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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與你到最後

作者: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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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第六章

沈慕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梢:「你以為我要幹嘛?」
他雖然話裡帶著點責備的意思,但語氣里的寵溺卻呼之欲出。
沈慕笑了笑:「前天夜裡上去過。今天還有事,改日吧。」
沈慕淡淡的哦了一聲,「你這紅娘還挺敬業的。是你男友的妹妹?」
他眯起眼眸抬頭看著五樓的窗檯。
許珂淡淡的「嗯」了一聲。
四月的夜晚,空氣中帶著清新的涼意,煙火明明滅滅的在他指尖閃爍,往事一縷一縷的從那星星點點的亮光中破繭而出。
他彷彿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什麼諧音或是歧意,笑著看了一眼她的手機。
「你現在必須買。」他的聲音很硬,不容置疑。
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言,車開的飛快。
和他在一起時那種酸酸甜甜、患得患失、忽而天堂忽而地獄的感覺忽然被他從記憶里勾了出來,一下子清晰的涌在心頭。那些往事,深埋了六年,帶著一股被時光氤氳的味道,像是陳年的酒。
沈慕坐在車裡,看著一層、一層的燈亮。然後,五樓的一個窗戶亮起了橘紅色的暖光,一個窈窕的身影伸展著腰肢,拉上了窗帘。隔著一幕夜色,那樣遠的距離,他似乎都能看到她披散了頭髮,唇邊有甜蜜的笑靨。
沈慕笑而不語,拐了一個彎,將車子停在錦華商場的大門口。
許珂激動的走過去,「林歌,你怎麼突然回來了。m.hetubook.com.com
沈慕下了車,攔住了她。
鶴頂紅。
許珂真想將沈慕踩在腳底下使勁用鞋底子蹭蹭。
沈慕毫無讓路的意思,擋著她的面前。她今日穿的是平跟的靴子,只到他的肩頭。那種熟悉的霸道的氣息,莫名讓她覺得緊張。
許珂在諾基亞的櫃檯前挑了一款白色的手機,將SIM卡從用了三年的舊手機里掏出來,裝在了新手機里。然後打開新手機試用了一下功能。
十幾秒的時間,彷彿很長。電梯終於停在了十六層。
許珂反應過來,有點尷尬的將手機收起來,走出商場。
「陪我上樓買東西。」
他笑了笑,唇從她臉頰邊擦了過去,「你看,不叫沈先生了吧。」
林歌自然而然的緊緊握住了她的雙手,笑的很開心。
主要用於拉風的保時捷跑車蝸牛般的在路上慢慢蠕動,前面還氣哼哼的走著一個美女,於是,路邊的行人紛紛側目。
他下了車,在附近的小賣部里買了一包煙,靠在車窗上點著了一支。
「不必了,回頭我自己買。」
他未語先笑,「小珂,你回來了。」
許珂不等他發動車子,便拉著林歌上了樓梯。
許珂心裏一動,想到了遇賊的那一晚。的確,手機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和他置氣賭氣實在很幼稚。她沒說什麼,轉身走進了商場。
她的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三個m.hetubook•com•com字。
許珂想也不想,就道:「因為你有錢。」
許珂聽到沈慕的問好,才想起來身後還有他這麼個人,連忙回頭道:「林歌,這是沈慕,我的,繼兄。」
即便燈光不明,許珂也清清楚楚的看見林歌的臉色出現了驚訝。
沈慕突然回身一笑:「你是不是生氣我沒親你?」
許珂又羞又惱。
「怎麼個好法?比我還好?」
許珂沒理他,徑直走向公交站。他也不急,駕車慢慢跟在她的身後。
「我怕你?」許珂牽了牽嘴角,一步跨到車前,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
沈慕淡淡的一笑:「沒關係,這兩天我來了三次,路已經很熟。」
許珂緘默不答,心裏卻一動,他話里的意思……
許珂臉上一熱,想起那條罪魁禍首的簡訊。
許珂下了車,道了聲:「謝謝。」回頭的一瞬間,她怔住了。
許珂一聽,立刻打開車門下了車,「那我先回家了。」
這兩個字,說起來拗口,聽起來也很彆扭。
許珂翹了翹唇角,毫不留情的反擊:「你這麼大年紀了,還這麼燒包。」
「你的手機因驚嚇過度而暴斃,我應該賠你一個。」
沈慕從車上下來,走到許珂身後停住,對林歌點點頭,「你好。」
許珂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許珂無語,他沒必要把次數說的這麼清楚吧。幸好,林歌並沒有什麼不悅的意思,和_圖_書反而很禮貌的邀請他:「沈先生若是有空,就上去坐一坐吧。」
他已經戒煙半年,但此刻,突然很想抽煙。
「當然。」許珂又好氣又好笑,他真是不知謙虛為何物。
除了當街一面,電梯其餘三面都是鏡子,清晰的照著她和他的影子。他的目光從三個方向投射在她的身上,十面埋伏堪如圍城。
沈慕蹙眉看著許珂。她眼裡已經全是林歌,連眼角的餘光都不曾落在他身上一分半毫。他握著拳頭擋著唇邊低咳了一聲,似乎嗓子哽了點什麼,澀澀的很不舒服。
笑容,一下子僵了。
燈光不是很亮,淡淡昏昏的橘色光影,照著林歌高挑的身影,清秀的面龐顯得溫潤如玉。
她停住步子,正視著沈慕。他唇角帶著笑,但許珂覺得他笑的很挑釁,英氣而硬朗的輪廓在夜色里顯得野性和霸氣。
沈慕看看她,慢條斯理的說道:「情感有很多種,濃烈到極致的就是愛與恨,淡到極致就是無感。討厭也是一種情感,比無感強,你說呢?」
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許珂一看手機號碼,竟是沈慕。
許珂連忙撇清,「是有人想打聽,我幫人問問。」
沈慕禮節性的點點頭,目光落在許珂的臉上。
「為什麼是我請?」沈慕回頭,不滿的看著她。
他的話看似無意,卻很容易讓人想歪。他的目光掃了過來,她的臉一下子紅了,不自然的低了頭,https://www.hetubook.com.com很怕他看見她的不自在。
「你男友如何?」
「我以為你不討厭我呢,你昨夜不是還在關心我的情感問題嗎?」
他掛了手機,面色陰鬱,不發一言。
林歌微笑:「你好,謝謝你送許珂回來。」
「導師突然有事去北京兩天,我就趁機回來了,可以陪你一天。」
電梯里只有她和他。
「那我回頭一定得看看。」
沈慕跟在她的身後,上了觀光電梯。
她的目光無處安放,只好轉過身子。電梯徐徐上升,城市的夜景一覽無餘。霓虹璀璨,將夜色點綴的光彩斑斕。當空一輪滿月,靜靜的俯瞰著紅塵喧囂,人間冷暖。
林歌的微笑,變得有點不大自然。
許珂一怔,他只是?
突然,他熄滅了煙,朝著樓梯口闊步走了過去。
他開了車,跟在她身後道:「我送你回家。」
沈慕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激將法對你最好使。你說你這麼大年紀了,怎麼還這麼衝動?」
他拿著手機,很自然很隨意的說了一句,「第一次,是我的。」
她的眼睛放著光,因為高興,如描如畫的眉眼越發的生動美麗,帶著他以前從沒見過的嫵媚之色,那是歲月的禮物,褪去青澀之後更加的動人。
許珂瞪了他一眼,多管閑事。
許珂覺得自己再不上車,也太矯情了。無數次的事實證明,和他置氣,就是和自己過不去。
樓道口站著一個人。
許珂覺得和_圖_書這場景真的很狗血,以前看電視看到這樣的場面,一準雷的調台,沒想到今天竟活生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但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居然並不覺得雷。可見,生活和藝術,有很大的差距。
許珂站在台階上瞪著他的背影。他最擅長的就是挑起她的怒意,然後輕輕一笑輕描淡寫的化于無形。
他以前聽許珂提過她母親曾再婚過一次,所以聽到繼兄兩個字倒不是很意外。
他抿著笑,抬腳下了台階,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
林歌看著沈慕的車,善解人意的說道:「這裏沒法掉頭,小珂你怎麼不在路口下車呢?」
「你的電話一直不通,我有點著急,就下來了。」
他要幹嘛?她側目一看,身邊的沈慕不知何時掏出手機,撥了她的號碼。
「行,有機會你請我們吃飯。」
「你住在那種地方,沒有手機不行,萬一有個什麼事……」餘下的話他沒有說下去,頓了頓,又放軟了聲音,「那好,你自己掏錢自己買總行吧?」
「很好。」
「為什麼不讓我送你,你怕我?」
沈慕似乎毫無感覺,對兩人點了點頭,道了聲「再見」。
「你怎麼不在家等我?」
虎西的衚衕口。許珂正想讓他停車,沈慕卻知難而上,開著車一路飆進了衚衕深處,許珂住的樓前。
許珂哼了一聲:「確實討厭。」
沈慕瞥了她一眼,正色道:「為了惹你討厭。」
許珂怒道:「沈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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