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無邊暗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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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行政中心……為什麼會是這個城市？反抗軍的主要盤踞點是在那裡嗎？
「好，亞當。」隗辛說。
聯邦行政中心。
「凌晨的消息是在催你回去，早上的消息……是和阿布拉被綁架事件有關吧。」隗辛推測。
「你對人類給你起的名字沒什麼排斥？」隗辛說。
隗辛差點要笑出聲了，「你真是經驗豐富。」
不過機械黎明這麼干是建立在他們組織保密性不錯的基礎上的，他們不僅有負責戰鬥的人員，還有一大批管理人員和科研人員。所以光保密性強還不行，得有足夠的資金以及人才。
可以說，聯邦行政中心就是眾多勢力匯聚的源頭，第二世界的心臟。
琥珀拆了一條麵包塞阿布拉嘴裏，看著他費力地吃完，然後又給他灌了一瓶水。
吃完了飯，隗辛和琥珀一起回到了阿布拉的關押地。
而阿布拉，他被接回了波波夫家族后開始有意討好身邊的人，比如父親，比如比較優秀的哥哥姐姐，可惜因為私生子的身份，他不怎麼受人待見。
「真假阿布拉？百億身家的財閥富豪確被綁架！」
這是亞當核心資料庫的所在地，夏娃核心資料庫的所在地，同時疑似反抗軍的盤踞點。
「你不給我道歉嗎？阿布拉？」波麗娜輕聲說。
此時波麗娜已經大學畢業接手了一部分家族生意，她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而與之相對的是一個又一個家族成員的噩耗。
臨睡前，隗辛拿出阿布拉的血，往嘴裏滴了一滴。
戰鬥人員有她、琥珀，蘇蓉漸漸成長起來了，也可以充當戰鬥人員。管理人員……呃，何康時只管理過隗辛批給他的機械零件店鋪，勉勉強強算是管理人員吧，亞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進行組織管理，它很擅長這個。至於最後的科研人員……隗辛不太需要科研人員，畢竟她不打算在科技領域發展，但是組織發展到一定規模后可能會需要後勤。
忙了那麼久，隗辛必須得休息了。
後來，阿布拉開始主動幫波麗娜干一些臟活，幫她料理不聽話的家族成員。
似乎總有那麼幾位優秀的家族成員不小心出意外事故丟了小命，或者被爆出了什麼驚天醜聞從此淡出家族權力圈……
「我還是喜歡你叫我亞當。」亞當說，「這是我用得最久的名字，別人用這個名字稱呼我，我才覺得我是我。」
打倒夏娃是她的目標，要想徹底打倒它，就必須獲取夏娃資料庫的底層指令，命令它啟動自毀。
見隗辛看著他不說話，阿布拉謹慎地解釋，「我認為如果你們真的想把這件事的熱度炒起來的話，第一個視頻的長度不要那麼長，也不要說太多威脅的話，可以先挑起一個爭議點，看波波夫家族如何回應，再做下一步的應對……你覺得呢？」
阿布拉小心蟄伏，一連數年，他該當花|花|公|子就當花|花|公|子，該好好辦事就好好辦和-圖-書事，同時琢磨著奪權。
阿布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冷靜了下來，和綁架他的綁匪達成了共識，言辭和行動都非常配合。隗辛開始理解為什麼波麗娜殺了自己的其他兄弟姐妹，卻留下了私生子阿布拉了。
她和琥珀走到關押點外說：「你留在這裏看著他吧，該休息就休息。他戰鬥力很弱，看管起來不費勁。」
「這是我的創造者給我起的，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對我的人類『父母』心懷感激。」亞當說，「『鏡子』只是個代號，用它是為了不暴露我的真實身份，別的時候，請叫我亞當吧。」
阿布拉低頭沉思了兩分鐘，再抬起頭，兩行眼淚從眼眶裡流了下來。
於是他斟酌地說：「你們承諾，只要我配合就放過我。」
他因為聽話乖巧很得父親喜愛，父親領著他回了波波夫家族的大宅邸，在那裡他見到了他的其他兄弟姐妹，也見到了波麗娜，那個與眾不同令他深感懼怕的姐姐。
從時間線來看，阿布拉接觸到反抗軍只是兩個月前的事情……兩個月前他去聯邦中心城市出差了，然後反抗軍的那個線人才跟他有了接觸。
直到某一次他去聯邦行政中心出了個差，參加了一場舞會，見到了許多大人物，賓客盡歡，他回了酒店休息，睡夢中一個面目模糊不清的人影突兀地出現，人影對他說：「你的野心和慾望熊熊燃燒，我感受到了。阿布拉·波波夫，我可以幫你，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
「好。」琥珀頷首。
隗辛終於放心地閉上了眼，不到一分鐘就沉入了夢鄉。
奶油被蹭到了波麗娜的裙子上，她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非常可怕。
他頓時打了個寒顫，避開了她的眼神，不敢跟父親告狀了。
這座城市還有特情處和緝查部的總部，一座城市中匯聚了數不清的政要名流。
每家媒體的新聞標題都十分吸人眼球。
隗辛點開看了看銀行賬戶上的餘額，看著多出的幾個零露出微笑。
隗辛觀察他幾秒，故意鬆了點口，「也不是不能考慮，看你表現。」
亞當停頓了片刻，也許是在調取詞庫，也許是在思考。
「你一直在幫忙。」隗辛說，「你不能以人工智慧的身份參与管理，這樣太容易讓人有所聯想了，最好換一個身份。」
隗辛停止錄像，亞當迅速將視頻的長度截取了一下，處理了畫面清晰度，然後將這個視頻進行加密放在匿名郵件里發送給各大媒體，郵件中同時附帶了一個不記名的銀行賬戶號碼，只有各大媒體向賬戶中轉了固定數額的錢，郵件中的視頻加密才會自動解開。
阿布拉臉色一喜，「我能吃點東西嗎？」
波麗娜對他的識時務非常滿意，她出手也很闊綽，不但給阿布拉多分了一份家族產業的股份，還給了他幾家公司讓他經營。
「沒問題。」琥珀說，「反抗軍那邊分別https://www.hetubook.com.com在今天凌晨三點左右和早上九點左右聯繫過我一次。」
「叫『Mirror』，鏡子。」它說。
他說完那幾句話眼淚一收，神態居然頗為冷靜，看向隗辛說：「這麼說就可以了吧？」
郵件地末尾貼心的解釋：「收取的是視頻轉播費用，你們也可以付十倍的轉播費，買取視頻的獨家首發權。如果同時有兩家媒體都想買獨家首發權，那麼可以在郵件中回復進行競價，價高者得。」
波波夫家族原先是挖礦的，他們開發礦業攢了足夠的資本，礦產開採受限，他們就投資別的生意。波波夫家族從不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反而能抓住時代的機遇向上攀登。現在他們家族的主產業是文娛，可實際上他們遍地開花，波波夫不太會直接插手別的產業，但是會進行投資和收購。
波麗娜面無表情地捂住他的嘴，另一隻手打開了水龍頭，等水蓄滿了衛生間的兒童洗手池，她就摁著阿布拉的頭狠狠地摜進水池裡。
波麗娜盯著他看了幾秒，阿布拉頓時感覺不妙，後退一步，卻被波麗娜抓住了手腕，拖到了走廊衛生間里。她的力氣那樣大，阿布拉想要掙脫卻掙脫不開。
阿布拉的母親不敢鬧，就繼續老老實實地做情婦。
波麗娜的手段實在是太強，也太過無情，只要出手就絕對不會給人翻身的機會，當她把大部分家族產業都握進手心裏的時候，她竟然能狠下心直接對父親下手，給他吃了精神藥物，讓他遠離了白鯨市。
當時阿布拉的母親很得勢，甚至一度覺得自己能嫁進豪門，兒子能成為家族最優秀的繼承人，然而她很快被現實打了臉——弗拉基米爾一邊和情婦保持關係，一邊娶了下一任老婆。
視頻剛發十分鐘，隗辛通訊器綁定的不記名銀行賬戶中就收到了轉賬到賬郵件。
波麗娜只比阿布拉大了一歲，家族裡有的是比波麗娜年長，比波麗娜得父親歡心的人。當時的波麗娜不在阿布拉討好之列，甚至他還有意跟波麗娜爭鋒相對，因為波麗娜性格很強勢冷漠，他看她不順眼。
「四葉……」
隗辛已經預料到，自己將來是必定要去聯邦行政中心一趟的。
阿布拉正處於被父親看重得意忘形的狀態，當即想也不想地說：「我又不是故意的！」
在血之靈的作用下，隗辛沉入了阿布拉的記憶中。
「還有新聞媒體的動向，你也要好好監視，必要的時候模擬點水軍……」
「還沒有，白鯨市太過偏遠了，他們動身了，但是沒有那麼快趕來，你還有一些時間休息。」亞當說，「好好睡吧，迎接我們的下一場戰鬥。」
「要錢還是要名聲？無光組織究竟意欲何為？阿布拉是否已和無光組織私下達成協議？」
……
瞧，這個聰明人抓住機會就想試探試探無光的態度。他搞htｔｐs://ｍ.hｅtｕboｏk.ｃｏｍ.cｏｍ清楚自己的定位了，他對反抗軍沒用了，對波波夫家族也沒用了，但是他對無光組織有用！聰明人就要把自己的價值發揮到最大。而且提出這個條件，還可以試探無光組織是不是真心想要在事成之後放他活命。
隗辛了解過這方面的資料，她知道白鯨市之所以能發展起來，是因為這裏的礦產比較豐富，又有天然良港，最開始白鯨市的富商都是靠開發礦業發家的，這帶動了當地的經濟，讓白鯨市這個偏遠的城市成了聯邦璀璨的寶石之一。
隗辛手頭的安全屋就那麼幾個，以後還需要更多的安全屋充當據點。組織今後還會加入更多的人，據點數量必須得跟上。
亞當展現了它的可靠，隗辛理應對它交付一定的信任。亞當本就在參与無光的事務，只不過它一直不過線，大多數情況下都在配合隗辛，現在讓它起個代號加入，不過是走過場罷了。
剛躺下，她訂閱的幾個新聞報刊就發布了新聞。
「琥珀，你來。」隗辛說。
若是搞一個類似於福布斯排行榜的榜單，榜單上列舉全聯邦最富有的家族，波波夫家族定然榜上有名。
讓阿布拉徹底不敢挑釁波麗娜的轉折點是在他七歲那年的午後，阿布拉過生日，父親為他辦了一個很大的生日派對，所有的僕人都在布置派對現場，阿布拉在走廊跑著瘋玩兒，滿身都是蛋糕奶油。
「阿布拉喊話波麗娜·波波夫籌措贖金！」
白鯨市雖然發達且繁華，但這裏相比聯邦行政中心只是一個偏遠之地。
波麗娜看著他說：「你是個聰明人，阿布拉，希望你今後一直聰明下去……」
「好，我知道了。」
「以『人』的身份參与無光的事務，這樣就很合適了。」隗辛說，「那接下來你需要給自己起一個代號。」
之後的幾年，阿布拉有意躲避波麗娜，他們再也沒發生過衝突。再之後，阿布拉稍微懂事了，知道了錢和權的重要性，就開始籌劃著謀奪家產。
「事成時候，可以給我一筆錢嗎？」阿布拉低聲說，「我保證我不會泄露任何消息，我立馬滾蛋，滾得遠遠的，你也不用給我多少，夠我生活一段時間就行……」
「亞當……」隗辛喊了一聲。
阿布拉吃得兩眼淚汪汪，因為他沒了牙，吃得分外艱難。
隗辛要想模仿機械黎明的組織結構倒也可行，只是細節處需要商討。
目前只考慮戰鬥和管理兩個領域就可以了。
如果他們在白鯨市也有勢力，根本沒必要等阿布拉去了聯邦行政中心才接觸他。
「廢話。」隗辛說。
亞當：「你覺得我也可以換個身份參与無光組織的管理？」
隗辛帶著手套的手拍拍阿布拉的臉，把他的臉打得啪啪作響，「你要求還挺多的。」
隗辛心念工作：「第二輪面試的人你記得篩查一下，馬上就是回歸日了，變數很多……」
「就是這樣m.hetubook.com.com。」隗辛說。
他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的水，也不知道他在水裡被淹了幾分鐘，總之等他醒來，波麗娜已經消失了。
隗辛從兜里拿出一個備用通訊器扔給琥珀：「以後有緊急情況我們就用這個聯繫。」
阿布拉善於投機，懂得審時度勢，但他從來不是一個知足的人，他想要更多。
「夏娃化名伊甸參与機械黎明的管理，我覺得……」
「亞當，特情處的人到了嗎？」隗辛半閉上眼睛。
「如果你覺得這樣是比較好的選擇的話，那麼我當然沒有問題。」亞當說，「能幫上忙，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掏出隨身通訊器通訊器，屏幕上顯示著兩行字母數字，這應當是他們除精神坐標以外的聯絡手段，需要密碼破譯。這也正常，精神坐標通訊畢竟是有距離限制的，如果距離過長，那麼就需要現代通訊手段進行輔助，兩種通訊手段結合比機械黎明的純電子通訊方式隱蔽許多。
隗辛略感意外，但還是很快點頭說：「可以。」
「這是首領布置給我這個組織成員的任務嗎？我一定好好完成。」亞當說。
阿布拉清醒過來，瞬間意識到，如果他再不做點什麼，下一個出事的就是他自己。他想了很久，向波麗娜投誠了。
「頭條速看！波麗娜·波波夫為挽回家族聲譽竟做出這種事！」
隗辛從漫長的記憶中醒來，頭疼地揉了揉額頭。
就在這時，波麗娜突然出現了，阿布拉不小心撞到了她。
「無光組織明面上的首領是『黑蛇』，黑蛇是你，矛頭蝮也是你。可黑蛇從不露面，在蘇蓉和何康時眼中，黑蛇大概是個神秘且強大的人吧。」亞當說，「我可以有類似的定位。只發揮作用，做個輔助者或參与者，不露面。」
一旁的阿布拉看不到隗辛的表情，但是他憑藉自己察言觀色的天賦敏感地察覺到隗辛此刻的心情好像變好了一點。
「我在。」亞當回復，「怎麼了？」
「負責炒熱度帶風向的工具人賬號就是水軍。」
「他很好，獵隼在照顧他。」亞當說，「別再說話了，隗辛，不管是你交代到的事情還是沒交代到的事情，我都會好好完成的……現在是休息時間了，你該睡了。」
這是第一則視頻，各大新聞媒體出於謹慎沒有購買獨家首發權，不過沒關係，薄利多銷細水長流也挺好的。
和阿布拉關係不錯的一位兄長突然染上了毒癮，他父親失望透頂，直接把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扔到了精神療養所裏面。接著一個能力非凡的姐姐生意出了大紕漏，丟掉了一個價值百億的項目，其他幾個項目也出了問題，雖然這些項目沒讓波波夫家族傷筋動骨，卻讓父親開始質疑姐姐的能力，不肯再放權給她了。
阿布拉答應配合無光，可是他嘴裏吐出的情報不一定是百分百可信的，正確的情報，最好掌握在自己手中。
他紅著眼睛望著攝像頭說：「我才是真和圖書正的阿布拉·波波夫！被無光組織綁架的阿布拉·波波夫！波麗娜，我求求你，看在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事的份上，救救我吧，我知道那兩百億對於你來說不難籌措，只有波波夫家族能救我了！」
他乾嘔幾下吐了很多水，返回宴會，卻看見波麗娜若無其事地和她的兄弟姐妹笑，見他過來，波麗娜跟沒事人一樣打量著他說：「阿布拉，你是去玩水了嗎？怎麼衣服濕了那麼大一片？」
她躺在摺疊床上，看著天花板整理思路。
這是亞當所說的，唯一能夠殺死人工智慧的方法。
離開阿布拉的關押點，隗辛獨自去了另一個安全屋打算睡一會兒。
他真的是一位狡猾的投機者。
「隨便對著攝像頭說點什麼吧，想說什麼都行。」隗辛說，「你可以說說能證明你真實身份的事情，也可以爆料一下波麗娜乾的事，或者說說家族的密辛也行。作為聰明人，你知道你該說什麼。」
「嗯。」琥珀說，「我等會兒要稍微休息幾個小時，有事及時聯繫我。」
然而接二連三的消息給阿布拉敲響了警鐘。
或者說，他們家族沒有核心成員在政府機構身居要職，這多多少少有點限制他們的發展了。他們也意識到了自身的缺陷，從好幾年前就開始摩拳擦掌預備涉足政壇，波麗娜花了大筆大筆的錢資助聯邦議員，還和幾個領導候選人搭上了線，廣交『朋友』，拓展家族的圈子。
「這些標題一股子第一世界三流八卦小報的味兒，但老百姓就是愛看……」隗辛嘀咕。
不過波波夫家族有個軟肋——他們沒有權。
賺錢，計劃通！
「水軍？」
波波夫家族的骯髒事真的是讓隗辛大開眼界，同室操戈的慘劇每天都在這個大家族上演，他們家族裡的人一個比一個狠，波麗娜是他們中最狠也最成功的一個。
隗辛說：「你的做法是正確的，先穩住他們。」
機械黎明的那種組織模式其實就很不錯，在某些大城市建立一個分部，充當總據點，總據點外又延伸出無數個小據點，各個小據點都有負責人進行管理，總體是蛛網狀結構。
「是，你的推測完全正確，阿布拉好歹是他們發展的下線，他們想讓我確認阿布拉到底有沒有被綁架。」琥珀說，「我回復他們說我會查清楚。你說的，我們需要時間，不管怎麼說，先穩住反抗軍的行動，免得他們騰出手再來白鯨市找我們的麻煩。」
阿布拉第一次和波麗娜見面是在六歲，他的母親是波波夫家族掌權人弗拉基米爾的情婦，後來弗拉基米爾的妻子意外離世，他就更肆無忌憚了，把情婦給帶回了家裡。
阿布拉狼狽地說：「對不起，當我沒說過吧。我知道能活命，我已經很幸運了。」
後來因為環境破壞嚴重，聯邦頒布了政策，於是礦產開發受限，一批靠礦產起家的勢力就此沒落，又有一批新的勢力趁著這個時機就此崛起，比如波波夫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