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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嗐……算了。」夜蟬說，「去吃飯吧，吃頓飯什麼都好了。」

一片沉寂。

「沒有……但是……」劉康雲喉嚨哽住了，「但是我覺得我沒有你做得好，隊長。」

「Red死了？」銀面換了個問題。

大部分人都被沙利特吸引住了注意力，因為她職位高能力強，在特情處任職，隗辛僅是個大學畢業進入緝查部的菜鳥覺醒者，誰更重要，答案不言而喻。就算她們兩個都沒死，要解救的話，沙利特的解救優先順序也會在隗辛前面。

「回辦公室吧。」劉康雲的神情表明情況不容樂觀。

劉康雲知道他想問什麼了，「隊長，隗辛可能遇害了，我們找不到她，她失蹤了。」

否則無法解釋他們為什麼會做出那些瘋狂的行徑。

辦公室外的走廊上，蘭藍和江明立刻向他投來了視線。

銀面是個被遺棄的家養小寵物，雖然沒人餵養也能自己打點野食吃，但是他更喜歡有人養著，不管那個人是對他發號施令還是給他施捨點食物，他都很高興。沒了主人的小寵物當然會失落沮喪，隗辛這個現任飼主沒了，前任飼主Red也沒了，銀面很不適應。

她看到了銀面，對他點了下頭。

「她真的不在了？」銀面垂頭喪氣地坐在機械黎明總部的會議室里。

銀面彎著腰低著頭看著地面看了好一會兒，地板上倒映的那個人嘴角往下拉，眼睛也往下垂，一副沒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模樣。

「不要那麼想，老劉。」舒旭堯溫聲說，「你會比我做得更好，我的未來已經固定了，我今後的人生，一眼就能望到頭，但是你們的未來還有很多種可能，我堅信這一點。」

夜蟬被這個傻白https://m.hetubook.com.com甜戳到了痛腳，他肌肉練不起來，揍人確實沒有那些戰鬥人員揍的痛。

銀面雖然感覺不到餓，可是腳步還是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餐廳。

機械黎明針對的是緝查部和特情處，但卻不止於此，這個組織真正針對的……恐怕是聯邦政府。

「是。相關資料和卷宗移交完畢了。」蔚芝說，「這已經不是黑海市緝查部負責的案件了。」

「她」指的不是特情處專員沙利特，而是隗辛。

夜蟬翻了個白眼，頭也不回地走了，臨走前還罵了一句：「靠，邪門。」

「你也知道我傷心了？」銀面迷惑地說。

「沒有人對我下令，那我該去做什麼？」銀面迷茫地問。

「哦……」銀面垂頭喪氣地說，「你去吧。」

「不知道。」夜蟬打量他兩眼，「怎麼？不適應啦？只要是個人都不喜歡被使喚得團團轉吧，你喜歡被人使喚？」

「你我都知道希望渺茫。」蔚芝貌似不近人情地說，「做我們這種工作，應該知道要適當拋棄那些無謂的希望。」她說完這句話后又緩和了一下語氣，「好了，現在你需要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了，劉康雲。」

夜蟬露出活見鬼的眼神，像頭一次認識他似的盯著他看了又看。

點餐機器人走到了銀面桌前，他看著菜單，不知道該點什麼。

夜蟬撇了撇嘴，收回手。

「敵人是出於什麼目的把矛頭對準了她們？」劉康雲雙拳握緊。

劉康雲緩緩搖頭。

大抵是銀面的表情太明顯了，刺薔薇隨口安慰了一句：「別傷心，這是無法避免的事，富婆想必有覺悟了。」

刺薔薇正在用餐。

他退出了組和_圖_書長辦公室，金屬門在他身後自動閉合。

「隗辛她確認是……」江明也忍不住問。

舒旭堯一如既往地溫和妥帖。

通訊器那頭也保持著靜默，隔了好久，劉康雲才聽到熟悉的聲音問：「我家族這邊得到了一些消息，想向你確認一下。我畢竟已經離隊了，涉及到機密的問題你不用回答。」

良久，舒旭堯說：「我知道了。」

通訊器那頭又陷入靜默。

她知道隗辛死了，但不知道具體內幕。

「我也這樣認為。」蔚芝揉著額頭，焦慮地說，「我更怕的是，隗辛和沙利特的失蹤不是巧合，因為她們是在同一個時間節點失蹤的，她們恐怕已經遇害了。」

「我的心和肺在身體里好好長著。」銀面小聲說，「沒有心和肺，我怎麼呼吸？怎麼活著？」

「……好像是啊，但是我還沒有掉眼淚。」他愣愣地說。

「可是你揍人根本不痛啊。」銀面說。

劉康雲繼續說：「因為隗辛被我們救了出來，他們怕特情處從她身上調查出什麼，所以就設計殺了她。至於安妮·沙利特，她作為本次事件的調查專員，也被機械黎明列為了襲擊目標，又或者……機械黎明想像當時俘虜汪飛馳長官一樣俘虜沙利特，所以他們在昨晚動手了。」

「組長有透露什麼嗎？」蘭藍率先問。

「……舒隊長還不知道這件事吧。」江明也垂著眼睛說。

「我們兩天前才將她從機械黎明手中救了出來……」他喃喃自語。

銀面耷拉著腦袋按了按肚子：「胃癟了，沒有食物，但是感覺不到餓，也沒有食慾。」

劉康雲接通了通訊，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可是……」銀面停頓了。

www.hetubook.com.com「死了！賭場的火不是你撲滅的嗎？地上兩具燒得只剩骨頭架的屍體你沒看見嗎？基因檢測結果出來了，就是Red和調酒師。」夜蟬被這傢伙整得沒脾氣，「問完了？我要走了。」

「不在了，被控制了，不知道死沒死，我估計凶多吉少。」夜蟬快要失去耐心了，「這是你第二十五次問我同一個問題，如果你再問我就揍你。」

「我也很遺憾。」蔚芝嘆息，「她還那麼年輕。」

蘭藍啞著嗓子說：「又走了一個啊……」

他臉色瞬間陰沉，扭頭就想走，然而銀面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他不耐煩地甩了兩下，沒甩掉。

「這哪是生病？你是傷心了，在難過呢。」夜蟬稀奇地說，「你竟然會難過嗎？我以為你整天沒心沒肺，腦子裡根本沒有難過這種情緒。」

這時，劉康雲身上的通訊器響了。他一看通訊器上的姓名就愣住了，打來通訊的人正是舒旭堯。

「不會吧？死個個把人而已，反應不至於這麼大吧？」夜蟬說，「富婆才養了你多久，你對她感情那麼深？」

舒旭堯繞過了這個話題，對劉康雲說：「工作還習慣嗎？當了隊長有沒有覺得不適應？」

劉康雲低頭默不作聲地盯著地面。

劉康雲立正說：「是，組長。」

劉康雲身體稍微前傾，看著蔚芝問：「她有可能活著嗎？」

「以前你的飼主……啊不，上司沒的時候，怎麼不見你那麼迷茫那麼傷心啊。」夜蟬瞅著他，「看看你的表情，像被人打了兩拳要哭了似的。」

他說：「可是我剛開始是沒感覺的……現在才有感覺了。」

銀面摸了摸臉，「我的表情？」

「這麼巧？」劉康雲沉著臉說，「和圖書世界上不存在這樣的巧合，我更傾向於人為破壞。」

夜蟬看了他一眼，嚯的笑了聲。

夜蟬抓著銀面的白毛，把他的頭狠狠往下摁：「你看看地板上的倒影，你的表情是不是快哭了。」

「你的推測很有道理，今天上午我開了會，我的其他同事也得出了這個推斷。部長的秘書賀高誼也在不久前夜晚外出時死亡了，從屍檢結果來看，兇手一擊斃命。林新霽、賀高誼、沙利特、隗辛，這四個人的死亡可能是有關聯的，我們緝查部在短短几天內折損了這麼多人。」蔚芝說，「這已經超出黑海市緝查部的處理範圍了，會有更高級的部門處理這件事情。」

如果以上推測屬實，那麼機械黎明盯準的目標很可能也包括蔚芝，但是蔚芝能力特殊，不好對付，她被救出后從來沒有離開過緝查部，機械黎明就算想動手也等不到下手時機。

夜蟬不耐煩地打斷：「行了，別說了，沒興趣聽你講這些，你不去吃飯我可要去了。」

聲音很平穩，聽不出悲傷。

「特情處全權處理？」劉康雲詢問。

昨天聽說隗辛生病在醫療中心接受治療，第七小隊的隊員們還想著今天忙完了去看望她。

「……這會不會是蓄謀已久的殺人滅口？機械黎明其實並沒有撤出黑海市，他們還在這個城市活動，甚至在緝查部安插了內鬼？」

可是對於第七小隊來說，當然是朝夕相處的隊友更重要。

他坐在座位上，又一次按了按心髒的位置，像是要仔細確認自己此刻的心情。

「可是她對我最好，她做飯分我一半，面里有荷包蛋，讓我睡覺，不嫌我說話煩……」銀面可憐巴巴地掰著手指挨個數隗辛的好。

他保持冷靜m.hｅtｕｂｏoｋ•ｃoｍ.coｍ，合理猜測道，「雖然有諸多細節有待確定，但是我認為這個猜測是站得住腳的。機械黎明是個瘋狂的組織，從他們策劃的一系列恐怖事件中，我們就可以看到他們針對的目標是什麼。」

銀面直起腰敲敲自己的心臟處，「我心臟也很不舒服，胸口也是，我感覺到心臟在跳，跳得很用力，但是胸口不知怎麼回事很悶，像是被石頭給壓住了……我走路沒有力氣，還有腦袋，空空的……很空白，好奇怪。我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去看醫生？」

「不知道，正在查。沙利特和隗辛的唯一交集點是機械黎明，沙利特來調查被機械黎明俘虜過的隗辛……」蔚芝說。

……

「畢竟是人之常情。」刺薔薇說，「你年齡看著不大，也許不太能經歷這種事情，敵人的死去可以接受，同伴的死去就難以接受了。我剛入行的時候也這樣，習慣了就好了，剛開始是有感覺的，後來就沒有感覺了。」

蔚芝稍微抬起頭，意外地看著劉康雲。從過往情報來看，機械黎明的確在緝查部安插了內鬼，但是內鬼清查一事不了了之……克拉肯號遭遇了意外，副部長林新霽遇害身亡，清剿瑞克科技公司時汪飛馳受襲被俘，隗辛和蔚芝被俘，部長秘書賀高誼無故身死……短短几周內一件又一件的事情接踵而至，緝查部被連續不斷的意外絆住了手腳。

「她失蹤了，監控也找不到她的蹤跡。」蔚芝說，「大樓內的行動軌跡是有的，出了緝查大樓，她就完全消失了，緝查大樓外面那個路段的監控正好損壞了，不排除是人為破壞的。」

「他們倆都沒了……那我以後跟著誰呢？」銀面獃獃地問，「我以後聽誰的命令？誰做我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