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無邊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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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辛默數秒數，照明彈一共在天上停留了二十五秒左右……
「鐺……」
在那一秒之間，隗辛想了很多，思緒轉瞬即逝，她驚訝于歸零這個人造人眼中竟然會產生如此複雜的情緒，震驚、恐懼、茫然、憤怒……這不像是歸零能產生的情緒。
「咻——」熟悉的照明彈發射的聲音出現了。
希望他們反應慢點。
隗辛弓著腰，緊貼著垃圾山的暗面行走，她的呼吸極淺極靜，腳步也極淺極靜。
眾人把Ghost圍在中央，護著他緩慢移動。
隗辛沒停下來喘息幾秒，便有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在周圍迴響，是編外戰鬥小隊被戰鬥的動靜給吸引了過來。
飛索槍纏得急緊，一時半會兒解不開，繩子的伸長是有極限的，不能朝後跑，那就只能朝飛索發射的方向跑！
他們想上前進攻，可誰都沒有開槍。氣氛凝固著，兩方人對峙著……他們有一點不敢開槍了，彷彿眼前站著的是一個可怕的怪物。
她從后腰拔出了她花重金購買的最鋒利的一把刀具，揮動刀具對準自己的左臂狠狠地切下了下去！
「我們落入她的進攻節奏里了。」Ghost說。
隗辛丟下礙事的盾牌在鐵雨中抱頭奔逃，她一路跑垃圾山一路墜落，像被推到了多米諾骨牌那樣引起了連鎖反應，動作稍微緩慢就會被垃圾山掩埋，等她逃出了垃圾山傾覆的區域，場地已經被破壞了個徹徹底底。
第二，副指揮空月遇難。
沒想到夏娃會給手下的人配備這種裝備，照明彈並不是常規裝備，戰鬥小隊身上攜帶的數量應該不多……除非夜蟬給他們送來了補給。
她居然沒有死，甚至恢復了部分行動能力。
銀面注視著的那枚照明彈，明亮的光輝出現又消失，他面具下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龐更加蒼白了，「爆炸地點在西北角，她一定在那附近。」
她一抬手，插在空月眼眶裡的刀具嗖的飛到了她手中，她身軀化為黑霧，筆直地切入了敵陣。
她眼角的餘光瞥到銀色的東西朝她飛來，那是一枚銀色的箭頭，箭頭所指的目標是她的頭！隗辛心中警鈴大作，下意識伸了一下左臂去擋，結果箭頭竟然撲哧一下穿透了她的小臂，帶著倒鉤刺的金屬箭頭牢牢卡死在了她的骨頭縫裡！
這傢伙單純、好騙，並且他的自我意識明顯處於萌芽狀態，只要稍加引導……可他對那個女人的感情是個大問題，他不能對敵人產生猶豫之心。
銀面大喊：「你的能力！」
血噴涌而出，像一束血泉，隗辛的身體停止了，左臂卻被空月拉著朝她那邊飛去。隗辛砍下自己的左臂后沒有停下動作，她眼底帶著濃烈的怒火和戾氣，緊握刀柄投擲刀具。
慘叫聲被淹沒在爆炸的火光里，彈片四射，搖搖欲墜的垃圾山上又有幾輛的廢舊汽車墜落了下來，將那幾個人壓死在了下面。
銀面怔住，有點詫異「歸零」提出的這個建議。
殺死了最大的敵人，她的表情出乎意料的沉靜，可是沉靜的表象下卻隱藏著一座爆發的火山，白鯨市極寒的夜也不能使火山平息。
刺薔薇沉重的身軀倒在了地上，掀起一片塵土。
炸彈投到那些人中央，爆炸的威力不一定能令戰鬥小隊全員折損，卻能輕易撼動垃圾山，改變地形的同時將敵人掩埋于金屬垃圾之下。
刺薔薇面對襲擊不甘示弱，一把抱住了隗辛的雙腿將她抱摔在地。
刺薔薇不僅佩戴著頭盔，體表覆蓋著一層輕薄的外骨骼裝甲，
ｗｗｗ•heｔuｂｏｏk•ｃｏｍ.cｏｍ隗辛一腳掃倒她的時候頓時感覺小腿鈍痛，像踢到了堅硬的鐵板上。不用銀面說Ghost也搞明白了問題出在哪裡了，他們的敵人竟然具備空間漩渦！
垃圾山倒下又形成新的垃圾山，地形越發複雜。
空月的全身還在冒著電火花，機械之軀不堪重負，強行運轉，她的其中一隻金屬義眼已經燒毀了，只有一隻還能用。那條銀色的飛索連接著空月的左臂，她的左臂已經變化為弩機的樣式，那隻飛索箭是純機械動力驅動的。
「你獲得了超凡能力【歸零·A級】。」
刺薔薇發現了隗辛的意圖，她右臂一甩，失去動力的機械義手一下子砸在隗辛的頭盔上，咣的一聲，砸得她腦袋一歪。刺薔薇抓住機會，猛然抬腿把隗辛從她身上踢了下來，手肘上頂，一下擊中隗辛的腹部。
銀面來不及救所有人，空間漩渦猛然張開，又猛然合攏，墜入其中的人身體還沒有完全沒入其中就被合攏的漩渦截成了兩段。
一面水幕撐開了，爆炸的烈焰侵襲而來，被水幕牢牢擋住，掉落的鋼筋鐵骨碰到水幕在上面掀起陣陣劇烈的波紋，隨後被卸力，沒有給躲在水幕下的人造成實質性傷害。
一拳！刺薔薇頭顱後仰，臉上崩開了一朵血紅色的花，就連面骨也發出可怖的嘎吱聲。
Ghost慢慢說：「眼前的情況已經超出掌控了，要撤退嗎？」
兩拳！三拳！隗辛的拳頭直接瞄準她的太陽穴，她拳拳到肉毫無保留，在金屬護手的保護下她不怕挫傷手指，只有拼盡全力的攻擊。
血肉再生也失效了，血肉再生恢復傷口時會給傷口帶來強烈的麻癢感，如果臉上傳來這種強烈的麻癢感，就說明她的傷口在愈合，被歸零抹消的超凡能力恢復了。
刺薔薇頭顱歪斜，在連續的擊打下幾乎站不住了。
機械黎明有後路，Ghost也有後路，唯獨隗辛沒有後路！她必須贏！
隗辛來不及看那把刀對空月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她甚至來不及給自己止血，就用完好的右手從腰帶里抽出備用槍械，轉身衝上了「歸零」所在的垃圾堆，瞄準了還沒解開飛索的「歸零」。
Ghost也舉起了槍保護自己，他大吼一聲：「銀面！」
現在她與她的敵人站在同一條起跑線上了，隗辛沒有亞當的輔助，機械黎明的人也失去了伊甸的指揮，身上的科技裝備也失去了作用。
下一秒隗辛兇狠地撲了上去，四肢同時發力鎖住了刺薔薇的動作，騰出一隻手摳上了機械外骨骼頭盔與軀幹連接處的卡扣。
「向前！」銀面剛喊出這兩個字，就看到五六枚圓圓的物體落到了他們前方的地面上，距離不遠也不近，是炸彈！
她的面孔在水中模糊不清，只有一雙眼睛分外明晰，和Ghost的眼睛對視。
戰鬥人員聚集在水幕之下躲避襲擊。
正在她潛行時，遠處突然發出了咻的一聲，聲音略尖銳，像小時候過年放的衝天炮發出的聲音。
又一枚照明彈飛上了天空。
不解禁超凡能力，銀面不能保護他，他會死，解禁超凡能力……他似乎死得更快了。
「咻——」
更加不妙的是金屬箭頭居然也連接著銀色的飛索，隗辛順著飛索發射的方向看去，瞳孔放大了一瞬——空月！
夜蟬基本上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編外戰鬥小隊，不能再派出更多的人了，剩下的人要駐守創拓科技公司分部防止敵人偷襲，是和-圖-書萬萬不能外派的。
變故就在此刻發生了！
銀面眼神掙扎，在自己心中一一列出目前的情況。
他們不像隗辛那般準備齊全，身上只有電子計時器。
她們二人在地面翻滾，隗辛雙手扼住了她的脖頸，可是外骨骼裝甲是配備有金屬護頸的，這套裝甲真的是從頭武裝到尾，一絲一毫的縫隙都沒有。
他在恐懼的驅使下後退一步，粉色的眼睛獃滯地注視著隗辛。
隗辛看了看那幾個黑影，平靜地從后腰掏出炸彈拔掉了拉環，她把炸彈握在手中等了一兩秒才拋了出去，炸彈劃出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到戰鬥人員之中還沒沾到地面就轟然爆開了。
除掉了刺薔薇沒能帶給隗辛絲毫喜悅，硬仗還在後面。
隗辛臉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沒有愈合的跡象。她又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機械表看了看，這是復古機械懷錶，純機械動力，需要擰動發條使其轉動，不會受到電磁風暴的影響。
第一，事情脫離了控制，和總部失聯了，設備也失靈了。
隗辛剛剛聽到銀面遠處呼喊刺薔薇，這說明她的戰術是成功的，機械黎明的覺醒者小隊確實因為爆炸而分散了隊形。
Ghost看著銀面猶豫的臉，不禁挑了下眉毛。這個人不想殺死「富婆」，所以他猶猶豫豫，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抉擇。
對面的敵人竟然是刺薔薇，刺薔薇反應不算慢，在隗辛露頭的一瞬間她條件反射地舉起槍送了她一梭子彈，可是子彈通通被頭盔和防彈衣所抵擋。隗辛迎著彈雨沖了上去，身體下蹲一腳掃倒了刺薔薇！
除了覺醒者小隊，垃圾場中還分散著數量不等的編外戰鬥小隊。隗辛不敢小看編外戰鬥小隊的戰鬥力，他們的體質體能趕不上覺醒者，但放在普通人中怎麼說也算是精英了，個個都經受過專業的訓練。
後有金屬垃圾前有炸彈，雙重夾擊。銀面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扯住Ghost的手臂：「歸零！」
他們人數多，可是局勢已經滑向了逆境……
哪怕隗辛身穿防彈衣佩戴防彈頭盔抵擋不住這麼猛的火力覆蓋！她撲到刺薔薇的屍體身邊伸手一撈，把屍體立了起來抵在身前，它身上的外骨骼裝甲可以當做盾牌。隗辛另一隻手從腰間拔出炸彈，她單手拉開炸彈拉環，眼疾手快地把炸彈投擲了出去。
生死之際Ghost再度開啟了「歸零」，無形的領域伸展，深藍色的空間漩渦不到一秒就消融在空氣中，同時銀面的水繩和水幕也消融了！
她們就像原始人一樣地上翻滾肉搏，肆無忌憚地展露自己的殺意，傾瀉自己的怒火，每一招每一式都想治對方于死地。
砰的一聲，他被打得身體後仰，雙腳還被飛索給纏著，他根本沒有躲閃的空間。
刺薔薇艱難地掙脫了隗辛，她從地上爬起來，抓起散落到一旁的衝鋒槍後撤拉開距離試圖阻撓隗辛的行動，可是隗辛從地上撿起一個圓形的汽車方向盤，半跪于地像扔飛盤似的掄圓了胳膊旋身半圈嗖的把它給投擲了出去！
可就在此刻，深藍色的空間漩渦突兀地出現在眾人腳下，漩渦猛然張開，他們的身體止不住地向其中墜落。Ghost本以為這是夜蟬接應的空間漩渦，在這一秒甚至產生了一種安心的感覺，然而銀面卻心臟狂跳，水繩拉住了Ghost猛然把他拋向了半空中，他自己也用水繩拉拽身體脫離了那個空間漩渦。
細微的聲響中，頭盔應聲彈開。
她緩慢地說hｅtubｏoｋ.com•ｃoｍ：「這次，是我贏了！」
她渾身上下都濕透了，水和血混雜在一起，緩緩滴落，嗒嗒嗒的水滴聲斷斷續續。
是照明彈！
「你殺死了歸零。」
刀具旋轉著飛射，直直地扎進了空月裝填了義眼的眼眶裡！
那個襲來的飛索根本不是要把歸零給抓走，而是要讓他困在原地無法動彈任由垃圾掩埋。
隗辛在管子發出響聲后躲了起來，不到半分鐘，有兩三個黑影朝管子發出聲響的方位緩慢前進，他們舉著槍械在黑暗中摸索前進，動作和身形肉眼可見地緊繃，精神高度集中。
「【熾刃·B級】：你可以把你雙手觸碰到的金屬物件附著上無與倫比的高溫。」
錯過了這一次殺人機會，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亞當做出了一定的自我犧牲，給她營造出這個絕佳的反擊機會，這次機會錯過，下次就再也不可能有這麼好的時機了。
第三，戰鬥小隊成員分散，無法對敵人進行形成有效的夾擊。
他不明白她為何有如此強大的意志，哪怕自斷一臂也要殺掉他，他也不知道隗辛究竟具備哪幾種超凡能力，戰局過於混亂，於是他做出了錯誤的應對。
銀面看著她的臉，又看著歸零的屍體，腦子裡一片空白，沒由來產生了一絲恐懼，這是他自誕生以來第一次產生恐懼這種情緒。
她的一隻眼在隗辛的精準擊打下高高腫起，深紅的液體順著鼻樑和眼角流下，這一拳幾乎要令她失去意識。
「咔嗒……」
見她被打得無法反抗，隗辛便冷靜地放下拳頭瞬間更換了槍械，毫不猶豫地對著她的眉心開了槍。
沒有電子眼的夜視功能，也沒有掃描儀輔助縱覽全局，隗辛在這座機械迷宮中穿行時格外艱難。
就在隗辛舉起槍子彈即將脫膛時，銀面腳踩垃圾堆用盡全力朝她沖了過來，用肩膀頂著她的身體一撞，隗辛的子彈頓時偏移了目標。
一個人影忽然在Ghost身後現了身，那原本是一團融于黑暗的黑霧，可是隨著歸零的生效，黑霧突然變作人形。
Ghost震驚地摔在地上，在飛索的帶動下身體止不住地移動，他連忙抱住身邊人的大腿這才避免被飛索槍直接帶走。戰鬥人員回過神，一半人連忙扯住了Ghost，一半人舉著槍朝黑暗處掃射。
「哈。」她喉嚨里發出含糊的笑聲，「如果在場有人能活著逃離的話，幫我給夏娃帶一個話。」
銀面和Ghost身邊圍了六名編外戰鬥人員，是他們在垃圾場中潛行時遇到的。
隗辛可以把刀口劃在別的地方，但是劃在手上胳膊上腿上多少會影響戰鬥，劃在身上則需要脫下防彈衣，很麻煩，臉上是最方便也最不影響戰鬥的，面部神經豐富，可以幫她更快地感知到傷口愈合的感覺。
不待他們鬆一口氣，黑暗中卻突然傳來鎖鏈的嗖嗖聲。
她警覺地抬頭，看到漆黑的夜空中綻放了一輪白熾的太陽。
一條飛索破空而出，趁眾人分神之時轉瞬襲至，瞬間纏住了Ghost的雙腿，把他拉翻在地。
可惜沒有如果，她不打無準備的仗，並且她確實是個戰術大師。
「鏘！」
砰！
好在隗辛也穿過類似的裝甲，她準確找到了頭盔卡扣試圖摘下刺薔薇的頭盔。
隗辛深思熟慮后從大腿的綁帶中拔出匕首，暫時掀開防彈頭盔用匕首在自己的臉頰一側劃了一刀，刀口並不深，流的血也不多，划完這一刀后她戴上了頭盔。
Ghost眼角抽搐了一下，
和_圖_書在求生欲的作用下心不甘情不願地做出了決定，「歸零」暫時性解除！飛盤脫手！它準確無誤地擊中了刺薔薇手中的槍械！
空間漩渦的攻擊並沒有結束，又一面漩渦在Ghost身後張開想要將他吞噬！
Ghost慎重地環視黑暗，心裏不免感覺有點惋惜，錯過了這一次殺人機會，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對方下次一定會加倍謹慎……如果情況順利，如果和機械黎明沒有失聯，設備也沒有失效，憑藉這麼多人怎麼也能把那個人就地圍殺。
就在那一秒之間，隗辛用槍抵住了他的下巴，扣下了扳機。
Ghost看著銀面，又說：「沒有計時器，我不能確定歸零是否還在生效時間內。」
「你剝奪了刺薔薇的超凡能力。」
隗辛無法抑制地痛哼出聲，不甘示弱地掰直了刺薔薇的手臂試圖卸了她的胳膊。
隗辛的大腦飛速運轉，彎下腰從腳邊撿了一根廢舊的金屬管子，她把金屬管子遠遠地扔了出去。
趁更多的敵人還沒趕來這裏，隗辛迅速轉換了位置，以免被敵人定位到。
「你剝奪了歸零的超凡能力。」
那枚照明彈在天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太陽冉冉升起，產生的光亮照亮了一側的垃圾山，金屬的色澤在耀眼光輝下流淌，重重疊疊的影子隨著照明彈的升起與墜落而變幻著方向與大小。
忽然間她停下了腳步，視線向前移動，在前方的拐角處看到了一個晃動的人影，在她看到那個人影的同時，人影也停止了晃動——她們同時發現了彼此！
轟隆巨響中，金屬碎片如鐵雨落下，大件小件都在墜落，激烈的碰撞聲不絕於耳。
可與此同時隗辛也重獲超凡能力，她身軀化霧，竟然直接衝進了銀面的水幕之中，接著身軀顯化，整個人都漂浮在了水泡里，飆出的血液像薄紗一樣在水中彌散。
隗辛沒聽完系統播報就再度發動陰影穿梭閃出了銀面的水泡，從闖進水泡再到出來，總共不超過兩秒。
她壓低身體，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怕腳下不小心踢動了什麼金屬垃圾發出聲響。她的眼睛竭力睜大，五感被提升到極致，在黑夜中，聽覺變得分外靈敏。
隗辛右手撥開遮擋眼睛的劉海，左臂的斷口在血肉再生的作用下飛速愈合，很快就不再流血。
「砰！」
空月怒吼：「你幹什麼？攻擊，銀面！」
歸零限制解除，銀面清醒過來，瞬間張開水幕包裹了Ghost，攔住了隗辛發射的子彈。
編外戰鬥小隊到了，他們包圍了她。
外骨骼裝甲此時已經失去了電力的輔助，只能靠人本身的力量帶動，動作並沒有通電時流暢迅捷，但卻依舊能帶給穿戴者強勁的防禦力。
隗辛的動作是最快的！在對方作出反應之前，她不躲反進，爆發出最強速度從藏身地沖了出來，在兩秒之內突進到對方身前！
時間已經過去了八分鐘……她需要在剩下的二十多分鐘內解決掉歸零。
不止Ghost是這麼想的，隗辛其實也是同樣的想法。
雖然人造覺醒者對於機械黎明來說是消耗品，但是培養這些人造人也需要耗費巨大的財力和時間，一萬個胚胎中才能遴選出一個合格的，並且被選中的這個胚胎還不一定能順利長大，就算順利長大了，產生的能力強度多半會停留在B級C級，強度達到A級的少之又少。
她投擲的目標並不是對面的戰鬥小隊，是身邊的垃圾山！
她的動作像演習過千百遍一樣精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必和圖書定會成功。
遠處又傳來了腳步聲，一定又是編外戰鬥小隊的人，而銀面就在垃圾堆上方。
Ghost身後一寒，渾身汗毛倒豎，他險險側過頭，只見一隻拳頭在他眼中放大。
「夜蟬說，從前的她就是個戰術大師。」銀面低聲說。
銀面呼出一口氣，生平第一次做出了除了吃和睡以外的重大決定：「我們撤退，暫時撤到垃圾場外。發射信號彈，聚集成員。」
身邊一個戰鬥人員聽后立刻取出信號彈發射向高空。
「你獲得了超凡能力【熾刃·B級】。」
身穿黑色作戰服的人現身，動作整齊劃一地舉起槍械集體朝隗辛開火，彈幕如網，密不透風。
紅色的信號彈在夜空中炸開，這是撤退的信號。
「你殺死了刺薔薇。」
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這片區域回蕩。
這一刻，隗辛有了決斷。
空月穩定發力，表情兇狠，她的機械義體採用的是機械黎明最先進的技術，能夠在極端情況下保持一定的作戰能力，光是重量就有三百多斤，隗辛根本拉不動，失去了鐵骨的她沒有辦法與其角力。
一時間血腥味濃重，噴濺出的溫熱液體染紅了金屬垃圾。
可就在這時，原本虛晃一槍沒有傾倒的垃圾山居然又一次發出了可怕的聲響，這次掉下來的不是幾個無關緊要的金屬零件，而是整座垃圾山！
空月拽住銀色飛索死命拉拽，隗辛的身體一下子被她扯下了垃圾堆，她在地上翻滾兩圈雙腳死死地抵住地面，左臂被飛索拉拽的痛楚燒灼著她的神經。她發狠地一扯，試圖將嵌進骨縫裡的箭頭直接扯掉，但是沒有成功，用盡最大力氣一扯，依然沒有成功，那個倒鉤已經深深地嵌進她的骨頭裡了！
撤退不撤退需要聽行動總指揮的，可是作為總指揮的夜蟬失聯了，作為副指揮的空月被埋了，銀面是個合格的戰士沒錯，可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指揮者，面對這種情況他根本沒有辦法自己下令，也沒有辦法拿主意，比銀面有腦子的刺薔薇也不見了蹤影，他不知道該聽誰的。
隗辛一把掀開刺薔薇的頭盔，用她佩戴了金屬護手的拳頭怒砸刺薔薇表情震悚的面龐。
整個水泡都被血液染紅了，她的血和歸零的血混雜在一起。
砰的一聲，刺薔薇手中的槍被撞掉在了地上。
第三輪太陽在垃圾場升起。
隗辛的手準確地摳到了頭盔的卡扣，在Ghost驚悚的注視下，她扒下了他的頭盔！
每一個人造人都是機械黎明寶貴的財產。夏娃觀察他們，利用他們，培養他們，期待他們在某天發揮重大的作用。
歸零的A級能力生效範圍很大，也有一定的限制。首先是生效時間，能力範圍內，同等等級下、同一對象只能被禁錮半小時的能力。夏娃判斷隗辛不具備S級超凡能力，這才派出了歸零。
在歸零的範圍內，很難說夜蟬的空間漩渦能不能發揮作用，如果能，那情況就會變得更加棘手。電磁風暴把極晝區的創拓科技公司也囊括在內了，創拓科技公司內部的設備也是失靈的，這個時候就需要夜蟬等人隨機應變。
琥珀曾經拜託他放過銀面，他沒有答應，但是這時他起了點心思——要是能像挖走琥珀黑曜那樣挖走銀面就好了。
正在機械黎明撤離之時，他們頭頂的垃圾山驟然傳來了異樣的響動，眾人駭然之下慌忙前沖，卻發現傳來響動的垃圾山並沒有像預想中那樣傾倒下來，僅僅是有幾個金屬零件散落了下來發出了點聲響。
火光照亮了這一小片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