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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硅基晶元的上限是肉眼可見的。

「那低功耗版本的時間呢？」蘇遠山繼續替秦為民問道。

秦為民向來以沉穩著稱，這麼急切的時候可真的有點少見。

作為石墨烯的發現者，他當然不會錯過石墨烯的任何進展。但他同時也知道，石墨烯……最起碼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屬於那種「看起來美好」的未來。

既然蘇遠山和秦為民來了滬市，那聚會自不必少。特別是秦為民，自從YX架構分離出去后，秦為民也離開了遠芯科委會，以至於他與李明柳，高曉第等人見面的機會極少，今天已經是這一年來的第一次見面。

於是，高曉第叫囂著，很乾脆地就把自己給干趴下了，順便還把李明柳也給拉下了水。

「呃……肝呢？」

因此，如果德遠那邊能夠早一點推出低功耗工藝，讓risc-YX架構的IP早點成熟，顯然是有助於維持YX架構的地位的。

隨著時間流逝，遠芯的崛起所帶來的影響已經不是蝴蝶翅膀級的，而是芭蕉扇級別的了，甚至可以說，在如今，在半導體領域，東西方的影響力對比已經翻了個個。

眾人便齊齊笑了起來。

……

——在晶元設計領域，雖然從市場佔有率來看，志遠EDA的佔有率已經「降」到了50%出頭，但這完全是因為隨著信息技術革命的深入，湧現出了大量的小型晶元設計公司，以及西方几家傳統的EDA企業在不斷合併發展以及不斷細分功能上才「搶」過去的市場，從本質上，志遠EDA依舊是目前功能最齊備和完善的EDA產品，沒有之一。

高曉第近水樓台先得月，應該的確沒少跑這邊。

蘇遠山便輕輕呼了口氣，隨後他又看了秦為民一眼：「這次是先走的高性能工藝對吧？」

「仙童時代啊……那我就放心了。」唐文傑一聽便呵呵一笑：「起碼飯碗保住了。」

那樣的話……

——記憶中，好像第一款finfet晶元還是intelm.hetubook.com.com當初在11年推出的。

唐文傑聽得一臉的羡慕：「你不去當官太可惜了。」

「嚇我一跳，我以為馬上要轉碳基晶元了呢。」

「嗯，雖然我不是很看好三哥政府，但RISC-V基金會確實不容小覷。」說起來蘇遠山也嘆了一聲，與秦為民感同身受。

秦為民：「……」

而碳基晶元，由於其天然優秀的電子遷移率，完全可以在製程工藝有更大彈性的條件下，完成對硅基晶元的性能超越。

出機場后，兩人直奔德遠。

別說AMD和cyrix，可能即便是遠芯，也能依靠晶體管密度把intel拉下馬了。

「還早，現在碳基晶元的進展……怎麼說呢，還停留在仙童時代吧。」蘇遠山眯了眯眼，想到了目前石墨烯的進展。

所謂「備份」，就是開個門留在那兒，不管是今後萬一硅基晶元無路可走，又沒有其他材料可轉移也好，還是未來的碳基成本降到可以接受的程度也好，總之要有個奔頭。

「師兄，你這麼著急可要不得。」蘇遠山笑著給秦為民沏了一杯茶，隨即挨著對方坐下。

就更不用說今天晚上人家是三兄弟齊聚了。

「辦公室等你們，咱們不搞那些形式主義。」

「就是，還裝得跟個主人家似的——梁總人呢？」蘇遠山透過唐文傑的背影朝著園區望去，只見園區除了少數員工之外，並沒有發現梁孟松的身影。嗯……他比較滿意。

……

德遠大門口，蘇遠山看著唐文傑宛如一座小山般矗立在門口，上前便是一拳給到他的肚子，結果發現自己就跟捶到一堵牆上似的……

送走一干本地的地主后，蘇遠山和秦為民，唐文傑回到了蘇遠山的房間。

「因為才出樣片，所以不好談良率什麼的。」梁孟松看起來比起上次科委會見面的時候又瘦了點，想必最近加的班不少，但人極為有精神，興緻勃勃地用筆指著液晶面板道：「但工藝是沒問題的，而且我和_圖_書們順著思路可以一路往下繼續走。」

蘇遠山和秦為民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點頭。

——如果intel依舊不改變IDM的模式，那麼接下來的數年內，擠牙膏估計會成定局——最起碼，在工藝節點上，大概率還是會一直+++下去。

聽到蘇遠山也認可自己的訴求，秦為民便徹底放下心來，笑著一巴掌拍到蘇遠山的肩膀上：「那就這麼說定了，明天我和你一起過去。我們這邊是真不能拖，RISC-V的進展很快，我還真擔心萬一拖久了，矽谷和歐洲那邊要搞出什麼花樣出來——哦，還有班加羅爾那邊也是，去年三哥野心勃勃，說的是要全面支持RISC-V，讓它成為國家指令集……」

蘇遠山默默地算了一下時間，發現最遲明年底，finfet工藝就能正式進入量產階段。然後再與記憶一比對……他便欣喜地發現，摩爾定律，這一次被德遠提前了。

這個發現讓蘇遠山長長地呼了口氣，頗為感慨。

蘇遠山馬上就咳了一聲，他知道自己這個隨口的感慨讓二位師兄會錯意了，馬上解釋道：「沒有沒有，我只是順口這麼一說。」

正如人心不可滿足一樣，技術的進步同樣也是不可滿足。

——要知道，吉姆·凱勒已經全面接手了遠芯下一代處理器的架構設計，雖然不能過分地神話某個人，但人家確實NB吶！

蘇遠山：「……」

「我們就算先走低功耗那也得要某些人答應啊……」梁孟松少有地看了句玩笑：「老高一天天地往我這跑八回……」

「天生的。」秦為民抿了口茶，不以為意：「估計是消化酶厲害吧。」

……

「我們現在只能說儘快，如果非得給個時間的話……三到六個月吧。」梁孟松給了個相當寬鬆的時間。

因此，RISC-V便應運而生。且剛一誕生，就獲得了西方各個高校，以及IBM，intel，摩托羅拉，高通等老牌企業的大力支持，這兩年發展得極為ｍ•ｈeｔｕboｏk.cｏｍ.cｏm迅猛，誕生了大量優秀的IP不說，還頗有開源精神……怎麼看，都怎麼是要把RISC-YX拉下馬的意思。

而在半導體設備和代工領域，宏芯與德遠的崛起，這已經不是什麼地位顛倒了，而是直接讓半導體的「根」落在了東方。

面對這種局面，矽谷顯然是不死心的。而在如此多的領域中，要想重新洗牌，唯一方便入手的領域，其實還是低功耗架構。

「唐哥，你居然沒來機場接我們？」

「哈哈，倒時差呢。」唐文傑哈哈一笑，給蘇遠山熊抱了一個，隨後又拉過秦為民的手，握著了他的肩膀：「師兄，好久不見。」

「沒有你，對我很重要。」——便是此時西方半導體領域的集體想法。

或者說得更準確一點，是漏電的極限。

「說實話，二十年前，我可是真沒想到這輩子會觸碰到量子領域。」唐文傑一邊笑著，一邊感慨地搖頭：「現在居然一抬頭，發現量子隧穿竟然成了擋在面前的最大攔路虎……我也是有點醉了。」

「嗯，其實已經在更新了。估計頂多一個月，EDA就跟進。」

「急倒是不怎麼急，只是文傑好久沒見，怎麼也得過去看一眼，你說對不對？」秦為民笑了一笑：「至於其他的，那是順便的事。」

但隨即他便點頭道：「過去看一眼也行，其實現在我也不知道他們的低功耗版的工藝情況如何，而且我也認可，性能和功耗是需要同步走的。」

笑過後，三個人自然而然地便把話題又扯回到了這次的finfet結構上，或者說，更遠一些。

當晶體管數量到達一定程度后，晶體管密度其實並不是之前那麼「決定性」地重要了——從某種意義上，處理器整體架構的改進和優化都足以抹平這些優勢。

……

而更重要的，還是漏電率。

畢竟，YX架構的發展方向就是低功耗。

他這話一出，秦為民和唐文傑便馬上同時望向了他。

而目前無論是高校也好，還是科研機構也好，對ｍ•hｅｔuｂｏok.com•ｃｏm石墨烯的研究……除了用來水論文之外，其實更多的還是做個「備份」。

所以，蘇遠山完全能理解秦為民的焦急——德遠是個專業代工廠，並且業務獨立公正，不可能說人家RISC-V架構找上門來了而拒之門外。

在歷史上，intel先靠著自己在製程工藝上的優勢，以及自身FPGA和處理器的大量訂單一路將製程工藝領先到其率先推出了22nm的finfet節點，這甚至比台積電要早兩年之久。

「嗯，好久不見——你新加坡過來倒個鬼的時差。」秦為民笑眯眯地看著唐文傑，不留痕迹地揉了揉胳膊。

「哈哈，那是師兄厲害。」蘇遠山衝著臉色微紅的秦為民豎起了大拇指：「說實話，我是真佩服師兄……採訪一下，你是如何在酒量和腦子清醒中保持平衡的？」

到了技術中心大樓，梁孟松便帶了一票人等在了那兒，不過大家都是熟人，也沒多寒暄便直奔會議室。

第二天，秦為民與蘇遠山一道啟程前往滬市。

師兄弟三人說著便上了園區內敞篷觀光車，一路說笑著直奔技術中心。

「哈哈哈！你要見唐哥不是一個電話的事？他還敢不過來不成？」蘇遠山馬上大笑起來，戳穿秦為民的小謊言。

「肝沒問題，王銳當初出事後我做了全面檢查，現在每年的體檢也著重看了。」秦為民笑著道：「只能說，天賦異稟。」

這麼多年來，唐文傑那邊一直在兩條腿走路。

因此，當天晚上，高曉第便叫囂著無論如何也要把秦為民給干趴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雖然這個時間有點寬，但最長六個月的期限，顯然意味著德遠這邊是打算加班了。

「李明柳和高曉第不行啊……」唐文傑大馬金刀地坐在最大的沙發上，樂呵呵地接過蘇遠山遞過來的茶杯：「我還以為他倆多厲害呢，結果我都沒怎麼發力他倆就躺下了。」

但眾所周知……秦總的酒量，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作為蘇遠山的大師兄，蘇星河院士和*圖*書的首席弟子，秦為民是可以替老師擋酒的那種人物。等閑之輩根本摸不清他的深淺。

「嗯，主要還是半導體產業這二十年發展得太快了。」蘇遠山喝了口茶后笑道：「硅基晶元快到頭咯。」

「工藝沒問題，意思就是可以更新PDK了？」

「嗯，不搞，走。」蘇遠山微微一笑，深以為然。

……

他在車上接到梁孟松電話沒多久，秦為民就給他打了電話，在得知蘇遠山正在返回的路上后，秦為民便掐著時間跑來了辦公室等他。

——一項製程工藝剛被推出的時候，一定是需要大量的訂單才能把成本給喂下來。在德遠這種純代工模式中，在過去因為擁有遠芯和星海這兩家追尋先進位程的Fabless型企業毫無保留的支持，使得其工藝的成熟期被縮短到旁人無法企及的程度，於是便形成了目前德遠一家獨大，強者恆強的局面，攫取了代工領域的大部分利益。

由於德遠一直以來都承擔著遠芯和星海，後面還加入了AMD——這三家桌面處理器公司最先進的設計方案，因此德遠每一個工藝節點都是高性能優先，隨後才能照顧到低功耗——這也是秦為民這次著急的主要原因之一。

但隨著台積電突破22nm工藝，特別是22nm的低功耗工藝后，大量的訂單讓台積電迅速在製程節點上獲得突破，最終反超intel——在這期間，低功耗工藝其實起了相當關鍵的作用——說得更具體點，智能手機時代的來臨。而intel，則開始了漫長的擠牙膏之路。

「真的假的？你們搞出黑科技了？」

……

第一條自然是配合德遠這邊進行finfet結構的商業化，同時規劃出後續的改進計劃，第二條則是在嘗試新的設計，以應對未來的極限。

因此根據最新的消息，極有可能高通就會在4G晶元中採用RISC-V架構。

就更不用說YX架構了，自從打敗了ARM之後，YX架構便靠著手機不斷地進化，成為了目前全世界影響力最大的架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