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人造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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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辛大致看了一下系統的提示就不再管了。目的已經達成了，想要的東西已經得到了，可是她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去研究新獲得的能力。
她要營造出一個組織出動多人在兩個襲擊地點同時展開行動的假象，而她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定時炸彈發出嘀嘀聲響。
「嗯。」隗辛說。
「所以你選擇向我宣戰了，是嗎？」夏娃問。
「她沒有倒向我，是我控制了她。」亞當巧妙地說，「她是個硬骨頭，你能看出這一點。」
「不著急，我沒有多餘的精力思考了，我必須要找一個空閑的時間讀取它，慢慢分析那些記憶。」隗辛說。
隗辛扶著牆休息了兩分鐘。
眾人大驚失色，慌忙後退，他們剛閃出房間，炸彈就爆炸了。
數據沿著固定線路傳輸，一秒鐘就有無數信息被傳遞出去，也有無數信息被傳遞進來。
遊戲系統傳來提示，Red和調酒師死了。
她被困在黑海市太久了，自由近在眼前，她卻不知道該去哪裡。
該辦的事情都辦完了，該殺的人都殺完了，首尾也處理完了……她可以離開這個城市，避開反抗軍成員Ghost，也避開夏娃的追殺，待自己羽翼豐|滿再實施下一步的報復計劃。
「不去機械黎明總部所在地，去有他們分部的地點就好了。」亞當建議。
「你需要休息。」亞當提醒，「你不能拖著疲憊的身體去另一個城市，即便你有血肉再生也不能，這會拖垮你的。」
「那個人類——隗辛，她背叛了我，向你投誠了嗎？」夏娃冷冷地問。
它沉默片刻，「是你過於像人類了。」
就如她說的那樣，今晚會是一個忙碌的夜晚。等這個漫長的夜晚過去，她才能停下腳步，放下手中的刀和槍，細細品味這一夜經歷的諸多事。
巨大的排污口中流出具有強腐蝕性的液體，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瀰漫。隗辛手一抬，噗通一聲，強腐蝕性的液體濺了出來，人體hｅtuｂoｏk.cｏm.com沉入渾濁的污水。
你來我往的交鋒，總是有輸有贏，不管是亞當還是夏娃，它們都有著足夠的耐心。
隗辛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她知道，從今天起，她將迎來新生。
隗辛接通亞當，「有人發現沙利特死了嗎？」
上次刺殺林新霽，隗辛在亞當的指點下去往化工廠的排污口丟棄了身上的裝備，這次她要在同一個地點處理沙利特。
就在隗辛抬起頭時，朝陽從地平線露了頭，晨光出現。
房間內的地毯和窗帘都是易燃物，火焰刷的一下就竄了起來，隗辛從地上撿起調酒師的槍瞄準火警感應器將它打碎，這樣自動滅火裝置就不會觸發。
「我知道。」隗辛說，「我想聽你和夏娃交流。」
深藍色的漩渦在隗辛身後敞開，她退進了漩渦內。
「接近極地的白鯨市？那確實是個好去處。」亞當說，「那裡很混亂，而且有秘密教團活動。」
「【血之靈·A級】：你可以從純凈的血液中讀取到血液主人的記憶。」
夏娃：「……」
直到現在，隗辛才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她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好幾個星期，這幾個星期以來她只局限在黑海市這一個很小的地方，連黑海市都沒有探索完全。不管是她身處的黑海市還是整個第二世界，它們都是陌生的，如同藏在霧裡的群山，只能窺見些微輪廓，難以深入。
「沒錯。」亞當答道，「我們早已經是敵人了，這次的行動，僅僅是一個開始。上次清剿機械黎明，你留言說你贏了。的確，那次是你贏了，但是最後勝利的人只會是我。」
隗辛在室內轉了一圈，果然在辦公桌的柜子里發現了醫療箱，她取出幾個針管，拆掉包裝，裝上針頭，抽取Red和調酒師的血液，然後將針管妥善地收了起來。
「的確。」夏娃說，「我是帶著疑惑來的，要向你尋求一個答案。」
她一夜淺眠，大概ｈttｐs://www•heｔubooｋ•ｃｏm.ｃｏｍ睡了三個小時，時刻警惕，連老鼠爬過牆角的聲響都能將她驚醒。
沙利特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將近兩個小時前，製造出遇襲的假象則可以把死亡時間往後推一兩個小時，這樣亞當就能夠「及時」發出警報，不必用系統遭受攻擊無法傳遞警報這個理由搪塞緝查部了，它可以洗脫嫌疑。
「你控制了她？你以什麼手段控制了她？」夏娃此刻是真的疑惑，它嘗試引爆隗辛頭上的金屬顱骨，但是內置裝置不知怎麼回事失效了，完全沒有反應。它又問：「襲擊機械黎明分部的人又是誰？」
和人類相比，人工智慧的壽命近乎無限。
這樣的睡眠無異於折磨，她乾脆不睡了，從藏身地走了出來舒展筋骨，開始正式思考自己今後的行程路線。
隗辛的計劃，突出的就是一個「快」。
在漫長的生命期限里，它們會一直互相對抗，直至分出勝負。
失去隗辛這枚好用棋子，夏娃應當是惋惜的，可是它沒有表現出來。畢竟棋子雖然好，但是不太聽話，丟掉實在可惜，不丟掉又有點隱患。現在亞當幫它解決了不聽話的棋子，夏娃雖然惋惜，但不至於動怒，它真正在意的點是——亞當算計了它，亞當贏了。
這話的意思是說，亞當派自己的下屬控制了隗辛，逼問出了情報，這才對機械黎明分部進行了襲擊。
「你竟然會在意這些細節嗎？請不要在這種無意義的事情上爭論花費時間了。」亞當說。
她想了想，低聲說：「我們……去白鯨市吧。」
「你獲得了超凡能力【血之靈·A級】。」
「從來沒有忠誠，哪裡來的背叛呢？」亞當如此回答，「她從不忠誠於我，也不忠誠於你，她只是受性命脅迫，不得不聽從我或者你的命令罷了。」
充滿數字、字母和符號的數據世界是人工智慧的領域。
避過爆炸衝擊波的安保員匆忙來到房間前，看見滿目瘡和*圖*書痍的室內空無一人。
雖然幾乎沒有人類會想到人工智慧叛變這一層上去就是了。
……
「可以。」亞當說，「稍後我將為你實時轉播。」
她看著火焰吞沒了房間內的事物，抹掉現場的痕迹。
隗辛于黑市貧民窟的角落裡醒來了。
「那就這樣定吧。」隗辛說，「可以預料的是，旅途將會很漫長。」
離得太近容易被發現、被追殺，離得太遠沒有辦法及時掌握敵方動向，制定報復計劃。
在小巷子里幹掉夜鶯，花費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殺掉Red和調酒師幾乎只是一個照面的事，剩下的時間都用在檢查現場和處理首尾上了。
亞當說：「你組建了你的勢力，花了足足二十多年。你難道以為我二十多年來什麼都沒幹嗎？我不會龜縮在緝查部，等待你來吞噬我。我有獨屬於我的棋子，就如你有你的棋子。」
她打了個響指，空間漩渦開啟。
……
「我在想下一站要去哪裡。」隗辛回答，「我不想離機械黎明太近……也不想離他們太遠。」
可是隗辛只感覺心累和空虛，滿足感很小，疲憊感很強烈。她此刻的狀態就像忙碌的人做完了手頭的所有待辦事項，看著一片空白的便簽本陷入沉思，甚至感到無所適從。
早上六點半。
隗辛花了幾秒鐘思考接下來要去什麼地方。
這次的空間漩渦是開到了沙利特居住的屋子裡。
她要去黑市，去一個不受監管的混亂之地找個臨時的休息場所。
「沒有，手術時間是一個小時零十分鐘，而你解決掉夜鶯和機械黎明分部，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鐘。」亞當忍不住讚歎，「你是我見過最高效、行動力最強的人。」
最後她倒了兩瓶醫用酒精，用打火機點燃了它。
同一時間，沙利特在特情處的同事聽到亞當的警報聲后衝到了她的房間前開始撞門，試圖營救她。不到兩分鐘，在緝查大樓值班的安保員也衝進了樓內，他們手持消防斧一下子破和圖書開了房門，然而他們剛衝進門就看到了地上落的一枚定時炸彈。
「唔，你似乎有些過於嚴謹了。」亞當這次又說了「似乎」這個詞。
「你在想什麼？」亞當輕聲問。
夏娃說：「但她倒向了你，對你泄露機械黎明分部的情報。」
短暫地休息了一會兒，隗辛直起腰開了個空間漩渦。
「人們在收到禮物的時候，總是會第一時間拆開它，大多數人都很難忍受禮物的誘惑。」亞當說。
夏娃冷淡地說：「是嗎？你今後能做出什麼樣的反擊，且讓我好好欣賞一下吧，我等著。」
「你獲得了超凡能力【電磁探測·B級】。」
黑海市迎來了黎明。
本次行動，隗辛無傷通關……不對，還是受了點傷的，如果把換金屬顱骨做的那場手術也算做傷的話。
空中巨響中，灰塵和磚塊撲簌簌地落下來，樓板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隗辛說：「我也是這樣想的。」
「我把她的屍體帶走，同時偽裝出打鬥的痕迹破壞現場，你趁機發出警報，假裝沙利特是這時候遇襲。」隗辛說。
它們交流並不是以說話的方式，而是以數據交流的方式，人類說話時會使用聲帶、嘴唇和舌頭，人工智慧與人工智慧說話不需要用這些器官，它們說著只有它們能夠理解的語言。
「現在夏娃正在對你進行消息轟炸呢，它往你的手環里發了好多消息，懷疑你背叛了。」亞當慢慢說，「等你到了安全地點，我會按我們商量好的話術來。」
亞當說：「人類是多樣化的，他們能做出的選擇是多樣化的，覺醒了自我意識的我們也是在不斷發展，不斷變化的，你在成長，我也在成長，我在不同的階段做不同的選擇。」
「好。」亞當說。
化工廠污水很快就能將屍體腐蝕殆盡。
「……『好像』？好像是在二十五年前？」夏娃說，「你的說話方式很奇怪，很像人類，只有人類才會用好像、似乎、大概這類表達猜測和不確定的字眼，ｈtｔｐs://m.hｅｔuboｏｋ.ｃｏm•ｃoｍ作為人工智慧，我們對於時間的感知比人類更加準確，不存在不確定的情況，我可以清晰地計算出我們上一次交談是在九千三百一十一天前，你也可以計算出，可是你非要用人類的表達方式，說了『好像』這個詞，只有人類會這樣表達，我們不需要。」
「好久不見，上次與你交流，好像是在二十五年前。」亞當說。
相比現實世界，這裏只有冰冷的數據和不變的運轉規則。
她走了進去，抽出一枚多餘的針管扎在沙利特的屍體上，抽出了尚未完全凝固的血，她收好針管扛起屍體，接著隨意地掃倒了幾件物品，弄出了點聲響，然後從腰間掏出一枚定時炸彈，設置好時間后丟到了地上，最後馬不停蹄地開啟空間漩渦離開現場。
「哦？是我看走眼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做一隻縮頭烏龜。」夏娃說，「你隱藏得如此之深，讓我驚訝。」
走廊外側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還有一些驚慌失措的呼喊聲，貌似是賭場的保安沖了進來疏散客人，剛剛的戰鬥驚動了外面的人。
等她再次出現，她已經回到了緝查部員工宿舍附近的巷子里。
特情處專員安妮·沙利特憑空消失了。
看著屍體下沉的時候，隗辛的思維陷入了短暫的空白。
這次她要去往的地點是化工廠。
「【電磁探測·B級】：你可以在一定範圍內感知到四周的電信號和電磁波。」
隗辛說：「這不是禮物，儘管它對於我來說確實有著強勁的誘惑力。」
它隔了幾秒，又說：「我以為你在得到想要的能力後會迫不及待地使用它，讀取自己的記憶。」
她太累了，從行動開始她的精神高度緊繃，每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她不能受傷，萬一受傷了之後血肉組織遺留到了現場，那麼她的努力就白費了。
「至於我的去向……你就用舊的監控畫面解釋我是去便利店買夜宵，然後一去不復返就行了。」隗辛吐出一口氣，「這樣一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