定會支持，並且捐款的。並且，我相信，wiki這樣的百科條目，一定會是未來互聯網的主要內容之一。」

這下輪到蘇遠山愣住了：「你了解這麼清楚？」

「因為非營利組織，所以管理上就很鬆懈……大家都是有脾氣的人，而且隨著互聯網寒冬的過去，行業的蘇醒，不少人就考慮得要更現實一些……譬如前不久，西班牙語團隊就宣布退出wiki，自己建立了西班牙語的百科。」

……

「什麼問題？」

……

……

和守在門口的梁孟松見面握手后，兩人直接換上了園區內的電動觀光車前往光學實驗室。

「嗯……」蘇遠山緩緩點頭。

「別鬧……」葉如黛抓住他的手。

「好吧，那我明天陪你見一下他。」蘇遠山說著便再次顛了顛hetubook.com.com腳，葉如黛便瞬間貼了過來。

「這次只是吉米一個人過來，我想……他大概是和拉里討論過了。如果過來只是為了拒絕我，那實在沒有必要跑這一趟。」

和葉如黛回到書房，蘇遠山是真滿腦子問號。

「嗯嗯，不鬧。」蘇遠山和坐在自己腿上的妻子對視著，笑容滿面：「確實，再沒有人你們介入能夠更好地讓中文在wiki上崛起了——別的不說，我一聲令下，遠芯十萬將士集體出動，哪怕一人一個詞條……」

「是啊……而且我們一買就是上百輛，大客戶呢。」梁孟松呵呵笑道：「老是聽他說電動車電動車，也老聽你說電動車……結果沒成想先出來的是這玩意。」

「你的意思是控制wiki？」

「不是合作。」葉如黛拉過小糖豆，替她整了整圍裙，見對面兩個母親都看著自己手裡的小丫頭，她便把糖豆放下，讓她找奶奶外婆去後轉身面對著蘇遠山：「是我們打算把維基百科買下來。」

「嗯好。」

落地后，他幾乎沒有做任何耽擱，便直接前往了德遠。

「咳……是。」蘇遠山輕輕地吸了口氣，站起身來，把妻子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然後兩人同時疊進沙發里。

而這一切……都來自眼前這個年輕人毫無保留的支持。

梁孟松矜持地一笑：「放心吧，萬事俱備。」

「維基百科的創始人是誰？」

因此，吉米和拉里二人便揭竿而起……誓要為廣大網民造福，於是免費的Nupedia百科全書誕生了——在一開始，二人對百科全書顯然懷著敬畏，他們找的都是相關的專家和學者來編撰相關詞條。

……

「走走，大家別在門口站著了，帶我看看原型機。」

「我承認，wiki走非營利組織的模式或許能夠走下去，但如果併入我們，它是一定能走下去，而且走得起碼比現在更好。」

——該事件也是互聯網泡沫達到最高潮的標誌性事件之一。

——三天前，林本堅給他發來郵件，表示可以收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