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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嘴唇微微蠕動，也不知是在說什麼夢話。

課結束的時候，隗辛有意無意地問：「最近是遇到什麼煩心事了嗎？」

隗辛閉上眼睛沉入夢鄉。

「亞、亞當……」隗辛喊了一句。

「我昨天晚上給自己注射了治愈藥劑，胳膊沒有大礙。」蔚芝說，「我不是給你批假了嗎？為什麼還來上班？」

遊戲面板上並沒有說道具的到期時間，那麼它還在「保質期」。

隗辛輕咳一聲，蔚芝沒醒，她不得不走近辦公桌敲了敲桌子，喊道：「組長？」

她只說了聽說過，說完了就沒下文了。蘇蓉的肩膀一下子放鬆下來，隗辛沒有說申請過遊戲，也沒說加入了內測，那麼說明她沒有被選中。

在員工公寓樓居住的大部分員工基本上都是這個點去上班的，隗辛坐電梯的時候碰到了一位臉生的男同事，對方禮貌地對隗辛點了一下頭，然後進了電梯。

下午，隗辛去了蘇蓉家。

她吃驚地瞪大了雙眼，被這滿目的綠色晃花了眼睛，就像遭受到了「光污染」似的，差點分不清東西南北上下左右了。

傍晚，隗辛回到家，按部就班地做了幾組訓練，然後站在體重秤上稱體重，又測量了一下身高。

學習的事情留到以後再說，再強的人長時間過度勞累不睡覺也是會猝死的。

隗辛使勁錘了錘發懵腦袋，「其實我已經在第一世界適應了一段時間了……」

「早上好，安保員隗辛，安保員張霄雲。」亞當盡職盡責地提醒，「今天天氣，陰，中度污染，晚間可能有雨，出行請記得戴口罩。」

「現在時刻，00:00:01。」耳熟的機械音響起，「歡迎回來，隗辛。」

再開啟能力，滿目的綠色再次闖了進來，她眼睛都要瞎掉了。

亞當是有自我意識的人工智慧，它只跟隗辛傳遞有效數據，隗辛的大腦不會因為頻繁的信息交流產生過大的負擔。

「這周有什麼大事發生嗎？」亞當問。

「在緝查部工作的安保員們有自己的私生活，公寓只是一個住所，徹夜不歸算是正常現象，不會向上報備。」亞當說，「只有到了上班時間發現沒有到崗，這時候才會向上報備。如果昨天晚上你殺死了賀高誼，但是路人沒有發現她的屍體，那麼緝查部自然就一無所覺了。」

隗辛沒有在論壇上看到過關於身體強度變化的討論，也許是由於大多數人的身份都是普通人，不像她一樣有這麼明顯的變化，或者有人有了變化，但是他們沒有站出來說。

肌肉量增長比較緩慢，所以體重也增長緩慢，她一邊消耗脂肪，一邊增長肌肉。但https://m.hetubook.com.com是她的身高有了突飛猛進的增長，前兩周測量的時候身高是171……正常生長肯定不是這個速度。

隗辛在接收亞當的數據，此刻她作為數據接收者卻並沒有因此感到不適。

「兩個世界的融合在加深。」隗辛說，「上一周我回歸，天空中出現了城市一樣的幻影，那就是第二世界的城市影子，這一周我回歸，幻影的持續時間增加了很多倍……兩個世界最後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那就好。」亞當向她傳來了信息。

「錄取通知書上標的時間是八月二十五日。」隗辛說，「新生提前報到。」

她的想法隨著意識傳遞，一秒之內與亞當交換了無數信息。

「有，開放了新一批的內測名額，名額數量是十萬。」隗辛緩緩說，「有十萬人要進入第二世界了。」

隗辛放下手機，點開系統頁面查看了一下。

玩家給第二世界帶來了秩序衝擊，這正是亞當想要的轉機，它選擇隗辛就證明了這一點。

隗辛思索道：「那……謝謝了。」

隗辛怕她身體不舒服，特意減小了任務量，她努力打起精神學習，一下午居然一次都沒走神。

「它可能會認為這個世界遲早是它的吧，它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亞當說，「世界對於它來說如同一塊美麗奪目的寶石，它想將寶石佔為己有，但是在它得到寶石之前一群強盜來了，強盜可能要染指寶石，這是它無法忍受的。」

「我後勤組。」張霄雲說。

「居然沒有？」隗辛奇怪道。

「和你一樣的問題。」亞當說。

回歸第一世界的這些日子，她一直沒有放下學習，刑偵知識學了又沒有壞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用到了。

晚上十點，隗辛登上論壇最後一次看了一眼消息。

那些數據流繞過了她，給她營造出了一個沒有「光污染」的平靜空間，這片平靜的空間里，只有一個綠色的光點在閃爍，那是亞當給她預留的埠。

「你真是個風趣幽默的人。」亞當說，「我會適當提醒他的。」

隗辛說：「那夏娃呢。」

亞當說：「你回歸之前是在睡覺嗎，隗辛？」

隗辛離開浴缸，身體撲倒在床上，沾到枕頭就秒睡了。

隗辛走進大樓，意識連接上亞當，「賀高誼的屍體有人發現了嗎？」

「已經到了早上了嗎？」蔚芝捏了捏眼角，「早，隗辛。」

「太神奇了。」隗辛低語。

……

「只是待命而已，沒有說什麼時候接受審訊。」隗辛說，「我不建議您在這個時候工作，畢竟身體是最重要和-圖-書的。」

玩家與玩家之間終究還是有所保留的。

隗辛走到員工公寓一樓大廳里，掃臉支付買了一罐咖啡，張霄雲跟在隗辛身後，也掃臉支付買了一罐咖啡。

「靠，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完結。」隗辛罵了一句，心情糟糕地洗漱穿衣服下樓。

「外勤組組長秘書，剛升職。」隗辛自我介紹，「你呢。」

電梯走到一半的時候，亞當說：「那個張霄雲有問題。」

隗辛確定沒有大事發生后就躺在床上關上燈，準時睡覺。

亞當早早給她發了消息，說特情處打算在上午對她和蔚芝進行臨時審訊，讓她提前到緝查部待命。

「這遊戲的風評好像不是很好，還是不要玩了。反正世界上有那麼多的好遊戲……」蘇蓉偷偷瞧隗辛。

亞當的聲音出現了，「請問有什麼吩咐？」

……

隗辛抬眼：「哦？」

這就是兩個世界的差距嗎？這數據量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隗辛甚至產生了一種會溺斃其中的錯覺。

「你該下電梯了。」隗辛提醒。

蘇蓉愣了好一會兒，「對啊……居然都要開學了，我過糊塗了。你什麼時候開學呀辛辛姐。」

蔚芝猛然驚醒，快速環顧四周確定自己是在辦公室，緊繃的肩膀才鬆弛下來。

與其隨便給一個人用了，還不如就讓它放在那裡閑置，說不定後面會發揮其他的作用。

沒了一名S級，特情處想必是著急上火了，揪到了線索人物就不想放手。

「我現在讓那些數據流繞過你了，你感覺怎麼樣？」亞當說。

她回到緝查部時淋了雨，殺了賀高誼回來后沒來得及洗澡，她要洗完澡才能放鬆地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入睡。

隗辛一次性按了後勤組和外勤組所在樓層的兩個按鈕，電梯在後勤組所在的樓層停下了，張霄雲卻低頭獃獃地站著沒反應。

早上醒來，隗辛按照慣例去了趟市圖書館學習。

她對數據操控的應用極其粗淺，回到了第二世界，她才真正打開了這個能力的開關，對它有了深入的理解。

然而美好假期的第一天，她就要應付特情處。

隗辛想了想，順著蘇蓉的話說了下去，「唔，也是……不過我沒什麼時間玩遊戲了，現在都八月中了，我八月底要去大學報到，這兩周要收拾一下東西，準備雜物。」

本來隗辛想要雙管齊下，用數據操控往腦子裡小批量地塞知識的同時再加強閱讀，後來發現這種方法著實是得不償失。

張霄雲期間一直跟在她身後，電梯門開了，她進他也進。

隗辛腳下晃了晃，扶住牆壁支起身體，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你的語氣給ｈetuｂook•cｏm•ｃoｍ我一種說風涼話的感覺。」隗辛說。

「那麼去休息吧，新的一周又是新的開始，賀高誼的屍體還在小巷裡，等屍體被發現會引起新的風波，這都是我們需要解決的。」亞當說，「另外你處於審訊期，特情處的人隨時會對你進行下一步的審訊。」

「是有些煩心事……不知道該怎麼跟爸爸媽媽說，說了他們也幫不上忙。」蘇蓉說，「對了辛辛姐，你喜歡玩遊戲嗎？」

太古怪了，不用語言進行交流的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嗎？隗辛聽不到聲音，看不到文字，但是可以準確理解對方的意思，這種交流方式比語言或者文字交流更加迅捷。

蔚芝笑了，「忽然有點羡慕你的能力，超速自愈……目前來看沒有副作用吧？」

隗辛再一次確定了自己最開始的猜測——玩家兩個世界的身體強度在未知力量的作用下不斷接近。

亞當沉默片刻，接著包圍著隗辛的數據流突然退散了。

隗辛泡在浴缸里的時候忽然想到，她有了數據操控這個能力就不用和亞當用「人類」的方式一句話一句話地交流了，他們完全可以在數據世界里用意識交流！意識交流法才是最高效的！

如果把第一世界的數據網比喻成蜘蛛網，那麼第二世界的數據網就像用纖細的蜘蛛絲織了一整條毛衣，密密麻麻的全都是網，網與網糾纏交疊著，已經辨認不出哪條是哪條了。

「沒有。」亞當說。

在第二世界完成調查任務獲得的獎勵邀請函還沒有使用，好端端地顯示在遊戲面板上，二批內測已經開始了，理論上來說這個道具已經到了可以使用的時候，可是隗辛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人選給予邀請函。

「對於未知，我們只能持觀望態度了。」亞當說，「不管是你還是我，在面對兩個世界的傾軋時都顯得太過渺小了。」

「這個世界不屬於我，屬於人類，所以上面那些人面對你們世界的入侵無法冷靜，他們不想自己的利益被損壞，不想自己辛苦構建的格局被打破。」亞當說，「對於不屬於我的東西，我沒有那麼強烈保護欲和佔有慾。」

「唔……反正離得近，走兩步路就到了，懶得戴。」隗辛聳肩，打開咖啡罐一邊喝一邊走向隔壁的緝查大樓。

張霄雲主動搭話：「你不戴口罩嗎？」

不管是首批內測玩家還是二批內測玩家，真正聰明的人都在保持觀望，不會輕易下場。

張霄雲說：「你是哪個部門的？有點臉熟……」

「是，我們那裡也是夜晚。」隗辛說。

「不用了，我去訓練場，已經有段時間沒訓練了。」隗辛說。

「最近www•ｈeｔ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有一款宣傳力度特別大的遊戲《深紅之土》，你聽說過嗎？」蘇蓉問。

每一次回歸，她兩個世界的身體差別就越來越小，每一次回歸，天空中的幻影就愈發清晰，持續的時間也更長。

「和你進行意識交流要接入哪個埠？」隗辛揉揉腦袋，「我眼睛都要找暈了，到處都是『門』，數據流擾亂了我的思維……」

隗辛說：「偶爾會玩兒。」

強塞進腦子裡的學習資料同樣需要認真消化才能學以致用，綜合下來學習效率竟然不比直接用腦子記強多少，所以隗辛只能認命地埋頭苦學，學習的勁頭甚至要趕上高三的時候了。

電梯門咔嚓關閉，慢慢下降。

所以，亞當面對玩家的心態和夏娃面對玩家的心態截然不同。

隗辛說：「聽說過，怎麼了？」

隗辛分出意識，接入了亞當預留的埠，意識與數據接觸，她嘗試在數據世界回復亞當：「我覺得還行？」

隗辛揉了揉眼睛，沒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蔚芝苦笑一聲，點了一下電腦光屏，一則消息彈了出來。

按照這種情況，就算她什麼都不鍛煉，也會在數周后追趕上第二世界的身體強度。

「不用客氣，作為合作者，這是我該做的。」亞當彬彬有禮地說。

隗辛淡定地按了一下電梯按鈕，等電梯下降。

他慢慢走出了電梯間，電梯門閉合的時候，隗辛看見他站在原地打哈欠。

今天是放假的日子，隗辛可以享受三天的假期。

折騰到凌晨，隗辛終於躺在床上打算睡覺了。

第一世界的數據流是小溪，第二世界的數據流堪比大海，甚至會讓人迷失其中。

「謝謝，亞當。」她含糊地說。

「連接這裏就可以了。」亞當說，「你的超凡能力不是逐步升級的，如果是低等級，就不會看見那麼複雜的東西了。賀高誼的能力從低到高陞級，經歷了漫長的時間適應，過程將近十年，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做到完美使用這個能力。而你一取得能力就是A級，你的大腦根本沒有適應這些數據流，連緩衝時間都沒有，所以會對你造成很大的衝擊。」

蘇蓉還是一副蔫巴巴的樣子。

兩人寒暄兩句就不再說話了。

辦公室的金屬門無聲地開啟，隗辛進去之後一下子放輕了腳步。蔚芝在辦公室休息，她身上披著制服大衣，臉色憔悴地歪倒在轉椅上，桌子上的電腦還是開啟的，微亮的光屏懸浮著。

蔚芝從椅子上起身，離開辦公室去治療了，隗辛也乘電梯去了地下的訓練場。

「嘖，他很會裝。」隗辛說，「要不是電梯里露出一點馬腳，我也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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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深夜了。

蔚芝點點頭，無奈地說：「趁審訊的人還沒有來，我現在去一趟醫療中心，隗辛，你可以去休息室等著……」

早上七點十分，隗辛在生物鍾的作用下準時醒來。

「體重128斤……身高173……」隗辛皺眉，「長高了。」

「我猜您一定是通宵工作，沒來得及看亞當發的消息。」隗辛說。

臨睡前她看了一眼論壇後台，暫時沒有人給她發自己的真實信息。

按照時間來算，差不多是下下次回歸的時候。

隗辛垂下眼帘，對亞當說：「給他指點一下該去哪個辦公室，這人可能瞌睡到連辦公室在哪都記不住了。」

「關於數據操控，你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亞當說，「我可以幫助你學習它，沒有比人工智慧更合適的老師了，不是嗎？」

張霄雲夢如初醒般抬起頭說：「啊，給我瞌睡得有點站不住了，謝謝你。」

16日本來就是回歸日，正是人心最浮動的時候，玩家們需要更多的時間來沉澱思考。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二批內測玩家的進入牽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

「早，組長。」隗辛說，「昨天下班的時候，我提醒過您要去醫療中心，您為什麼沒有去？您的腦機後遺症比我嚴重多了，胳膊上切除的凍傷組織也沒有愈合……」

她的所在樓層也到了，隗辛目不斜視地走出電梯，走進辦公室。

「好，再見。」隗辛拖著身子走向浴室。

……

第二板塊該群魔亂舞的還在群魔亂舞，第一板塊卻明顯沉寂下來了，大家都在調整狀態迎接這次穿梭。

隗辛匆忙關掉了超凡能力，退出數據操控狀態，恢復正常視野后才感覺自己的眼睛好了很多。

她簡單查閱后說：「果然……」

隗辛搖頭，「暫時沒有感覺到。」

因為在兩個世界來回穿梭，時間是雙倍的，開學前的這段日子顯得格外漫長。

這就是比第一世界科技水平發達無數倍的第二世界嗎？到處都是數據流，到處都是埠，數據世界錯綜複雜，比最難解開的迷宮還要複雜無數倍。

亞當消化了一會兒隗辛的話：「十萬人……有些麻煩了，這會對這個世界的秩序產生不小的衝擊，聯邦政府有的要忙了。」

賀高誼每次使用能力，看到的就是這種景象？隗辛以為自己對數據操控這項能力已經了解的足夠深了，沒想到她在第一世界接觸的只是低端版本，到了第二世界還要重新適應。

隗辛發動數據操控，鋪天蓋地的數字、字母和符號映入眼帘，綠色的數據流到處亂竄，網與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綠色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