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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隗辛問。

「但是你已經是機械黎明的首領了，這個組織經不起再一次的打擊了，這個組織才是我們這些科研人員進行研究的基石。」陳博士說，「誠然我是很好奇，可是這並非我的研究領域，也不是我的科研方向，你讀取記憶的行為可能會讓機械黎明遭受重大打擊，你可能會被『神』感召，變成瘋子。」

「我撐不住睡著或者暈倒的時候，人面鬼接管身體的控制權，龍博士經常和人面鬼對話。」唐冠低聲說，「人面鬼會逗這個老頭，它把這個當成消遣，龍博士則把這個當成研究，他把他們每一次的對話內容整理成日誌，分析人面鬼和他的對話中透露了什麼。」

「門」，除了無存之門，還有什麼門？

長長的消息界面往下拉……一條一條歷史留言映入眼帘。

就在隗辛以為他會缺乏勇氣反悔拒絕的時候，龍博士說：「可是我的實驗項目還沒有交接，資料還沒有整理……我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去整理資料，把所有的項目轉移給我的助手，把事情給交代清楚才算做好了準備。」

隗辛一條一條看了他們的消息，稍微回復了幾句表明自己一切安好。

隗辛自我說服了一下，開啟空間漩渦趕回機械黎明交付血液，在等待化驗期間繼續調查工作。

「我要讓他得償所願，同時他大概率會瘋會死。」隗辛說，「而你會看著他得償所願，也會看著他瘋狂、死去。」

也就是說這份血液樣本是不可以被血之靈讀取的。這在隗辛意料之中，但她還是不免有些失望。

唐冠默然：「很好，我們都得償所願了。」

需要她親自完成的三件事，現在已經差不多完成兩件了。接下來要做的是趕回機械黎明化驗博物館館長的血液，確認血液是否是可讀取的狀態。

隗辛面無表情地思考解決之法。

這個血液是一個重大隱患，她不想讀，但是不得不讀。作為史上擁有最多數量超凡能力的人類，隗辛當然有辦法把血液記憶給讀出來。

「沒關係，我沒有睡著。」唐冠說，「有事需要我去做嗎？」

龍博士叫了起來，情緒萬分激動：「得不到真相的我才會發瘋！真的發瘋！我全部的生命已經獻給我的事業了，得知真相的我生命才是有意義的，如果無論如https://m.hetubook.com.com何都得不到真相，那我和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龍博士以近乎虔誠的姿態雙手接過了那管血，然後抽出了一滴，滴進了自己的嘴裏。

她給唐冠打了一則通訊電話，唐冠立刻就接了。

他眼睛餘光瞥到走廊的盡頭走來了一個人，眼神一下子愣住了。

從頭到尾，他一丁點都沒考慮唐冠恢復自由後會不會找他尋仇。

龍博士驚疑不定地打量唐冠，「你現在是這個『他』，還是那個『它』？」

門在深紅之土遊戲中是一個特殊的象徵，代表著很多東西。

可能在更早更早的時候，命運就已經向隗辛發出警示了，她第一次走到暗界之門前時，就覺得那扇門扉充滿了異樣的吸引力，似乎在呼喚她走進去。

「順利嗎？有沒有受傷？」

通訊掛斷，隗辛吩咐陳博士：「去把龍博士叫過來。」

「答案藏在門的後面。」

「不要太累了。」

唐冠緩緩走來，身上穿著的不再是實驗服了，而是從基地庫房裡拿到的機械黎明員工服飾，臉上的鬍子也刮掉了，消瘦蒼白的臉頰有了血色，這讓他的氣質大為不同，龍博士一時間竟然沒認出來他。

門涅托不太像普通的異種生物，祂更神秘，在暗界中有著更重要的作用，似乎還承擔著一些詭異的職責。神有子嗣，能把目光投向被注視之人，被注視之人是神的眷屬，那麼門涅托是不是神的眷屬或者子嗣呢？

「是，所以我對他感覺很複雜。」唐冠說，「你要讓他幹什麼？」

最後，隗辛從一旁的實驗台上抽出博物館館長的血，遞給龍博士。

凌晨3:28，隗辛心情沉重地結束了調查工作，返回機械黎明。

「竟然完全控制住了……」龍博士一下子振奮起來了，他圍著唐冠搓手，獨眼裡燃燒著一簇火焰。

可是她手上捏著的這張紙條似乎是傳遞厄運的信箋，昭示著未來會滑向她最不想看到的結局。

算了，做了總比不做好，往好處想，說不定真的能得到更多的蛛絲馬跡呢？

「這是一位秘密教團成員的血，喝下它，你將獲得這位教團成員的記憶。他級別不算低，知道很多關於神和異種生物的事，運氣夠好，你還能從他的記憶中挖掘出這個世界最本質的秘密。和*圖*書」隗辛說，「我不確定他記憶中的真相是不是就是你想知道的那種，但讀取他的記憶，你無疑能更貼近真相。」

她點開消息界面，的確看到了陳博士在幾個小時前發來的彙報。除了這則消息，唐冠、于寒雪、琥珀黑曜、雷尼爾也發來了消息，大部分消息的內容都是在關心她行動是否順利，是否平安。

「我還以為你會很想看看我讀了之後會是什麼反應，會不會真的瘋掉，好讓你研究研究呢。」隗辛挑眉。

「我建議你不要去讀。」陳博士說，「我和秘密教團打交道的次數並不多，對他們的了解也不多，對他們的唯一印象就是瘋狂，那種瘋狂是群體性的，具有非凡感染力的。在實驗基地工作時我從同僚那裡了解過一些關於秘密教團的研究內容，讀取過他們思想的人，無一例外都瘋了，我不知道你作為一個特殊個體是否能夠抵抗住那種瘋狂。」

唐冠沉默一會兒，「你想做什麼？」

關鍵是，踏進那個門，還能再回來嗎？

用攫取之觸剝奪來的「能力共享」發動了，她將自身的超凡能力「血之靈」共享給龍博士，讓他獲得了這項超凡能力的使用權。

隗辛今夜有些忙碌，沒有及時查看通訊器。

難道她不想知道造成這一切苦難的源頭是什麼嗎？難道在經歷這一切之後，她還能平靜的原路返回嗎？

「烏稍的事完成了，接下來還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去做嗎？」

龍博士說：「這滴血里，就藏著我想要的真相嗎？」

龍博士火急火燎地說：「那個實驗體唐冠，你不能把他放走……」

龍博士當場愣住，「這麼突然？」

有些消息隗辛只是看一眼，沒有回復，實在是因為她抽不出時間，大腦被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填滿了，於是回復隊友的關心這樣的事優先度就往後排了。

兩個小時后，龍博士如約折返。

「對你做實驗的龍博士，我說過你可以決定去怎麼處置他，現在你想好了嗎？」隗辛問。

十分鐘過去了，龍博士步履匆匆地趕了過來，走路的姿勢帶著明顯的怒氣。他其中一隻未裝著機械義眼的正常眼睛瞪著隗辛，僵硬地說：「大小姐。」

「蠅頭小利？」龍博士眼睛都要凸出來了，「那可是一個有智慧的異種生物，它甚至會模仿人類，這怎麼會是蠅和-圖-書頭小……」

陳知秋不再說話了，依照命令通知了龍博士。

在這個點，他還在進行研究工作，重要的實驗體唐冠從他的實驗項目中被移除了，這讓他倍感生氣。對於唐冠的種種身體特性他基本上研究透徹了，他痛心主要是因為失去了一個具有智慧的異種生物，他想從它嘴裏挖出情報。

「被神感召……那你覺得神是真實存在的嗎？」隗辛說。

龍博士轉頭就走，臨走時他猛然停住腳步，扭頭看唐冠：「能讓我和人面鬼說說話嗎？」

隗辛幾乎不願意思考踏進暗界之門的後果是什麼，她寧願前一個猜測是正確的，所謂的門代表的就是無存之門，而不是暗界之門。

龍博士露出失望地神色，走出了實驗室。

將血液交付給陳博士控制的研究機器人后，隗辛默默坐在走廊外面的金屬長椅上沉思。

「姐，辛苦你了，黑海市的大後方你就放心吧。ps，四葉很想你。」

少部分是任務彙報，大部分都在關心她的安全問題。

選擇之期近在眼前，一旦完成選擇，面對近在咫尺的暗界之門，她到底要不要進去一探究竟？

「不是。」隗辛說，「龍博士一生研究異種生物，我在給他一個接近真相的機會，他可以自己做決斷。」

「這恐怕違背了唐先生自己的意願，出於綜合考慮，我需要他恢復自由行動。」隗辛以機械黎明領導者的口吻說，「抱歉了，博士，一切為了黎明。為了長遠的利益，我們不得不捨棄當前的蠅頭小利。」

「現在主導意識的不是人面鬼，是我自己。」唐冠笑笑。

「去實驗室詳談吧，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博士。」隗辛說。

隗辛深切地感受到，作為一個求知者，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真的很難，她已經很理智，很克制自己了，但仍然會被答案所誘惑。

隗辛轉過身對龍博士說：「讓我們來做一個假設，你可以獲知更多的真相，關於異種生物的真相，但是當你得知了真相后，你可能會變成徹頭徹尾的瘋子，也可能會死去。在這種情況下，你還願意獲知真相嗎？」

是誰在借講解員之口對她講述梅爾維爾的故事，又是誰把那句話留在了字條上？

「龍博士，好久不見。」隗辛對他點了下頭。

隗辛原地起身，走進空間漩渦中，不到三https://m.hetubook.com.com分鐘就從漩渦中出來，坐回了椅子上。

保險起見，隗辛也可以去調查更多與博物館相關的人，搜尋更多員工的記憶。只是從秘密教團的隱秘程度來看，級別較低的教團成員難以知道更多的內幕，唯一可能直接接觸到教團更上層的館長已經死了。

他一下子躊躇了起來。

隗辛毫不意外他會給出這個回答。

「那份血液……」

「你想要殺掉他嗎？」陳博士語氣里流露出一絲驚訝。

隗辛下意識聯想到了自己已經獲得的遊戲獎勵「無存之門」。無存之門，直接翻譯過來也就是不存在的門，遊戲系統也沒有說出這個門的用途。隗辛剛獲得這個獎勵是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腦，如今再看紙條上的這句話，難不成獲得答案的途徑和獎勵無存之門有關嗎？

「感召是教團的說法，至於神……或許是有的吧。這世上有太多違背常理的事情，比如玩家降臨，比如世界融合。也許是我們對那種事物認識的不夠多，是我們太無知。」陳博士說，「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我無法證明神明是不存在的。」

龍博士緊張地說：「我準備好了，需要我去做什麼？」

「不好意思，晚了二十分鐘，要交接的資料太多了。」他看了眼時間，時鐘上顯示的時間是將近凌晨六點。

往下面拉，還有幾天前柳葉刀的任務彙報和習涼的留言，何康時和蘇蓉的留言也在裏面。跟死亡輪迴前一樣，習涼給自己起的代號是「烏稍」。隗辛當時沒細看，只是敷衍地回了他們一個好。

「那現在這個假設成真了。」隗辛說，「你可以做選擇了，博士。我需要你犧牲自己獲得真相，再將真相告知我。」

隗辛不需要過多的思考就想出了另一扇門的名字——暗界之門。

「介意我替你決斷嗎？」隗辛又問。

隱藏在桐林市煙草廠的雙環形暗界之門溝通著兩個世界，不斷向外面噴吐著異種生物，守門者「門涅托」把守著門，偶爾祂會踏出那扇門扉在暗界中遊盪。

在黑海市當安保員的時候，銀面也喜歡給隗辛發消息，但是他說的話一般都是沒什麼用的廢話。這個新的通訊渠道銀面新入夥后好像還不知道……幸好不知道，不然隗辛又要迎接他的消息轟炸了。她決定額外交代交代黑曜，免得他給銀面透露她的私人通訊號和圖書碼。

白天休息得很好，晚上倒不覺得很累，她的生物鍾已經因為緊張刺|激的生活完全顛倒了，變成了夜行動物。

思索間，剩餘的幾分血液化驗結果也出來了。

「博士。」唐冠態度相當平靜地對龍博士微微點頭。

隗辛伸出手，按在了龍博士的肩膀上。

「來基地負三層。」隗辛說。

隗辛低頭看著手中的紙條，把它揉成了一團分解成碎屑，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調解員跳樓身亡的大樓。

多數人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員工，精神沒有陷入瘋狂，交際圈子也正常，隗辛使用精神入侵讀取了他們的記憶，什麼都沒發現。另外幾名是教團成員，但是是和博物館保安一樣的外圍人。

她忙碌到了大半夜，直到9月12日凌晨，她完成了對博物館十五名主要員工的排查。

尤其是她幾乎已經走完了百分之九十的路，只需要跨進門裡，就可以走完剩下百分之十的路，當路走到百分之百的時候，她會獲得答案，同時也會迎來終結。這個終結也許是她生命的終結，也許是兩個世界的終結。

「我一方面憎恨他，一方面又覺得他有些可敬……」唐冠輕聲說，「我還在想。」

「抱歉，打擾你休息了。」隗辛說。

此時是深夜，大部分人都已陷入熟睡，隗辛為了不打草驚蛇，向這些外圍教團成員的居所內投放了催眠氣霧彈，悄悄采了他們的血。

「無異常，是正常人的血液。」陳博士說，「你得到了Red的能力，想要去讀取那些血液，是嗎？」

「用注射器抽一滴血，喝了它。」她說。

「不能。」唐冠注視著她，「它從我的身體里離開了，不會再回來了。」

隗辛訝異一瞬，訝異於他的果斷和冷靜，於是她說：「你去吧，兩個小時後來這個房間。」

「有的時候不得不敬佩這種人。」隗辛隨意地說，「不是每個人都能擁有這種超然物外的境界。」

隗辛剛開了個頭，陳博士就說：「你剛把血液交到我們手上十分鐘，實驗室就完成了分析，並且把分析結果發送到了你的個人通訊器上。這份血液裏面含有不明成分，紅細胞指數異常，毫無疑問這是一份異血者的血液樣本。」

但是等等，如果這就是獲得答案的途徑，那麼它是否埋藏得過於淺了？

一側的研究室大門適時打開，隗辛帶他們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