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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辛：……不好意思，亞當早告訴我了。

威脅存在嗎？存在。

隗辛已經得到了所有疑問的答案。

隗辛說：「我認為我能勝任，組長。」

亞當：「……」

「那好，你這段時間就先跟在我身邊吧，熟悉熟悉文職的工作。」蔚芝說，「我身邊缺少一個年輕能抗事兒的秘書，你是覺醒者，在校成績優異，學東西應該挺快的。」

「那幫我遞交申請吧。」隗辛不客氣地使喚了亞當，然後拉上被子在床上翻了個身，「關燈。」

而它之所以要這樣做，原因正如它剛剛說的那樣：「找一個合作夥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我對此深有體會。」

「賀高誼是目前已知的唯一一個全能型，她的能力泛用性非常廣，這從她的超凡能力名稱『數據操控』就能看出來，剩下記錄在案的幾位持有類似超凡能力的人，能力大多數是數據複製、數據傳輸、數據鏈接……雖然是數據類，但是能力效果很單一，完全不如賀高誼，並且沒有一個人的能力超過A級。」亞當說。

起碼現階段是如此。

「隊長會沒事的，」劉康雲想得比較多，「但是這件事之後，我懷疑隊長不會繼續在緝查部工作了。副部長的位置空了下來，緝查部內一定會迎來一場派系大洗牌……」

她靠在床頭望著暖黃色的燈光，想了一會兒。

「把我的輪休次序往前調整。」隗辛提出要求。

它果然知道了。

「我的休假日好像到了，我可以休假嗎？」隗辛躺在床上閉眼。

亞當在漫長的時間里學習人類模仿人類，揣摩人類的心思，它把「語言的藝術」這門課修鍊到了巔峰，用婉轉的話語表達自己的意思。

「ｍ.hｅtubｏｏk•ｃoｍ.cｏｍ嗯，只要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隗辛說。

江明情緒糟糕地說：「有人策劃了這起謀殺，這可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讓我想到了半年前黑海市前市長被狙殺……」

亞噹噹即說這是原因之一，但不是主要原因——它承認了，沒有完全否認。

亞當說：「我們會一直保持合作關係的，對吧？」

「是這樣。」蔚芝直白地說，「不過如果你不合適，我會把你換掉。」

「更巧的是被殺的都是舒家人。」蘭藍補充，「黑海市前市長舒成延和林新霽都是舒家人，舒成延是林新霽的伯父，林新霽是隨母姓的。」

蘭藍罕見地沒有開啟「今天誰最早到誰最晚到」這個老話題，反而嚴肅地說：「隗辛，你看新聞了嗎？」

今天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每個人心情都不是很好。

「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大方。」隗辛笑了笑。

今天最後一個到辦公室的是隗辛，蘭藍和劉康雲已經在辦公室里了，隗辛踏進門的時候，發現江明居然也在。

劉康雲猝不及防地被升了職，愣了一下立正說：「是！感謝組長的信任，我會負起責任的。」

「第七小隊全員，蔚芝組長通知諸位即刻去組長辦公室報到。」亞當說，「請儘快前往。」

「……請問這是你第幾次學我說話了？」亞當禮貌地說。

蘭藍扭頭看向隗辛：「我不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隗辛也不知道。」

「一個大家族的衰落可能就在一夜之間。」江明說，「這下舒家沒了兩個頂樑柱。」

隗辛瞬間反應過來了。

亞當說隗辛是一個沒有陣營的人，隗辛的確沒有陣營。

「靠，我就是不m.hetubook.com.com知道啊！我以為隊長頂多和舒家沾親帶故，是旁支的……」蘭藍撓頭，「那可是隊長啊，隊長人那麼好，一點都不像一個財閥子弟。」

「早上好。」隗辛邊打哈欠邊含糊地說。

江明嘆了口氣：「總之希望隊長沒事吧。」

剛開始要招攬她的是林新霽，現在林新霽死了，會有別的人補上林新霽的位置，也會有別的人對她進行招攬。隗辛本身就屬於外勤組，離她最近的人其實是組長蔚芝。

隗辛早起上班，踏進緝查大樓時一如往常聽到了亞當的聲音：「早上好，安保員隗辛，祝您擁有美好的一天。」

「很有可能。」劉康雲說，「我傾向於這是一場政治謀殺，策劃謀殺事件的人不想讓舒家掌控政壇。」

「我看到了，」隗辛調整了面部表情，「外面的巨幅廣告牌在放映早間新聞呢，有大事發生了。」

它可靠嗎？這一次的合作已經證明了它的可靠。

「呃，蘭藍你反應有點太慢了。」劉康雲說，「隊長就是舒家人，林新霽是隊長的親哥哥。」

隗辛假裝合理猜測：「難道是舒家得罪了什麼仇人？」

「抱歉，不可以。」亞當拿出公事公辦的態度，「理論上來說你還在培訓期，培訓結束之前不可以休假。另外在你前面休假的人沒結束休假，輪休表還剩下兩個人才能排到你。」

得出這個結論，隗辛完全不感到意外，這一切都早有預兆，亞當也曾多番暗示，她收到了它的暗示，於是他們維持現狀，形成了一種默契。

亞當說隗辛沒有陣營，實際上是在說她沒有可靠的盟友，沒有可以信任的人，她四面皆敵，每個敵人都想要她的命，走和-圖-書錯一步都是萬丈深淵，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她只能孤身奮戰。不過有了它就不一樣了，它知道她的身份，但是不會害她，還可以為她提供幫助，他們只需要繼續維持這種合作關係，她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組長，我以後要脫離第七小隊不用出外勤了嗎？」隗辛問。

「也不知道誰會替上去？」蘭藍說。

「不可以。」亞當說，「休假需要組長批准，我沒有辦法幫你作弊，頂多幫你遞交一個申請。緝查部最近傷亡過重，人手短缺，你最好不要對休假抱有什麼期待。」

隗辛均勻地呼吸，不一會兒就睡著了。

「叫你們過來，是因為職位變動。」蔚芝神情平靜，「舒旭堯因事辭職了，第七小隊的隊長空了出來，劉康雲，你有五年的外勤經驗了，我平時有關注過你的工作，認為你有能力擔任隊長，今後你就是第七小隊的隊長了。」

「咱們黑海市緝查部的副部長死了，死於他殺。」劉康雲說，「在這起事件中一同死去的還有我們的十幾名同事。」

……

「我要賀高誼的超凡能力，必須。」隗辛淡淡地說。

「我可以把這當做讚美嗎？」亞當說。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隗辛？」亞當詢問。

隗辛配合地說：「對啊，隊長今天沒來。」

在第二世界，她不忠誠于機械黎明，不忠誠于緝查部，隗海棟是她垃圾爹的異位面同位體，但本質上不是她的父親，她對他沒有任何感情，沒有愛，反倒在移情的作用下對他感到無比厭惡，多看一眼都覺得厭煩。在第一世界，隗辛是玩家，但剝奪者的身份註定她難以取得玩家的信任，難以融入任何群體，只能做一頭獨行的狼。

「ｈeｔｕboｏｋ•cｏｍ•com你忘了，隊長家很有錢。」江明提醒，「他就是從來不明說自己的身份，我以為你早該猜到的。」

它很難找到比隗辛條件更加優秀的各方面都無比契合的人了，所以它不能放手，而且要搶先下手挽留她。

辦公室內的氣氛有點沉悶。

「話說，咱們隊長不會是舒家的親戚吧？」蘭藍嘀咕，「隊長今天請假了。」

隗辛和她的隊友們對視了一下，紛紛起身離開自己的座位乘電梯前往蔚芝的辦公室。

它要將他們的關係牢牢捆綁在一起，結成更加緊密的聯盟，防止隗辛背叛它。

亞當知道她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玩家。

「隊長這種人放在那種大家族裡就是一朵奇葩。」劉康雲說，「我和隊長認識最早，但這些事兒他基本上不說，我也不好問。」

隗辛：「你這麼說了，那麼就這麼認為也無妨。」

「聯邦有多少數據類的超凡能力？」

「什麼？！」蘭藍震驚地說，「隊長是舒家人？怎麼可能？隊長他只是一個隊長啊，我的意思是說……外勤組隊長太苦了，這個職位怎麼也不該由一個財閥子弟當吧？」

它的話可以分成兩個部分來解讀。

它承認了自己的陰暗，隗辛的卧底身份和剝奪者的身份都是它揪住的把柄，亞當掌握了她的把柄，就能以此控制她。但是亞當偏偏承認了它的卑劣與不堪，同時嶄露出了些許的真誠，剖白了自己的想法，展露自己的真誠與無害——它有想法，但是它不會實施。

「快要兩點了，你需要休息。」亞當說，「明天預計會是忙碌的一天。」

亞當的高明在於，它委婉的話語中藏了無數種答案，隗辛可以從任意一個角度解讀，不管她解讀出的答案是wｗｗ•hｅtuｂｏok•ｃom•coｍ什麼，那都是亞當真正想說的話。

蔚芝想要培養她！

「早啊隗辛，我身體恢復歸隊了。」江明對隗辛點點頭，臉上沒有多少喜悅的情緒，眉頭一直皺著。

合作邀請是真誠的嗎？是真誠的。

「我明白。」隗辛回答。

她與它互利互惠，她是它最好的、最優的選擇，它也是她最好的、最優的選擇。

沒了隗辛，亞當要上哪去找下一個各方面條件都這麼優秀的合作對象？下一個合作對象能像隗辛一樣沒有利益牽絆沒有陣營歸屬嗎？下一個合作對象能像隗辛一樣辦事效率高能力出眾頭腦優秀嗎？下一個合作對象能像隗辛一樣正好擁有如此微妙的身份，插在機械黎明和緝查部兩個勢力的夾縫中抓住行動的機遇嗎？

「當然可以。」亞當說，「現階段的她只是A級，威脅不到我。你想要，那麼拿走也無妨。」

蔚芝把目光移向隗辛：「隗辛，你的培訓官余亮在昨晚的事故中不幸犧牲了，你的培訓暫停。」她沉吟片刻，「文職類的工作，你覺得你能勝任嗎？」

隗辛挑破亞當的陰暗心思，說它之所以選中她是因為她把柄多好拿捏。

「你一個跟隊長認識這麼久的人和我這個剛入隊的新人比呀？」她無語地說。

隗辛聳肩：「有嗎？我記不清了。」

同時亞當知道隗辛是個不甘於被掌控的人，壓迫只會激起她反抗的鬥志，所以它小心翼翼，拐彎抹角，生怕刺|激隗辛，只用她能接受的方式說話。

它關掉了燈，室內陷入黑暗。

三分鐘后，他們整整齊齊地站在了辦公室里。

亞當真正想說的是：「你能依靠的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為你提供幫助。」

它會背叛她嗎？在他們維持合作關係的時候，它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