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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也回不了家？」四葉又擔心地問。

「我想要的報酬已經得到了，從加入這個組織起就已經得到了。」柳葉刀說，「剛剛只是開個玩笑……很幸運遇見你，矛頭蝮。」

光束閃爍間，四葉出現在會議室里。

「我叫你姐，但我知道你的年齡其實比我小几歲。」何康時不好意思地說，「不過這也改不了你是我姐的事實，以後你還是我姐。」

「琥珀和黑曜也想見你。」亞當在隗辛的隨身耳麥中說。

其實他已經處於恐慌之中好幾天了，因為和他朝夕相處的獵隼以及灰燼這幾天情緒都非常焦慮，他是個敏感的人，察覺到了他們的焦慮，所以被影響了。

「嗯，我知道，我也是這樣打算的。」雷尼爾說著，抬手指了一下前面，「你看，你的朋友在等你。」

「雖然你已經告訴了我你的選擇，但我還是想問，你的爸爸媽媽，你捨得離開他們嗎？」隗辛看著蘇蓉問。

習涼聽她這麼說，臉上緊張的表情反而變得放鬆了。

他對隗辛揮了揮手，消失在虛幻的光影之中。

何康時鬆了一口氣，笑著說：「姐，祝你馬到成功，一切順利！」

「我是個務實的人，你應該也能知道我為什麼專程派人去救你，派人去救你，不僅是因為你是我的熟人，而是因為你的能力。」隗辛直白地說，「解析重構，這樣的超凡能力太過珍貴，要表達感謝的話，就在自己擅長的領域里發光發熱吧。」

「人人都很辛苦。」隗辛說。

藍光一閃，何康時消失，柳葉刀出現。

他的身體素質本來就ｗww.ｈetｕbｏok.ｃoｍ.ｃｏｍ不差，短短一段時間已經差不多恢復到可以不用輪椅和拐杖的程度了。

「你也許會記得，最開始我並不喜歡你叫我姐。」隗辛嘴角勾了一下，「算了，愛這麼叫就叫吧。」

隗辛轉身，會議室的金屬門自動開啟，一個人正立在門前，像是等候多時了，他是雷尼爾。

「好。」蘇蓉注視著隗辛，頭頂頭射下的藍色光束一閃，身影消失不見。

雷尼爾對隗辛笑了一下，露出兩排閃閃發光的鋼牙，「我先去做復健運動了，祝你好運，矛頭蝮。」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撓撓頭，語氣憂愁，沒有往日的歡快，「感謝的話說了無數遍，好像已經把該說的都說盡了，沒什麼可說的了……但我還是想對你說一句……真的謝謝你了，姐，沒有你，我活不到今天。」

不管是牽制剝奪者777號還是照顧四葉，當無光組織的管家，這些工作何康時都做得很好，雖然戰鬥力不太行，但是他總是在發揮作用。

「別哭了，四葉。」隗辛嘆了口氣，「我並不為此感到糾結，我以後的路還有很長，你以後的路也會有很長，你會慢慢懂的。」

「我這就去。」隗辛回復完亞當對於寒雪說，「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晚些時候我會叫你。」

何康時發送來了投影請求，隗辛點了同意。

唰的一下，何康時的投影出現了。

「我會的。」隗辛說，「再見，四葉。」

「無光組織的一堆朋友把我解救出來，我對他們認真道了謝，但是和-圖-書還沒有對你當面道謝呢，學姐。」習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謝謝你，學姐。從前就很感謝你，現在也是一樣。」

「我懂，我都明白。」于寒雪說。

「你還好嗎？」雷尼爾關心地問。

可能是因為道別和祝福的話聽多了，隗辛的情緒緩和了不少，說話的語氣比從前更溫和，讓四葉聽得一愣，臉上一下子就有了笑容。

「謝謝你，柳葉刀，你的確是組織不可缺少的一份子。」隗辛說，「你是我們組織里對商業最精通的人了。」

隗辛微微點頭，確認了他的疑問，於是四葉眼淚汪汪地說：「對不起……」

無償的幫助讓人不安，直接開出價碼反而會讓他更容易接受。他能力的價值，他一開始就知道，用自己的能力去回報隗辛，這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雷尼爾一走開，于寒雪就小跑過來，一把抱住了隗辛，這個擁抱格外用力。

黑海市的玩家都見完了……但是還有一個特殊成員沒有見。

「嗯。」隗辛輕輕點頭，「去吧，整理整理情緒，今天起就是個成熟的大人了，別輕易在別人面前展露你脆弱的一面。」

柳葉刀嘴角抽搐，「當初把我招入組織，果然是想讓我當免費打工仔嗎？」

「你也幫了我許多忙，我們之間是平等的互幫互助。」隗辛說。

黑海市的無光小分隊，該見的都見了，機械黎明基地內的無光小分隊就沒必要隔著網線相見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也許只是共情力太強，為隗辛感到難過。

「因為你和他們也算是志同道和*圖*書合的人。」隗辛抬腳，和雷尼爾一起走出會議室，「你失去的是肉體的記憶，但是那些和家鄉的情感已經變成靈魂深處的烙印。我已經和該道別的人道了別，這次之後不會再回家了，不過你還是能回去的……現在你不是被腦機控制的傀儡了，等你返回那個世界后可以擁有自我意識，雖然是失憶狀態，但是調查一下的話，應該也可以找到你的家人。在你做最後的決定之前，你有必要去見見他們。」

隗辛和于寒雪是從小到大的交情，彼此知根知底，隗辛對任何人都是有保留的，但是于寒雪太了解她了，她們了解彼此的童年，也了解彼此的少年，哪怕現在已經成年，她們還是朋友，今後也一直會是朋友。

「我聽到獵隼在和你告別……」四葉驚慌地說，「矛頭蝮……你要去哪裡？你要離開了嗎？」

「我沒有，我只是說出了事實和我看到的想到的事情而已。」金環說，「總有人要去做的，你做了第一個，我們去做之後的無數個。」

「從你第一次在論壇公布情報開始，你就是我最崇拜的人了。」金環低聲說，「你發過的帖子我會反覆地看，我會幻想你的真實身份，思考你經歷過的事情，思考你這樣做的目的，在看了無數遍帖子后，我確定，你發帖子的目的真的只是為了幫助其他的玩家，我還猜到了你的真實身份，猜到黑蛇和剝奪者233號有著非同尋常的關係。第一次去參加無光面試的時候，我見到你，就覺得你身份好像不一般，後來你剝奪者的身份曝光了，我很震驚……因為和圖書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年輕……」

「你真的長大了，蓉蓉。」隗辛感嘆。

「沒什麼不好的。」隗辛如此回答。

「我不想讓你遇到危險或是承擔風險，但是這樣的事情我不放心交給別人，我最放心的就是你了。」隗辛說，「不過只有你不行，還需要有很多人一起去做。」

「應該是永遠都不離開了。」隗辛思考了一秒后說。

「其實我們是差不多大的，你一直比我成熟。」蘇蓉勉強對隗辛笑了笑，「因為有辛辛姐，所以做出這個選擇后，我並不害怕，還有你陪著我呢。」

「是，我明白的，學姐。」習涼離開前又重複了一遍，「謝謝你，真的。」

柳葉刀離開，習涼出現。

四葉那邊的傳聲筒出現了何康時的聲音，他說：「好了，四葉，讓矛頭蝮去忙吧……」

「再見。」他和隗辛告別，投影消散。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也會給你開工資的，投資的公司股份分給你一些也可以，只要是合理報酬，你都可以開口。」隗辛說。

「道別的話，我不是很想說，更何況這不算是道別，我們還會再見面的。」柳葉刀說，「我只是想額外給你一個承諾，只要你還在無光，只要無光組織還繼續存在，只要你需要，我就還會留在這裏幫你。我想說的話就這些。」

前方的走廊拐角處，于寒雪正靠牆在隗辛的必經之路上等待。

抱完之後，她說：「我在第一世界會替你完成該做的事。」

「一定很不容易吧。」他久久地凝視著隗辛，「因為有你這個走在前面的人，我們這些走在後面的人才走得輕鬆了ｈｅｔｕｂoｏk•ｃｏｍ.ｃｏｍ一些……你一定很辛苦。」

「你把我的位置架得太高了，也把我看得太重要了。」隗辛說。

黑海市的玩家中，最後出現的是金環。

「只是你在所有辛苦的人中也是比較辛苦的那個。」金環眼神複雜地說，「你是我的榜樣，你即是我的標杆，因為看到你這樣做了，我才想到我該如何去做。」

蘇蓉抿著嘴說：「辛辛姐，你才是那個教我取捨的人，現在我已經學會取捨了。我不需要你多說什麼，多問什麼，該想到的我也都想到了。」

「不是，是我要離開我的家鄉了，所以和我生活在同一個家鄉的人來和我告別，向我送上祝福。」隗辛寬容地解釋，「我不是要離開這裏……我也不會離開你們。」

隗辛說：「還有個事情我要去辦，你需要和一個可以合作的人見個面，那個人你是認識的。不是面對面的那種見面，我們會在夢中開一個會。現在還不到時間……等晚上十點左右吧。」

四葉看向隗辛說：「那你要好好的。」

「對不起……我就是太害怕了。」四葉小聲說，「你會永遠都不離開嗎，矛頭蝮？」

「基地的人工智慧告訴我你在這裏。」雷尼爾走了進來。

四葉得到了承諾，情緒一下子變得安定。

這句簡單的話被她說得像是賭咒發誓。

「有這麼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圍繞著，感覺的確會好很多。」雷尼爾說，「我失去了很多記憶，但是當我在會議上聽見其他人說的話的時候，內心深處泛起的感覺是那麼熟悉，那麼清晰。」

于寒雪說：「我隨時都可以。」

于寒雪輕輕點頭，目送她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