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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原不敢答。

徐原一聽這話，頓時尷尬起來了。

「是。」徐原應了一聲，跑到了張三千跟前。

許陽對徐原道：「你去給患者診診脈。」

「但是在唐宋之後，內風說和非風說，就開始興起了，所以祛風之法，漸漸被大家放棄了。」

許陽道：「這個說起來就長了，在唐宋以前，治療中風基本上都是用續命湯類，續命湯的話，在《金匱要略》中就有提起，治中風痱，身子不能自收，口不能言，冒昧不知痛處，或者拘急不得轉側。」

聽到了這裏，張三千終於不再露出不屑之色，反倒是認真地看了許陽一眼。

徐原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把知識點記了下來。

「還有近代的張山雷，罵的就更狠了，他直接說續命湯治中風是不可思議，是僥倖圖功。」

而張可則用小迷妹的眼神看許陽。

張可早就習慣了許陽的強大與神奇了。

「邪之所湊，其氣必虛，所以以人蔘補氣；芍藥、川芎護營而活血；用附子則是可助補藥之力，能生陽，又能濟麻黃以行表。」

許陽問：「什麼脈象？www•ｈetuｂｏｏｋ.cｏｍ.com」

「後世醫家接受了他們的觀點，治法也多以平肝潛陽，清熱化痰。尤其是張景岳認為中風『悉由內傷，本無外感。』所以他認為用續命湯是速其危耳。」

徐原記好筆記，他又問：「所以可以用汗法治中風？」

徐原認真地點了點頭，趕緊記筆記。

徐原尷尬地笑了笑，然後點了點頭。

許陽則是搖搖頭：「你的理論基礎太差了，回去把《千金要方》抄寫一遍。」

「尤其是在金元四大家起來之後，皆是提出了不同的觀點。劉河間主心火暴盛；張從正主肝風內動；李東垣主形盛氣衰，本氣自病；朱丹溪則是主痰濕生熱。」

許陽問道：「那應該用什麼方子？」

「所以小續命湯即可辛溫發散，又可補益氣血。既有寒涼清熱，又有溫里扶陽，組方非常奇特，但又很巧妙，尤其是對此患者，非常對證。」

張三千目光中也稍稍帶上了錯愕。

「還有數脈，數脈又是主熱的，患者寒熱交雜之證？《傷寒論》中曰，『脈浮數者，法以和-圖-書汗出而愈。』也是汗法？汗法治中風？」

「所以宋之後就漸漸不用續命湯類了，尤其現代藥理研究發現麻黃、桂枝、附子都有升高血壓的弊端，患者已有腦血栓，就更沒人敢用了。」

張三千倒是也沒亂動，就讓他診脈了。

許陽接著跟徐原道：「自王清任創出補陽還五湯治中風以來，歷代醫家好評如潮，但是此方是治氣虛血瘀的。」

「所以治病啊，一定要尊仲景的十二字法則，心中不可有半分先入為主的觀念。牢記這十二字，隨證治之，是不會有錯的。」

徐原點了點頭，有恍然大悟之感，感覺就這麼一會兒，讓他學到很多很多啊。

「觀其脈證之後，就要分析出知犯何逆。分析出來之後，就要隨證治之。既然風寒在表，寒熱錯雜，那自然該通表透里，開門驅邪。」

張三千瞥了瞥徐原，歪著的嘴發出了一聲不屑：「切。」

「孫思邈也說『凡患風服湯，非得大汗，其風不去，故諸風方中皆有麻黃。』治風邪，用汗法是妥當的。開皮膚腠理，導病邪于表，發汗而解和*圖*書之。」

許陽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都告訴你用小續命湯了，跟你說了半天的孫思邈。孫思邈在《千金要方》中說『凡人忽遇風，發身心頓惡，或不能言，或又如此著。』」

張可則是在一旁問道：「為什麼不敢用啊？」

半晌后，徐原診完了雙手脈。

「雖說宋之後歷代來，也有不少醫家一直在用續命湯。但是從整體上來說，就很少了。」

「而且孫思邈也說『依古法用大小續命二湯，通治五臟偏枯賊風，效如神。』所以在唐宋之前，辯證中風，為真中風者，皆是用續命湯。」

「啊？」徐原都傻了。

「河南名醫張惠五用小續命湯治中風偏枯症88例，總有效率為98.86%。還有……李可老中醫……當初因為過於勞累，兩年三次中風。也是用的續命湯類治療自己，效果很好。」

許陽道：「那是自然的，中醫內治八法之中，汗法是排在第一位的，千萬不能小看它。《內經》有雲：『故邪風之至，疾如風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皮膚，其次治筋脈，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臟https://m.hetubook.com.com。』」

「當服大、小續命湯，及西州續命、排風、越婢等湯，于無風密室之中，日夜四五服，勿計劑數多少，亦勿慮虛，常使頭面、手足、腹背汗出不絕為佳。」

許陽則道：「脈診還需再練練，要仔細。患者左手寸關浮稍緊數。」

徐原皺了皺眉，強行壓下心中的不適，拿過張三千的手診起脈來。

徐原頓時一怔，這個病人好囂張啊！

提到李老的時候，許陽的語氣也稍稍沉了一下。李老中風之後，決心為續命湯正名，後來第二次中風的時候，還給許陽寄了重訂續命湯的學術資料，好讓許陽了解更深一些。

「再看小續命湯之方義，麻黃桂枝防風防己可入太陽之經祛風逐濕，以開其表；病邪壅在外面，則里氣不宣，所以郁而為熱，所以用杏仁利之，黃芩清之。」

張可也出來了。

「孫思邈記載小續命湯可治卒中風欲死，身體緩急，口目不正，舌強不能語，奄奄而呼，神情悶亂，諸風服之皆驗，不令人虛方。」

許陽問：「是因為現在沒幾個人敢用續命湯類治中風了嗎？」

許陽好www.hetubook.com.com笑道：「幹嘛這麼不敢確定啊？」

徐原小心翼翼地問：「續命湯類啊？」

張三千看到這一幕，又氣不打一處來。

「脈象沉弱，或者大而虛者，效果會很不錯。可若是脈弦大而數者，就無法見效了。此方還是是治虛的，要學會辯證。」

張可點了點頭：「這樣啊。」

許陽再道：「其實我們當代啊，也有不少中醫做了小續命湯的對照試驗，比如余小平用小續命湯治急性缺血性腦卒中60例，總有效率96.7%」

徐原又露出了疑惑之色：「左寸浮，為傷風，緊脈主寒，浮緊之脈，為寒邪在表，應當以辛溫解表，發散表邪，宜當汗解法。」

然後他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為什麼要把門窗都關閉了呀？」

許陽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他道：「剛才患者的脈證已經提示了我們，你剛剛也分析出來了，風寒在表，而且是寒熱錯雜。」

徐原有些猶豫地說：「患者左手脈是浮數之脈吧。」

「後來唐朝孫思邈也將續命湯收錄入《備急千金要方》，並且將小續命湯其放在治風劑之首，也列了其他幾首續命湯類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