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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這位穿著民族服飾的老人家，已經站起並離開了那把小竹椅，後退著離開，動作表情都是惶恐中帶著嫌棄，似乎高凡手中的畫，帶著驚人的邪惡。

「別相信他們，吳好學的確有一段時間行為怪異，但那是早熟，不是什麼『鬼上身』，吳好學的奶奶，也不是因為做了他的模特才死的。

先做個調查吧。

在校長的介紹中，吳好學家裡，只有他和奶奶相依為命，奶奶因病離世后，他現在吃飯都成問題，更別提繼續求學了，如果天美不給他獎學金，他就得靠著政府的一點補助過日子，維持生計尚且可以，但美術之路必將斷絕。

校長普通話很標準，據他自己介紹是從滇省省會回家鄉支援教育事業的。

高凡站在滇省照通市正雄鎮大灣縣尖山坡鄉。

他每天晚上在家裡鼓搗的，也不是什麼巫術，而是繪畫，他的美術特長真的十分出色，後來得了一場大病，就不會畫了，最近又會畫了，是有點古怪，但這個孩子還是很聰明的……」

說著，校長拿著自己的公文包，就帶著和*圖*書高凡去了吳好學的家。

正雄鎮所在區域，在滇黔蜀三省交界之地，群山環繞，至今為止，也沒通火車，所以當一輛汽車把高凡送到林口中學時，已經是三天之後。

去林口中學。

高凡想了想，還是先往林口中學邁步而去。

「您知道吳好學家在哪么？」高凡問一位老人。

一個貧困地區的中學生，竟然可以擁有這樣出色的美術天賦和……預言能力？預言是指跳大神、鬼上身之類的封建迷信么？還是像是崩卡村的大長老一樣，被神秘污染，獲得了惡魔的視野？

「你們不是小學生么？中學也在那？」高凡問他。

「畫在裏面。」校長又說。

在小學生們口中聽不到太多的信息，只是聽到『吳好學是鬼』，或者『吳好學把人變成鬼』這樣的話。

但……沒有啊。

高凡又仔細端詳了一下這幅素描。

他忙說：「吳好學的畫，我覺得已經很不錯，但在你們這些專業人士眼中，可能還差一點，但這並不是他最好的作品，我帶你去看看，他的畫都在家https://m.hetubook.com.com裡，特別震撼。」

接著，高凡先是聽到了『鐺鐺』的下課鈴聲，又是遇到了十來個小孩子，他們從山坡上衝下來，像是一群熱鬧的浪花，衝散了村子里的沉寂和冷清，看來現在是放學時間，高凡攔住了其中一個，問他林口中學在哪，小孩子回手指著山坡上方的方向。

之後再乘坐十二個小時的汽車。

「牙都……是什麼意思？」高凡問。

他在校長的介紹中，聽到一個非常怪異的孩子，從出生到十三歲，都很普通，十四歲時，忽然像是智商天啟一樣，變得神秘而淵博，懂外文，會繪畫，並且還有預言的能力，甚至有外國人來找他算命，等到了十四歲，又忽然變成了個白痴，什麼都不會了。

……

他33點的神秘學，63點的調查技巧值，只能看出這是一幅普普通通的畫，技巧水平相當於美院學生，很優秀，但在此刻高凡眼中，也就是普通水平，所以，哪裡出了問題？

吳好學並沒有在家。

接著，校長推開了門，最內間的屋子非常和圖書黑，連個窗戶都沒有，校長摸索著找到了燈繩，往下一拉，黃色燈炮的光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於是高凡看到了……一張令人驚嘆的畫。

校長推開虛掩的門。

尖山坡曾經是個山寨的名字。

校長熱情介紹，不止沒有打消高凡的疑慮，反而讓高凡更加疑惑。

高凡望著夕陽下的尖山坡村。

……

「那個鬼！他是鬼！」小男孩和小女孩一起叫了起來。

首先要乘飛機到滇省的省會城市。

大片陰影彷彿倒塌一樣砸在高凡身上。

林口中學。

「啥？」高凡不明白。

陽光沉沒在山背後的時候。

在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老人家表情異常驚恐，似乎望到了什麼妖魔鬼怪。

「那你們認識吳好學么？」高凡再問。

校長似乎看出了高凡的疑惑。

小學生們的浪花已經呼嘯著遠去了。

在這個三省交界之處，高山阻斷了各個村寨的往來，幾乎每隔一座山，就有一種語言，高凡聽不懂老人的話也正常。

老人笑著搖頭，說出一句高凡聽不懂的話。

瞧見高凡和校長來到，它哼哼了幾聲。https://www.hetubook.com.com

這聽著……就不是個正常人啊。

「是『惡鬼』的意思。」校長說，然後他意識到了什麼，又說，「你可能聽到村裡人在說什麼，但那都不是真的。」

因為高凡拿著天美開出的證明，證明他是為了獎學金來林口中學找吳好學核實一些情況的，所以校長對待高凡非常熱情。

這個村子很冷清但並不窮困。

他現在面臨一個選擇。

鬼？高凡追問了幾句，結果發現他們或許不知道『鬼』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什麼叫可怕，只是以訛傳訛的說著從大人那聽來的話。

生活在這裏的居民，大部分都是少數族裔，雖然大部分生活習慣已經漢化，但高凡在此刻，走在夕陽落下的山村水泥道上時，依然能夠看到晚霞照耀下，幾個穿著黑色綉彩民族服飾的老人家，坐在老舊的吊腳樓前小小竹椅上。

豬和人生活在一起，住在有灶台的堂屋裡。

吳好學是鬼。

吊腳樓與一些中式樓房間隔而立，代表著現代與傳承相互融合。

高凡站在一個路口。

沒想到，瞧見這幅畫，那位老人家忽得叫了一聲，「m.hetubook.com.com牙都！」

沿著水泥道一路往上走。

「不能說『一Ki』，要說『一起』！」另外一個小女孩糾正他。

到了最近一個月，才又變得正常起來，但已經不見那種神秘的預言能力。

一幅好的素描，完全可以取代照片的作用，所以高凡認為眼前老人瞧著這張畫，應該能夠指點他吳好學家在哪，畢竟畫中人物，應該就是吳好學的奶奶。

往上是林口中學，往斜下則是吳好學的家。

「他去打豬草了。」校長介紹，並指向屋子裡的一頭豬，「這頭豬如果養大了賣掉，能養活他一年。」

高凡想了想，拿出背後包中裝著的畫筒，從其中取出吳好學的畫作，問這位老人：「那您認識這個人么？」

聽著挺嚇人的。

現在。

「中學和小學是一Ki的！」那個小孩子回答。

校長接待了高凡。

就是從林口小（中）學下坡，往斜下方向走去，再過兩公里左右，過一道石橋，已經漸到尖坡口鄉的偏僻之地，這裏看到了一幢破舊低矮的土草房，如果不是親眼所見，高凡絕對難以想像，二十一世紀仍然會有人住在這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