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隗辛關閉通訊器，倒在床上，「最後一件事，鍾信鷗會去機械黎明的哪個據點。」

亞當一時間沒有任何應答。

他會在意反抗軍，但他的應對方式可能是派特情處的其他S級前去探查，絕對不會再親身上陣，讓敵人再一次牽著他的鼻子走。

亞當說：「那麼，方案一暫且排除，我們開始分析方案二。方案二我們主要考慮的問題是——鍾信鷗好不好殺。」

「我已經想到了。」隗辛說，「假如在9月9日之前，我們沒有成功除掉天使，就對聯邦上報『反抗軍疑似要趁檢修時間對人工智慧主機動手』。只要這個消息一透露出來，就算他們再不謹慎，也會選擇將維修升級日期往後推幾天，審查所有的維修員，到時候我們又會獲得時間了。」

「那你能不能調動軍部的核導彈，把飛機砸下來？」隗辛目露希冀地說。

「那就不描述。」隗辛輕聲說，「我進行了退讓，這次的退讓並沒有損害我太多的利益，相反會讓我獲得很多。況且這隻是一個後手，是我們斬首行動失敗后的後手，不一定會用到它。」

一，接應習涼。

也就是說，方案一最大的問題其實不是鍾信鷗會不會上鉤，而是人工智慧迦勒會不會向反抗軍透底。

隗辛主要考慮的是成功率以及風險值。

「對，我知道。上一次輪迴，你和夏娃同時受到了攻擊，這次若對聯邦透露消息，你們也會同時活著。真是沒辦法，你們人工智慧被人類控制，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和*圖*書。」隗辛說，「但是我只是失去了這次對夏娃的機庫動手的機會，換來的卻是你安然無恙。我把這兩件事情放在天平兩端進行權衡，覺得這是一個很合算的買賣。夏娃一時半會不敢對玩家們動手，所以就算消息透露，我們也頂多是繼續僵持下去，直到下一個轉機出現。」

所以只有剝奪者233號才能充當引誘鍾信鷗的誘餌。

隗辛看時間，現在馬上就要凌晨五點了。

「得想個萬無一失的辦法……」她自言自語。

三，守護黑海市據點。

「是指我那次狂笑嗎？」隗辛按了按眉心，「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恢復過來，你說的是有道理的，我的精神狀態並沒有上一次好了……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我好像在回溯的過程中損耗了一些東西，也許我損耗的不止是理智……再次面臨兩個S級的精神能力，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擋得住，我上次可是一個不留神就被控制了，越是掙扎就被拉得越深。」

隗辛將心中的推測和分析告訴亞當。

隗辛有心再去聯絡迦勒，將它拉入已方陣營，可是人心不可測，人工智慧的心同樣不可測，隗辛對此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隗辛詫異地說：「你完全沒說過！」

失敗的代價……不僅有她的命，還有亞當的命。

「現在你知道了。以前沒說，是因為我們用不到它。」亞當說，「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鍾信鷗在出差的路上，他正乘坐飛機前往藍柯市圍剿機械黎明，我可以監控到他的飛行軌道和圖書。」

隗辛覺得，人工智慧的核心指令雖然充滿漏洞，但是確實具備非常大的約束力，天使手中極有可能握著類似於「開發者許可權」這樣的東西，所以天使可以繞過指令控制迦勒。

讓隗辛冒點風險親自上陣，去天使的基地附近引誘鍾信鷗過來也不是不可以，可問題是天使也不是個傻子。

這四項任務每項都有詳細的說明和計劃步驟，隗辛一把計劃書發過去，何康時就連忙回了個「OK」，並且噓寒問暖提醒她快點休息。柳葉刀給隗辛的消息單獨開了特殊提醒，她一發消息他就從床上驚醒，趕緊閱讀了一下計劃書表示會完美完成她交代的事。

夏娃的基地坐標是固定的，即便裏面的東西可能已經在這幾天的時間里被陸續轉移走了，但鍾信鷗還是要過去探查一番確認基地情況，隗辛去那些基地蹲個點，就能成功蹲守到鍾信鷗，對他進行刺殺。

他不是傻子，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了，隗辛給他設下機械黎明這個套，他心甘情願地進去，是因為他沒有別的辦法。

「你可以去考慮。」亞當說，「不管你選哪個方案，風險都足夠高，高到我不知道該建議你選哪個。」

只有鍾信鷗的空無之界才能完美克制剝奪者233號——這是整個特情處的共識。

她躺在床上整理了一下思路，點開通訊器敲了一份計劃書，將計劃書分別轉交給何康時和柳葉刀。

夏娃同樣被這件事情絆住了手腳，它忙著轉移自己多年來積累的資產、和_圖_書人員和設備，沒精力去應對別的事情，所以隗辛上次一下子就得手了。如果夏娃不抓緊轉移，亞當進行完檢修之後就輪到了它，它根本沒法在休眠的狀態下指揮基地轉移。

「世界上永遠沒有萬無一失的辦法，你不是早就知道風險了嗎？」亞當說。

冰冷的情緒貫穿大腦，她清楚地知道她此刻的決定也許有死亡輪迴副作用的影響，但同時她也是清醒的，她清楚地知道選擇方案二需要面臨的風險和失敗的代價。

隗辛陷入沉思，然後深沉地說：「我曾經說過我要炸了緝查部，我還想順便把你的機房給炸了。」

「我知道你是在開玩笑，所以我要回答不能，請你不要失望。」亞當也開了個玩笑，「我建議你休息兩小時，依據你的空間漩渦距離，你是可以在幾分鐘內趕到藍柯市的，甚至會比鍾信鷗到得還要早。」

「不用擔心，除了在聯邦行政中心他們會用自己的人工智慧，在其餘的地市，特情處專員執行任務必定會和當地的緝查部合作。」亞當說，「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能調動反恐部門的偵查衛星？」

所以它才會直接問她要不要動手。

「按照我們老家的話，冤有頭債有主，我是很想殺了鍾信鷗的。」她說，「他的能力和他的命對於我來說都很重要，當然，沒有他，對我來說更重要。」

方案一的問題就如她剛剛所說，鍾信鷗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不會聽隗辛的話，讓他去哪裡他就去哪裡。

迦勒會因亞當和_圖_書最後的請求而動容，從而幫助隗辛，可是事情還沒被逼到那個程度，迦勒會幫他們嗎？

死亡輪迴就這點不好，經歷過的事情還要再經歷一遍，不過重新經歷過一遍，有些步驟倒是可以省略了，直接通過通訊器發布任務也算省事。

亞當沉默了很久，「我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描述我現在的感情了。」

原因很簡單，隗辛已經把鍾信鷗當過一回槍，讓他對付夏娃的基地去了，這次再耍同樣的手段，鍾信鷗必然不會入套。

「但是上報的代價是夏娃也會獲得警告，它會加倍警惕，我們不會再獲得對它下手的機會了。」亞當說。

「可是現在顯然是炸不了了，把緝查部炸了，你的分機庫就會受損。」隗辛遺憾地說，「上次在浮崗市鍾信鷗差點殺了我，所以我在想，我需要轉換一下報復的對象，把仇恨遷移到特情處身上。可是迦勒多少也是個可憐的人工智慧，它上一個輪迴還幫過我呢，我不能把事情做得太不地道，起碼不能把它在特情處的機庫給炸了。」

「那麼我們需要在方案二和方案三之間權衡一下。」亞當說，「實話實說，我不想讓你對上鍾信鷗，也不想讓你毫無準備地就去和天使對抗。雖然你已經成功殺死過天使一次了，但是戰鬥中不確定因素總是很多。上次天使對付你之前進行了清場，這次你突然襲擊，基地中也許會來不及清場，你會面對很多敵人的干擾。特別是……我看出你現在的精神狀態十分不穩定，你現在跟我討www.ｈetｕbｏｏk•cｏm•ｃom論計劃，精神亢奮思維清晰，可是你剛剛……真的嚇到我了。」

如果只是單純給鍾信鷗透露反抗軍基地的消息，他反而會心生疑竇，不會立刻趕過去查看。

鍾信鷗上周和這周都處於非常忙碌的狀態，因為隗辛給他透露了機械黎明的坐標點，他在忙著清剿機械黎明。

二，接應郁奇文三人組。

「方案二吧。」隗辛說。

亞當：「……對此我毫不意外。」

隗辛卻笑了笑，「我不是說刺殺鍾信鷗的辦法，就算再怎麼計劃，刺殺他也不是萬無一失的。我說的萬無一失的辦法，指的是保全你的辦法。」

「那必然是不好殺的。」隗辛長嘆一聲，「當然，計劃計劃還是可以做到的，只是風險會有點高，需要同時對付鍾信鷗那些可怕的隊友和部下……」

「好。」亞當只說了這一個字。

反抗軍在特情處是有後門的，迦勒可以向天使透露特情處的動向，天使定然會有所察覺，他會趁著鍾信鷗趕過來的時間加速撤離。

四，交代柳葉刀觀察衛鯉。

「早在浮崗市，我就知道你不會放過他。」亞當說。

要把鍾信鷗引過去也不是不能做到，但引過去的前提是隗辛親自充當這個誘餌，她這個餌足夠誘人，鍾信鷗才能上鉤。上次輪迴，天使成功把鍾信鷗引到隗辛的戰鬥現場，就足以證明她這個餌對於鍾信鷗確實有著非常強勁的誘惑力，令他不惜拋下手頭的工作火速趕來。

計劃書上分別列著四項任務。

所謂的「計劃計劃」，指的是隗辛在上周設的那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