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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車廂，何康時就在那，他一路都沒有摘下口罩和鴨舌帽。

何康時沒有立刻睡覺，他離開電腦桌翻箱倒櫃收拾衣服。他搬家搬得倉促，本來就沒準備多少衣服，所以收拾得很快。

一路暢通無阻，沒有遇到什麼困難，也沒有遇到可疑的人員。

被擺了石子？

何康時冷靜思考過了，在玩家基數如此少的情況下，乘坐公共交通工具才是最安全的，因為那裡遍布監控之眼，而且像車站之類的地方一般都有警力駐守，黑蛇也說大多數玩家的實力都沒有強到能與熱武器抗衡。

「那傢伙也讓我搬去荊楚，說可以給我提供保護……」何康時滿臉不解，「荊楚是什麼風水寶地嗎，那裡的高級玩家含量怎麼那麼多？還個個都是大佬級別……」

「如果他們再聯繫你，你要及時告訴我。」黑蛇說，「談話的尺度你可以自行把握，對方大概率不會對你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反而可能會幫助你。」

竟然評價得這麼具體……何康時頓時感到黑蛇不一般。

狂風吹起她的髮絲，吹動她的衣擺。

何康時心中有底了，他說：「懂了。」

他收到第二份邀請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而黑蛇的態度十分輕鬆隨意，好像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第二天他安然無恙地醒來，昨天晚上他既沒有聽見打鬥聲，提著行李出門的時候也沒看到滿地的屍體……

隗辛坐在旅館房頂蹺著腿，看著何康時提著行李箱一路小跑來到城中村路邊打出租。

何康時把提示鈴聲開到最大，然後關掉卧室的燈，躺在床https://m.hetubook.com.com上沉沉睡去。他在出租屋外面安裝了監控攝像頭，只要攝像頭前有動的東西出現，那麼手機會就會自動報警提醒他。

停留的這一晚才是關鍵。

何康時本以為這趟旅途可以順利地到達終點站，隗辛也這麼以為。

黑蛇知道聯繫他的那個黑客是誰，也知道那個黑客要讓他加入的組織是什麼樣的，所以黑蛇很放心。又或者……黑蛇讓他加入別人的組織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比如潛伏進去獲取情報，跟其他玩家保持聯繫？

「太好了，虛驚一場。」何康時不忘發消息彙報動向，「我要去火車站坐火車啦。」

「我立刻答應他們的邀請，會不會有點刻意？」

何康時瞬間安心了，他離開廁所舒舒服服地坐在座位上，趁這個時間小小地睡了一覺。

何康時：「大佬，那個黑客又聯繫我了！」

何康時戰戰兢兢：「我知道了。」

何康時：「好的大佬！話說這個城中村的人好像特別少啊，住戶沒幾家，房子也塌了好多，這裡是要拆遷了吧？」

隗辛回復：「嗯，路線我會規劃好發到你的手機里。你手機里的病毒程序我全部清除掉了。」

……

可惜這樣的反偵察手段太拙劣了，隗辛不費吹灰之力地避過了他，一路跟著他走進地鐵，在車站下車，又跟對方坐了同一班次不同車廂的列車。

他提著裝滿衣服和筆記本電腦的小行李箱，坐在床邊抹了把汗。

半個小時后，列車重新啟動了，老式火車不如高鐵安靜，運行起來會發出咣當https://m.hetubook.com.com咣當的聲響。

她坐在何康時出租屋樓下的早餐攤上喝胡辣湯，還買了兩塊錢的水煎包。

「大佬，我不是你的人嗎？」何康時發出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裡的念頭轉了好幾個彎。

反正他就是個菜鳥，不礙事就是他最大的作用了，這方面大佬比他懂。

她目光牢牢鎖定了同樣站在車廂頂端的黑衣人，眼神沉了下來。

「這個新勢力規模大嗎？」何康時小心提問。

「是。」

何康時笑容漸漸消失。

他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九點多，還有一點時間。

隗辛：「我接下來要說的事兒，你千萬別害怕。」

他戴上鴨舌帽、口罩和平光眼鏡，提上小行李箱像打鳴的公雞一樣精神抖擻地沖向樓下，對買早餐的大媽說：「阿姨！打包一杯豆腐腦，兩個雪菜包子，豆腐腦多加點糖！」

她心平氣和地給何康時發消息：「出了一丁點小意外。」

「你見機行事，該轉移車廂就轉移車廂，注意隱蔽。」

因為內心被恐懼和慌亂佔據，他已經好幾個星期沒刮鬍子了，連續的失眠讓他眼下青黑，眼白全是血絲，看著簡直比以前老了十歲。他認認真真地給自己洗了把臉，打上泡沫把鬍子刮掉，換了一身新嶄嶄的衣服，最後梳了梳頭髮。

昨天晚上很安靜，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隗辛心態平穩，沒有失望也沒有放鬆警惕。敵人不是聽話的狗，不會說出現就出現。

「去。」

「我知道。」隗辛秒回，「你可以休息一會兒，這裏不會有危險。」

何康時：「？！」

又一次給隗辛發www.hetubook.com.com消息：「我到旅館了。」

隗辛坐在隔壁車廂，通過監控看見他悄摸摸地去了廁所，給她發消息：「我坐上高鐵了。」

「我知道。」隗辛說，「洗洗睡吧，問題不大。手機音量開到最大，有事我通知你。」

「遇到危險的概率很小，但不是沒有。」隗辛直白地說。

不過他並不知道隗辛已經接管了這個攝像頭的控制許可權。監控攝像頭就是沉默的眼睛，幫她注視著何康時身邊的一切。

黑蛇說：「還行，比較有潛力，但是作風稚嫩，只能先觀察著了。」

他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

隗辛找了個列車員問情況，列車員解釋說：「鐵軌上被擺了石子，可能是附近村裡的小孩乾的，需要把鐵軌上的雜物清除乾淨才能夠繼續前進。」

「巧合吧。」隗辛說，「你可以答應對方的邀請了。訂個票吧，儘早出發，票我給你看好了，十一點多有一趟高鐵時間合適，也有空位，要是你覺得趕，那就下午出發。」

「這麼早就清除？」何康時說。

人少的地方方便毀屍滅跡，也方便釣魚，何康時不是個傻瓜，這道理他也知道。

「這回說了什麼？」

何康時：「噗嗤……」

「他們不會只聯繫你一次，你下次再答應。」

……

他走到衛生間看著鬍子拉碴的自己，自言自語，「不行，外貌形象太糟糕了……」

何康時很緊張，藏在平光鏡下的眼睛轉個不停，還時不時悄悄在口袋裡打開手機看隗辛給他發消息了沒。

「不錯，這才像我以前的樣子。」何康時對鏡子里煥然一新的自己呲了呲牙，「 Nicehttps://www.hetubook.com.com！投奔大佬迎接新生活去嘍！」

列車到達終點站，何康時根據隗辛制定的路線離開高鐵站乘出租去了一個偏僻的城中村，在城中村的一間小旅館里放下行李。

她騰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快步走到車廂廁所內。

「你有心理準備就好，你只用奔著目的地前進就行了，別的什麼都不用管。」

何康時一頓腦補，又是想會不會有殺手半夜暗殺他，又是想會不會房間外面發生激烈的打鬥，第二天睡覺醒來會不會看見滿地的屍體……在瘋狂的腦補中，何康時睡死了。

何康時的目的地是桐林市，隗辛的大本營，但是何康時不會直達桐林市，而是會在別的城市中轉一下，並且停留一晚，最後坐三個小時的火車去桐林市。

隗辛面色凝重地仔細分辨那些噪音，忽然聽到了什麼物體在車頂摩擦的聲音，那聲音極其細微，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來。

刺|激的辛辣味喚醒了隗辛的神經，她一邊啃水煎包一邊用數據操控和何康時交談。

何康時有一點反偵察意識，他一路都有注意觀察自己四周的景象，時不時就回頭左右四顧，而且他還裝模作樣地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用手機當鏡子照出身後的景象，看有沒有人在跟蹤他。

隗辛眉毛深深地皺了起來，預感事情並不簡單。

「十一點多的就行，我東西早收拾好了。」何康時激動起來，馬上切換的頁面給自己訂了個票。

簡單的一句話，給了何康時莫大的安慰。大佬說沒問題，那就是沒問題了。

手機屏幕上的對話框消失了，但是屏幕邊框卻有一個紅色的小點，只要他點開這個小點，對hｅｔｕｂｏｏｋ•coｍ•com話框就會再度展開。

「我有心理準備了。」何康時強裝淡定地說。

嘖，收小弟真麻煩。

「我想看看你轉移途中能不能引出來一些牛鬼蛇神。」

賣早餐的大媽和藹可親地說：「好嘞！」

何康時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表情，手指噼里啪啦地打字：「我知道了大佬，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敵人搞得少少的。」

可是這趟綠皮火車的行程出了點問題，它在鐵軌上停下了。

但是這段路僅是剛剛開始，

「我討厭給我增加工作量的人。」她自言自語。

何康時：「！！！」

果然，黑蛇說：「這並不衝突，你只對我個人負責，我們是合作夥伴，你和他們可以是利益聯盟——我們和任何人都可以是利益聯盟，互利互惠。」

隔了五分鐘，何康時等到了黑蛇的回復：「你可以選擇加入他們。」

隗辛行動效率驚人，第二天一早趕到了何康時所在的城市。

他按照預定計劃走進了高鐵站，順利坐上了高鐵。

她從三層小樓上一躍而下，用陰影穿梭安穩落到地面，跟著何康時打了個出租，緊挨著他趕到火車站。

一旦黑蛇給他傳遞轉移的消息，他立馬拎包就走。

最後一句話，彷彿意有所指。

他懷疑黑蛇大佬派人護送了他，不然黑蛇為什麼這麼放心他的安危？何康時想明白了關鍵，躺在床上強裝淡定。

「他們暫且是可以信任的人。」黑蛇又說。

黑蛇對剛剛聯繫他的黑客好像非常了解。

隗辛從衣服口袋裡取出面具扣在臉上，抬頭看著車廂廁所的天花板，雙腿發力發動陰影穿梭，從車廂天花板一穿而過，站在了行駛的火車頂部。

「嗯，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