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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亞當說，「最開始，研究員們只用老鼠進行實驗，後來用體型稍大的哺乳動物，再後來用猴子、大猩猩，最後是人類。聯邦沒有死刑，於是他們用重刑犯做實驗，接受實驗就可以酌情減刑，他們還會去貧窮落後的地方招募『志願者』，『志願者』同意實驗可以收到一定的報酬……當然，那些接受實驗的人很多都死在了實驗台上。腦科學和神經機械學的進步，是建立在屍山血海之上的。」

「各個地區的現行法律有一點區別，市長對於自己的城市有很大的治理權，黑海市緝查部沒有通過警犬訓練法案，但是白鯨市通過了，所以他們就用這種方法訓練警犬。」亞當說。

她緊張地擰衣服，試圖理清亂糟糟的思緒。

蘇蓉表情不安地說：「他們會不會找來這裏？」

「我們就躲在這裏，直到風波平息？」她說。

「他們真給錢了怎麼辦？」蘇蓉說，「季米特里已經死了。」

她很快意識到，新聞上說的是「季米特里·波波夫失蹤」，而不是「死亡」，由這一點，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隗辛帶走季米特里屍體后的一系列操作。

「……一百個億！想都不敢想！」老闆唾沫亂飛。

「嗯。」隗辛對蘇蓉的態度表達的讚賞。

第二世界訓練警犬不會採用人工訓練，而是直接精神訓練。在腦科學和神經機械學無比發達的今天，人們利用各種機器對動物的大腦施加干預，對警犬大腦特殊的區域釋放電流輸送神經信號，把各種規則和指令強行「寫入」它們的大腦，不過一周，一條合格的警犬就出爐了。

矛頭蝮！我的姐！你剛來白鯨市不到一天啊！怎麼就搞出來https://m.hetubook.com.com了個這麼大的事！

「不只是這樣。」隗辛說，「我讓你看這個，是為了讓你對自己的處境有清晰的認識，讓你對我們的組織定位有個數，也對我有個數。我們成立這個組織不是為了過家家，我救你一次，但不會當你的保姆，我也不是什麼善人。」

「不能低估對方的血性……也不能高估對方的人性。」隗辛總結，「這跟錢多錢少沒關係，跟財閥的卑劣本性有關係。我猜波波夫家族內部也吵得不可開交呢，所以他們不回應此事，在那裡僵持著。」

「所以那些實驗引起了一些倫理爭議。」亞當說，「儘管引起了爭議，可還是進行下去了。」

「要是沒遇到你，我的處境說不定會更差呢……」蘇蓉吸吸鼻子，「已經夠好了，我會努力讓自己有用的。」

「你明白就好。」隗辛關掉投影儀。

蘇蓉大受震撼，此刻開始，她從隗辛的話語中接觸到了一個從未觸及到的新領域。

隗辛回到休息室，看見蘇蓉歪在沙發上睡著了就沒出聲。

白鯨市的緝查部養了警犬，現在的某些機器還不能夠代替警犬的鼻子捕捉到空氣中的氣味因子，緝查部牽著警犬全城搜捕四處嗅探，但是除了幾處血跡什麼都沒發現。隗辛是用空間漩渦離開現場的，氣味的蹤跡發生了巨大的斷層，警犬根本無法追蹤，至於海岸線邊上的血跡，早就隨著漲潮被沖刷掉了。

隗辛端起來一飲而盡，「你有家人嗎？」

……

昨天晚上隗辛實時關注緝查部和波波夫家族的動向，監聽他們的通訊網路和交流頻道，亞當還教了她幾個入侵加密網路抹除數據和-圖-書入侵痕迹的小技巧。

「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嗎？」隗辛聳肩，「這是事情發展的必然結果，沒有無光，你也會成為通緝犯。」

「知道我為什麼給你看這個嗎？」隗辛看著蘇蓉。

隗辛操作得無比熟練，季米特里剛死，隗辛就趕到了，在她們交流的不到兩分鐘內，隗辛就想到了處理屍體的辦法，她還拋出了一個煙霧彈迷惑緝查部和波波夫家族的視線。

蘇蓉聽完了新聞，差點沒暈過去。

漫長的一周，終於要結束了。

事情在發酵，她不著急，急的是波波夫家族，眼下需要在意的是回歸第一世界。

「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組織？」賞金獵人納悶道，「『無光』？沒有光？這麼牛的組織不會毫無名聲啊。」

「沒有……這個世界的我有精神焦慮，心理醫生建議寫日記排解，這幫了我很多。」蘇蓉情緒低落地說，「我算是比較幸運的人了吧……雖然沒能一直保持幸運，但是在這樣的環境里，好像也幸運不起來。」

「你很難幫上忙，看見角落裡的啞鈴和跑步機了嗎？每天練練，把身體素質練好就是在幫我忙了。兩個世界都要練，不能斷。」隗辛說。

蘇蓉擔驚受怕一晚，她本想等隗辛回來，但實在撐不住就睡著了。她這段時間本就沒怎麼合過眼，每天晚上都在焦慮中入睡，見到了隗辛，心裏反而安穩了。

「矛、矛頭蝮……」蘇蓉嘴唇顫抖，「我們、我們成通緝犯了！一級通緝！」

「……8月23日凌晨一時許，季米特里·波波夫在車內遭遇襲擊失蹤，一個名為『無光』的新地下組織宣布為此次事件負責……」

她茫然地看著隗辛：「可m•hetuｂoｏｋ.ｃｏm.cｏm是，害死季米特里的是我，不是無光，為什麼無光要對這次事件負責……」

在她平靜的眼神中，蘇蓉反應過來，「我……你是『無光』的一員？」

剛一到便利店，何康時就聽見便利店老闆操著一口捲舌音在跟客人嘮嗑，那個客人是何康時的一個熟人，也是個賞金獵人。

「波波夫家族拒絕對此事作出回應。」新聞主持人繼續說，「緝查部已將『無光』組織及其成員列為聯邦一級通緝目標，各位熱心市民如有線索，可撥打舉報熱線，若內容屬實，最高可獲得一千萬聯邦幣的舉報獎金。」

蘇蓉臉色煞白，緩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蘇蓉咬住嘴唇，她理智上是接受了，可感情上一時半會兒接受無能。

「你有記憶嗎？」隗辛問。

白鯨市的黎明來得很早。隗辛在凌晨五點左右回了別墅，天已經微微亮了。

「人類也不過是高級動物罷了，那些控制動物的手段，也可以用在人類身上。」隗辛說。

蘇蓉沒有遲疑就答應了。

「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組織綁架了波波夫家族的少爺，問他們要一百億贖金。」賞金獵人說。

蘇蓉不可置信地說：「哪怕是為了他們的家族成員也不願意？」

「緝查部和波波夫家族都在找我們，警犬在搜尋我們的蹤跡，以後行動要小心點，如果出門就要全身噴塗除味劑。」隗辛把除味劑放在桌子上，靠著按摩椅，按摩裝置啟動，幫助她緩解肩頸的酸痛。

「現在你也是了。」隗辛說。

直白誠實的話總是不那麼好聽，蘇蓉懂這個道理。

即便如此，隗辛出行時也要小心謹慎，免得留下自己的氣味痕迹。不過極夜區有專業的除味劑賣https://m.hetubook.com.com，隗辛連夜搞來了點應急用。

……

「這個世界沒有。」蘇蓉說，「我……這個世界的我是在福利院長大的。」

「你們在聊啥呢。」何康時湊近打探消息。

「不排除這個可能，不過目前我們是安全的。」隗辛說，「你得有心理準備，這個世界的人不會對我們仁慈。」

「多半不會。」隗辛說，「他們支不支付，要看在他們的家族裡，是他們的小少爺比較重要，還是家族的面子比較重要。如果真的支付了酬金，波波夫家族就會成權貴圈裡的笑柄。」

便利店老闆嘿嘿一笑，壓低聲音說：「爽！」

「不，現在主動挑起風波的變成了我。」隗辛說著，按了一下按摩椅旁邊的按鍵，休息室牆壁上降下來一個投影儀，投影儀把正在播放的新聞畫面顯示了出來。

在酒吧工作就這點不好，不但要熬夜，音樂聲還放得震天響，他耳朵都要聾掉了，累得腰酸背痛頭昏腦脹的。

「因為，我已經加入你了。」蘇蓉說。

何康時忙了一晚上，哎呦哎呦地扶著腰出門買吃的。

這時新聞主持人又說：「『無光』組織對波波夫家族提出談判條件，要求波波夫家族支付一百億聯邦幣贖金……」

白天隗辛在補眠。

何康時腳步一僵，懷疑自己聽錯了……矛頭蝮告訴過他，黑蛇創建的組織名稱就叫「無光」。

蘇蓉本就蒼白的臉色有了發青的趨勢。

亞當給隗辛說這些的時候，隗辛脊背發涼。

她白天睡多了，加上來到這個城市時差沒適應，所以不覺得困。

別墅地下休息室內，機器人端來了一杯溫水放在隗辛手邊。

聽見新聞主持人說出這句話的一瞬間，蘇蓉就懵了。

「你這麼想不wｗｗ•ｈeｔｕｂｏoｋ.coｍ.cｏｍ對。」隗辛說，「你要代入他們的思維去思考。季米特里被『綁架』，可以說是一個突發意外，可是他們對綁匪支付酬金，就相當於是在向他們看不起的『下等人』低頭，向我們服軟、屈服。他們在意麵子，所以他們不願低頭。」

在第一世界，要淘汰掉許多條預備警犬才能夠選拔出一條素質優秀的警犬，而且一條優秀的警犬需要經過長久的訓練才能做到服從、老練、聽指揮、懂配合。

隗辛看了眼時間，23:59。

「他們可以給，但我們一定不會還給他們一個活的季米特里。」隗辛說，「從頭到尾都是謊言罷了。」

「怎麼會？我覺得季米特里被綁架才會讓他們成為笑柄，支付酬金是為了救人啊。」蘇蓉不解地說。

「外面有情況嗎？」蘇蓉揉揉眼睛坐起來直奔主題。

她閉上眼睛，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

蘇蓉心態還算穩，熬了這麼久都沒有崩潰也沒有被發現，可見除了幸運之外，她本身也有一些特殊的素質。

她做得不但熟練，而且像早就習慣了一樣，十分冷靜，冷靜到令人膽寒。

她剛在按摩躺椅上坐下，蘇蓉就驚醒了。

何康時：「……？！」

「聽起來這種方法很成熟了，」隗辛說，「腦機的研製也是從這裏受到的啟發嗎？」

這個城市的緝查部訓練警犬的方式讓隗辛大開眼界。

「我們接下來該幹什麼呢？」蘇蓉問，「我不知道我能做什麼……我能幫到你嗎？」

「波波夫家族會支付那一百億嗎？」蘇蓉說。

她也是玩家……她在這四周之內到底經歷了什麼，讓她變成了這樣的人？

蘇蓉低聲說：「我明白了……」

蘇蓉輕輕點頭。

「就是無光乾的。」隗辛盯著蘇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