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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道，出自《孟子》：「孔子之道大而能博，門弟子不能遍觀而盡識也，故學焉而皆得其性之所近。」

……

林晧然心神空明，沒有受到窗外雨聲的影響，竟然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作為一個有小潔癖的才子，有些東西不能忍，譬如那臭氣熏天的廁所。有些東西卻能忍，譬如後面馬車上面那一雙目瞪口呆的眼睛。

「我敢賭，鄭兄必定高中榜首！」

在大門處，林晧然跟鄭世傑等一眾茂名學子打了個照面。

湛湛長江去，冥冥細雨來。

谷青峰派去廣州府的人回來后，心思似乎已經不在應考上，竟然還抽空跑回了一趟石城。至於江榮華和趙東城倒是勤于溫書，但卻受到林晧然的影響，總會跟著他一道在城中閑逛，品嘗城中的美食，好不快活。

隊伍有四列，每個衙差都在前面打著紅燈籠，將考生領向各自的考場。

其實這是科舉和官場的一種潛規則，這裏不再講究輩分，只講究資歷和科舉排名。

……

……

ｍ•heｔｕｂooｋ.coｍ.cｏｍ只是因為這一小段記載，後人浮想連篇，不少人認為孔聖人跟衛國君夫人南子關係曖昧。

「呵呵……怕石城有人不服氣吧！」

看著林晧然到來，那些石城考生紛紛熱情地打招呼，似乎是要尊他為老大。

林晧然解開褲頭，怒射在磚頭上，全身一陣舒暢。

鄭世傑顯得頗為自信，挑釁地望著林晧然，隱隱有跟他較勁和比拼的意思。茂名縣案首為高州府案首早成了慣例，這是他驕傲的資本，打算在府試中找回榮光。

此時看著他疾步如飛，便猜他是趕回客棧睡覺去了。

府試共三場考試，第一場為正試，考四書五經，時長為一天。

林晧然出了些名，但生活卻沒有太多的改變。白天喜歡遊逛這座高州城，晚上會練練書法，潛心研究一下八股文。

弄清題意，加上腦海成百上千的文章，很快便有了準確的答案。

縱觀以上三題，第一道和第三道頗為有趣。

「入場畢，閉門鎖，考生和_圖_書不得喧嘩！」

跟鄭世傑一道出來的幾個學子朝著遠去的林晧然議論紛紛，顯得很是不屑。

第三道則出自於「鼷鼠食牛」的典故，鼷鼠是鼠類中最小的一種，牛被咬而沒有察覺，所咬傷口即成瘡，然後牛就死了，至死都不知何故，比喻暗箭傷人。

這次沒有出超綱題，都是中規中矩的四書五經，很考究大家平時的功力。

未時第一次放排，林晧然便是交卷離開了。

跟著縣試一樣，本次府試的主考官則由最高行政長官——高州府知府擔任。

林晧然跟著谷青峰等三人結伴而行，當他們到達府學宮門口時，東邊才微微亮，府學宮門前人山人海，百余名衙役正在維持秩序。

一場金屬聲響之後，有衙差大喊，隨即聽到了關門聲。

第一道，出自《論語》：「邦君之妻。」

傍晚時分，淅淅瀝瀝的雨水將這座城打上淡墨色，林晧然沾起一團濃墨，落下的字彷彿有了筋骨血肉，形態萬千。

由於是下雨天，三人在客棧大m.hｅtｕｂooｋ.coｍ•cｏｍ堂小酌后，便各自回房獃著了。

跟著縣試相比，考生人數要多上一大截。不僅是六縣新通過縣試的考生，還有往年敗於府試的考生，這新舊考生將近一千人。

對此，林晧然只是淡然一笑，便隨著人群走進裏面。

題目一共三道，兩道四書題和一道五經題。

「他能有什麼不服氣？我方才于考場觀他，正如國志兄所云，非吃即睡，廢物矣！」

筆尖在白紙上遊走，輕盈而靈性十足。

毛筆的初學者追求的是「以手馭筆」，能簡單地臨摹一些書法作品；熟練后便是追求「手筆合一」，這其中的頂尖臨摹能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只是真正的書法家，必須做到「心筆合一」，即筆下所寫即心中所想。

林晧然安排的座位略微靠前，桌面木槳平滑，不過木板拼接處裂開一道手指大小的縫，運氣算是不好不壞。

讓他意外的是，鄭世傑竟然跟著他一道出來，顯然做題同樣很順暢。

第一道題的意思是國君的妻子，這裏涉和-圖-書及一個典故。

只是人數多了，但是流程跟縣試幾乎一樣，門前檢查主要還是防止考生作弊，兩名為考生作保的稟生防止出來冒名頂替者。

林晧然作為石城的案首，一個被「保送」的生員，本身又極具才氣，自然而然就是他們的師兄了。

鄭世傑得意地搖晃起畫扇，因為他同樣看到林晧然沒花多少心思在考卷上，更多時候是在打嗑睡。

第三道，出自《春秋》：「鼷鼠食郊牛，牛死。」

與此同時，一個頭戴頂烏紗，身穿著官服的官員領著幾名下屬官員走到殿前，給正殿上的孔聖人上香行禮。

現在林晧然仗著原主人打下的紮實基礎，又有著超前的眼界，故而其書法在「手筆合一」做到了極致。

意思是：孔子去見衛國的君夫人南子，子路為此不高興，然後孔子就發誓說：「如果我做了錯事，上天就會厭棄我！上天就會厭棄我！」

跟著縣試一般，考場擺滿了桌椅，有好有壞。

唐知府的目光緩緩掃過全場，開始訓聲，之後就宣布考和-圖-書試開始。

在《論語》中有記載：「子見南子，子路不說，夫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

府試的考試地點在高州府學宮，即官方創辦的書院。佔地近萬平方，深四進，屬嶺南風格建築，外圍的牆體為紅色。

四月初四，一個不吉利的日子。

「師兄，別來無恙？」

四月的第一場雨，從灰沉沉的天空澆灑在這座古城中，打濕了客棧門口那棵楊桃木，淅淅瀝瀝的雨聲，惹人惆悵。

考生無疑很喜歡這種正統題，一旦恰好撞上自己背誦過的文章，那閉著眼睛寫下即可。

「師兄，請站在前頭。」

「師兄，定要為我們石城爭光！」

一個書法家便誕生了……

嘩啦啦啦……

捻袖潑墨揮毫，洋洋洒洒將三道題全部答完，倒沒有刻意賣弄書法。這終究是講究謙遜的時代，若是知府覺得你有賣弄之謙，將試卷打落就划不來了。

官服上綉著白鷳，故而這是明朝的五品官，這個品階在京城不算什麼，但在偏遠的粵西無疑是封疆大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