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呃……」

「如果他只是暗中為某個利益集團利用工作之便傳遞消息，那必然是有來有往，而行事如此隱秘，不露痕迹，這絕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

「時間太倉促，就收集這麼多，他是山城本地人，資料比較好找，而且不費什麼力氣。」沈彧解釋道。

「從他的簡歷資料，看不出任何問題。」羅耀翻看了一邊，長嘆了一聲道。

「法幣八十七塊四毛五。」

「如果這傢伙真是日諜的話，那他掩飾的也太天衣無縫了吧？」

熟悉羅耀的人，都知道他的性格中「堅忍」的一面，用另一個意思來解釋，那就是胃口太大。

「你這是想要書籍來暗示她放棄這不切實際的幻想？」

沈彧接過來，從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個文件袋來，遞給羅耀：「郭明的資料，你看看。」

「不會，我們倆判斷出錯這是有可能的，但兩個人一同出錯，那這個幾率就非常小了。」羅耀非常肯定的道。

「這麼說，我們這位奧斯本先生是空歡喜一場嘍？」

沈彧收集的資料挺全面的，基本上你把這個郭明往上三代都查清楚了，郭明出身小商人家庭，他是家中獨子，靠父親做一點兒小買賣維持生活，可能是父親外出做生意，有點兒見識，送他讀書，中學畢業后，郭明成績不錯，離開山城去了靜海，在一所大學念商科，但是學業還沒結束，父親得重病過世，被迫中斷學業，返回山城料理後世，后家中貧困，無法供應他求學www.hetubook.com.com，只能輟學在家。

「你慢慢看，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問我。」沈彧掏出打火機，點燃手裡的香煙，翹起二郎腿，愜意的一聲。

入夜後，公館的安全保衛會提升一級，除了大門口的崗哨之外，羅耀還在公館附近布置了暗哨，以及不間斷的巡邏的衛兵。

「也不是，這位陸小姐對奧斯本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認為他是個頗有紳士風度的男人，就是年紀大了點兒，估計家裡人也不會接受一個比她父親還要大的洋女婿的。」宮慧抿嘴一笑道。

「這個情況，倒是讓我想起我們在江城破獲的那個『河童』小組，同樣是潛藏的身份天衣無縫，讓人找不到任何破綻，可惜，這天底下就沒有什麼天衣無縫的隱藏，是狐狸總是會露出尾巴的。」羅耀說道。

「我和宮慧打算明天去實地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證據。」羅耀點了點頭。

吃飯的點兒，沈彧開著汽車過來了。

「走，去我辦公室談。」

「那就奇怪了。」

傍晚時分，沈彧打來電話，說資料搞到了，電話里不方便細說，說晚一點兒親自開車送過來。

「舒坦。」吃完飯，沈彧一拍肚皮說道，「要不是你這兒有點兒遠，我想著天天來你這裏蹭飯吃，也是不錯的。」

「會不會是共產黨？」

盛了飯，添了一雙筷子，沈彧坐下來，跟羅耀一桌吃飯。

「沒打草驚蛇吧？」

戴雨農要的是能幹事兒，能幫他在老頭hetubook.com.com子跟前立功的人，你說你關係再硬，草包一個，誰敢把你放在重要的位置上，那不是挖個「坑」自己往裡跳嗎？

宮慧呵呵一笑：「行，按照你的意思，我去辦。」

「郭明每個月從電報局的薪水是多少？」羅耀問道？

「你們有線索了？」

「沈大哥，別聽他說道，你就是天天來吃，也不會收你錢的。」宮慧伸手收拾碗筷，這是羅耀規定的，吃完飯，必須幫著食堂的工作人員把碗筷收好，送過去。

「這……」

「招進來的時候是民國二十五年的七月份，送去無線電學校培訓半年時間，然後回來工作，到現在算起來，快三年了。」沈彧算了一下道。

「羅耀，你們這個食堂的飯菜真香呀，我是聞著味就過來了。」沈彧一下車，就嘿嘿的笑著對羅耀道。

「給她搜尋一些關於『女德』之類的書送過去，跟她說，只要她不鬧，不搗亂，不走出公館，可以自由活動。」羅耀道。

「還有，跟奧斯本交往的那個陸小姐查了嗎？」羅耀追問一聲。

「我去把宮慧叫過來。」羅耀開門出去，去把宮慧從辦公室叫到了自己房間。

至少功勞先撈到手。

「會不會是你和小溫的判斷出錯了？」

「可以，交伙食費就可以，我這裏每個人三毛錢伙食費，一個月九塊錢。」羅耀直接說道。

「倒也是，那現在怎麼辦，是直接抓人，還是繼續暗中調查？」沈彧問道。

「宮慧，這兩天你和夏飛除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跟蹤郭明之外，可曾留意他們家每天買菜和其他的消費是多少？」

至於抓了人，驚跑了更重要的，那就不再考慮之內，因為，很多人他能考慮的僅僅到此為止了。

官越大，職務越高，就越需要大局觀和長遠觀，提拔一個短視的，做事一點兒腦子一點兒都不去思考的上來，那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嗯。」羅耀答應一聲，將手裡的資料慢慢的瀏覽起來。

「你覺得，我能明說嗎？」

「在電報局，他有大量的機會收發報，巨大的工作量之下，是可以讓一個人的經驗快速成長的。」

「這小子沒什麼朋友，技術上倒是一把好手，就是不善交際，不然，早就升職加薪了。」沈彧湊過來說道。

這除非威脅到戴雨農自身的地位了，他該用，不是還得用？

為什麼？

「共產黨在山城就有自己的辦事處，辦事處就有電台，他們何必要這麼大費周章？」羅耀反駁道。

別看軍統內派系鬥爭激烈，什麼江山系，保定系，湘南系的，相互爭權奪利，你死我活的。

只是他這個人比較木訥，不善於交際，這也是他為什麼回山城后，沒有接他父親的生意，而是選擇去找一份工作。

「當然，我這些資料都是複製品，原件我是一件都沒動。」沈彧道，「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

「嗯，不過，她應該不捨得死的，戴夫人的美夢還沒有醒呢。」宮慧嘿嘿冷笑一聲。

「我和溫學仁都判斷，他的發報的手法和熟練和圖書程度至少經過三年以上工作經驗。」羅耀道，「當然，有些人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那就很難判斷了。」

「對。」

山城就在江邊上，這靠水吃水，這別的吃不上，魚是肯定沒問題的。

「知道。」

羅耀接過來，伸手捏了一下，文件袋挺厚的：「這麼多？」

「我聽說還鬧絕食呢？」

「查了，沒什麼問題，她是渝都大學的學生，放寒假回家的，寒假結束后，就回渝都上學了。」宮慧道。

「這個收入跟咱們軍中一個上尉軍官差不多，以山城的物價，如果不租房，養一個五口之家的話，還是可以的。」羅耀緩緩點頭，「郭明一家每個月消費多少？」

後來山城電報局招人，他就去應聘了，被送去無線電學校學習，學習畢業后，返回電報局工作，擔任報務員。

郭明在電報局上班后，家裡的經濟條件好了起來，還娶妻生子，妻子是經人介紹的，沒什麼文化，但勤勞肯干，還給他生了一個女兒，在家伺候婆婆，在山城也算是一個相當不錯的小家庭。

「既然人都不在山城了，那我們就不去管她了。」羅耀呵呵一笑，「關於奧斯本的安全保衛工作，還是不能馬虎。」

「昨天晚上，我去看過了，跟她談了一些話，她還有些認不清現實，要見主任，告我們的狀。」

這就是為什麼有的人一輩子在基層，就是升不上去，別看他抓人立功，幹了不少事情，可上頭卻摁著他不升他的職？

「也就是說，他在電報局擔任報務員兩年時間了。和*圖*書」

回到辦公室，羅耀讓齊志斌泡了兩杯茶送了進來，然後請沈彧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掏出香煙，遞給他一根。

「他在電報局工作幾年了？」

換一個人，發現這種可疑的人，早就下令抓人了。

郭明擔任報務員，工作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同事對他的風評都還是不錯的。

有照片，有資料，還挺全乎的。

「沈大哥，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吃吧。」羅耀呵呵一笑，沈彧過來蹭飯，他自然是不介意的。

八個人一桌，四菜一湯，比羅家灣十九號軍統局本部的伙食標準要高，起碼要多一個葷菜。

羅耀問道：「她情緒怎麼樣？」

羅耀點了點頭，把文件袋裡的東西直接倒出來。

每個人都要以身作則，這是提現一個人的素質，也是規矩。

不管對錯。

在軍統，想要混出名堂，往上爬，關係第一，能力第二，沒關係肯定不行，能力差點兒，可以去不太重要的次要崗位，能力不行，給你高位，你也幹不了，遲早會讓下面的人給搞下台。

「那個周曉瑩已經關了兩天禁閉了，是不是放出來？」說完這件事，宮慧提到了周曉瑩被關禁閉的事情。

「這個……」宮慧一下子就被問住了，愣在當場，然後再腦海里仔細回了一下，「郭明的妻子衣著打扮很樸素，至於他的母親，我們沒能見到，郭明的妻子每天出門買菜，基本上不是魚就是肉，還有其他蔬菜和禽蛋，他們家的生活水準應該是相當不錯的，比絕大多數山城普通市民好得多。」

先抓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