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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掏。」隗辛說，「讓波波夫家族掏。你的私人財產我不要，我只要波波夫家族的錢。」

「多少配合一下吧。」隗辛露出狐狸尾巴，「無光可以給你承諾，事成之後你可以活著，我們會放過你。」

發布會講話台上坐著兩個人，一個人是波麗娜，另一個人居然是阿布拉！

阿布拉：「……？」

「我認為是你下手太重了，他流了很多血，也許你在打落他牙齒的時候不小心把他給打成了腦震蕩，導致鎮定劑效果過了他依然在昏睡。」男聲冷靜地指出。

「是，那是假的。」波麗娜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也許是合成圖片，也許是他們請人扮演了阿布拉，總之那不是他。」

阿布拉：「……」

阿布拉心裏突然升起不好的預感，他正要動一動示意自己醒來了，可是那個綁匪行動更快，他還沒來得及動彈，一隻拳頭就招呼在了他臉上。

阿布拉額頭上的冷汗瞬間就下來了。

「這個視頻，你是要發給媒體嗎？」阿布拉聲音喑啞。

阿布拉舌頭一動，舔到自己上下牙膛多出了好幾個豁口，有些牙齒斷了一半，還剩下一半扎在牙齦里。口腔內部血管豐富，他的血到現在還沒止住，嘴裏一股子血腥味。

女僕在房間里進進出出居然沒有發現有人潛入……

「再說這些有什麼用？」那個人說。

「波麗娜女士，您的意思是阿布拉先生被綁架后的照片是假的？」記者提問。

隗辛憐憫地看向阿布拉：「瞧……」

他掏錢和波波夫家族掏錢，根本不是一個性質的。在外看來他只是一個私生子，雖有波波夫家族的姓氏，可不管幹了什麼事波波夫家族都有辦法和他撇開關係，他的污名不會沾染家族分毫。可如果讓波波夫家族自己出錢贖他，污名就到了波波夫家族身上。明明是一個私生子，波波夫家族卻花費了巨大的代價支付贖金……這怎麼可能？

他嘴唇動了動，卻發現自己的嘴巴好像被膠布粘住和-圖-書了，膠布在他臉上纏了好幾圈，嘗試睜開眼睛，結果眼前一片漆黑，似乎是被蒙上了不透光的黑布。

「你們想要錢，我可以給。」阿布拉語速極快地說，「想要多少錢盡可以開口！」

「是我的思維太局限了，沒想到可以用這件事情炒熱度。」琥珀反思，「我還以為你會用更簡單粗暴的方法解決問題，比如再綁架一個波波夫家族成員。」

隗辛昨晚帶走阿布拉后就把他昏厥時慘不忍睹的樣子拍了下來發給了新聞媒體，現在打開新聞，出現在頭版頭條的標題必定是——「無光再度行動！阿布拉·波波夫已被控制！」

下手的力氣得大到什麼程度才能徒手劈顱骨啊？！我的顱骨沒裂開可真是謝謝你啊！

好傢夥，這位更狠！把牙齒全拔下來就叫做下手輕了嗎？！您對下手輕的定義是不是有點不正常呢？

隗辛剛轉過身，亞當便在耳麥中說：「隗辛，有對你不利的新聞，你最好親眼看一看。」

他話說得很軟，很識時務，同時也在隱晦地說：「如果發視頻就魚死網破，反正橫豎都是死，我是不會配合的，我自己出錢贖我自己還能雙贏。」

「不能。」隗辛冷冰冰地說，「我可沒讓你掏這個錢，阿布拉。」

那個人的語氣里聽不出絲毫歉意：「不好意思，當時心情比較糟糕，可能下意識增加了一點力道……但我還是有控制的，你看他的顱骨都沒有裂開，我也沒有用武器去敲……」

那接下來就按原計劃繼續從阿布拉身上獲取情報爆黑料好了，波波夫家族遲早頂不住。

琥珀怪怪地看了隗辛一眼，心想下一步她不會真想直接對付波麗娜吧？

記者：「波麗娜女士，請問您和無光成員的談判有進展了嗎？季米特里是否還有希望獲救？」

阿布拉冷靜地決定繼續裝暈倒，搞清楚自己到底什麼處境。

作為大家族子弟，他對於這種事情有豐富的應對經驗，甚至家裡面還請了和*圖*書專家教導他被綁架了該怎麼辦，該怎麼跟綁匪談判……實際上，雖然波波夫家族有這樣的緊急預案，但是真正被綁架的家族成員幾乎沒有，沒人敢觸他們的霉頭，而且家族的私人保鏢不是吃素的。他的保鏢隊伍里有幾個等級不低的覺醒者，阿布拉相信他們的專業水準。

「真的。」隗辛說。

在波麗娜身邊坐著的人和阿布拉長得一模一樣，他也站起來發言：「是的，我昨晚遭到了襲擊，但幸好只是受了一點小傷，我的保鏢及時將歹徒擊退，我有理由懷疑那些襲擊我的歹徒隸屬於無光……」

「嗯？是正好醒了，還是之前在裝昏迷？」那個人走近了他，一把扯下了他頭上套的黑布，「如果是後者的話，那你多少有點不識相了，你早出聲我不就不打你了嗎？你看你挨了頓打，又沒辦法裝昏迷……何必呢？」

隗辛神色一凝，慢慢看向身後的阿布拉。

「想活命嗎？」隗辛按開攝像裝置，「現在我要錄一個視頻，你需要在視頻中出鏡，誠懇地祈求波波夫家族出錢贖你。」

他最後的記憶是他跟幾個女明星在天台玩完進了卧室，保鏢留在了外間，那麼綁匪呢？他們藏在了卧室里嗎？

被綁在椅子上的阿布拉看到了通訊器投影出來的畫面，也聽到了記者發布會上波麗娜的回答，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瞳孔控制不住地放大，恐懼幾乎要從他眼中溢出來，冷汗沾濕了他的衣服和頭髮。

要不是阿布拉腦子裡有天使坐標構建的精神屏障，精神控制無法起作用，隗辛根本不至於威逼利誘。

琥珀看著他，對隗辛說：「他還是很識相的。」

「你這是在要我的命！」阿布拉驚恐地說，「波麗娜不會放過我的，我讓家族蒙羞，她會處理我。」他突然低聲下氣地說，「不要發視頻，求求你，你們想要錢我可以給，你們想要什麼都可以！你們從波波夫家族要錢，我回去會遭到波麗娜的清算，我活不了和*圖*書，我知道如果我不交那些錢，你們可能也會殺死我，可死在你們手裡和死在波麗娜手裡又有什麼不同？都是死啊！不如我直接湊齊二百億交給你們，你們還是能得到那麼多錢……」

她沒說完。

阿布拉慌忙說：「當然沒有！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在乎錢，你們在乎的可能是名聲或者別的什麼……可是我在乎我的命！」

阿布拉悠悠醒轉，感覺自己的臉陣陣劇痛。

他立刻覺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想要錢，就是扇波波夫家族幾耳光，把事情鬧大，鬧得無法收場。

隗辛已經採集了阿布拉的血，還沒來得及讀取他的記憶。

琥珀沉默地看向隗辛，眼神有些詭異。

她能想象到「真假阿布拉」的新聞會有多麼勁爆，能吸引多少人的關注了，這件事一定會炒出滔天熱度。

波麗娜換上了一副悲痛的面孔：「沒有任何關於我兒子的消息，他可能真的已經遇害了……」

「也是……」男聲道，「要給他找個醫生嗎？」

耳邊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接近了他。

通訊器中傳來波麗娜的聲音：「今天媒體報道了我弟弟阿布拉被綁架，我要再次澄清，此乃無稽之談，是無光攪動輿論的手段。我的弟弟阿布拉就在這兒好好坐著，但他昨晚確實遭到了不明人員的襲擊……」

「果然，跟冷血無情的財閥要錢不現實。」隗辛說，「先從新聞媒體身上撈點錢吧，多少也能撈個千八百萬……至於下一步……」

往更深一點想，反抗軍和他搭上線是看中他在波波夫家族的地位，他們想要培植他上位，可是現在他已經失去了波波夫家族的地位，他在反抗軍中也會失去價值！

阿布拉覺得這個數字聽起來十分耳熟，季米特里被綁架也是被要了一百億的天價贖金，難道眼前綁架他們的人是……無光？！

隗辛扯下阿布拉嘴邊的膠帶，他哇的吐出一口血，這是他牙齒斷了之後流的血。

「你應該下手輕一點的，用鉗子把他的牙齒和-圖-書全部拔下來就好了……」男聲又說。

「確實。」另一個明顯經過變聲器變聲分不出男女的聲音說，「他大概出了點問題。」

「是啊。」隗辛點點頭。

「兩百億，有點難。」阿布拉低聲說，「我的大多數資產都是不動產，比如房產和收藏品珠寶，要折現有些困難，我手下的公司沒有那麼多的資金可以一口氣調出來，能不能……」

隗辛不打算和阿布拉繼續交流了，阿布拉配合了更好，她能讓波波夫家族名譽掃地——瞧，屹立在頂端的財閥成員也會露出這樣搖尾乞憐的醜陋面目，這對波波夫家族絕對是一記暴擊……可惜波麗娜的手段實在太狠，阿布拉對她的恐懼竟然要壓過被綁架的恐懼。

那個人蹲下來抓起阿布拉的頭髮，阿布拉被迫抬起頭，看見了漆黑的鐵面罩，一隻藍色的電子眼鎖定了他，那隻電子眼透著冰冷的質感，被它盯上就像被毒蛇猛獸注視著。

「那兩百億……」琥珀遲疑地說。

手和腳好像也被綁住了，綁帶很結實，他整個人似乎被綁在了一張椅子上，狀態相當狼狽。

阿布拉驚愕地望著隗辛：「你難道是想……」

「一百億，不成問題。」阿布拉小心翼翼地說，「我可以努力籌措……」

隗辛臉色浮現出古怪的表情：「你們家族真是死要面子啊……你是覺得我們組織就是衝著錢來的，是嗎？」

隗辛用帶著手套的手指比了個數字，「你的贖金是一百億。」

隗辛一愣，抬起手腕開啟通訊器，光屏投影在空氣中，她調了一下台，新聞頁面顯示出來，正在播放的是波波夫家族的記者發布會。

砰的一聲，阿布拉眼冒金星咣當倒地，嘴被粘住的他發不出聲音，只能從鼻腔里發出哼哼聲。

她的聲音仿若惡魔低語，鑽進了阿布拉耳中，「你還沒做出損害家族顏面的事，你的姐姐就已經放棄你了，還有人取代了你的位置扮演你呢……你現在是一個不存在於家族的死人了。」

阿布拉惶和*圖*書恐地看看隗辛又看看琥珀，他明白自己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利用價值。

「打醒。」

「不找。」

琥珀漠然地說：「白忙活了。現在阿布拉自己的資產也提取不出來了，他從真的被迫變成假的了……波波夫家族也不肯贖回他，他們寧願編造謊言控制輿論欺騙大眾，我們小看了他們家族的心狠程度。對於波麗娜那種人來說，不管是兒子還是私生子弟弟都沒有自己的權勢重要，她根本不在乎親情。」

「還能綁架誰？兩次綁架已經讓我摸清了他們家族人的秉性——自私，要面子。你信不信如果再來一次綁架，波麗娜照樣能把這件事情壓下去。」隗辛說，「除非我們直接把矛頭對準波麗娜。」

「那無光為什麼要撒這種一戳就破的謊呢？」記者再次問。

她對琥珀點了下頭示意他守在這裏，打算找個安全的地點獲取血液中的情報。

他現在沒有錢了，波波夫家族也很難再有他的位置。波麗娜不會救他，她多半會讓那個假阿布拉取代他一段時間然後對外宣布她的私生子弟弟出意外死了，這是最簡單的方法，就像她讓她其他幾個兄弟姐妹意外去世一樣……

出現在記者發布會上的假阿布拉盡職盡責地表演，每一個記者的提問他都對答如流，表情和神態與真正的阿布拉一模一樣。

當隗辛和阿布拉談妥了條件，她走出安全據點伸了個懶腰：「忙活這麼久，該吃飯了。」

「誰知道呢？」波麗娜旁邊的男人用玩世不恭的口吻說，「也許是他們提升名氣的小策略吧，這種骯髒的地下組織的只能耍一些卑劣的手段了……不管怎麼樣我都要站出來回應，他們的策略沒有成功。」

「那怎麼叫醒他？」

「真的嗎？」阿布拉眼中迸發出希望。

「他一個半小時前就該醒了……」一個年輕的男聲說，「鎮定劑應該早就被代謝完了。」

「不對，不是一百億，是兩百億。」隗辛說，「加上季米特里的，一共兩百億，一分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