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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耀嘿嘿一笑：「恕我直言，江記者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言下之意，只要不是江琳這個類型的，其他都可以考慮。

見到有人進來，江琳也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打量著這個穿藍灰色中山裝，看上去有些土氣的男人。

羅耀點了點頭。

他又不是公眾人物，需要經營自己的形象，對他來說，這影響不了自己的。

羅耀不認為就憑她中央通訊社的一個記者，能看到自己在軍統的檔案資料。

「有事？」

「這個我還真不好回答，上峰的任命，作為軍人，只有服從，哪有問為什麼的權力？」羅耀道，「如果真要說原因吧，應該是上峰覺得我比較合適吧。」

「所以說，你加入軍統就只是為了報私仇？」

到時候，這篇採訪報道會寫成什麼樣子，鬼才知道。

這樣自己還不用擔一份責任，因為話都是對方自己說的。

「想不到秦先生還有這樣不平凡的過去，好吧，我們接下來的問題。」江琳滿意的點了點頭，至少她沒聽出這段自我介紹有什麼破綻，接著問道，「我能問秦先生，你當初為什麼選擇加入軍統，加入軍統的目的又是什麼？」

「謝謝，那我們的採訪就算開始了嗎？」江琳取出一本筆記本，準備一邊提問，一邊記錄。

「是，這個記者要給我做個專訪，我讓她了解一下她的情況。」羅耀點了點頭。

「沒有。」這個羅耀很肯定，毫無疑問，他確實沒有女朋友，也不怕承認。

「什麼情況？」

「我只接受江和_圖_書記者一個人的採訪，其他人可以安排在別的房間休息。」羅耀吩咐道。

「那就算了。」羅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姿態放得很輕鬆。

……

「是。」

「我讓人打聽了一些她的情況，跟宮站長在電話里也說了一下，但提到一個情況，她才讓我來找你當面彙報。」

江琳覺得自己像是「狗咬刺蝟」，找不到地方下嘴，偶爾咬一口，還把自己嘴把扎的血淋淋的。

「鄧毅，你怎麼來了？」羅耀驅車抵達招待所，發現鄧毅過來了，先一步在他辦公室內等他。

……

「鄧科長，我還有事，就不留你了。」羅耀起身道。

其實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做，如果他拂袖離去的話，反而正中對方的下懷了。

「可是仗已經打完了，還有什麼秘密不能說的呢？」江琳非常不理解的質問道。

又給自己挖坑？

江琳畢竟還得有職業素養的，也伸手過去與羅耀握了一下，旋即馬上鬆開。

江琳略微整理了一下情緒，接著問道：「秦先生，『X』小組成立之初，為什麼上峰會任命你為組長，而不是其他人？」

羅耀笑了笑：「能做江記者的男朋友，一定是了不起的青年才俊，有機會的話，還要請江記者引見一下。」

「我知道了。」鄧毅答應下來，冒然行事，弄不好會擾亂羅耀的計劃。

最後，不可避免的問到了「國共」問題，羅耀的回答很軍人，聽從上峰的命令，上峰讓幹什麼，就幹什麼。

「我打電話給宮https://m.hetubook.com.com站長，宮站長說你在這裏，我就過來了。」鄧毅解釋一聲道。

「你是說江琳談的這個男朋友是南華貿易背後的大老闆葉公子？」羅耀聞言，瞬間警惕起來。

「江記者，你一定沒有上過戰場吧？」羅耀冷冷的一聲，這個女記者還真是回帶風向，問的問題看上去沒什麼，但如果仔細一分析，很容易就會被帶偏了。

「請坐。」

「秦先生有女朋友嗎？」

「嗯，可以。」羅耀點了點頭，真實的情況，無非是把自己一些真實情況做模糊化處理，或者直接用假的代替。

「那好，為了增加彼此的了解，我能請秦先生先做一個自我介紹嗎？」江琳禮貌的問道。

「加入軍統之後，我明白一個道理，如果只是為我一個人報仇，那就太渺小了，要替全體中國人報仇，那才是我的追求。」

「好吧，那能不能請秦組長談一下，國軍這一次發動的『冬季攻勢』的情況？」

「問吧。」羅耀淡淡一聲，小樣兒，就你這水平，還想套我的話，嫩了點兒。

江琳明顯有一絲慌張，自己的小心思全部都被對方看穿了，她就是想誘導對方回答一些不利於對方形象的問題，這樣她就可以在文章中偷換概念，醜化對方。

「如果日軍知道我們掌握了他們機密情報的來源，他們就會針對性的防禦，那下一場仗我們又如何獲得情報呢？」羅耀一邊反問，一邊訓斥道，「江記者，不是仗打完了，一切都不是秘密，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可以對外公開了，戰爭不是你想象中的幾句慘烈的描寫，一兩組傷亡數字那麼簡單。」

以殺止殺，換一個理解，那不就是一個只知道殺戮的屠夫嗎？

資料上不是說這個「秦鳴」不到三十歲嗎？怎麼看上去像是四十歲的樣子。

這雖然不是提綱中的問題，但也不算超綱，對於採訪者，總要有所了解，不然，根據採訪寫出來的文章又有多少可信度？

「耀哥，江記者過來了，同行的還有那個攝影師祁堯山還有一名司機兼保鏢。」齊志斌進來彙報一聲。

「我出生在金陵，是家中獨子……」秦鳴侃侃而談，就憑這些信息，是查不到自己在金陵的具體信息的。

這分明就是帶節奏，羅耀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刺向了江琳，江琳還從未見過這種駭人的眼神，不由的一晃，忙補了一句：「我是想說的是，報仇只是你當時的想法，加入軍統之後，你的思想發生了怎麼樣的轉變？」

「那羅主任，我就先走了，你忙。」鄧毅點了點頭，與羅耀握了一下手，告辭離開了。

「是的，但這也只是一些傳說，至於是不是真的，我還沒來得及確認。」鄧毅道，「那個圈子的消息真真假假的，有時候誰也說不清楚。」

「站報上說陰隆山大捷是因為『X』小組提前發現日軍的準備偷襲營田的情報，並且及時通知防守營田的守軍，才取的大捷的？」江琳道，「秦先生能談一下具體過程嗎，尤其是你們提前發現這條情報的經過？ｍ.ｈetuｂｏoｋ.ｃｏｍ.com」

「這個叫江琳的記者最近談了一個男朋友，對方是一個從南洋回來的富家公子，在山城投資了不少產業……」

「我能問一個私人的問題嗎？」江琳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否則，她的任務完不成，自己的計劃也會徹底失敗。

「嗯，宮站長托我調查那個中央通訊社的記者江琳，我查到一些情況，就想找她彙報一下，宮站長讓我直接來找你。」

乍一見到江琳，確實眼前一亮，鵝蛋臉，柳葉眉，薄薄的嘴唇一看就知道會說話，剪裁得體職業套裝下，身材相當不錯，渾身上下散發一股嫵媚知性的氣質。

稱得上是難得一見的美女，就是妝有些濃了，掩蓋了自然的膚色。

江琳聞言，胸中怒火差點兒一下子爆發，還從來沒遇到有這樣的採訪對象，完全不按照套路出牌，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

「你們不在一個領域，他是做生意的，不太喜歡跟秦先生這樣的職業的人大交道。」江琳尷尬的一笑。

為了這一次採訪，蘇離特意騰出一個小會議室，布置成了一個小型面對面的談話間。

「這情況我知道了，你不要再對任何人提及了，還有，暫時不要有任何動作。」

「秦先生對另一半的標準是什麼樣的？」江琳繼續問道。

但是懷疑一直沒有取消。

南華貿易公司可是他們重點監控的對象，雖然現在還沒抓到這家公司有什麼違法的事情。

羅耀不會讀心術，自然不可能知道此刻江琳內心的想法，他保持一貫的微笑，伸出右手過去，問候一聲：「https://m.hetubook.com.com你就是中央通訊社的江琳，江記者吧，鄙人，秦鳴，歡迎。」

挑好話說，這是肯定的了，他既不是作戰指揮官，又不是作戰計劃的擬定者，報紙上怎麼說的，他就怎麼說，重複別人說過的話，那自然就是安全的。

而且他走進來的步子，哪一點兒像個意氣奮發的軍人，倒向是她在政府機構里見到的那些官僚政客。

不是說化濃妝不好，而是濃妝可以掩蓋很多東西，比如那難以掩飾的疲憊和膚色的暗淡等等。

「請問，在戰場上，我該用什麼阻止敵人的進攻，用嘴巴說服嗎？」羅耀反問道。

想到這裏，江琳不由的對羅耀內心不由的鄙視了三分。

一個小時的採訪，就在這你來我往，充滿了火藥味的交鋒之中過去了，雖然當中許多問題沒有照提綱來問，但羅耀也沒有發怒拂袖離去。

十點鐘，羅耀推開門走了進去。

「沒，沒有，怎麼了？」

江琳的心裏壓下去的火差點兒又被這一句話給挑了上來，這話說的，跟啥也沒說有啥區別？

「抗日，復讎。」

「秦先生說笑了，我已經有男朋友了。」她最終還是忍住了，今天的採訪可不能這樣結束了。

「不好意思，這個涉及軍事機密，在沒有解密之前，我無權向你透露任何細節情況。」

不過，問題既然問了，他又不能不回應，當下考慮了一下道：「我對『冬季攻勢』的具體情況了解不是很多，但從現在披露出來的戰報來看，國軍在各個戰區都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戰績……」

「秦先生的意思是，以殺止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