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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又有集會成員陸陸續續地從各個方向的隧道里鑽出來，來到了主幹道。

教徒們激動地伸著手，急不可耐地想要奉獻自我，人頭攢動，他們像漂浮在冥河裡的幽靈，每個人都伸著蒼白的手想要向神證明自己的忠心。

「其他集會地點在哪？」隗辛直切重點。

教徒們總算不再那麼激動了，他們慢慢坐下，氣氛重新變得肅穆，可平靜的海面下隱藏著風暴。

終於，前方走動的人停下了，後方的人也漸漸停止走動。

隗辛眼神沉了下來，不明白這傢伙在搞什麼名堂，為了把這齣戲順利地演下去，她控制著那十四位新人走向石台。

隗辛覺得自己是混在了一群朝聖的信徒中間，她感到無比壓抑，就像是一個無神論者混進了教堂，對教堂里的莊嚴氣氛極其不適應。

第二個出現的憔悴女人是因為孩子出車禍躺在病房裡即將死去，她為了救孩子來到了這裏。

12345號嚇得屁滾尿流，雙手抱頭動也不敢動了。

她踢開地上的人，沿著整間石室逛了一圈，最終走到了角落的石鐘乳那裡。她聞到了水的氣味，打一個手電筒往深處照，可以看見流淌的水。

以隗辛的準頭，幾十米的距離怎麼可能有人能躲過她的子彈？更何況，大多數信徒都是普通人，只有少數人擁有「血肉再生」，同時覺醒出超凡能力的更是只有小貓三兩隻。

可即便如此，隗辛還是打開了面罩的空氣過濾系統。

他們四人走得足夠深了，現在下水道的惡臭氣味已經消失不見，他們脫下了雨衣和鞋套，走在幽暗的隧道里。

可是「神父」從石台上退了下來，看著石台上的人，說：「你們可以開始了。」

最後的主幹道是螺旋向下的，腳下的路有著微微的坡度和弧度，她只覺得自己走了許久，久到亞當滋滋啦啦的電流聲都從耳中消失了，她走到了隔絕信號的地底深處。

「神父」血濺當場！

她控制著那十四個倒霉蛋退開，曹樂游也慌忙閃到一邊去了。

一行四人，除隗辛以外的三人全都被她控制著，保安走在最前面，隗辛走在中間，其餘兩人斷後。

是的，很肅穆。

如果她沒猜錯，可以治愈絕症、返老還童、永葆青春的神奇物品就是神血，要說治愈絕症，那神血似乎可以做到，返老還童和永葆青春就是純扯淡了，老頭喝了神血不會變年輕，會變成怪物倒是真的。並且就算喝下神血治愈了絕症，熬不過異化反應照樣會變成畸形的怪物融化成一灘血水。

他說著張開了雙臂，石廳內猛然爆發了熱烈的掌聲和嚎叫，甚至有人跪倒在地上淚流滿面，嘴裏不斷說著讚美神之類的話。

「地底……滋滋……信號微弱。」亞當的聲音斷斷續續。

隗辛毛骨悚然，連忙讓自己顯得合群一點，她假裝瘋狂鼓掌，把自己藏進人群中。

人群霎時陷入寂靜。

隗辛快和*圖*書被這一幕噁心吐了，無數狂熱的精神包圍了她，他們像熱鍋里翻滾的泥鰍，身軀不斷扭動著往前湊，馬上就要淹沒石台。

教徒們也沒有動。

「你見過壁畫嗎？」隗辛回望他，「繪製在牆壁上的壁畫……很詭異，就在地下暗河附近。」

曹樂游難看地笑了一下，「據我所知，挺多的，集會地點不止這一個……」

偶爾有幾個惴惴不安的精神波動出現，混雜在狂熱的精神波動里，就像波濤洶湧的大海中飄著幾艘小帆船。

彷彿是為了響應他的話，有教徒大叫了起來：「懦夫，我可以去！讓我去！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獻出來！」

「這我不知道，普通的教徒都不知道，只有負責整個城市教徒行動的大領導才知道。」曹樂游解釋。

內部的照明器具不是燈泡了，是火把，橘紅色的火光明明滅滅，照亮了還算廣闊的石廳。這間石廳的構造十分奇特，整體是漏斗形，一半人工一半天然，隗辛居然在邊邊角的地方看見了石鐘乳。

「謝主隆恩。」曹樂游擦了把汗，站起來的時候一個踉蹌差點又摔倒。

「我一直覺得，人要作死是攔不住的，我已經作了個大死，把自己的剝奪者號碼都曬了出來，不能繼續作死了。你看看那麼多影視片，有多少主角是死於自己的好奇心，有多少災難開始於人類的無知和探知欲……聽我一句勸，如果那個東西不是重要到能讓你豁出身家性命都要去看，那就不要看！千萬千萬不要看！」

忽然間隗辛上方的隧道空洞響了兩聲，一陣摩擦的聲音傳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掉出來，

明明底下空間空氣很陰冷，可是隗辛卻從周圍的人身上感覺到了「狂熱」。

「放心，」隗辛模仿「神父」說話的語調，刻意用溫柔的聲音說，「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那些不安的人是第一次參与集會的「新人」，他們懷抱著各種各樣的目的來到這裏。

隗辛藏在斗篷里的手隱秘地動了動，把武器藏入「影之界」中，斗篷內部本就是一個穩定的陰影空間，奧格斯就曾經藉助影之界放置物品。

「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喝的……」曹樂游撓撓頭，「我作為新成員還沒那個資格，你看那被設計自相殘殺的有十四個人，最後勝出的能有七個人，可是那老頭才只拿出來了一瓶血……這玩意兒在教團內部也挺珍貴的。」

隗辛不再提問了。

教徒們尖叫著蜂擁而來，撲上去想要把隗辛壓倒在地，可是隗辛身體一閃，身軀化霧穿過了人群，同時開啟了空無之界。

最開始遇見的光頭青年是個富二代，來這裡是因為他身患連現代醫學也無法治愈的絕症，他是來尋求解藥的。

站在石台最中央似乎在充當神父角色的人又說：「今天我們迎來了十四位新人，但是按照老規矩，只有七名能夠成為我們的同胞。來，上前來，ｈｔtｐs://wｗw•hｅtｕbｏｏk.cｏｍ.coｍ孩子們。」

隗辛心裏一沉，「你對秘密教團了解多少？」

見隗辛沒說話，12345號又小心翼翼地說：「姐您一直是我的偶像，我又菜又倒霉，超凡能力還是從一個教徒身上剝奪的……哦，我真名曹樂游，今年二十歲……不知道您對我有沒有印象，我就是那個曬卡的蠢蛋。」

等待接受掃描期間隗辛閑著無聊，乾脆精神控制了所有前來集會的新人，控制完他們，她混在教徒中間，挑選其他好下手的對象。

良久，掌聲平息了。

隗辛拿著武器跟他們對峙，有一部分人想跑，但有更多的人用仇恨的眼神盯著她，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狂熱的氣氛是會傳染的，瘋狂的思想也是會傳染的，不狂熱者長期處於狂熱的環境下，自身也會變得狂熱，不瘋狂者長期和瘋狂的人相處，久而久之也就真的瘋了。

他們大部分是被逼到了絕路，還有少數幾個人是實在好奇，好奇這個秘密集會上出現的東西是不是真的如邀請上說的那樣神奇，神奇到可以讓人治愈絕症、返老還童、永葆青春。

她站在最中央的石台上，教徒們眼神驚駭地看著她。

四人馬上躲避，一個人形黑影咣當從天而降砸落在地，發出了哎喲哎喲的呻|吟，緊接著又一個人影掉落，這個人倒是穩穩落地。他一把扶起倒地的同伴，瞥了隗辛等人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們要按照傳統來。」他又說。

「這是多麼寶貴的機會，孩子。」「神父」慈愛地張開手臂，「那麼多人想要成為祭品還沒有資格呢。神把自己的血賜予你們，你們怎麼能不付出點什麼？」

12345號戰戰兢兢地抬頭，和隗辛的眼神對上了，更要命的是她手裡的槍正指著他的腦門兒。

他們被環境同化了，被感染了，他們中了一種精神病毒，污穢的靈魂在泥沼之中互相拉扯，一個又一個靈魂被拉入了深淵。

「為什麼？」隗辛審視他。

槍聲沒有停，他就雙手抱頭保持著這個姿勢，把腦袋埋在膝蓋里，硝煙味鑽進了他的鼻腔里，血腥味愈發濃郁，刺|激得他渾身哆嗦，魂都要被嚇飛了。

後面出現的新人也抱有差不多的目的，隗辛不想去讀取教團成員的思想，但是可以去讀取新人的思想。

隗辛靜靜地看著他。

「神的恩賜，就在其中。」他意味深長地說，「接下來就是你們的選擇了。」

物質重組發動，出入口木門上方憑空掉下來一大塊岩石，把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時一名斗篷人走了下去，來到了中央的石台上，高聲說：「歡迎，我的兄弟姐妹們，我們又一次聚集在這裏，聆聽主的聖音。」

「神父」接著看著那十四人，從懷中掏出一瓶盛放著深紅色液體的容器。

在隗辛發問之前12345號就識相地解釋：「我看過您的新聞，雖然您穿著斗篷ｍ•heｔｕｂｏoｋ•cｏｍ.ｃom，但我還是認出來了！而且您擁有複數的超凡能力，我發現我自己的超凡能力使用不了了，那就是通緝令上說的能使超凡能力無效化的能力吧？」

「神父」也疑惑地看著她：「你……」

隗辛一把掀開斗篷，抽出微沖瞄準「神父」，冷靜地說：「我選擇把你打成篩子！」

「他們沒讓你喝神血嗎？」隗辛問。

隗辛彎腰進入狹窄的通道，走了幾步之後豁然開朗。

十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一字排開，看著「神父」。

「神父」愈合中的傷口停止了蠕動，他叫的更大聲了。隗辛瞬息穿梭至他身邊往他腦門上補了一梭子彈，送他徹底歸西。

只見流下來的血漸漸匯聚到石台上，慢慢流進了凹槽里，剛剛凹槽里沒有血的時候看得不明顯，如今凹槽里添進了血紅色的「顏料」，整體的圖形就變得格外顯著。

這很正常，一個秘密集會場所會，首先要保證的是隱秘性。接入聯邦的電路供給系統，電廠就會獲得相關的用電數據，秘密教團的集會就被發現。

待人員一一到齊，幾十個穿著深色斗篷的人沉默地坐著。

他雖然用了血肉再生，但似乎從來沒有受過這樣嚴重的傷，直接失去了戰鬥力。

「沒多少，這是我第二次參加集會……上一次是在兩周前，我的身份是秘密教團的新成員。」曹樂遊說，「這次突然搞什麼獻祭，我也被嚇了一跳，因為以往都是直接選七個人，沒有自相殘殺的流程……這次突然有了。」

教團成員在開鑿出的環形石凳上落座，面朝石廳中央的檯子，那地方像是個演講台，但是比演講台更大，簡直可以用來排練舞蹈了。它處於石廳最低點，隗辛坐在最後一排可以俯視它，如同古羅馬的貴族坐在高台上俯視下方的斗獸場。

隗辛了解到他們內心的想法后不禁冷笑。

「我沒有鑽進洞窟看過暗河那邊。」曹樂游緊張地說，「是必須要去看嗎？可不可以不去看？或者派個小無人機什麼的去看也可以，總之最好不要親自去看那些東西……」

火舌綻放，子彈迸發！

「起來吧。」隗辛放下槍管。

「這座城市的教團成員，多嗎？」隗辛問。

隗辛用數據操控回復：「沒關係，一切按原計劃來。」

她身後，是那十四名稀里糊塗來到集會地又被控制的倒霉蛋。

不一會兒就輪到了隗辛，她上前從容接受掃描，順利通過，進入了木門之內。

其餘教徒發出憤怒的咆哮，在隗辛給出回應之前，教徒就淹沒了下跪求饒者，瘋狂的人群將他撕碎。

「不，孩子。」「神父」說，「上了這個石台，就不能再下去，這是祭台，總有一半的人要把血、肉和靈貢獻給我主，讓祂從沉眠中歸來。」

曹樂游咽了一口唾沫，「姐，我能在秘密教團活下來，可不是單靠運氣，你知道我最大的優點是什麼嗎？是不好奇，是能克制https://m.hetubook.com.com住自己的好奇心。」

那是……雙環！

那十四人沒動靜。

隧道並不是只有一條，隗辛從下水道出來後進入了隧道的主幹道，她往前走了十幾米，在主幹道的兩側和上方還看到了許多隧道，這個地下空間就像是嚙齒動物的巢穴，四面八方通向不同的地方。

「退開。」隗辛視線掃到地面，心裏一咯噔。

這個路線非常崎嶇，人走在其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哪怕隗辛有意識地去記了路線，也很快就暈頭轉向了。在她耐心耗盡之前，終於接近了目的地。

他們像下水道的小老鼠，拐過複雜的彎道，穿過了兩個向下延伸的密道，又鑽了一條黏糊糊滑膩膩的排污管道……還好帶路的保安裝備齊全，竟然提前給他們準備了全包式雨衣、鞋套作為防護服，不然等他們「跋山涉水」趕到集會地點，身上早已經髒得不能看了。

有一名教徒立刻下跪：「求求你，我只是偶然加入的，這隻是我第二次參加集會，放過我！我可以給你錢，什麼都可以！」

秘密教團是先用謊言把人給騙進來，再讓他們無法抽身。深紅之土這遊戲也一樣，玩家們被騙了、被誤導了，從此變成了勤勤懇懇打洞的小老鼠。

更加狂熱恐怖的氣氛蔓延開了，信徒們爭著搶著哭著喊著要獻上自己的一切。

前方是一個彎，彎道的盡頭是一扇門，木質的門。兩個守門人拿著掃描儀掃描前來集會的人。其實剛見到引路人保安的時候他身上就攜帶著掃描儀器，隗辛把他控制住了才沒接受掃描，沒想到來了地下還要接受二次掃描。

「知道得越多，就越瘋，越接近神，就越無法保持住自己的理智。」曹樂游艱難地說，「所以我不聽、不說、不看、不想、不探究。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想知道，我不能去知道！我裝聾作啞，把自己變成一個『瞎子』，所以我保持住了自我，活得好好的。」

隗辛在觀察四周隧道的材質，石壁有一些顆粒感，上面還有挖鑿器具留下的痕迹。燈光昏暗，洞壁上安裝的是舊型號的燈，這裏的電路系統似乎有點老，而且沒有接入聯邦的電路供給系統，用的是單獨小型發電機。

隗辛眉毛狠狠擰在一起，讓其中一人發問。

零散的小群人逐漸匯聚成了一股人流，佩戴面罩斗篷的人沉默地沿路前進，散亂的腳步聲在隧道中迴響，氣氛肅穆。

教徒們無法理解好端端的秘密聚會為什麼會突然冒出來一個叛徒，他們不知道隗辛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這個秘密集會存在很多年了，從來沒有外人能夠進入，他們發展新教徒的手段足夠隱秘，會經過多重考察和監視。

她低頭看時間，現在七點三十分，她差不多有一個小時。

她有著豐富的鑽下水道的經驗，知道聯邦近幾十年來建造的新城市，下水道寬敞得可以容納兩輛車並排跑，還會有清潔機器人定期清潔下水道內淤積m•heｔｕbｏok•ｃoｍ•ｃom的水藻和無法被沖走的垃圾。

但就在此刻，隗辛面無表情地從石凳上站了起來，她身邊的斗篷人們驚訝不解地看向她。

隗辛沒聽他的祈求，她毫不手軟地扣下了扳機，子彈幾乎是擦著剝奪者12345號的頭皮飛了過去，命中了聚集的教徒們。

他苦口婆心地說：「有些事兒最好的結果就是維持現狀，你懂吧姐？我覺得你經歷這麼多了，肯定比我懂這個道理，這個世界是條筆直向前的路，踏上了就無法回頭，但是在走向不可逆的終點之前，我們不妨在原地停留得久一點……如果停留也是一種結局，那就停留下來吧，別去看終點的真相了。」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沒過多久，槍聲停了。

他的意思，竟然是要他們十四個人自相殘殺，選出最後勝利的七個人。

尖叫聲、辱罵聲此起彼伏，在隗辛處置他們之前，他們竟然自己就陷入了混亂的內鬥。

光頭青年說：「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十四個人要怎麼留下七個人？猜拳嗎？」

他們的精神波動熊熊燃燒，如同冬夜裡的火炬，繚亂而瘋狂，隗辛甚至不怎麼敢讀取他們的思想，因為他們的思想如病毒一樣會擴散會傳染，她怕自己染上這些瘋狂的病毒就甩不掉了。

「我可以主動退出嗎？」光頭青年問。

一進入木門，光線甚至比外面的走廊更加昏暗。

隗辛隨人流一路向下。

隗辛即將失去耐心開槍清掃現場的時候，一個人狼狽地從人群中跪著鑽了出來，臉上不知道被誰給踩了倆腳印，他連滾帶爬鬼哭狼嚎地滾向隗辛嗷嗷大哭：「自己人別開槍！是剝奪者233號矛頭蝮大姐嗎？我可算找到家人了！我是剝奪者12345號啊！」

可這時一個嚴峻的問題擺在隗辛面前。

隗辛剛要鑿開洞口，曹樂游就連忙說：「你要幹什麼啊姐！那邊沒有路的，只有地下河！」

為求穩妥，隗辛特意返回博物館拿了一件斗篷把自己的身形遮了起來。

如果台上的十四人沒被控制，他們現在會怎麼選？是會恐懼到顫抖，還是大打出手爭奪神血？

隗辛能感覺到空氣在流動，牆壁四周有鋼鐵管道，鋼鐵管道上接著小扇葉，這是人工造氧機，因為現在離地面太遠了，隧道又太複雜，通風不暢氧氣含量就低，這是會要人命的。

他大著膽子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環形石凳，這一眼差點沒給他看暈過去，他的眼睛要被滿目紅色給刺瞎了，大部分人都是一擊斃命，只有腦門上一個彈孔，打得無比精準。他不知道隗辛有個能力是「彈道鎖定」，只覺得她簡直是個神，簡直太神了！

剩餘幾個沒參加幾次集會的不虔誠者也崩潰了，「都是瘋子！都是瘋子！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他又說：「只有七個人能留下來。」

那十四人沒有動。

他捂著胸口倒在地哀嚎，血流了一地，但是沒有死，他身上的血洞蠕動著愈合。

「神父」說：「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