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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片呢？」

「是嗎，你喜歡跟你的頂頭上司在床上彙報工作嗎？」

「要不要我把人喊過來跟你對質？」羅耀冷哼一聲，質問一聲。

這個很好查，余傑調來遵義的這個軍統植物煉油廠也才三個月左右，三個月的廠子里的進出賬目，那很好查。

「不知廉恥，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羅耀罵了一聲，「侯副廠長一個月薪水才多少，他居然能去留香樓那種地方消遣，還能每個月給你一筆不小的花銷，能跟我說說嗎？」

侯大江一臉懵，這上頭來的人，不都喜歡這個調調嗎，怎麼這督察專員不喜歡呢？

羅耀冷笑一聲：「怎麼，敢做不敢說嗎？」

「你想要證據？」羅耀呵呵一笑，「你們廠保衛科的牟幹事一直都對你有點兒意思吧？」

「不是，是我無意中發現，拍，拍攝的……」來人結結巴巴，緊張的雙手無處安放。

把他們打成是「余傑」的團伙自然是最省事兒的，到時候，往軍統的監獄里一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要余傑一倒台，他就是廠長，現在看來，怎麼好像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兒呀？

而且大頭還是侯大江拿的，這樣一來，如果侯大江真想把自己摘出去，把罪名都推到他們身上，他們還真無法辯解。

「這麼說，這些照片是侯副廠長讓你拍的？」

「底片……」

那是來真的。

侯大江當上廠長了，再偷賣自家廠里的產品，上頭一旦查起來，肯定是要露餡兒的，所以，得收手了。

這真是追究起來，侯大江把罪名往他們幾個身上一推，他們是m.hｅtuboｏk•com•coｍ真有嘴說不清楚。

對於羅耀的到來，身為副廠長的侯大江顯然是先一步得到了消息，但是，他也並不知道羅耀會什麼時候到。

「快，快，把那個歡迎的橫幅掛起來……」

「你可以不說，到時候，你可以看一看，侯大江會不會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你們幾個身上？」羅耀微微一笑道，「下一個。」

侯大江自認為自己有足夠的時間來安排這一切。

舉報人和被舉報人同時被抓，鋃鐺下獄！

這個姓侯的副廠長這是故意給他難堪呢！

這演戲給誰看呢？

「不，底片不在我手裡，在侯副廠長手中。」來人滿頭大汗，不敢直視，交代道。

就算是一起指證侯大江，可侯大江有舉報余傑之功，上頭會相信誰的話呢？

羅耀這一次雖然是被逼著來查余傑，可他也知道，舉報之人屁股不幹凈。

還哭的那麼假！

侯大江是實名舉報人，即便他舉報余傑有功，但他舉報的材料內就一定沒有任何捏造的事實？

「最近一次是什麼時候，支出多少？」

……

羅耀這一路上，其實是日夜兼程，才多出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提前趕到了遵義。

「我只是廠里的質檢員，侯副廠長是我的頂頭上司。」女人一副嬌滴滴的模樣道。

「羅專員，你這什麼意思，有男人喜歡我，難道還是我的錯了？」

「余廠長可能還沒來上班吧，我派人去他辦公室看看？」侯大江訕訕一笑。

大概就在這一兩天內吧。

到時候，她們幾個肯定稀里糊塗的變成替死鬼。和-圖-書

……

「行了，簽字畫押，你可以出去了，把下一個叫進來。」

接下來的表演是相當瞠目結舌，羅耀居然把侯大江叫了進來，然後跟他商量如何把偷賣煉油廠產品的罪名也推到「余傑」身上的時候，誘導侯大江把薛美麗等手下都出賣了。

他很清楚，不能讓羅耀為難。

侯大江這才明白，這個年輕的羅專員說的「秉公辦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12月13日，支出法幣六萬五千元，不過，十天後，就返回賬上了，並沒有影響廠里購買原材料物資和生產。」劉會計解釋一聲。

「好了，侯副廠長，你們余傑廠長呢，怎麼我來這麼久了，都沒見到他人呢？」羅耀冷哼一聲，那女人嚇的馬上停止了哭泣。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兩天不要亂跑，隨叫隨到，別怪我沒提醒你，不要做傻事兒，否則沒人能救得了你。」羅耀一揮手，「叫下一人進來。」

「是，羅專員說得對。」侯大江連忙陪著笑臉，點頭哈腰道。

女人臉色終於垮塌了下來。

「你拍了照片，不會沒有底片吧，難不成要我派人去你家搜？」羅耀話中透著一股森冷。

「劉會計，你知道是我是誰？」

「你跟侯大江侯副廠長什麼關係？」進來的是那個一開始湊到羅耀跟前演戲掉眼淚的那位大姐，此刻她的臉上明顯寫著「心虛」兩個字。

「是。」

余傑被關起來了，煉油廠有保衛科，自然就有關禁閉的禁閉室，余傑被暫停廠長職務后。

余傑在辦公室，早已經準備好了，今天很可能是他人生最和-圖-書難熬的一天，但是他必須得忍了。

可是薛美麗這些人怎麼辦呢，是知道他的過去的秘密的，那怎麼做才一勞永逸呢？

「不知道。」

就算都是真的，現在也不可能讓他馬上上位，羅耀也不可能讓他有這個機會。

「前前後後一共是五次。」

這羅專員看上年紀不大，難不成是臉皮薄，沒見識過這樣的情況，受不住？

侯大江還美滋滋的準備做他的「廠長」美夢的時候，屁股一轉身的功夫，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立刻馬上就把他給賣了。

「這些照片是你拍的？」羅耀丟過去幾張照片過去，上面是余傑跟幾個商人見面談合作的情況。

……

「羅專員，您不知道，這得知您要來，我們侯副廠長不知道多高興，您來了，這就有人給我們這些人做主了……」一個年輕不大，看上有些濃妝艷抹的女人，居然當著羅耀的面，低頭唑泣，吧嗒吧嗒的掉起了眼淚。

會計是余傑帶來的人。

「獲利多少，你又拿了多少，多少人從這裏面拿錢？」羅耀問道。

「我不知道。」

這倒不是沒有可能，年輕人嘛，還有一點兒所謂的政治理想和抱負，在他看來，那都是矯情，這世上哪有金錢和美人來的實在？

「別，羅專員，我說，我說……」薛美麗被嚇到了，侯大江是什麼人，她是清楚的。

「有男人喜歡你沒錯，可牟幹事對你的行蹤很感興趣，所以，他不止一次跟蹤過你……」

「這個，我不知道，我就是個管錢的，每次事兒結束后，余廠長給我發一個紅包，一次兩百塊。」

「羅專員和圖書，你這樣隨口污衊一個女人的清白，太無恥了。」女人依舊嘴硬的否認，「你這樣說，有證據嗎？」

「謝謝羅專員。」

「您說的是，要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麼期盼您來為我們主持公道了！」侯大江是是蛇隨棍上，一副不要臉的模樣，完全將人性的卑劣都寫在他那張臉上了。

羅耀來遵義的身份是軍統局本部西南運輸總處的督察專員，專門過來調查煉油廠廠長余傑的挪用公款以及貪污舞弊的案件，有生殺大權。

「不用了，我承認，我跟侯副廠長是有那種關係，但又怎樣，男女之間那點兒破事兒，有什麼了不得的。」

「是嗎，這都幾點了，你們余廠長還沒過來上班，這不是玩忽職守嗎？」

要按照正常速度的話，他應該是今天中午或者下午才會抵達遵義。

既然你不幹凈，那就被怪他光明正大的報復了。

由另一個副廠長暫代廠長職務，這個副廠長並非侯大江。

羅耀也是活見鬼了，這輩子見識的人不少了，這種人還是頭一次見，又這麼當著面直接哭訴的嗎？

這種人能做到副廠長的位置上，估計怕也不是靠什麼真本事，這逢迎鑽營的段位也就在初級階段。

「行了，我這次來，就是為了你的那份實名舉報的材料，我想，裏面的內容你是瞭然于胸了。」羅耀看了侯大江一眼道，「但，我們辦案還是要講究證據的，不能光聽你一面之詞，你懂我的意思吧？」

「羅專員，您這是什麼意思，平白無故的可不能污人清白！」那女人聞言，瞬間臉色煞白，但還是駁斥了一句。

「是，是和-圖-書我拍的，羅專員。」

「薛美麗，你可想好了，侯大江雖然舉報余廠長有功，可他自己的屁股也不幹凈，上頭派我來，可不光是查余廠長的，而煉油廠問題更大，原料和產出嚴重不符，而少的那一部分哪兒去了，相信你這個質檢員比我更清楚吧？」羅耀平靜的問道。

問題很簡單，事兒都是他們幾個做的，而侯大江是在暗中指揮，從不出面。

這不按常理出牌的「羅專員」看上去可不是個好對付的人，一個個的被叫過去問話，一個個出來后，都沒個好臉色，她能不惴惴不安？

侯大江信誓旦旦的說余傑這一次完蛋了，今後煉油廠他說了算，他已經把上頭打點到了。

薛美麗愣住了，她是萬萬沒想到，這羅專員不是來查余傑的嗎，怎麼查著，查到自己頭上來了？

查賬！

「一共幾次？」

「帶我去見你們余廠長吧。」

「侯副廠長，你這是做什麼，我是來調查案子的，不知道還以為我是來視察的，趕緊把橫幅給我撤了！」羅耀見到橫幅，差點兒沒暴走，他本來就想低調一點兒。

之前的賬目羅耀不是不能查，而是他沒那麼多時間，只要需要查這三個月的就夠了。

「余廠長跟我提過……」劉會計小心翼翼一聲，他還是有些害怕的，儘管余傑已經提前交代了，讓他不用怕，有什麼說什麼，不會有多大的麻煩，這一次上頭是沖他來的。

這也是余傑為啥能挪用公款出去做生意了，這管錢的不是自己人，能幹這事兒？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過來談話嗎？」羅耀眼皮都沒抬一下，對進來的人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